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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块大冰块就被那小丫头拽着手,强拉进了舞池,身高迥异的二人以诡异的步伐跳起舞来。当他俩经过莱亚和费罗瓦时。依稀可见莱亚那优雅的脸上难得出现的忍俊不禁的憋笑表情。
谁曾料到,烈炎和莱亚会有在同一舞池共舞的时候,而且两人的表情是如此有趣。杜门斯他们已经悄悄用魔法影像记录下了这难得的一幕。
菲莉丝看得很欢乐,知道自己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没想到,却有一位男士从酒席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来到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戴着洁白手套的右手。
“可爱的菲莉丝小姐,可以邀您共舞一曲吗?”
菲莉丝抬头看向来人,小麦色的皮肤,轮廓分明的脸庞,湛蓝的眼瞳,看起来性感迷人。这是谁?她绞尽脑汁想着,远处却传来布雷登的起哄:“嗨,埃德蒙,看这边!”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口哨声。
埃德蒙?菲莉丝这才想起来,那是当时和杜门斯以及布雷登一起被她从浮鱼上救下的几个贵族领主之一。由于这位帅哥一直比较低调,鲜少说话,所以她对他印象很淡。
没想到现在埃德蒙却会主动请她共舞,菲莉丝无疑感到意外。
“谢谢,不过我没心情。”菲莉丝说着拒绝了,想到即将面临的一切,她不想和这些人有太多的牵连。
“那么,我能与您喝一杯吗?”埃德蒙并不罢休,居然顺手端起她桌上的酒杯,递到菲莉丝面前。
注意到不远处还有很多人看着,如果她不接未免太不给人面子了,菲莉丝只好接过酒杯,与埃德蒙的酒杯相碰,埃德蒙满意地笑了,一饮而尽,然后转身离去。
菲莉丝注视着这人的背影,令她纳闷的是,他居然觉得这家伙的动作似曾相识。她暗道自己一定是太敏感了,这座城堡里的人类都是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的,眼熟也是正常的吧?然而脑海里却传来了塞恩的声音。
“他是谁?人类?”塞恩问道。
菲莉丝纳闷起来:“是的,和杜门斯他们实力相当的人类,虽然有一小部分桑纳多的血统。”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居然看不透他。”塞恩说。
一听这话,菲莉丝只觉得心中一紧,这是什么意思,塞恩居然看不透一个人类?这绝无可能!
看了眼时钟,距离通往蓝晶深渊的星眼开启还有十来分钟,菲莉丝默默将感知延伸开去,细细检查城堡边缘的每一根线条,那是巨大转移法阵的辐线,并且在隐蔽的地方镶嵌了液态魂精和增幅魔晶;启动这法阵的成对的法阵则被精致地压缩,隐藏在了她手上的一枚戒指中。这一切的准备工作开始于几个月前,用于在打开星门后将足够多的人连同城堡瞬间转移到星门的所在。这也正是无论到哪里,菲莉丝都会想方设法带着这座城堡的原因,她答应过会把这些人带回家,就一定会办到,这是一个承诺,也是她时刻提醒自己,她还是一个正常人类的重要标志。
而现在,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在节骨眼上了,如果这次能如愿见到希梅尔,也许使用这次传送的机会便到了。她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舞会进入尾声,一些服务生打扮的人类和恶魔开始收拾善后。莱亚意犹未尽地将裙子脱下来交给艾琳克夫人,并嘱咐她别忘了三天后把订制的裙子交给她,她很喜欢这些服饰。
“这座城堡就交给你了。”莱亚向费罗瓦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很显然,为了消除普罗米的怀疑,莱亚也会和菲莉斯以及烈炎同行,去拜见希梅尔;她很清楚烈炎的实力,不会让菲莉丝单独和烈炎前往。
“我需要个帮手。”菲莉丝也开始点名了,“埃德蒙,你跟我一起来吧。”
听到埃德蒙被点名,杜门斯以及布雷登都感到意外。
“嗨,你行啊,刚才你是故意的吧?”布雷登攀着埃德蒙的肩膀,对菲莉丝的单独邀请感到羡慕极度恨。
埃德蒙只是淡笑着,并不多言,杜门斯一直静静坐在一边,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知道在想什么。菲莉丝从杜门斯身边经过,直达毕卢面前,郑重地说:“这座城堡,以及里面的所有人就交给您了,等待我的好消息。”
毕卢抓住她的手,和蔼地看着她,眼眸中有波光闪动,仿佛有千言万语。
“一切小心。”他最终只说了简短的一句话。
菲莉丝也点点头。一仰头,透过敞开的穹顶,她能看到那个星眼正在开启,中间的通道很快便会形成。
“走了。”烈炎已经清理干净了身上的礼服束缚,依旧板着一张脸,似乎心情很糟,对于身后与他共舞过的女孩根本不再多看一眼。倒是那小姑娘,抱着他换下的衣服,一个劲冲他喊道:“大哥哥,等你回来再一起玩!”
