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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江彬等军士忙碌的处理一些灾后事宜,朱天寿慰勉有加,此时,由邻近州县赶来的地方官员,陆续赶到,朱天寿把邵元节留了下来和这些人周旋,径自返回军帐之中。
金玄白也返回云聚客栈,和诸位未婚妻子相聚,谈起灾区之事,诸女大起恻隐之心,于是纷纷倾囊捐钱,救助灾民。
总计下来,所捐出之银钱,达八千余两之多,金玄白唤来大桥平八郎,吩咐他领着一百名手下,携带钱两赶去大帐和千户江彬会合,以五湖镖局的名义,捐出这笔善款,提供灾民食宿及重建家园之需。
这桩事处理完毕之后,等到金玄白回到楼中,又听到了哗啦啦的阵阵洗牌声,上楼一看,总共摆了四桌,女将们分坐四方,忙着在桌上厮杀。
她们不仅双手忙个不停,口中还忙着述说昨夜的一场激战,其中何夫人作为评审,当下评说众女的武技优劣,不过总是褒多于贬。
金玄白的武功虽比岳母大人还要高出数筹,却对于诸位未来娇妻的武功修为,不敢置喙,只是不断的附和着老岳母的观点。
何夫人这时才真正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对于金玄白更是视若乘龙快婿,见他坐在齐冰儿身边看牌,唯恐他会觉得无聊,还亲手递了块桂花糕给他食用。
她这一出手,让风漫云和风漫雪二位感到不安,于是也暂时盖起了牌,从邻桌亲手送上糕饼糖果,要他慢慢的吃。
金玄白自幼及长,都没有受到母亲的照顾,记忆中也没有母亲的身影,如今好似骤然多了三位母亲,让他感到格外的温馨。
看到娇妻们出手如飞,谈笑风生,使他觉得人生至此无一丝遗憾,足以使他产生面对任何打击的信心。
他缓缓的吃着糕饼,香甜直透心底,正在品尝着各具风味的甜点,突然听到岳母大人提起了昨夜有高手躲在对街屋上窥视之事。
何夫人打出了一张东西,道:“真是奇怪,那人分明使的是华山派的轻功身法,怎会远远看到我就逃之夭夭?玉馥,祢看会不会是祢爹回来了?”
何玉馥摇头道:“不会吧,爹此时人在百里之外,怎会赶到这里来?更何况他老人家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会怕见祢呢?”
她笑了一下,道:“娘,一定是祢看错了!”
何夫人冷哼一声,道:“华山派的轻功身法,我还会认不出吗?不是祢爹,难道姜大哥会跑来这里?”
金玄白知道她们所说之人,很可能是盛琦,不过华山大侠为何要尾随自己之后,赶来镇上,就非他能了解的,也有些耐人寻味。
他暗忖道:“盛老既然知道高天行暗中训练什么卫龙神甲兵之事,会不会他便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之人?”
他一边嚼着糕饼,一边把遇到三位前任掌门人之后的一切细节都仔细的回想了一遍,终于觉得盛琦之出现镇上,可能纯属巧合。
而高天行派出卫龙神甲兵,南北分击,好像也仅是为了替聂人远报仇,所以他才赶往河南、山东一带,去拦截五湖镖局的索镖队伍。
至于出现在镇上的这一批人,很可能便是用来对付明教大军,只不过那领头之人,没料到镇上还有五湖镖局的庞大队伍在后接应,这才导致全军覆灭……他本想把盛琦的行踪告诉何氏母女,也免得她们疑神疑鬼,但是想到了和盛琦之约,于是又把话吞进腹去,继续吃他的糕饼。
楚花铃怕他噎着,亲手捧了杯茶,递给他,柔声道:“大哥,你光吃饼,不喝点茶,太干了。”
金玄白接过茶杯,轻轻的握了握她的玉手,说道:“花铃,谢谢祢。”
楚花铃羞涩的一笑,只见一桌上的人,全都望着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于是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自从服部玉子把写好的名单交给邵元节之后,她和欧阳念珏二人,确定了自己的终身,却反而跟金玄白显得更疏远了,看到了未婚夫婿,竟是不如以前那样自然,反倒更是羞赧。
金玄白是个粗人,完全不明白待嫁女儿心,看到她羞红着脸,更是美上加美,几乎有种想要把她拥入怀中,恣意怜惜的感觉。
只可惜如今一室之内,摆了四桌的麻雀牌,打牌的女子,有大半都是他的未婚妻子,使他不敢任意而为,只得尴尬的放开了她的手。
秋诗凤就坐在齐冰儿的下手,看到他的窘态,似嗔非嗔的看了他一眼,回头道:“诗音,琴韵,祢们这两个懒丫头,明明看到姑爷在吃糕饼,怎么不知道起身倒杯茶给他喝,还要劳动楚姐姐亲自动手,祢们说,该不该打屁股?”
