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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天强虽然也性高气傲,但总比卓清玉好些,这时忽然重逢,他倒不想再去想以前争吵分手的事情,呆了片刻之后,便装着若无其事,道:“啊,你也来了么?”
卓清玉冷冷地道:“来了便怎样?”
曾天强一片好心,却换来了一个钉子,心中也不免生起气来,冷笑道:“我同你,又有不是了?”
卓清玉昂着头,向前走来,在她经过曾天强身边的时候,道:“哼,不要脸!”
曾天强实在忍无可忍一伸手,想将她的手臂抓住,问个明白,可是卓清玉的身形,却是滑溜无比,身子一闪,便巳避了幵去,而且还在避开去的时候,反手一掌,向曾天强的脸上掴来。
曾天强出手想抓卓清玉的手臂,仍然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他只不过想和卓清玉好好地讲上几句,大家化开隙嫌而巳。他做梦也料不到,卓清玉会在一翻手之间,向他掴上一掌。
曾天强在一个错愕间,只听得“啪”地一声响,脸上已中了一掌。
那一掌,由于卓清玉是在身子闪避开之际,顺手掴出的,所以力道并不十分大,然而一掌掴中了曾天强,却令得曾天强伸手掩住了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曾天强并不是因为脸上的疼痛而说不出话来,他是因为自尊心受了极大的伤害,而气得讲不出话来,卓清玉却连看都不向他看一眼,继续昂首澜步,向前走去。:等她走出了两步,曾天强才怪声叫道:“站住,你为什么打我?”
卓清玉显然早有准备,曾天强才一开口,她便立即转过身来,道:“我为什么打不得你?”
曾天强怒火遮眼,厉声道:“你为什么可以打我,你说,你说!”
卓清玉道:“你不要脸,就打得你。”
曾天强道:“我说你才不要脸!”他猛地一步窜出,“呼”地一拳,已当胸打出,拳风呼呼,那一拳的去势,居然十分劲疾。
卓清玉身子不侧,避了开去,面色气得煞白,道:“你是不要脸,是不要了吧……”
曾天强呆了一呆,心知卓清玉一定也是早已到了,自己和施冷月之间的对话,只怕全已被她听到了。但自己并没有和施冷月讲些什么,光明正大,更绝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又何劳她这样出气?
他当下冷笑了几声,道:“卓姑娘,哪怕我和下三滥的淫娃在一起,干你甚事?”
卓清玉陡地一窒,大声叫道:“本来就不干我事。”
曾天强道:“那么你何必骂我不要脸,只怕是你自己不要脸,想我踩你,我偏不踩你!”
曾天强这两句话一讲出口来,陡然之间,也觉得自己讲得太过分了些。但是话已讲出了口,他却绝没有表示歉意的意思。
卓清玉的面色,刷地变得十分青白,紧接着,又涨成紫色,那显得她的心中,怒到了极点,她双眼之中,怒火迸射,望着曾天强。
卓清玉望了曾天强好半晌,才冷冷地道:“曾天强,你也未免在抬举自己了。”
听得她的声音,异乎寻常的平静,曾天强的心中,才略略放心了些,心想或者她的心中并不怎样恼怒,若是她恨极了自己的话,那么以她那种有仇必报的性格来说,倒也是一件天大的麻烦。
曾天强只听得卓清玉语音平静,便以为没有什么事情了,却不料他估错了,正因为卓清玉是一个极易记仇的人,所以到了恨极之际,在表面上反倒看不出什么迹象来了。当下,曾天强仍然冷笑道:“那也不见得,总不成我自己糟蹋了自己!”
卓清玉又望了他半畠,发出了几下冷笑声,便向前走了出去。曾天强本来想问她要到什么地方去的,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自然也不便再问了。
卓清玉假装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着,去势也不十分快,那是她好强,不愿意被曾天强看到她心中的痛恨和伤心的缘故。
她每向前走出一步,都要竭力忍着,使自己的身子不至于发抖。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而在一转过身的时候,她的眼泪早巳忍不住,而扑簌簌地落下了来。她坚持着慢慢地走出了半里许,才转过头去,只见身后空无一人了,她的身子才因为气愤而发起抖来,她抱住了一根石笋,用力一拔,竟将那根石笋拔了起来。
她抱着石笋,猛地一挺身子,将石齐抛了出去,叫道:“我要杀他,我要杀死他!”