烈炎几乎是逃跑一般窜上了城堡的墙壁,然后一跃而起,率先用火焰托起身体,冲上了天际。莱亚也不甘示弱,叫出了拉风的凤凰形灵魂兵器幽凰,让菲莉丝坐了上去,载着埃德蒙和修尔特,以及小小的火人塞恩,尾随而上,在身后洒下了一大片青蓝色的火焰羽片,却没有任何温度。
眼看着绚丽的凤凰消失在星眼附近,毕卢长老站了起来,客气地对费罗瓦说:“我们也要开始准备了。”
费罗瓦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就会协助到底,现在这里,我做主!”
充满蓝色火焰的炎族核心深渊与星族起源之地距离并不遥远,但由于双方处于对峙状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需要绕过一些重兵把守的深渊,因此这个路线有些曲折。最终,当菲莉丝他们绕到希梅尔所在的“群星之核”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了。
令菲莉丝没料到的是,传说中由希梅尔亲自设下的结界,竟然是她颇为熟悉的时间禁锢结界,难怪就连普罗米也不敢擅闯去找希梅尔。
几人悬停在深渊之外的巨大空间,头顶是一轮暗淡的月亮,无论是烈炎还是莱亚,对于这时间禁锢结界都有些顾虑,修尔特却嚣张了起来:“想进去吗?求我吧!”
573 镜子迷宫
莱亚是位高傲的女王,绝非轻易求人的人,烈炎是罕见的原初之血,也达到了魔王级,除了普罗米,他不可能向任何人低头。面对修尔特得意的模样,没人愿意当着菲莉丝这个半魔的面说出自掉身份的话,时间禁锢结界之外就这么冷场了。
“请带我进去,强大英明的智者,修尔特阁下。”人类贵族埃德蒙毫不羞耻地拍了个马匹,修尔特顿时笑逐颜开。
菲莉丝皱着眉头看着这家伙,然后对莱亚等人不客气地说:“既然如此,那么二位便在外面等好了。”
莱亚倒也不恼,只是幸灾乐祸地看着烈炎。烈炎一张脸顿时寒得像蒙了一层霜一样。
看到烈炎的固执模样,小火人塞恩乐开了花,浑身的火焰愉悦地跳跃着,它一个劲催促:“快进去吧,快进去吧,别等他改变主意!”
烈炎浑身杀气迸发,竟是冲着塞恩而来。
没想到如此轻易就摆脱了烈炎和莱亚,菲莉丝自然不敢耽搁,一头钻进了时间禁锢结界,只不过令她不安的埃德蒙也跟了进来——这家伙真的是恶魔吗?可是魔王级的恶魔很少有如此厚脸皮的,难道只是个弱小的家伙,或者是她多心了?
无论如何总算去掉两个威胁,菲莉丝已经尾随着修尔特向结界内部逼近。由于时间禁锢结界的关系,这里的空气比较厚重,凝滞不前,他们依靠修尔特的反禁锢结界移动,无论是前进还是下落的速度都很缓慢,就像在水里游泳一般。
游了大概个把小时,一团晶莹明亮的东西出现在视野中,远远看来像是一个巨大的多面体结晶。
“到了,群星之核!”修尔特激动起来。
“这就是群星之核?传说中的星族起源之地?”塞恩好奇地瞅过去,菲莉丝连忙用风系魔法推动自己。向那结晶体靠近。
“为什么没有守卫?”埃德蒙突然问道。
“也没有希梅尔的气息。”修尔特也警觉起来。
“这里不会是空的吧?”菲莉丝忍不住说道。随着几人逐渐接近,那晶体竟然是悬浮在空间中的,所有的表面都是镜面,上百米见方,不知道有多少块,每一块都能清晰的映出自己的影子,不同角度,姿态各异。一时间令人眼花缭乱。
“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灵魂能量……”塞恩同样困惑不已。
埃德蒙已经用手在那镜面上摸了起来,这大晶体却没有丝毫异动。菲莉丝见状,索性让自己的身体自由地落到了结晶体的镜面表面上。脚跟和地面的碰撞清脆悦耳,但从未见过的暗黑晶体与人类世界增幅空间魔法的黑魔晶有些类似,却又明显的坚硬许多。
“是位面屏障。”修尔特一语道破真谛。
“位面屏障?”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头一次见识实体化的位面屏障,菲莉丝感到难以置信。
“那么我们刚才穿过的结界是什么?那不是这个深渊和外界的空间分界吗?”菲莉丝问道。
“那只是个结界,这才是群星之核的位面屏障,从时空层面与深渊外空间隔离的屏障。”修尔特细细打量这镜面,最后深深叹了口气,“原本以为制造深渊只是个传说,没想到希梅尔已经可以做到了。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他走在了我主人的前面……”
“你说制造深渊?”菲莉丝怀疑自己听错了。在整个恶魔世界中,每一个深渊都是一个独立空间,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独立世界,如果有人可以制造深渊,岂不是拥有创造世界的能力?那不就是传说中的神了吗!
