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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思索将来。
建筑前线战略基地的事情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大目标非常明确,不打倒魔人誓不罢休,然而,在许多细节上却依然存在严重分歧,尤其是眼下的行动方针,是试探性的出击还是固守基地?亦或是大举出动,寻找魔人的薄弱处加以攻击?无论哪一种,都有足够的理由根据。
当然,缺少军事作战经历依然是问题的核心。魅幽羽是有军事战略才能的人,他的想法自然不是所有武士能明白的,好勇斗猛的武士此时大都会选择与敌人决一死战。
藤忍明白魅幽羽是对的,但他不能不安抚为数众多的武士,毕竟这是一个武士军团,即便军事化的管理也无法抹去武士的特质。
在这种时候既要保存实力,也不能让武士失去斗志和信心,否则那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因此他的选择就一个字——拖。
基地还没完工成为最好的理由:入冬之后大雪封山、道路难得,又是另一个理由。小规模出动危险太大,大规模出动又行军不便,如此明显的障碍,谁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心怀不忿的人很多,哪个选择留下的人都是为了心中的正义而战。否则早就退到暂时安全的后方,如今眼看魔人侵吞山河却坐而不动,叫人实在无法接受。
拍着桌子大叫“皇上不是让我们在这里休养”的人不在少数,气氛总是因此变得炽热,随即又被魅幽羽等人泼了凉水。
现实的问题就那么一个——能打得过魔人吗?
论单兵作战能力,武士并不吃亏,这也是众多武士叫嚣着要出战的根本原因,然而,见识过敌人实力的人却很清楚,敌人的强大在于整体作战。
狼骑兵的凶狠、豹骑兵的剿悍、蛇骑兵的灵动,还有为数众多的步兵。一个人面对他们就像小石子扔入大海,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道理很简单,但要让粗豪的武士理解却很难。血性这种东西,有时候也会有反面效果。
已经连续几天,关乎国运乃至世界命运的抉择,没完没了地讨论着,慷慨激昂发表意见的人此起彼伏,坐看风云的人也不少。
遥猎、盛宣诚等人开会开到烦了,索性拿着洒壶跷着二郎腿,边喝边看热闹。在他们看来,无视赤炽的话就是自寻灭亡,
那个总是在前线与敌殊死拼杀的人最有发言权。无论步兵、骑兵都不是魔人最强的力量,真正强大的力量在于黑暗漩涡。
身为局外人,悠柠越来越心绪不宁。大雪封山,原本打算回去的她被迫留了下来。她几次都想中途离席,却又怕惹出更大的麻烦。
“担心吗?”
闻言,悠柠转眼朝伐越嫣然一笑,摇首道:“没什么可担心的,藤大人让这样的争执持续下去,其实别有深意。
“深意?”盛宣诚愕然望向藤忍道:“我觉得他都快被吵疯了。”
悠柠又笑了笑,淡淡地道:“藤大人可是稳坐钓鱼台,早已到了心若止水的境界,再吵也不会撼动他分毫。”
“其实吵吵也有好处,憋在心里更容易产生矛盾,拿到台面上来,无论怎么吵都是一心为公,自然就和私怨扯不上关系。何况这种事情原本就是大家都有理,攻有攻的理,守有守的理,谁也压不倒谁,吵下去的结果也是不了了之。”
“可时间不会回流,吵一天就拖一天,吵到真的要出兵的那一天,藤大人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会闭上嘴巴,奋勇杀敌。”
一席话惊得坐在附近的几个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望向藤忍。似乎真如悠柠所说,一切都是刻意安排的成果。
“这么说,一切都是为了拖?”