诗音和琴韵二人都是秋诗凤的贴身丫环,相处宛如姐妹一般,她们此刻端了两张板凳,就坐在秋诗凤身后看牌,正看得津津有味之际。
一听到秋诗凤的叱责,吓得她们二人慌忙跳了起来,走到金玄白身边,垂着头,裣衽深深一福,诗音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对不起,姑爷,是婢子错了,请你责罚。”
金玄白连忙摇手道:“没错,没错,祢们都没错,用不着罚。”
何夫人笑道:“贤婿,你对这两个丫头太好了,难怪她们都不怕你。”
齐冰儿白了身边的金玄白一眼,道:“秋妹妹,祢好威风啊,早知道,我就把留在太湖里的四个丫环全都带出来了!”
秋诗凤知道她是在示威,笑了笑,道:“齐姐姐,祢别糗小妹了,好不好?我从小到大,身边就这两个丫环,怎么能跟姐姐祢相比?”
坐在隔壁桌打牌的服部玉子,见到她要和齐冰儿抬杠,赶忙道:“诗凤,祢胆子好大,坐在冰儿妹妹的下手,还敢跟她顶撞,莫非不想吃牌了吗?小心她顶死祢,让祢输得再也不敢上桌了!”
秋诗凤听到服部玉子都开了口,吐了吐舌头,笑道:“冰儿姐姐,对不起,是小妹失言,祢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喂我吃几张牌,可以吧?”
齐冰儿得意的昂了下头,伸手打了张三筒,道:“请祢吃三颗铁莲子!”
秋诗凤眉开眼笑,把那张三筒从海里捡了起来,放在自己面前,然后把牌推倒,笑道:
“冰儿姐姐,谢谢祢,一条龙,清一色,一路发财,大满贯。”
金玄白听她娇声细语,说出一些麻雀牌术语,觉得极为悦耳,可是却完全不懂她说的是什么。
齐冰儿翻了下白眼,侧首望着金玄白,道:“哥!都是你坐在这里,让我精神不集中,这才放了个大铳,我不管,你要赔!”
金玄白正好把糕饼吃完,于是把茶杯放在矮几上,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笑道:“好!我赔。”
他望向秋诗凤,道:“凤儿,祢这什么大满贯,冰儿该付祢多少钱?”
秋诗凤道:“一番二两,大满贯是八番,嗯!算起来得要二百五十六两银子。”
金玄白吃了一惊,道:“玩这么大啊?弄了半天,二两银子都翻成二百多两。”
他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挑了张三百两面额的,放在齐冰儿面前,道:“冰儿,祢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齐冰儿斜眼睨了他一下,娇嗔道:“哥!你怕跟在旁边付钱啊?溜这么快做什么?”
金玄白笑着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背,道:“哪是这样,我要去和朱大哥商量一下行程。”
他目光一闪,只见不但同桌上的何玉馥、秋诗凤都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连隔壁三桌上的所有人都一个个停住了手,回头往这边望来。
干咳一声,他硬着头皮,道:“这样吧,玩牌的人,不论是谁,每人发给一千两银子作为本钱,若是输光了,明天就不可以上桌。”
话一出口,室内一阵哄然大笑,坐在牌桌上的十二位女将们,七嘴八舌的纷纷向金玄白致谢,何夫人更是称赞道:“玄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婿了!玉馥真是没看错人。”
何玉馥听了,笑颜盛开如花,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金玄白一边分发银票,一边接受诸位女将的褒语,心里却想起蒋弘武跟自己在苏州说过的那段“钱是好汉”来:“世间人睁眼观见,论英雄钱是好汉。有了它诸般趁意,没了它寸步也难……”
他颇为感慨,忖道:“果真是钱做人,哪里是人做人?我若还只是一个小野樵夫,恐怕丈母娘也不会对我如此青睐有加了。”
想到以前每月赚不到二两银子的日子,不禁暗暗打了个寒噤。
发放银子之际,楼中一阵闹哄哄的,初学会玩牌便大胆上桌参与牌局的井胭脂,更是热情的抱着金玄白,大叫:“姐夫真好!”
