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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愤怒,他万万没有想到,不久之前,岳风还是他砧上的鱼肉,而今再次交手,不到两个回合,他就败得这样彻底。屈辱的感觉涌遍全身,但他已经无能为力。大地如飞迫近,申屠南两眼一闭,剧痛汹涌而上,在他昏死之前,清晰地听见了自身骨骸的碎裂声。
第二百五十五章 电木神
申屠南出手一刻,古太羽和万琪没有迟疑,他们意识到,岳风挑衅在先,大可趁这机会,一拥而上,以三敌一,除掉这个劲敌。
双方出手的之快,势如电光石火,万琪的“血虫”,古太羽的“冰河洗剑”,几乎同时使出,“青眼白蝠”攻击的是幻身,这两人攻击的却是岳风的真身。
岳风三面受敌,一心三用,几乎首尾难顾,为敌人的攻势所趁。好在“酒罡”神妙,浩气四溢,那一团血雾的幻虫,到了身边,面对氤氲酒气,竟是无孔可入。“冰河洗剑”凝气成冰,起初一股寒气,几乎冻住了岳风的元气,可是“酒罡”转动,幻酒化气,带动凝滞元气,冲散那彻骨的寒意。
古、万二人出手无功,岳风腾出手来,“酸木神”一击得手,废了青眼白蝠,将申屠南打落尘凡。剩下两个对手,均是心中一凛,生出一股寒意,各自使出全力,竭力围攻岳风。
可是,如论怎样攻击,也破不了岳风的“酒罡”。
“冰河洗剑”练到“凝元”境界,可以冻结对手的元气,可是“酒罡”流转,可辟邪祟,寒气一入岳风体内,即刻就被驱逐出来。“血虫”一族所炼幻虫十分阴毒,不但能摧毁对手的幻身,还能如蛀虫一般破坏对手的元气,别的对手遇上,纵然躲过幻身之危,也难逃百虫钻心的痛苦,可是遇上酒罡,好比遇上了克星。“金符虫”尚且不能制服贺兰殷雪,“血虫”当然也无法制服岳风。
“万虫噬心。”万琪大为愤怒,发出一声娇呼,砰的一声,血色的虫雾陡然暴涨,化为一大团血红色的云团,其中的血虫一生二,二生三,不断孳生变幻,一眨眼的工夫,将岳风重重困住,包围得密不透风。
古太羽和她大有默契,“冰河洗剑”的劲气如大剑长戟,不断刺入酒罡,尽管冻结不了岳风的元气,但能让他的元气流动变慢。滞涩一生,酒罡顿生破绽,血虫无孔不入,立刻钻入其间,若非岳风经过化无常一战,酒罡运用渐渐娴熟,紧要关头化解寒气,酒气重生,挡住了血虫的去路。
这样一来,双方势成僵持。可是,这样的僵持,绝非岳风的本意,他要的是速战速决,拖得越久,越是不利。古、万二人的道力终究胜过岳风一人,时间一久,也势必惊动古家的好手,别的人还罢了,古天仇如果去而复返,可是大大的不妙。
决出胜负,越快越好。岳风一面左右遮挡,一面思绪如飞。突然间,他心中灵光一现,有了一个对策。
“糖木神。”岳风一直小心使用幻身,以免遭到血虫摧毁。随他一声低喝,千百幻藤冲出酒罡之外,苍青色的藤身上涌出金色的幻糖,幻藤舒卷开合,所过血色的虫云出现了大块的空白。
一阵狂飞乱舞,青金色的幻藤变成了骇人眼目的血红,数不清的血虫被幻糖牢牢地黏在了幻藤之上。
万琪起初不胜吃惊,紧接着,她的心里涌起一阵狂喜。血虫虽为粘住,噬咬的能力依然如故,如此抵近攻击,正投万琪的心意。她驱使幻虫,不进反退,故意黏上幻藤,极力吞噬幻糖。这一种吞噬与苍龙转生不同,血虫没有同化对手的能力,与其说吞噬,不如说是瓦解,血虫的能力,在于将一切幻身化整为零,噬咬的途中,血虫由少变多,直到无量多数,彻底打垮对手。
一刹那,岳风感受到幻糖的流逝,幻藤上虫身蠕动,快要滴出血来,一旦幻糖消失,血虫得了自由,必将攻击幻藤的本体,那时候,即便奈何不了酒罡,只要攻破了幻身,岳风照样逃不出败北的厄运。
“裂阳。”岳风双掌之间,出现一大团夺目的闪电。古、万二人心中一凛,齐齐后退,冷不防岳风并未向前掷出,而是大喝一声:“电木神。”双掌向前一送,闪电注入幻藤。
刹那间,雷轮之术融合长青木神,体术融入了道术,电光循着幻藤游走,所过发出刺眼光芒,附在藤上的血虫,饱受电流冲击,失去虫形的躯体,化为一团团血红色元气,萦绕幻藤四周,微微动荡起伏。
万琪的脸色阵红阵白,两眼呆滞,口角淌血,血虫遭遇灭顶之灾,波及真身,使她通身麻痹,气血沸腾,几乎失去飞轮,步了申屠南的后尘。
