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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换了一身行头,乔装打扮一番,装成卖药医生,带了药匣子,出了衙门。先到那南乡官路一带大镇市上,走了半日,全无一人理问。心下想道:“我且找一个宽阔的店铺,下这药草,看是有人来否。”想着,前面到了个集镇,虽不比城市间热闹,却也是官塘大路,客商仕宦,凑集其间。见东北角有个牌坊,上写着“永丰镇”三字。走进牌坊,对门一个大的高墙,中间现出一座门楼,门前树着一块方牌,上写着“当”字。
公孙策道:“原来是个典当,我看此地倒甚宽阔,且将药包打开,看有人来医治。”想罢依着高墙站下,将药草取出,先把那块布包销在地下,然后将所有的药,铺列上面,站定身躯,高声唱道:“南来北往体更休,只知欢喜不知愁。世间缺少神仙术,疾病来时不自由。在下姓孙名下思邈,山西太原人氏,自幼博采奇书,精求医理。虽非华陀转世,也有扁鹊遗风。无论男女方脉,内外各科,以及疑难杂症,只要在下面前,就可一望而知,对症发药。轻者当面见效,重者三日病除。今团访友到此,救世扬名,哪位有病症的,前来请教。”喊说了一会,早拥下了一班闲人,围成一个圈子。
公孙策细看一回,皆是乡间民户,你言我语,在那里议论。内有一个中年妇人,曲着腰,挤在人丛里面,望着包大人说毕,上前问道:“先生如此说,想必老病症皆能医了。”
公孙策道:“然也。若无这样手段,何能东奔西走,出此大言?汝有何病,可明说来,为汝医病。”
那妇人道:“先生说一望而知,我这病却在这心内,不知先生可能医么?”
公孙策道。“有何不能?你有心病,我有心药。汝且转过面来,让我细望。”说着那妇人果脸向外面。公孙策因他是个妇女,自己究竟是个官长,虽然为访案起见,在这人众之间,殊不雅相,当即望了一眼,说道:“你这病,我知道了,见你脸色干黄,青筋外露,此乃肝脏神虚之象,从前受了郁闷,以致日久引动肝气,饮食不调,时常心痛。你可是心痛么?”
那妇人见他说出病原,连忙说道:“先生真是神仙,我这病,已有三四年之久,从未有人看出这原故,先生既是知道,不知可有医药么?”
公孙策见她已是相信,想就此探听口气。
第三百七十五章事有蹊跷
却说公孙策见那妇人相信他医理,欲探其口气,问道:“你这病既有数年,你难道没有丈夫儿子,代你请人医治?”这也就是公孙策,如果换成小鱼儿,只用些非常把戏。
那妇人见问,脸色有点儿暗淡,阴云密布,叹了一口气道:“说来也是伤心,我丈夫姓刘,早亡,我们刘家留下一独苗。今年二十八岁,来在这镇上开个小小店面,娶了儿媳,已有八年。去年五月端午,他带着媳妇,同我那个孙女出去,看闹龙舟。傍晚我儿子还是如平时一样,到了晚饭以后,忽然腹中疼痛。我以为他是受暑所致,就叫媳妇侍他睡下。哪知到了二更,忽听他大叫一声,我媳妇就哭喊起来,说他身死了。可怜我婆媳二人,如同天踏下来一般,眼见得绝了宗嗣。虽然开了小店,又没有许多本钱,哪里有现钱办事。好容易东挪西欠,将我儿子收殓去了。但见他临殓时节,两只眼睛,如灯珠大小,露出外面。可怜我伤心,日夜痛哭,得了这心痛的病。”
公孙策听她所说,心有疑道:“虽然端午节但也不必烈阳高照,为何临死喊叫,收殓时节又为什么两眼露出,莫非其中又有别故么?我今日为访案而来,或者这熬姓未曾访到,反代这人伸了冤情,也未可知。”心中有了计较,便道:“照此讲来,你这病更利害了。若单是郁结所致,虽是本病。尚可易治,此乃骨肉伤心,由心内怨苦出来,岂能暂时就好?我此时虽有药可治,但须要自己煎药配水,与汝服下,方有效验。现在这街道上面,焉能如此费事。不知你可定要医治?如果要这病除根,只好到你家中煎这药,方能妥当。”
那妇人听他如此说法。踌躇了半晌。说道:“先生如此肯前去,该应我这病是要离身?但是有一件事,要与先生说明。自从我儿子死后,我媳妇苦心守节。轻易不见外人。到了下午时分。就将房门紧闭。凡有外人进来,她就吵闹不休。她说:‘青年妇道,为什么婆婆让这班人来家?’所以我家那些亲戚。皆知她这个原故,从没有男人上门。近来连女眷皆不来了,家中只有我婆媳两个,午前还在一处,午后就各在各的房内。先生如去,仅在堂屋内煎药,煎药之后,请即出去方好。不然她又要同我吵闹。”
