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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力所能及,我会不遗余力地去帮助别人。但却不至于还没看见需要帮助的人呢,就献出自己的一双眼睛。再说拥有了廖半仙那样的本事之后,就真的能拯救他人吗?我很怀疑。”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我就是在我师傅的帮助下,重获新生的啊。如果我有了廖神仙的本事,一定可以帮助很多很多的人!”
“你没弄清我话里的意思。我说的是拯救,而不仅仅是帮助。如果只是简单的帮助,我又何必要白白的送掉自己的一双眼睛?可你真的能拯救别人吗?不能。你能够提供的只是帮助而已,最终让他脱离苦难的,只有他自己。
拿你的例子来说。我并不是想抹杀你师傅的功劳,他确实给你提供了一个改变命运的契机,值得你去感激和回报。但真正让你生活发生变化的,还是你自己。如果不是你的坚韧不拔,顽强地活了下来,即使你师傅将黄家大宅回复了正常,黄家也只能就此香火断绝。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陷入困苦中的人,能拯救他的,只有他自己。”陈墨轩淡淡地说道。
黄大生愣住了,心中无比震撼。他从小就认为自己的这条命是被师傅捡回来的,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努力。
“难道说我帮助别人就没有意义了吗?”他被陈墨轩的这一番话说得有些头昏脑胀。
“呵呵,我说过了。帮助他人是可以的,但不要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以为自己是能够拯救世人的佛陀。即便佛祖法力无边,也没见到他拯救了人世间的所有人。我们只是在别人需要的时候,伸手拉了他一把。后面的路还是要他自己走。”
黄大生挠了挠头,苦笑道:“陈兄你的这段话可真让我难以接受,我回去再好好想想。不过你的话可真多,原来我还以为你是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呢!”
陈墨轩笑了,他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话特别的多。可能是刚才在廖半仙的屋子里被那种气氛压抑的吧,想要发泄一下。
“咦,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许多人在廖神仙的屋子里一呆,就是两三个时辰呢!”在陈墨轩等人往楼下走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周全。周全很惊讶地走过来打招呼道。
“我们在屋子里把你送来的银耳雪莲羹喝完就出来了。”贾思文笑道,突然压低声音问周全,“你不会是专门跑来要我们付银耳雪莲羹钱的吧?”他对此一直疑虑在心,刚才还想趁周全没看见直接溜出栖凤楼去。
周全大笑,说道:“就这么几碗雪莲羹而已,我还是请得起的。几位如果想喝了,随时都可以过来,我包圆了。”
“那就好,那就好!”贾思文总算是放下心来。
“几位出来的正是时候,凤惜小姐的舞蹈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替你们找一个位置坐下,欣赏一番。如何?”周全热情地说道。
于是陈墨轩等人随着周全来到二楼,找到一张桌子坐下。这里可以看到舞台上的全貌,但因为位于舞台的侧面,不是欣赏舞蹈的最佳角度。
“来看凤惜小姐舞蹈的人太多了,只好委屈几位坐到这里来了。”周全略带歉意地说道。
“哪里!多亏了周主事,要不我们哪有桌子可以坐。周主事您太客气了!”黄大生赶紧说道。周主事可是能与知府这个等级的官员平起平坐的人物,他对黄大生如此客气,哪还不令黄大生受宠若惊?
周全叫伙计端上一些小吃,便又走开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陈墨轩问黄大生道:“你和周主事很熟吗?他为什么这么照顾我们?”
黄大生摇摇头,说道:“我就昨天见过他一面而已,谈不上相熟。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们这么热乎。”心头还在盘算,“知府究竟要比里长大多少级呢?”