她双掌乱飞,不管是树是石,只是疯了似的,一掌一掌地击了上去,一面打着,一面叫道:“我要杀死他,我要他的命!”她身子向前冲着,在不知不觉间,闯进了一大丛开着紫色花朵的矮树之中,经她疯了似的一阵乱闯,几乎将那一片矮树连根拔了起来!
她心头的怒气,这时总算宣泄了不少,她停了下来,不住地喘气。
也就在这时,忽然听得她身边,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要杀了他,为何不去动手,却站在这里高叫怪嚷?”
那声音来得极其突然,卓清玉陡地转过身来,只见道旁一个枯树桩上,坐着一个人。那人发如乱蓬,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破烂。
最令人难解的,是在那个枯树桩上,爬着不少野藤,可是野藤竟一直爬到了他的身上!看来像是那人坐在枯树上已有好多年了一样。
那人面上,也满是污垢,只有一只眼睛,在闪闪生光,另一只眼睛似乎也瞎了。若不是他刚才曾口吐人言,见到这样的独目怪人,只当他是山精鬼魅了……
卓清玉吸了一口气,道:“你是谁?”
那人“咕”地一笑,反问道:“你是谁?你师父是谁?你要杀的是谁?”卓清玉知道自己刚才狂叫乱嚷,一定都已被那人听到了。
她冷冷地道:“我要杀人,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我做什么?”
那人又笑道:“说得好,这才对我的胃口,本来么,自己恨的人,若不是自己来杀,怎能解恨?由旁人代庖,那杀了等于不杀!”
卓清玉正在怒火头上,也未曾在意那人的话中,充满了邪意,反倒问:“对了,那你问我做什么?”
那人道:“好,我适才问你三个问题,如今我收回一个,你是谁,你师父是谁?”
卓清玉打量了那人半晌,实是想不出那是什么人来,心想自己师父反正已经死了,就算讲出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略想了一想,便道:“我师父是武林四神禽之一,银鹉白修竹。”
那人一听到“武林四禽”四字,满头乱发,突然倒竖了起来,他发长可长五尺,根根倒竖,其直如针,那模样之怪异,实是难以形容,吓得卓清玉“腾”地退出了一步,道:“你……你……”
那人厉声道:“武林四禽,哼哼,一凶二佛三剑四禽,为了那一凶两字,害得我好苦!”他话一讲完,便自发声狂啸起来。
他的啸声才起,卓清玉便震得坐倒在地。而当他狂啸之际,乱发飞舞,更是恐怖。但卓清玉的心中,却并不害怕。因为她清清楚楚,听得那怪人说,他被“一凶”害得好苦。武林之中,一凶二佛,三剑四禽,乃是人人尽知的高手。而一凶乃是三日七煞,修罗神君,这也是尽人皆知之事。
虽然为修罗神君所害的未必一定是正派人,但是自己师父,也可以说间接死在修罗神君之手的,总算是敌仇同忾了。
那人的晡声,越来越是惊人,突然之间,他的身子,竟发起抖来,只见他的身子一面抖,绕在他身上的野藤,便一面“啪啪”连声地崩断,一齐被震开了老远,而他身上的衣服,本已是东挂一片,西挂一片的,这时也一齐飞了起来。
卓清玉见了这等情形,不禁大惊失色,连忙转过身去,她才转过身去,便听得那人不再长啸,却是不断在喘息,又过了半晌,才听得那人道:“将你的衣服,抛了一件给我。”
卓清玉无法,只得向身后抛过了一件衣服去,转眼之间,那人在卓清玉的身旁掠过,到了她的身前。
卓清玉定睛看去,只见那人赤着上身,却将自己的一件红衣服,围在腰际,总算遮住了下体,那模样之滑稽,实是难以形容。而那人的脸上污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去了个干净,虽仍是一头乱发,但已看来像个人了。
只见他的约莫五十上下年纪,若不是眇了一目,可能还十分威严,那人到了卓清玉的面前,便向卓清玉深深一揖,道:“多谢你相救。”
卓清玉不禁给他说得莫名其妙,不知如何应答方好。
那人道:“你不明白是不是?我练功不小心,在此僵坐,已有多年,适才是听你提到了武林四禽,继而想到了一凶,是以怒气勃发,发声狂晡,却不料一啸之下,气血通顺,竟而好了!”
