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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动作,极其突然,只听得那女子“啊”地一声娇呼,想要缩手时,手却被曾天强抓住,曾天强一握住那只柔若无骨的纤手,心中便不禁“评评”乱跳,因为若不是绝世佳人,怎会有这样的纤手?他连忙睁开眼来,想看个究竟。可是,因为他在黑暗之中,实在太久了,这时又正是下午时分,阳光强烈,他睁开眼来,只见到眼前有一个十分窈窕娴娜的人影,长发披肩,但是却看不清对方的脸面。而也就此际,他只觉得自己右手脉门一麻,已被对方弹中。
他五指不由自主一松,对方已翩若惊鸿,向外疾掠了开去。
这时,他的视力已渐渐恢复,他也已认出,那窈窕的人影,正是曾经见过一次,在那山谷中,向黑骷髅稽阳偷袭,一袭不中,立即飘然而去的那少女。但是,等他可以清楚看到那少女的背影之际,那少女早巳经在七八丈开外了。
曾天强呆了一呆,叫道:“姑娘,原来是你,真的是你,你……”
他话还未曾讲完,那少女倏地转过了山角,巳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曾天强呆呆地站着,怅然若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在自己的额上,重重地凿了两下,自己骂自己道:“呆鸟!呆鸟!”他在地洞中三天,时时都在想念那个来去飘忽的少女,他有很多机会可以知道,在地洞中和他作伴,为他疗伤的,就是那个少女,可是他却没有好好地去想上一想!
等到他可以看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时,人家却早巳飘然远去了。
曾天强苦笑了几声,心想那少女定然是白修竹的弟子,她可能是回到白修竹所住的地方去了。自己蒙她疗伤,到头来却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这岂不是笑话?就算她不愿理踩自己,自己也要追上去说个明白,以表示自己不是无能之辈!
他本来是准备一出洞,立时赶回曾家堡去的,但这时为了要挽回面子,却将赶回曾家堡的事,放慢一步,辨明了方向,向前疾奔而出,不多久,便回到了白修竹所住的那个山谷之中。
他才一出山谷,便闻到了一股焦味,那是被白修竹烧去的那辆车子发出来的。
他停了一停,叫道:“姑娘,这三日来,蒙你替我疗伤,不胜感激,特来道谢!”
他叫了两遍,只听得山洞之中,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将他抓了起来!”曾天强听了,陡地一呆,心想这是什么话?为什么叫将他抓了起来?
他正在疑惑间,突然听得身后,响起了三四个人的回答之声,道:“是!”
曾天强连忙转过身来,只见前面,站着四个人。
那四个人,身子又矮又胖,一头银发,身上都穿着一种银光闪闪的衣服。自他们的身上,似乎有一股寒气透发出来,曾天强在一望之间,便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寒战,向后退出了一步!
那四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曾天强全然不知,而这四个人样子之诡异,却也到了极点,头大身矮,凹鼻细目,阔嘴凸唇,再加上满头银发,看来竟像是什么山精鬼魅一样,哪有一丝生人的味道?
曾天强向后连退了两步,才略为定了定神,心想这四人一身银衣,神情又如此之诡异,看来有其师必有其徒,大约也是白修竹的弟子了。
他一想及此,胆子便顿时大了不小,忙道:“四位,你们可是白前辈的弟子么?”
那四个人本来,已作势欲扑,可是一听得曾天强如此说法,动作便停了下来,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一开口,其声“吱吱”,恍若鸟鸣,不是用心听,当真难以听得出他在讲些什么!
曾天强忙道:“我们是自己人,白前辈除了四位之外,可是另有一个女弟子?”
那人点了点他那个大得出奇的脑袋,道:“是。”
曾天强一喜,心想自己所料,果然不错,忙道:“我就是来见她的,她可在么,烦四位替我引见引见。”那人道:“你要见她干什么?”
曾天强乃是十分高傲之人,当他被白修竹辱骂之际,他因为身受重伤,几乎连回骂的力道也没有,所以才强忍了下来的。
这时,他认定了对方是白修竹的弟子,又见四人一再盘问,心想我受了你们师父的气,难道还要受你们这四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的气不成?他立时一瞪眼,道:“我要见她,自然有事,你们问来干什么?”