陈墨轩等人一边吃着周全赠送的小吃,一边打量着斜对面占据着观赏舞蹈绝佳位置的那帮人,发现里头从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到五六十的老人都有。
“凤惜小姐还真厉害,老少通吃啊!”黄大生不禁感慨道。
“那帮目光老是瞄向身旁美女的年轻人也就算了,那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气度高逸,倒真像是来欣赏舞蹈的。这位凤惜小姐的表演说不定真有些高人一筹的地方呢。”陈墨轩笑道。
“你是怎么知道那帮年轻人的目光老是瞄向他们身旁的美女的?”灵儿突然笑眯眯地插嘴道。
陈墨轩愣住了,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看到隐藏在灵儿目光最深处的那一抹寒光,他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
就在这时,一阵琴声悠然飘起。时而巍巍乎若泰山般壮阔雄伟,时而洋洋兮如泉水叮咚作响。
无数的粉色花瓣从天而降,飘飘扬扬,落英缤纷。顿时整个大厅中花香袭人,沁人心脾。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裹在花瓣中,缓缓从空中落下,轻轻地站在舞台中的那棵梧桐树上,口中清唱道:
“绿条映素手,采桑向城隅。寒螀爱碧草,鸣凤栖青梧。”语音清脆,如锵锵凤鸣。
丝竹声响起,那女子跃到舞台上,应声舞动。她的舞姿悠然旋转犹如流风回雪,身形飘忽好似游龙,连带着台上散落的花瓣也卷动起来,随丝竹旋律起伏而跃动。
末了,随着丝竹声的渐渐淡去,那女子轻收双臂,深深万福下去。台上一声磬响,音乐声完全停了下来,她便保持着那个施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栖凤楼中一片静寂。半晌后,那几位被陈墨轩称作“气度高逸”的老人微笑着开始带头拍起手来。霎时间掌声如雷,几乎要掀翻了屋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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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条映素手,采桑向城隅。寒螀爱碧草,鸣凤栖青梧。”见李白《陌上桑》
第一百章 埋伏
回清阳观的路上,贾思文和黄大生一直在热烈地谈论,谈论的焦点自然就是那位技惊栖凤楼全场的美女。
“她舞跳的真好。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心上人。”黄大生很认真地在猜测。想起那位姑娘风情万种,如同秋水一般清澈,却又有几分撩人的眼波,他的心头就一阵阵地发热。
“嗯,她的舞真的跳的很好,就像天上的仙女在跳舞一样。你就死了心吧,那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没有心上人?”贾思文接口道。
“天上的仙女也未必跳得出这么美的舞来。谁说漂亮的姑娘就一定会有心上人?依我看,男人见了她都自惭形秽,没人敢接近。她应该还没有心上人才对!”
“对啊,你也会自惭形秽的,那么她有没有心上人与你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陈墨轩听了他们的对话不禁啼笑皆非。与那位凤惜小姐惊艳的舞技相比,黄大生和贾思文显然更在意她的美貌和人生幸福。就好像面对一幅绝世好画,他们讨论的不是这幅画神韵、构图或者笔墨趣味如何的好,而是极度关注于画的装裱技术如何。实在叫人忍俊不禁。
“呆子,你说是她跳的舞好看,还是我跳的好看?”灵儿突然问道。
陈墨轩看看灵儿,见她一向很欢快的脸上多出了一些认真。
“呵呵,难得我们的灵儿会有认真的时候。”陈墨轩伸手挡住了灵儿拧向自己腰间的小手,笑道,“你们两个跳的都好,但因为不是同一种类型,不好比较。用你常提到的花来作比喻。她就像是雍容华贵的牡丹,而你则是清雅的幽兰。各胜擅场、难分轩轾。谁高谁低,就看个人的喜好了。”
“当然,我更喜欢的是灵儿跳的欢快活泼的舞蹈。”陈墨轩轻声在灵儿的耳边说道。
“算你识相。”灵儿瞥了陈墨轩一眼,很满意地笑了。
就在贾思文津津有味地和黄大生讨论凤惜小姐的时候,一个路人迎面走来,肩膀和他撞了一下。
贾思文停下来,便想向那人道歉。谁想那人跳开一步就骂将开来:“你怎么走路的?眼睛长在屁股上了吗?你娘没教你走路的时候看道啊?……”
贾思文一听大怒,就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关自己从未见过的娘什么事情,上前就要与那人理论。
那人见状,转身就跑。贾思文看着他抱头鼠窜的样子不禁好笑,停下了脚步没再去追。他可不想只是因为几句口舌之争,便劳神费力地千里追杀人家。
那人跑出十几步,发现贾思文没有追上去,便又转过身来,对着贾思文吐了一口口水,又是一通臭骂:“兀那小贼!你有本事倒是追大爷我啊,别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伸出脑袋来!”他侧着身子,一边骂,一边做好逃跑的准备。
那人骂得越来越凶,贾思文却笑了。他问陈墨轩道:“他好象非要引我追过去的样子,会不会就是廖半仙所预言的偷袭的开始?”
