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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十二枝暗器缠住,加速倒射而去。
陡然之间,茅屋之上传出两声惨叫,那两名用暗器准备趁金玄白不备时加以暗杀的集贤堡护院,中了反射而来的暗器,像是两只刺猬一样的,从屋顶滚了下来。
就在暗器射向金玄白的时候,刘彪立刻果断地一拉身边的两名护院,转身飞奔逃走,因为他心中非常明白,凭着他们三个人,就算联手进攻,恐怕连刀都没能出手,便被神力惊人、棍法高超的金玄白所杀,故而一见属下发射暗器,他立刻便趁机逃走。
金玄白击飞暗器,立刻便发现刘彪和两名护院已飞奔逃走,他沉声喝道:“你们往哪里逃?”
随着手里铁棍一点地面,他整个高大的身躯似乎化身为一只巨大的隼鸟,就那么斜斜地飞腾而起,掠过竹篱顶端,如电掣般的朝着刘彪等人逃走的方向迫去,一个起落便已远达四丈,转眼便距离刘彪背后不足五丈之遥。
就在此时,金玄白只见路边草坡闪现三条人影,凝目望去,正是田中春子。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他们的手里拿着一根长筒。见到刘彪和两名大汉没命地奔来,齐都举起手里的长筒放在嘴边用力一吹。
刘彪远远看到田中春子现身,脸上泛起一丝得救的表情,放足朝她飞奔而去,岂知田中春子竟吹出毒针,由于猝不提防,加上来势太快,三枚毒针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射中了刘彪和两名护院的颈部。
他们发出惊愕的声音,继续奔出了四、五步,便已剧毒攻心,身形摇晃了一下,不支倒地。
在他们跌倒的瞬间,金玄白也已赶到,他看到刘彪和两名护院都是用手握住颈部,倒卧地上,死时满脸乌黑,两眼圆睁,显然都因中了剧毒所致。
田中春子等三名忍者一见金玄白赶到,全都跪倒在路旁,垂首行礼。
金玄白的目光从刘彪等人身上移开,落在田中春子等三人身上,问道:
“你们怎么来啦?师父不是叫你们明天中午才来吗?”
田中春子恭声道:
“禀告少主,属下回到寄居的地方,换好衣服,正好碰到这些人在追问齐冰儿小姐的下落,唯恐他们惊扰了老主人,所以就自作主张的赶来,如果属下做得不对,请少主赐罪。”
金玄启见他们三人全都换好了武林人物所穿的劲装,田中春子还披了件披风,更显得英姿绰约,他虽然对田中春子猝施毒手有些不满,却不想说什么责怪的话,轻咳一声,道:“田中春子,你跟我去跟师父解释吧!至于你们两个,就把这三个家伙埋起来,埋好以后,到前面那间茅屋门口等着。”
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两人齐都垂首应声。金玄白招呼一声道:“田中春子,走吧!”
“是!”田中春子站了起来,走到金玄白身边,垂首道:“属下已经换了汉人装束,请少主直接称呼属下汉名田春就行了。”
金玄白“嗯”了一声,没再跟她多说话,因为他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不仅有着崇敬、畏惧,还有一股热情。眼神一转,扛着铁棍,迈开大步,往前行去。
田中春子跨着小碎步,紧紧跟随在金玄白身后,不一会工夫,他们便已来到茅屋之前。
沈玉璞站在茅屋前面,见到金玄白,问:“玄白,事情办妥了?”
金玄白道:“那三个家伙是田春他们帮我收拾了,我根本来不及动手。”
沈玉璞的目光投向田中春子,她立刻跪倒在地,恭声道:“禀报主人,属下回到寄居的地方收拾行囊时,正好碰到这些人追问齐小姐的行踪,属下唯恐他们惊扰了主人,所以就赶来……”
沈玉璞挥了下手,道:“老夫知道了,这里有三具尸体和两具狗尸,全部交给你们处理了,一个时辰之后,你们就随玄白动身。”
田中春子恭声答应,站立起来,拖了一具尸体,往屋外奔去。
沈玉璞望着她的背影,说:“这些忍者对于处理尸体、掩灭痕迹有极丰富的经验,让他们做这些事绝不会错。”
金玄白说:“师父,他们的毒针蛮厉害的,只用一根长竹筒吹出毒针,不到半柱香的光景,就可让人毒发身死。”
沈玉璞说:“忍者的花样极多,除了吹毒针之外,还善用各种火器和工具,所以经常肩负暗杀的任务,我想,集贤堡的那个少堡主可能付出极高的代价,才能雇用他们,这次遇到了老夫,他们才不得已撒手,可见牺牲不少。”
金玄白问:“师父,您的意思是他们是个杀手组织?”