那四个怪人,翻着碧光闪闪的小眼睛,一时之间,倒也摸不准曾天强的来路,仍由那一个细声细气地道:“你要见她,她就在洞中,你自己不会去么?”
曾天强“哼”地一声,道:“你们何不早说?”
他一面说,一面已转过身子去。他才一转过身,便又听后洞中传出那十分难听的声音,道:“来的是什么人,要见我做什么?”
那声音听来正像是一个女子所发。曾天强听了,心中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少女可也算得淘气了,不但在地洞中的时候,逼尖了声音和自己相对,到自己找上门来时,仍要怪声怪气,装神弄鬼。
他只听得身后那四个人齐声道:“是一个公子哥儿,咱们不知他是谁。”
从山洞中,又传出了那难听之极的声音,道:“啊哈,来得正好,我好久未喝人血了。”
曾天强一听,不禁毛发直竖,身子陡地停住,回头向后看去,只见那四个怪人,面上正带着诡异之极的笑容望着他,更令他遍体生寒,几乎没有勇气再向前走出一步!然而,他转念一想,心想世上那有喜欢喝人血之人?就算有的话,在喝人血之前,也定然不会大呼小叫,那一定是故意吓自己的!
曾天强一想到此处,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自己若是给这一句话吓住,那可是天大的笑话了。
他自以为自己识穿了对方的狡计,胆色更壮,一声冷笑,大踏步地向洞中走去,本来山洞之中,一片漆黑的。可是他才一进洞,眼前突然一亮,一种青森森,白渗渗,有着说不出来恐怖之感的光芒,突然亮了起来,又令曾天强陡地一呆。
任何光芒,总会使人有温暧可亲之感,唯独那时在山洞中亮起的那种青渗渗的光芒,却是令人不寒而栗!曾天强定睛看去,只见那光芒是从一个火把上发出来的,火头约有尺许来高,火焰竟是青白色的。
那火把被插在地上,就在火把之旁,有一个人,盘腿而坐,望着曾天强。曾天强才向那人望了一眼,心头更“抨”地一跳,刹时之间,像是被人在胸口,重重地击了一拳一样!
只见那人身子又长又瘦,盘腿坐在地上,仍有六尺高下,身上也穿着一件青不青,白不白,闪闪生光的衣服,发长披地,面上却戴着一只白银打出的面具,只有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露在外面,那只面具,只是平板板地一片,看来格外诡异恐怖。
曾天强在乍一见到这样恐怖之极的一个怪人时,实是心中惊骇之极,只觉得双腿发软,头皮发炸。他本来只当是那少女装神弄鬼吓人,如今一见那人的身形如此之高,那绝不是这个少女,他自是难免害怕!
在他呆住了说不出话间,那人又已发出了听来令人牙齿发酸的怪笑声,道:“你不是要见我么?来啊,来啊,怎地停步不前了?”
那怪女子一面说,一面还伸手,向曾天强招了招。只见她五只手指之上,全部套着银光闪闪的尖套,约有三寸来长。
曾天强仍是站立不动,心想自己曾经看到过那个少女的背影两次,那少女甚是娇小,若是站着,正好和眼前此人坐着时差不多高下。
会不会是那个少女,不但改变了声音,而且还扮成了这等恐怖模样吓自己呢?自己并未曾走错路,这里的确是白修竹的山洞,怎会有别的人在?若是被她吓退,那自己以后还怎在江湖上行走?
他想了片刻,“哈哈”一笑,道:“我特地前来向姑娘道谢,如何会停步不前?”
他一面说,一面又跨出五六步,已来到了离那女子,只不过三五尺远近处。那女子又长又细的手臂,巳经扬了起来,可是一听得曾天强这样说法,手又垂了下来,道:“你谢我,谢我什么?”
曾天强一拱手,道:“多谢姑娘在地洞之中,三日救护之德,白前辈想必不在此处,我也不向他道别,后会有期!”
曾天强本来,一心是想和在地洞中看护了自己三日的少女,做一个朋友的。但如今他断定对方是在装神弄鬼吓吓自己,他傲性一起,准备一识穿对方的把戏便走,以示自己,并非弱手。他一个转身,已待向山洞外走去,可是一步未曾跨出,便听得身后那女子怪声道:“且慢!”曾天强一听,心中大是得意,心中哼地一声,暗想我要走了,你却叫住了我,我若是苦苦求你相见,你也未必肯应!