“没错,是拖,拖到基地防御体系建好,拖到基地可以自给自足,拖到魔人忍不住要向人类发动主攻……”
悠柠瞥了一眼藤忍,心里挺佩服这个男人,演戏能演到这个地步,很不简单。
“好家伙,这女孩可真厉害。”盛宣诚望向伐越。
“敏锐的洞察力、快捷的分析力,不简单啊!难怪能获得对尸人的第一场胜利,才智只怕不在魅幽羽和书清言之下,炽老弟找到了件宝贝。”
盛宣诚轻笑道:“那家伙眼高于顶,别看他一见美女就流口水,真正动心的只怕就这一个。”
悠柠没有丝毫得意,意外地陷入沉思。如果站在世界的角度上思考,事情其实很简单,魔势太强,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之前,拉开距离,以空间换取暂时和平的作用十分正确。也保证日后有反击的机会。
魅幽羽的战略无可挑剔,然而正因如此,那些不能从全局看的人才会有意见。他们只为了武士的荣耀或是青龙国的兴衰而战,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成不了大器。
但是,退让只能暂时缓解压力,魔人不会偏安一隅,大军很快就会向西方进逼。这第一战非打不可。只有阻挡了第一波魔人,千里的隔绝带才会发挥真正的作用。
只是,要打好这艰难的第一战,谈何容易。
因为地形的缘故,这条山脉很难避免成为人族和魔族大战的最前线,人类无法再往后退,否则青龙国腹地将洞口人开。魔族若想前进,也只能强攻这条与六华山脉并行的纵向山脉。
当然,魔人可以选择从海上绕行,但海战对魔人的影响更大。如果他们是一个有理智的种族,就不会把力量屯于海上。那会使拥有强大骑兵的魔族失去优势。而人类的目标将由敌人变成敌船,可以使用的手段更多。
凝望争论最激烈的角度,魅幽羽依然高调诉说着理论,但悠柠知道这也是演戏,为的就是制造出不同的声音,使这场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的争论延续下去,可谓用心良苦。
空中拂过一教寒流,骤然间把一切冰冻,正慷慨激昂、侃侃而谈的魅幽羽突然闭上了嘴巴,望着窗外微微一笑。
所有人像是被突然而来的冰冷封住了嘴,屋内鸦雀无声。
“那家伙回来了吗?”遥猎腾的站起,伐越和盛宣诚紧跟着起身望向窗口,眼中充满了期盼。
藤忍皱了皱肩头,歪着头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天空,仿佛要回味突然而来的寒冷。
“唰!”一个黑影悄然无息地出现在屋内。尽管所有人都望着窗户,但没有几个人看清楚黑影是怎么穿过窗口进入屋子,感觉就像一个幽灵突然出现,到处是一片惊色——好冷的女人,好美的女人!
悠柠大概是反应最平静的一个,黑暗诡异的身法固然让她吃惊,但更惊讶的还是那女人的容貌。她平生所见,恐怕谁也比不上来人,只是冷若冰霜的神色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个众人常常提起的名字跳入她的脑海。
“炽老弟呢?”伐越一开口便问中核心。夜魈就是赤炽的影子。她回来了,那个身影自然也该回来了。
然而,夜魈的反应却让所有人都感到愕然。她轻轻摇了摇头,径自走到悠柠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两眼后,冷冷问道:“你是鹰庄的悠柠吧?”
冷硬的口气让悠柠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温柔的她还是回以嫣然一笑。“赤炽不敢见你,让我替他找你。”
“不……不敢?”悠柠意外一愣。
夜魈冷冷扫视一圈,心中充满了不屑和厌恶。赤炽的处境和心情她最清楚,这里有一半人把他逼到那种窘迫的境地,连想见的人都无法相见,千里漂泊到了另一个世界,而这些人却待在安全的地方喝茶说话。
“你父亲可能己经死了。”
“啊!”悠柠呆了一呆,整个人僵化,俏脸白得像雪粉一样,没有半点血色,身躯不断轻颤,仿佛灵魂失落到异空间。
周围也是一片愕然,人们略略明白了赤炽性情突然大变的起因,却又陷入了更深的迷惘。
伐越温言劝慰道:“姑娘节哀,她是说可能,还没有确定。”
悠柠身子又颤,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神智却清醒多了,她急切地向夜魈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说明白一点。”遥猎也附和道。
“你们就是凶手,有什么可问的?”夜魈的口吻越发冷了,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窟里的坚冰,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我们?”