古太羽眼看不妙,拉着万琪纵身向后,这时间,幻藤纷纷后缩,化为一条幻蛟,血虫一只也无,统统变成了血红的元气。
“酒龙卷。”岳风一声锐喝,酒龙腾空,将浓浓的血气搅得无影无踪。
万琪惨叫一声,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说来繁复多变,其实快如电光石火,不过三五个照面,两个好手全都了账。古太羽好比飞虎折翼,抱着少女娇躯,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岳风之强,已经超乎想象。
一转念的工夫,错过了逃走的机会,酒龙卷带着轰隆巨响,以惊天动地的气势倾轧过来。古太羽无处可去,只有全力迎战。
他一挥手,万琪冉冉飞出,落在一栋高楼顶上,而后身子一滚,冰白色的铠甲腾起袅袅的白气,将他裹在其中,一阵剧烈翻腾,变成了一头俊秀威猛、冰雕雪铸似的冰雪狻猊。狻猊张开大口,冲着迎面撞来的酒龙,吐出一股惊虹也似的冰白云气。
酒气与寒气相遇,腾起冲天的白气,巨大的酒龙,生出了些微的凝滞。冰狻猊奋身一纵,身如飞星掷丸,撞破了酒水的障壁,坚硬的头颅,撞在了青色的幻蛟身上。
一刹那,幻蛟失去了形体,化为无数的藤蔓,藤蔓中涌出黑红色的酸液,落在狻猊身上,顷刻间凝结成冰。化为冰雪的幻酸,失去了侵蚀铠甲的力量,狻猊在酸液和幻酒中翻滚,每滚一次,它的体型就壮大一倍,这一副铠甲,分明具有凝结一切液体的能力,岳风的神通,只是让这铠甲更为坚固,它纵跃,撕扯,所过幻藤断裂,青气漫天。
“破月式。”岳风的双手飞出两轮残月,击中狻猊的身子,激起耀眼的电光,冰层瞬间破碎凹陷,可又立刻填满,狻猊巨爪挥舞,尖利的爪尖长出锋利的冰锥,无限生长,防不胜防,它的口中吐出刀锋似的寒气,掠空而过,空气凝结成细小冰箭,在元气的驱使下嗖嗖向前飞来。
一眨眼的工夫,两人斗了几个回合,难分胜负,岳风困不住古太羽的变身,心生焦躁,招法略略散乱,一道冰锥趁虚而入,几乎将他穿心钉死。
“小子。”阳太昊叫道,“快用盐。”
“盐?”岳风一呆。
“没错。”阳太昊说道,“盐能化雪。”
岳风心头一动,幻藤消失,幻蛟现身,狻猊正要攻击,幻蛟龙口怒张,其中白光连闪。
“飞盐沙。”岳风一声锐喝,白花花的幻盐,势如瀑布落下,落到狻猊身上,冰甲登时融化流淌。
“裂阳!”岳风冲上前去,巨大的电球落在狻猊身上,接连六击,弹不虚发,狻猊摇摇晃晃,一时受创不轻。
“酒海!”岳风又叫一声,幻酒滚滚而下,将狻猊裹在其中,趁着古太羽受了重创,气机凝滞,无暇冻结幻酒,酒水汹涌而上,如虫如蛇,灌入狻猊的口鼻。幻酒入体,古太羽渐渐沉醉,无奈运转元气,想要逼出幻酒,可是“电斧破甲拳”接二连三地落了下来,电劲穿透铠甲,使他浑身麻痹,可要应付电劲,就难以应付酒力,想要凝结冰甲,幻盐立刻洒落,白花花飘如瑞雪,融化冰甲之外,堵塞口鼻,传来一股难以忍受的咸意。
古太羽穷途末路,无论使出何种神通,均为岳风克制。打击疾风骤雨一样落在身上,穿透铠甲,突破血肉,他的脑袋像是烧红的铁块,搁在铁砧上面,任由千钧巨锤狠狠敲打。一时间,古太羽数不清挨了多少次重击,电流势如千百条绳索,将他的四肢牢牢捆缚,麻痹感伴随晕眩,势如潮水涌来,白虎人渐渐两眼发黑,终于气散功消,倒头昏死过去。
第二百五十六章 人质
昏迷的时间甚是短暂,冷水浇在头上,古太羽又苏醒过来。他的脑袋斧劈似的剧痛,身子绵软无力,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
他眯起肿胀的双眼,发现岳风站在不远,幻蛟盘在少年身上,他的脸色阴沉,目光如炬,这一人一蛟,威猛奇诡之外,更有一股说不出的狰狞。
古太羽哆嗦一下,掉头看去,周围残垣断壁,竟是一片废墟。
“忘墟?”一股屈辱从古太羽心中涌起,让他恨不得死了才好。此次以三敌一,地点又是在古家别院的上方,可说地利人和。谁知道一阵比试下来,不但被岳风打得落花流水,更被这小子生擒活捉,这真是奇耻大辱,让他心中滴血,两眼发黑,望着不远处的断柱,恨不得跳将起来,一头碰死算了。
“你认识这个笔迹吗?”岳风拿出一张揉皱的信纸,递到古太羽面前。
古太羽一眼扫去,脸色微微一变,咬了咬嘴唇,可是没有做声。但他神情的变化,没有瞒过岳风,他收回信纸,冷冷说道:“你认识这些字迹吧?”