她这种大胆作风,反而弄得金玄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望了望隔壁桌的井凝碧,只见她媚眼如丝,迷迷蒙蒙的,似乎要滴出水来。
此刻,纵然他曾经巫山,陷身在十女销魂大阵里,当着一屋的人,也有吃不消的感觉,红着脸推开了井胭脂,低声道:“小丫头,别乱来!”
井胭脂嘟着嘴,挺起了酥胸,道:“谁小了?凝碧姐只不过比我大半个多月而已。”
服部玉子笑道:“胭脂,祢这小姑娘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厚颜起来,竟敢跟凝碧比胸脯谁大?”
哄然大笑声里,井胭脂酡红着脸,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服部玉子,把发烫的脸颊贴在她的秀靥边,撒娇的道:“傅姐姐,我不来了,连祢都在欺负我。”
服部玉子瞄了手足无措的金玄白一眼,低声道:“胭脂,祢不来了,干脆跟祢姐夫一起去吧!以后也把祢收了房,好不好?”
齐冰儿看到井胭脂双颊晕红,低垂着头,双眉一挑,嚷道:“傅姐姐,祢别再出馊主意了!大哥如今已有八九位夫人了,祢还要给他纳妾啊?”
服部玉子扭过螓首,睨了齐冰儿一眼,笑道:“哟!冰儿妹妹又吃醋了?看看祢这样子,真是逗人喜欢。”
齐冰儿轻啐一声,道:“呸!谁吃醋了?我是怕大哥的身体吃不消!”
此言一出,轰堂大笑。
服部玉子笑道:“少主没问题的,谁教他是神枪霸王了。”
她这句话语带暧昧,脱口之际,想起那夜在天香楼的复壁中窥视的香艳情景,顿时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不由自主的端起矮几上的香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这才觉得舒服许多。
金玄白似乎也体会出她话中的双关意味,一脸窘色,抓了抓后脑勺,匆匆的告别诸女,便逃下楼去。
下楼之际,又听到楼中传来阵阵娇笑,接着便是楚花铃在一片笑声里,提起了金玄白误把仇十洲的春宫画当成了武功秘笈的那段糗事。
金玄白不敢仔细听下去,匆匆的出了云聚客栈的大门,忖道:“花铃这个丫头怎么啦?
明明是娇羞可爱,怎么如今也放肆起来?看来是跟玉子一起学坏的。”
他虽是这样想,其实心里倒也颇感甜蜜,因为楼上这些美丽的女子,除了几个丫环之外,以后都是他的妻子,这些花容月貌的美女,相处如此融洽,没有给他增添任何烦恼,真是让他高兴。
他仿佛有些失魂落魄的一路想着心事,大步往镇前行去,对于客栈前守卫的忍者们,以及在街上见到他,纷纷下跪行礼的内行厂番子,全都视如不见,仅是点了下头,便当作回礼。
一直快要走到镇口,看到了那一百多座军帐时,他才从串串甜蜜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定了定神,只见帐前数十名守卫的卫所军士,全都跪满一地。
他挥了挥手,道:“你们都起来吧!”
那些守卫人员站起之后,抬头挺胸,全都以敬仰的目光望着他。
金玄白走了过去,问道:“朱侯爷在帐里吗?”
那个领头的军士,躬身道:“敬禀侯爷,朱侯爷在帐里正和邵道长谈论机密要事,请容小的进去禀报。”
金玄白也不知朱天寿和邵元节在谈什么机密大事,连自己过来,还要通报,点了点头,道:“你通报一声,就说我要求见逍遥侯爷。”
那个军士应了一声,转身走到大帐之前,还没开口,帐门已被掀了开来,邵元节刚一现身,便大声呵叱:“混帐东西,连金侯爷都不认得了?他过来还要通报什么?莫名其妙!”
吓得那个军士脸色大变,当场跪倒,磕头有如捣蒜,惊骇万分的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金玄白看了过意不去,赶忙道:“邵道长,你不用怪他了,这也是他的职责。”
邵元节余怒未息,道:“什么职责?真是瞎了狗眼的东西,贫道叮嘱他们小心守在帐外,并不是要防自己人,怎可如此待你?”
金玄白见他神态有异平常,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又劝说了两句,邵元节才面色稍缓,拉着金玄白的手,走进大帐之中。
金玄白进入帐内,只见朱天寿身着白色绸衫,斜靠在锦被上,两个年轻女子分列左右,各自持着一柄鹅毛羽扇,替他扇风,一个小太监,不知是张忠还是张雄,正盘腿坐在朱天寿脚前,抱着一条腿在捏脚。
朱天寿眯着眼,一脸舒服样,见到金玄白进来,笑了笑,睁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