他一扬首,并不转过身来,爱理不理地道:“还有什么事?”
那女子怪声道:“你讲些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但听你口气,你似乎认得家师的是也不是?”
一提起白修竹来,曾天强心中又不禁多了几分怒意,大声道:“自然认识他,说起来,他与家父,还是至交,但是,不说也罢!”
他这几句话一出口,只听得背后那女子,“哈”地一笑,道:“你回过头看看。”
曾天强听她这句话讲得出奇,心想那一定是她已经摘下了面具,要以本来面目和自己相见了。曾天强本来心中还赌气不去看她,但是他见过那少女两次背影,却始终未获一睹芳容,这时,这个气却难以赌得成功,连忙转过了头去。
他一转头去,便不禁呆了一呆。
事情和他所想象的截然不同,眼前并没有什么笑靥迎人的美丽少女,仍是那个戴着面具诡异恐怖的怪女人在盘腿而坐。
只不过那怪女人的手中,却多了一件东西,那是一根长可三尺,指头粗细,当中空心,青光闪闪的管子,管了的一端,正对着他。
曾天强呆了一呆,心中没好气道:“你要我看什么?”那女子一扬手中的管子,道:“我‘引血神管’已然出手了,你看不见么?”
曾天强一听得“引血神管”四字,心中陡地一动,他在心中,将这四个字,翻来覆去地念了好几遍,他心中实实在在,对这四个字是大有印象,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什么来。
那女子续道:“若不是你及时讲出,你就是天山北麓那老僵尸的儿子,我引血神管一发,你这上下,也早巳奄奄一息了!”
曾天强听得那女子说他是什么“天山北麓那老僵尸”的儿子,一时之间,倒也不禁呆住了作声不得,竟连发怒也忘记了。
他实是难以明白,何以对方竟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他一直都将那个女子当做是那个少女所扮来吓自己的,可是此际,他却也已看出,其中情形,有一些不对头的地方了。
使他觉出事情有不对头的地方,当然是那女子最后几句话中感到的。而更使他诡异的,便是“天山北麓老僵尸”这个称呼。因为对方如果是在存心戏弄自己的话,那是绝不会讲出这样稀奇古怪的一个名称来的!
他一想到了这一点,便不由自主,向后退出了一步,反问道:“老僵尸?”那女子“桀”地一笑,道:“想不到他居然有你这样一个齐整的儿子,难得,难得,你刚才说什么?我在地洞之中,救护过你?”
曾天强心想,如果自己全都弄错了的话,那么洞外的四个怪人,和眼前的这一个怪女子又是什么人?他不但无法回答自己的这一个问题,反倒有毛发直竖之感!
他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退同了两步,含糊道:“那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我……我是来找银鹉白修竹的。”
那女子双掌互拍,发出了一下怪声,道:“巧极了,咱们也是来找白修竹的,莫非僵尸老伯,也已接到了那邀请么?”
这时候,曾天强更可以知道,自己是完全弄错了!
眼前这女子,只怕非但和白修竹绝非师徒,而且还是专门来找白修竹麻烦的。
当然是白修竹不在洞中,所以他们才在此相候,自己却误打误撞的来到此处,身入险境而不知。
如今如果再不速求脱身,只怕夜长梦多,更是会有意外之事发生。
他总算还机灵,听得那女子如此说法,便顺着对方的口气道:“我父亲也受了邀请,白修竹不在,我还有事要办,不能久留了。”
他一面说,一面对拱手向后限去,三步并作两步,退出了山洞,才松了一口气。只听得身后,又有人细声细气地道:“你见到我们的师姐了么?”曾天强连忙转过身,只见那四个头大身矮的怪人,一字排开,站在自己的面前。
曾天强此际,已知眼前这四个人,绝不是白修竹的弟子,因此觉得这四人看来更是诡异恐怖,他忙道:“见到了。”
那四人互望了一眼,突然齐声道:“师姐,你何以不吸他的血?也好分些与咱们尝尝!”
这四人在提到“分些与咱们尝尝”之际,倒像可以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