古太羽仍是一言不发。岳风微微冷笑,指了指脚下:“你的神形甲在这儿,如果我不答应,你绝对逃脱不了。”
古太羽凝神运气,脏腑隐隐作痛,分明受伤不轻,一时大为灰心,知道逃脱无望,深深吸一口气,盯着岳风怒道:“你想怎么样?”
“我要救人。”岳风说道,“你得帮帮忙。”
“这关我什么事?”古太羽兀自嘴硬。
“不要自欺欺人。”岳风看他一眼,目光投向远处,“我仔细想过,如果我不参加第五轮,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当然了,巫朗也有嫌疑,但他和苏仙子有约在先,我输在最后的决赛,对他更加有利,如果眼下出手,他一定是个笨蛋。皇不二么,这小子自恃身份,大概不会干这样下三滥的事情,再说,他要找我晦气,随时随地都行,不用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能否参加第五轮,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关系。”说到这儿,他沉默一下,瞥了古太羽一眼,冷冷说道,“算来算去,只有一个人的嫌疑最大。”
古太羽知道他说的是谁,心子扑通乱跳,低着脑袋,咬牙不语。
“别逼我动粗。”岳风拿出一页纸,丢在古太羽面前,“你写一封信,告诉这个绑架者,如果杜雨有三长两短,你也小命难保。”
古太羽仍是沉默,岳风皱了皱眉,看了看仙罗盘,辰时将至,时间不多,不由焦躁起来,扬眉说道:“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纸剑传书,二么,我提着你的人头去鳗湖。”
“你……”古太羽微微哆嗦,“你敢?”
“我们可以试试。”岳风说道,“我数三声,一、二……”
“好,我写。”古太羽悻悻说道,“有纸无笔,又怎么写?”
“笔在这儿。”岳风举起一只符笔,笔管断成了两截。古太羽怒道:“你弄坏了我的笔,让我怎么写?”
“你可以用血。”岳风淡淡说道,“我知道,纸剑传书也可以是血书。”
古太羽脸色发白,可又不敢违抗,咬破指尖,在纸上写道:“我在岳风手里,不可伤害人质……”写完正要折成纸剑,岳风摇头说,“还没完,后面接着写:杜雨伤一根汗毛,你断一根手指,杜雨受了欺辱,你的血会洒遍忘墟。”
古太羽微微哆嗦一下,不敢不从,悻悻写好,一扬手,纸剑飞出,化为一溜光芒,消失在忘墟深处。
“这些世家子弟,真是没用啊!”附近传来轻柔的叹息,岳风应声一震,掉头看去。苏媚烟一派妖娆,从一堵断墙后走了出来,手里扶着烟管,檀口微张,吐出一缕淡青色的烟气。
“姐姐!”两人四目相接,岳风长长地叹了口气。
风烟居,岳风卧室。依依拿着字条,一脸疑惑,回头问道:“四姐,岳风干吗提前去天擂台?”
“谁知道呢?”胡仙仙皱眉沉吟,“也许他去勘探地形。”
“打了这么多次,还有什么好勘探的?”小狐女努起小嘴,丢开字条,有点儿闷闷不乐。这几日胡仙仙看得很紧,她和岳风完全没有亲昵的机会。现如今,岳风不告而别,事先也不告诉自己,这样的日子再过几天,只怕两人更加生分了。
出了卧室,其他人在一楼相待,可喜的是,胡佩佩也伤愈出门,含笑俏立。胡仙仙见她,半带嗔怪地说:“老六,你出来干吗?你的伤刚刚好,多多调养才是正经事。”
“唉,我也不知妈怎么想的,怎么把你这个管家婆派到玉京来。”胡佩佩全不买账,反而白了姐姐一眼,“有你在,我这日子就跟坐牢差不多,婆婆妈妈的,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
“老六,你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