“好象是。我们不着急过去,看他接下去怎么表演。”陈墨轩笑道。廖半仙告诉他们,在回清阳观的路上有人会故意挑衅,将他们引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然后偷袭。
于是陈墨轩等人站在原地,远远地欣赏那人卖力的表演。还真亏了那人肚子有那么多骂人的话,陈墨轩等人听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居然没听到一句重复的。那人口齿伶俐,这大一段骂人的话说出来,竟然就跟讲评书一般,字字清晰,抑扬顿挫。
黄大生不由得鼓起掌来,“去年听了一段苏州评弹,至今都萦绕耳旁。他这段骂,功力直逼那日唱评弹的大家!”
骂人的那位叫做娄三,被他们老大派来引陈墨轩等人去到埋伏圈中。可他已经骂了半天,嘴巴都发干了,不远处的那四个人却还是一动不动,甚至居然其中还有人给自己鼓起掌来。
娄三又急又气,恨不得拿块砖砸了过去。可他四下找寻,却只找到一颗拇指大小的小石子。
“咱们过去吧,看把人家给急得面红耳赤的。”陈墨轩看着娄三满头的大汗,于心不忍,便说道。
“最开始还不是你说要看看他表演的么?”贾思文笑道,第一个向娄三走了过去。
娄三正自发愁,见陈墨轩等人突然向自己靠了过来,不禁大喜,把手中那颗小石子向贾思文身上一扔,转身就跑。
贾思文一伸手,抓住那颗小石子,手上轻轻用力,便把石子捻成了齑粉。他轻轻笑道:“真是个蹩脚的诱饵啊。”
娄三带着陈墨轩等人尽往黑乎乎的偏僻角落里行去,在每个拐角处还特异地大呼小叫,深怕陈墨轩等人没跟上自己。
走着走着周围越来越安静,黄大生有些害怕了。他怯怯地问道:“我们能不能就此打住,不追了?”
“不能。怎么能让你崇拜得五体投地的廖神仙预言落空呢?”灵儿笑道。这么好玩的游戏,她可不愿意放弃。
终于在娄三不懈的努力之下,陈墨轩等人走到了一个光线昏暗的死胡同里。
娄三转过神来,得意地大笑道:“哈哈,你们中计了!”
陈墨轩等人的背后呼啦啦跑出一大帮子人。他们手持兵刃,将陈墨轩等人堵在了死胡同当中。
“哈哈,你却也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贾思文笑道,走过去,一把抓住无处可逃的娄三,在他的脑袋上重重的敲了几下。
突然堵在胡同口的那帮人分开两边,从中间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陈墨轩等人没见过,满脸的横肉,敞着怀,露出胸口一巴掌大的护心毛。另一个他们却是认得的,那位在栖凤楼前负气而走的吴公子。
吴公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恶狠狠对陈墨轩等人说道:“你们竟然敢落我的面子,这次要你们的好看!”他把这个月的零花钱全部都拿出来,请了杭州城中最富盛名的这帮泼皮替自己出气。这些家伙据说是杀过人,见过血的。
第一百零一章 偷袭
吴魁从从吴公子身后走出来,有些尴尬地对陈墨轩等人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没能拖住我家少爷。”
吴公子闻言大怒,骂道:“好你个吴魁,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他火冒三丈,抬脚就想向吴魁踢去,不过只抬到一半,便又将脚给收了回来,停止了这个以卵击石的举动。当时负气离开栖凤楼之后,他已经踢了吴魁一脚,现在脚背还在隐隐作痛。吴魁的身体就跟铁铸的一般。
吴公子忿忿地瞪了吴魁一眼,转头对身边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抱怨道:“昌哥,你要的价格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那个被吴公子称作昌哥的泼皮头子大嘴一咧,用象鸭公一般的嗓音笑道:“吴老弟,你要我教训他们一顿,却又不让伤到他们的性命。这可是技术活,价格当然有些高了。要是直接把他们给剁了,我便能给你个便宜的价格。”
吴公子毛骨悚然。打架斗殴是小事,见到点血可以让他觉得很亢奋。但要是惹出了人命,可就不好收拾了。吴家只是杭州城中一个二流的富豪家族,有点小钱而已,想要摆平人命官司,却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于是吴公子赶紧说道:“好!就依你之前说的价钱,把他们给我打得连他们爹娘都认不出来!”
昌哥本就不大的眼睛笑成了一丝细缝。这些个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