卓清玉心想,那人原来是走火入魔的人,看他在走火入魔之际,一怒之下,五六尺长的头发,尚且能根根倒竖,其人的武功之高,可想而知!能够交上这样一个朋友,也算不错。而且,只不过想“一凶”两字,便令得怒发如狂,更可想而知他对修罗神君的深仇大恨,自己等于是得了个有力的帮手!
她想结识那人,便不自居功,淡然一笑,道:“那你何必谢我,凑巧你真气顺了,自然是会复原的。”
那人听了,心中大喜,心想自己原是客套,想不到你不认,那正合老子之意,他“咕”地一笑,道:“说得好,说得好!”
卓清玉道:“我师父巳死了,是死在葛艳的‘九泉黄土手’之下的。”
那人手臂一扬,右手五指伸了开来,盘在他手指上的五根尺许来长的指甲,“刷”地伸得笔直,哈哈一笑,道:“九泉黄土手算得什么,白修竹也未免太不济事些了。”
卓清玉见那人的指甲伸直之后,自指甲尖处,“嗤嗤”有声,有真气冒出,那分明内家气功,已到了极高的境地了。
她又继续道:“可是葛艳却是受了一个人的指使,才来害我师父的。”
那人扬起的手臂,突然垂了下来,独目之中,神光灼灼,望了卓清玉半晌,才道:“是他?”他只说“是他”,并没有做任何手势,但是卓清玉已知他意何所指了,她点了点头,道:“是他!”
那人吸了一口气,半晌不语。
卓清玉又道:“我刚见过葛艳和独足猥,据我所知,还有另外几个高手,都是在他的指使之下,要到小翠湖去的。”
那人奇道:“小翠湖,他怎敢到小翠湖去?”
卓清玉心中大奇,暗忖自己莫非弄错了么?那人口中的“他”并不是指修罗神君而言?否则,修罗神君有什么不敢做的事?
她想了一想,道:“他有什么不敢做的。”
那人“哼”地一声,道:“他未曾找到比小翠湖主人更美丽的女子之前,便不敢到小翠湖,这是他昔年自己所罚的毒誓!”卓清玉听了,心中不禁陆地一动。
她想起了白若兰,白若兰和修罗神君一齐到小翠湖去的,白若兰的确是十分美丽,美丽得不像是人间的女子,而像是天上的仙女。
卓清玉想了片刻,才又道:“他的确是去了,只怕就要在这里附近经过了……”
卓清玉刚讲到这里,忽然听得一阵吹打乐音,悠悠扬扬地传了过来。
卓清玉呆了一呆,忙道:“我不骗你吧,你听,这是雪山老魅来了。”那人的面上,现出了十分好笑的笑容来,道:“哈哈,雪山老魅还是那么喜欢排场,来,你去向他借一件衣服来给我穿穿。”
卓清玉听了,不禁犹豫道:“你……他肯借么?”
那人道:“当然肯的,你向他说,蒙山旧友,向他借一件衣服穿穿,他若是不双手奉上,我算他的胆子是铁铸的。”
卓清玉将“蒙山旧友”四字,在心中暗念了几遍,她对那四个字也没有什么印象,但既然他说得如此自负,自己也不妨去冒一下险。
是以她点头答应,道:“好,你在这里等我……但如果他对我不利……”卓清玉话未讲完,那人已不耐烦道:“去,去!”
卓清玉一横心,心忖:眼前这人,看来大有来历,不要惹恼了他。她便也不说什么,一个转身,便向前急奔了过去,转眼间,便来到了一条小路边上,只见奏乐的童子,巳经走了过去。那四个大头人和瘦长女子,则瞪着眼睛瞧着她。
卓清玉已知这些人全是心狠手辣的大魔头,雪山老魅固然满面笑容,但一样凶残无比,心中不禁发毛,几乎想就此开溜。然而,雪山老魅,却已以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了。
卓清玉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不大愿意地知了一礼,道:“前辈请了。”雪山老魅却是满面堆笑,道:“别客气别客气,小姑娘,你是什么人?”听他的声音,他竟十足是一个忠厚长者一样。
卓清玉硬着头皮,道:“有一个人,差我来向你借一件衣服穿穿。”
雪山老魅笑道:“噢,那是什么人?”
卓清玉知道雪山老魅是笑得欢畅,他心中也越是在转狠辣的念头,因之心中也不免害怕,勉强一笑,道:“是……他说是你的蒙山旧友。”卓清玉这一句话才一出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