公孙策听毕,心下更是疑惑,忖道:“世上节烈的人也有,她却过分太甚——男人前来不与她交言,固是正理,为何连女眷也不上她门,而且午后就将房门紧闭?这就是个疑案,我且答应她前去,看她媳妇是何举动。”想毕说道:“难得你媳妇如此守节,真是令人敬重。我此去不过为你治病,只要煎药之后,便走。”
那妇人见他答应,更是欢喜非常,说道:“我且回去,先说一声,再来请你。”
公孙策怕她回去,为媳妇阻挡,赶着道:“此事殊可不必,早点煎药毕了,我还要赶路进城,做点生意。谅你这苦人,也没有许多钱酬谢我,不过是借你扬名,就此同你去罢。”说着将药包打起,别了众人,跟着那妇人前去。
过了三四条狭巷,前面有一所小小房屋,朝北一个矮门,门前站着一个女孩子,约有六七岁光景,远远见那妇人前来,欢喜非常,赶着跑来迎接。到了面前,抓住那妇人衣袖,口中直是乱叫,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个手指东画西,不知为着何事。
公孙策见她是个哑巴,乃道:“这个小孩子,是你何人,为何不能言语?难道他出生下来,就是这样么?”说着已到了门首,那妇人先推进门去,似到里面报信。
公孙策恐她媳妇躲避,急着也进了大门,果是三间房屋。下首房门一响,只见一妇人半截身躯向外一望,却巧公孙策对面,公孙策也就望了一眼。但见那个媳妇,年纪也在三十以内,虽是素装打扮,无奈那一副淫眼,露出光芒,实令人魂魄消散。眉稍上起,雪白的面孔,两颊上微微的晕出那淡红的颜色——却是生于自然。见有生人进来,即将身子向后一缩,‘噗咚’的一声,将房门紧闭。
只听在里面骂道:“老贱妇,连这卖药的郎中,也带上门来了。才能清净了几天,今日又要吵闹一晚,也不知是哪里的晦气!”
公孙策见了这样的神情,已是猜着了八分:“这个女子必不是个好人,其中总有原故。我既到此,无论如何毁骂,也要访个根由。”当时坐下说道:“在下初次到府,还不知府上尊姓,方才这位女孩子,谅必是令孙女了。”
那妇人见问,只得答道:“我家姓刘,我儿子叫刘福。可怜他身死之后,只留下这八岁的孙女。”说着将那女孩拖到面前,不禁两眼滚下泪来。
公孙策道:“现在天色不早,你可将火炉引好,预备煎药。但是你孙女这个哑子,究意是怎么起的?”
毕老妇道:“皆是家门不幸,自幼生她下来,真是百般伶俐,五六岁时,口齿爽快得非常。就是他父亲死后,未有两个月光景,那日早间起,就变成这样。无论再有什么要事,虽是心里明白,嘴里只说不出来。一个好好的孩子,成了废物,岂不是家门不幸么?”
公孙策说:“当时她同何人睡歇,莫非有人要药哑吗?你也不根究,如果有人药哑,我倒可以设法。”
那妇人还未答言,只听她媳妇在房内骂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说什么鬼话?骗人家钱财,也不是这样做的。我的女儿终日随在我一处,有谁毒哑她?这老贱妇,只顾一时高兴,带这人来医病,也不问这厮是何人?听这厮如此胡说八道。儿子死了,也不伤心,还看不得寡妇媳妇清静,唠唠叨叨说个不了。”那妇人听他媳妇在房叫骂,只是不敢开口。
公孙策想道:“这个女子必是有个外路,皆因老妇不能识人,以为她真心守节,在我看来,她儿子必是她害死。天下节妇,未有不是孝妇,既然以丈夫为重,丈夫的母亲有病,岂有不让她医治之理?这个小女孩,既是她亲生所养,虽然变了哑巴,哪里不想她病好之理?听见有人能医,就当欢喜非常,出来动问,怎么现在全不关心,反而骂人不止?即此两端,明明的是个破绽。我且不必惊动,回到街中,再行细访。”
当时公孙策起身说到:“我虽是走江湖的朋友,也要人家信服,方好为人医治。你家这女人无故伤人,我也不想你许多医金,何必作此闷气,你再请别人医罢。”说着起身出了大门。那妇人也不敢挽留,只得随他而去。
公孙策到了镇上,见天色已晚,此时进城已来不及了。“我不如今晚在此权住一夜,将此案访明白了,以便明日回行汇报。”想罢,见前面有个大大的客店,走进门去。
早有小二前来问道:“你这郎中先生,还是要张草铺暂住一夜,还是包个客店居住?”