“很可能!”沈玉璞说,“否则他们不必要用吹毒针将那三人杀死,这完全是灭口!”
金玄白想了一下,还想说什么,沈玉璞说:“玄白,你不用多想了,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下午就动身,先去跟五湖镖局的镖头会合,明天一早就赶到太湖去!”
金玄白问:“师父,为什么要这样急?”
沈玉璞道:“姓齐的那个小妮子脸皮薄,不肯轻易摆脱羞耻之心,可是她却只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所以要赶快送她到太湖水寨,让她老子去伤脑筋,等到绝望的时间,她自然会来找你的。”
他领着金玄白进了卧房,只见齐冰儿已换了金玄白的一件白布长衫,头上戴着英雄巾,脚下穿着皮靴,默默地坐在木床边,不知在想些开么。
因为她的穿着非常不搭配,再加上金玄白的衣衫太大,宽宽松松的套在她身上,仅用一根布带扎在腰际,看来颇为滑稽。
金玄白忍住了笑,说:“齐姑娘,你现在可以放心,那几个集贤堡的恶人都已经被我收拾了。”
齐冰儿抬起头来,说:“谢谢你,金少侠!”
她的脑海里浮现起刚才金玄白神勇无敌的模样,不由心生敬畏,因为凭她的眼力,竟然没有看清楚金玄白是如何出招的,暗暗思量,他这根铁棍,比起玄阴圣母的玄铁宝杖尤为厉害,所以她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练的?更想不通的则是她根本不明白天下竟有棍法如此高明的一对师徒,却在武林中毫无名气……一时之间意念纷至杳来,使得她怔怔地望着金玄白,几乎目不转睛的地步。
沈玉璞说:“齐姑娘,你再休息片刻,一个时辰之后,玄白就带你动身了!”
齐冰儿“哦”了一声,回过神来:“老前辈,关于您所说的驱毒之事……”
“此事操之在你,”沈玉璞说:“你回到太湖,将内情禀报令尊,如果他有办法替你解除体内的春药之毒最好,否则,我叫玄白等你十天,十天内你可找他替你驱毒,也不致于耽误你的生命安全。”
齐冰儿抿了抿红唇,低头说:“谢谢老前辈关照。”
沈玉璞拍了下金玄白肩膀:“玄白,你随我到堂屋去,别碍齐姑娘休息。”
金玄白应了一声,随着沈玉璞出了卧房,齐冰儿隐隐听到他在堂屋里跟金玄白说话,似是吩咐一些事情,却又听不清楚,于是她蹑手蹑足地走到门边,探首侧身往外望去。
目光所及之处,她只见沈玉璞坐在长凳上,翘着大腿在说话,而金玄白则蹲在地上用一块布巾在擦拭着那根铁棍。
阳光从门口斜斜的照射进来,乌黑的棍身在闪动间很清楚的看到上面刻着鳞片状的细纹,还有伸展的利爪,顿时,一个意念闪现齐冰儿的脑海:“那是一条龙。”
然而随着金玄白转动棍身擦拭,齐冰儿看到更多条的龙,而每条龙的形状都不相同,鳞片状的细纹密在棍身上,不仅是增加美观,并且也便于掌控,整根铁棍的铸造显然是出自冶链名匠之手。
齐冰儿从记亿里似乎找出一点关于兵器上雕刻龙纹的印象,可是在一时之间,却想不出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听过有关这种武器的说法。
就在她苦思之际,只见金玄白已擦完铁棍,然后双手平握棍身,用力的旋转,没转几下,便已将长棍分开,成了两根短棍,而在短棍的一端,竟然出现长达一尺左右的弧形尖刃。那根尖刃如同一蓬火焰,更似龙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出金黄色的光芒,灿人眼目。
一个意念突然跳进了齐冰儿的脑海里:“七龙枪,那便是枪神楚风神的七龙枪!”
刹那之间,一切模糊的记忆都清晰起来,她想起十年多前,她刚入师门不久,师父风漫云带着她去关外玄阴教总坛向师祖玄阴圣母祝贺花甲大寿,便曾听到东海钓鳖客成洛君跟玄阴圣母谈起天下十大兵器。当时,成洛君曾说,当代名匠欧峰一生淬炼兵器,只有一枪、双剑、三把刀传名于世,在这六口名器之中,七龙枪的品质最好,甚至超过青漠、白虹两枝长剑,所以枪神楚风神才能仗此七龙枪打遍武林,难逢敌手!