“这里的确是人造的。”修尔特肯定地说。他用手指触碰镜面,激起了一些紫色的符号,那熟悉的象形文字又一次映入眼帘。
“又是古代文字……”菲莉丝突然觉得自己被卷进了一个从未接触,也不想接触的领域——神的领域!这绝对是开玩笑!
“也就是说,要进入这里,和进入一个深渊世界是一样的,穿过星眼,或者用足够强的灵魂能量挖一个洞。再或者打开星门?”菲莉丝似乎明白了一点了。
“别看我,我还要维持反时间禁锢结界呢!”修尔特指着塞恩说,“让它出点力!”
塞恩也不反对,从菲莉丝肩膀上跳下来,在镜面上摸了摸,然后一个黑点从它的指尖扩大。那镜面仿佛烧起来一般破了个洞,洞口延伸向四面八方。
塞恩率先跳了进去,菲莉丝紧随其后,埃德蒙也赶紧跟上,修尔特最后一个进去,没想到刚踏进去,背后的洞就合上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好,空间禁锢啊!”修尔特顿时大叫起来。
远远听到修尔特的叫声,菲莉丝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变成独自一个了,身体周围竟然又一次叠满了镜子,每一个里面都倒映出自己,除此以外,并无他人。
镜子迷宫?菲莉丝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这种迷宫在弗兰德学院中就有一个,它被建造在摩崖山顶的空间理论实验室,是恩雅女士最喜欢冥想的地方。她记得恩雅曾说过一个想法,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是唯一的,无论是时间,空间,还是任何一个存在,都存在多种可能性,就像是无数个镜像,它们彼此倒映,看似相似,却没有两个是完全相同的。恩雅说她喜欢在镜子迷宫中独处的感觉,在这里她会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自己,哪个是倒影,只有这个地方,她会觉得自己站在时空的分界点,面对着无数种选择,无数个可能性,就像自己是命运的主宰一般。
曾经,菲莉丝觉得恩雅正如熟知她的人所描述的那样,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却是个思想极为发散的学术疯子。可惜她是个人类,无论是生命还是力量都很有限,不足以看到更神奇的世界。
但是菲莉丝没料到,自己居然有幸在深渊看到一个和恩雅有着相似想法的家伙——希梅尔,他制造的镜子迷宫,显然比学院那个更大更神奇。
按照恩雅告诉她的理论,菲莉丝从容在镜子中行走,寻找可以通行的道路,四面八方都是各式各样的自己,很多角度她自己都没看过,这的确是非常奇妙的感觉。
无论是修尔特还是塞恩,以及埃德蒙都消失了,也许都被困在自己的迷宫,菲莉丝反倒安心不少,甚至开始琢磨恩雅的理论到底有什么优点和不足。
最终,她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抚摸着面前的镜面:“倒影,终究只是倒影,如果我也不动,它们就都不会动了,我们还是不同的……”
“你存在,它们便存在,你消亡,它们也消失,这不正说明你们是相同的吗?”突然有声音穿入脑海。
“那又怎么样呢,反正我们永远无法触碰彼此。”菲莉丝说,“我只用管好我就好了,它们无论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是不相干的东西。只有影子,才需要担心本体是否存在吧?”
“但是,你又怎么知道你是本体,而非影子呢?”那个声音又提问了,“你们的一举一动完全同步,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因别人动而动的呢?”
菲莉丝一愣:“这不可能吧?我能思考,所以我是我自己,怎么会是影子呢?”
“那么,你又怎么知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