公孙策见里面许多房屋车辆客载,摆满在里面,说道:“我是单身过客,想在这镇上做两日生意,得点盘缠。若有单房最好。”
小二见他要做买卖,当时答应有有,随即将他带入中进,走到那下首房间,安排住下。知他没有行李,当时又在掌柜的那里租了铺盖。布置已毕,问了酒饭。
公孙策道:“你且将上等小菜,端两件来下酒。”
小二应毕,先去泡了一壶热茶,然后一件一件送了进来。公孙策在房中吃毕,想道,这店中客人甚多,莫要那个凶手也混在里面?此时无事,何不出去查看查看。自己一人出了房门,过了中进,先到店门外面,望了一回,已交上灯时候,但见往来客商,仍然络绎不绝。
正在出神之际,忽见对面来了一个人,望见公孙策在此,赶着站下,要来招呼,见他旁边有两三个闲人,又不敢上前问。
公孙策早已看见,不等他开口,说道:“王大爷,从何到此?今日真是巧遇,就在这店内歇吧,两人也有个陪伴。”那人见他这样,就走上前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灵异
却说公孙策在客店门首,见对面来了一人,当时招呼他里面安歇。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朝,奉了包黑子的差遣,令他在永丰县寻访那六里屯的凶手。
暗访了数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今日午后,也到了镇上。此时见天色已晚,打算前来住店,不料公孙策先在这里,故而想上前招呼,又怕旁人识破,现在见公孙策递交了眼神。
他进去,当即走上前来说道:“不料先生也来此地,现在里面哪间房里,好让小人伺候。”
公孙策道:“就在前进,过去中进那间,下首房屋。你且随我来吧。”当时两人一同进内,到了里面,王朝先将房门掩上,向公孙策道:“先生也是来此查案?”只见公孙策点了点头,王朝满面红光道:“大人派先生来,我就轻松多了?先生几时来此?”
公孙策闻声,心中摇摇头,止道:“此乃客店所住,耳目要紧,你且改了称呼。但是那案件,究竟如何了?”
王朝点头,又摇头道:“小人奉命已细访了数天,这左近没有一点形影,怕这姓熬的已去远了。不知张龙、赵虎,可曾缉获?”
公孙策道:“这案虽未能破,我今日在此又得了一件疑案,今晚须要访问明白,明日方可行事。”当时就将卖药,遇见那刘氏的话,说了一遍。
王朝愁眉,道:“照此看来,是在可疑之列。但是她既未告发。又没有实在形迹……”吞吞吐吐,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多管闲事。
公孙策道:“虽然咱们老爷升迁,此案可以留给下一任。但,既然碰上了,却不能不管。如若不然,死者又何处伸冤呢?”
王朝愁眉道:“我能做些什么?”纵使百般不愿意,他也只能去做。
公孙策早就想好了对策,道:“今日打更之后。你可到那暗巷里面巡视一番。看有无动静。再在街坊邻居询问她丈夫身死时,是何景况,葬在哪里?细细问明前与吾汇报。”
王朝点头,当时领命。先叫小二取了酒饭。在房中吃毕。等到打更之后。约二更不远,故意高声喊道:“小二你再泡壶茶来,服侍先生睡下。我此去会个朋友,立刻就来。”说着出了房门而去。
小二见他如此招呼,也不知他是县里的公差,赶着应声,让他前去。
王朝到了街上,依着公孙先生所说的路径,转弯抹角,抹角转弯,到了狭巷,果见一座小小矮屋,先在巷内两头走了数次,也不见有人来往。暗道:“此时莫非尚早,我且到镇上闲游一回,然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