惊呼不能完全表达他们的震撼。藤忍、书清言等都站直了身子,就连魅幽羽也瞪大了眼睛。
他们实在想不起来做过什么能让一个大活人死去,记忆中也没有与悠鹰相遇的事情,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然而,夜魈没有任何说谎的理由。
“夜魈,说清楚是怎么回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玉明卿用截然不同的语气回应,那是冷漠和抗拒。
可是夜魈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中,连正眼都不看她,这态度几乎让玉明卿暴怒。
“狂什么狂,一个鬼有什么可狂的!”角落传来极轻微的声音,细若游教,可在场皆是高手。谁都听明白了。无不勃然变色。
藤忍心中暗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夜魈的脾气比赤炽更烈,只怕不会善罢罢休。
果,一声惨叫接踊而至。
藤忍尽管看到了黑影闪动,却没有任何表示。不止是他,魅幽羽和所有做出反应的人都没有表示,因为他们也觉得说这种话的人该揍。
“砰!”
随着幽灵般的黑光闪动,一道身影被抛了起来狠狠撞在墙上。被袭击的人倒是硬气,撞得七荤八素竟然一声不吭,倒是两侧的人发出惊叫,立即扑上去把他接下。
“再废话,剐了你!”
无论是谁都绝不会怀疑夜魈的话,这个以尸人做为修炼目标的鬼女一身邪气,没有不敢做的事情。只要触怒了她,天王老子一样照打,何况眼前只是一个不算强大的人类。
空气紧张得让人窒息,许多人此时才看清楚被打之人,都有种无奈感。
渐朝河——长相颇为清瘦的青年,二十五岁,一手混元鞭颇有名望,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也算是才俊之士,只是有个小毛病,爱哆嗦、爱发表意见,却又不大声说,总是絮絮叨叨、自言自语。
平时大家对此都不在意,但今天他却吃了大亏,这一撞差点昏了过去,此刻依然是头昏脑胀。
夜魈冷冷一笑,没有再出手。事实上刚才的一击她也未尽全力,只不过想发泄一下心中不快,否则以鬼术的力量,这防不胜防的一击。至少能让渐朝河吐血昏死。
“夜魈,够了。”魅幽羽知道不能太过分,闪身挡在夜魈与渐朝河之间,用凌厉的眼神瞪着夜魈。
悠柠此时才缓过劲来,深深吸了口气,极力压抑重伤的心灵,掏出手绢抹去泪花,朝着夜魈一揖到地,恳求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请你务必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过程我不多说,他们为了阻止魔人南侵,在云北草原放了一把火。当时,你父亲正领着人和魔人拼杀……”
话没说完,悠柠己经彻底明白了,嘤咛一声仰头就倒。
伐越、遥猎吓得面如土色,连忙一左一右伸手把人扶住,平稳地送到椅子上,屋内的气氛也从紧张转至凄冷。
魔人势如洪水,百万大军尚唯恐逃脱不及,悠鹰一介平民竟敢带人直冲魔人主力。这份胆魄、这份勇气,谁与争锋,偏偏毁在同样想诛杀魔人的藤忍等人手上,不能不说是上天残忍的安排。
纵使藤忍这等冷酷之人都忍不住黯然泪下,感觉就像亲手杀了亲兄弟一样。然而,这样的结果谁也不想看到,只有在这世界剧变的悲情时代,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赤炽就是为了这个,性情大变?”儒雅的奉学算是十三人党中较为温和的一个,对赤炽并不存在敌意,只是很少开口,所以人们大都把他当成十三人党的一员,此时开口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夜魈不再发言,倒是遥猎不爽地大声喝问:“换成是你,你会怎么想?”
“可悲,可叹,可怜!”奉学只说了六个字,就闭上了嘴。
聪明人都知道在这件事上说任何话都是错,十三人党从此再也没有就这件事发表一句看法。
书清言脸色铁青地说道:“主意是我提出来的。虽然当时一心杀敌,但事情终究因我而起,不能抹杀这个事实,责任应由我一力承担。”
藤忍摇摇头道:“决定由大家共议,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不知者不罪,当时大家一心杀敌。书大人的办法是当时最合适的选择。没有人知道那样的风雪中还有人在与魔人拼杀。”
“是啊!这件事谁也不能不怪,要怪就只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