齐冰儿想起了当年成洛君所说的那段话,只觉血液循环加快,心脏加倍跳动,不禁紧咬牙关,摸住胸口,靠在土墙之上,脑海之中不住地想着:“枪神,原来他就是枪神楚风神,原来他就是隐居二十年,未再踏足武林的枪神楚风神。”
刹时之间,一切的疑惑都已得到解答,齐冰儿原先还在怀疑沈玉璞所说的话,认为他太狂妄自大了,然而,在此刻,当她认为沈玉璞便是失踪江湖达二十罕之久的枪神楚风神,她便明白沈玉璞所说的话并非豪语。的确,置身于枪神楚风神的保护之下,天下能有几个武林高手可以把齐冰儿劫走?难怪他敢说就算武当和少林的掌门来此,也无法伤害她,难怪他敢说,凭着他徒儿的一身功力,就算玄阴圣母和她两个徒儿一齐出手,也会落败……齐冰儿确定了沈玉璞便是失踪多年的枪神楚风神之后,便开始盘算,是否要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个秘密说出来,求助于枪神楚风神?
“可是,万一他不相信呢?”齐冰儿忖思道:“其实,就算他相信了,他已有二十年未出江湖,恐怕也不会出来帮爹爹的忙吧!”
想了好一会,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堂屋去,这时,她正看到金玄白将两截枪身放入用多层羊皮缝制的枪袋里。
沈玉璞见她走出,问道:“齐姑娘,你不多休息一会,出来干什么?”
齐冰儿双膝一弯,朝沈玉璞跪了下来,道:“老前辈,请您老人家帮帮晚辈……”
沈玉璞虚式一托,立刻便有一股柔和而又雄浑的气劲升起,把齐冰儿的身躯托住,使她不再跪下,他微笑道:“齐姑娘,不必多礼了,有什么困难请说出来,老夫如果做不到,我这徒儿一定可以做到的。”
齐冰儿听不出他语中的意思,也不明白其中的玄虚,望了金玄白一眼,娓娓地把她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
原来集贤堡少堡主玉面砷刀程家驹在齐飞龙的帮助下,着实花了不少功夫去追求齐冰儿,而齐冰儿虽未动心,却也并未拒绝,两人时常札偕出游,有一次在无锡,两人登临惠山时,齐冰儿见到了神刀门的副门主地煞刀韩永刚和数名门下弟子,当时齐冰儿尚不以为意,仅以为只是巧合。
岂知当天晚上,她便发现程家驹形色诡异,于是藉词先行入睡,却换了夜行服,在暗中窥伺,果然在三更之时,发现地煞刀韩永刚偕同一名彪悍的中年男子越墙而人,拜访程家驹。
齐冰儿埋伏在暗处窃听,本以为他们是商量结盟之事,岂知是催促程家驹尽速下手迎娶齐冰儿,然后将势力侵入太湖,务期在半年内控制太湖王,将太湖的人员及船只全部收编,组成强大的组织,扫平江南的各门各派,并进而与东海横行的海盗结盟、两相呼应,将南七省置于集贤堡和神刀门的控制之下……齐冰儿听到他们的商议之后,连夜便逃下惠山,可惜她路途不熟,转了许久才下山,等她赶到当地的连络场所,发现太湖王安置在无锡的明椿和暗椿,全都在二个时辰内被拔除干净。
齐冰儿当时便判断这可能是程家驹所为,于是换了男装,岂知又遭人追杀,并且被人下了毒,不得已之下,才走进五湖镖局无锡分局,出价五百两黄金,雇请镖行护送到苏州,然后进入太湖西山岛……。
齐冰儿一口气说到这里,沈玉璞这才开口问:
“齐姑娘,你听到的东海海盗之事。可能并非事实,因为,据老夫所知,东海海盗组织虽有三股,但是都受到七海龙王边巨豪的节制,他们在海上抢夺商船,怎会上岸跟什么神刀门结盟?”
齐冰儿道:“这个晚辈就不明白了,可是,集贤堡和神刀门结盟,想要伤害我爹的事确实不假,所以恳请老前辈伸出援手……”
沈玉璞一笑道:“齐姑娘,令尊我虽没见过,但是他能有今天,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你不必太担心。”
齐冰儿道:
“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爹没有防备,加上我那没出息的哥哥因为迷恋程家驹的妹妹程婵娟,恐怕会引狼入室,危害到太湖水寨……”
沈玉璞略一沉吟:“想那程家驹一方面花钱收买杀手劫持你,另一方面还派出人手找你,可见他目前还没能力进犯太湖,只是怕你安全回到太湖,泄漏他的秘密而已,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