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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平鼓不大。直径四十多厘米,看得出使用的年头已经很久了,鼓身的红漆脱落不少,露出块块暗黄色的内置木纹,鼓面有些发黑,脏污的地方也很多,看着像山水画似的。
福伯用手抹了几下鼓面,指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花纹让我仔细看。
小鱼儿突然发现,鼓面上竟然画了一只鹰……
福伯手在嘴里蘸了点唾沫。然后在鼓面上使劲蹭了起来。渐渐地,鼓面干净了许多,上面的鹰形花纹变得越发清晰。
那是一只展翼高飞的鹰,双翅延展开来超过20厘米。通体暗绿,笔画粗狂豪放,雄鹰的凌厉之势扑面欲出。不过从花纹的质感和刻画的方式来看,更像是刺青。而不是简单的笔墨图画。
听他发问,福伯微微点头,说:“没错。这就是刺青,而且以前我还看见过。但……是在一个人的身上。”
他的话让他一愣:“您……说这是张人皮。”话一出口,小鱼儿自己都乐了,这怎么可能是人皮呢,摸着鼓面的质感,完全是牛皮。
小鱼儿觉得福伯是在和他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记错了,要不,同样的花纹刺在鼓面上也是没准儿的事儿。
福伯摇摇头:“这只鹰我记得太深了,何况,它还不是刺在活人的身上,是……”
他回头看看,确定屋里没人,然后盯着小鱼儿的眼睛,阴恻恻地说:“是刺在一个死人的身上。”
“我去……”福伯的话让小鱼儿感到身子有些发冷,“不能吧,这事儿……这事儿也太夸张了。”
福伯肯定地点点头,拉小鱼儿坐下来听他慢慢说。
大概十年前,街面上活跃着一个地痞流氓团伙,为首的叫黄雷。这个黄雷生得人高马大,一身的腱子肉,曾经做过几年武师,后来就也没心思上班,就纠集了一帮流氓和街头混子,专门做些打架斗殴、调戏妇女的事儿。发展到后期,团伙人员上升到四十多个,手里光是强奸妇女、致人重伤的案子就不下三十起。
那一年夏季,衙门一举端掉了这个团伙。当时负责抓捕黄雷的,就是面前的衙役福伯。
那次抓捕是在8月某天深夜,实现根据内线上报的消息,当晚黄雷会住在一个情妇的家里。
处于稳妥,福伯早早就带着三名衙役摸到了黄雷情妇所住的院子外熟悉地形。
看到屋里的灯灭了很久,几个人轻手轻脚地跳进院子。福伯举着刀,一脚蹬开了房门,第一个冲进去,其他人也跟着蜂拥而入。
床上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他们用枪顶住脑袋给控制住了。
拉开灯一看,正是黄雷和他的情妇。可以说,抓捕工作进行到此还是很顺利的。
一名衙役勒令两人披上衣服穿好裤子。正要戴手铐时,黄雷趁衙役没留神,身子在炕上猛地一挣,把拽着他胳膊的两名衙役甩开,同时一脚踹翻戴手铐的那名衙役,然后噌一声蹦下床,光着脚丫子就往外跑。
站在旁边的福伯立刻反应过来,骂了句“x”,几步蹿上去,伸手向黄雷的肩头抓去。
但福伯的手还是短了那么一点儿,只把黄雷披着的外衣抓掉,后背上一只鹰形刺青在灯光下异常醒目。不过,他的指甲却划破了黄雷背上的皮肤,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印。
黄雷顾不得疼,冲出院子,翻墙跳到外面,福伯也跟着追了出去。
福伯年轻时也是练家子,体力自然没得说,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在深夜的街道上快速奔驰追逐着。
当时福伯也想过直接干掉黄雷,但又怕将来案子没法深查,只好紧紧地跟在黄雷身后猛追。
其他衙役一开始也跑在后面,可根本撵不上来,慢慢地越落越远。七拐八拐,当黄雷和福伯跑进一条胡同时,后面已经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了。
这是一条狭窄的死胡同,两侧都是普通住家平房,黑黢黢的一片,估计人都睡觉了。胡同兜底处有一道高3米的围墙,后面就是贯穿城市的玉阳河,安静的夜里,哗哗的流水声清晰可闻。
见前面没有路,黄雷停了下来,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气,恶狠狠地看着随后赶到的福伯。福伯也是筋疲力尽,胸口生疼,但还是死死地盯着黄雷,以防他狗急跳墙。
当晚月亮很大,白亮亮的月光下,两个男人用冰冷的眼神对峙着。
黄雷喘匀了气,压着嗓子跟福伯哀求:“大哥,给条路中不,以后我一定有讲究。”
福伯骂了句“x”,说你脑袋想啥呢,伸手摸向腰间,不料却摸了个空,刀不见了,估计是在刚才的追逐中掉落了。
看福伯的动作,黄雷立刻明白了,瞅福伯一愣神的空当,猛扑上前,拳头带着风朝福伯面部猛砸过来。
福伯反应极快,一歪头躲过,二人近身扭打在一起。
激烈的肉搏中,福伯慢慢占了上风,眼瞅着要把黄雷制伏在身下。
突然,福伯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随之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人皮鼓
说到这里,福伯摸了摸后脑勺,闭嘴不吱声了。咋关键时候还给掐住了呢,听得入迷的小鱼儿正急忙催他快说。
“后来呢?”
“啥?”小鱼儿回头一瞧,正瞧见两手托腮得马小玲,这货听到津津有味啊?问道:“你啥时候冒出来的?”
“从你们讲的时候就来了。”马小玲道,“福伯继续说,到底怎么了?”
福伯嘘了口气,说:“我睁开眼睛黄雷早跑没影了,我在胡同口足足躺了半宿,好悬没打出问题。同来的这帮小子太熊,竟然快到早上才找到我。根据事后调查,那晚我是被半块砖砸中后脑的。至于是谁干的,不知道;黄雷跑哪儿去了,也不知道。不过点儿正的是,那把跑丢的刀还是找到了,要不,又要花银子。”在古代没有趁手的兵刃不敢上街,衙门配的刀具都是固定的,当然也有人骚包拿家里的宝剑。(说的是展昭。)
听福伯说黄雷跑了,小玲有些泄气,但一想到那面鼓,赶紧又问他后来的事情。
福伯说事后队里一直在追查黄雷的下落,可把城里都翻过来了,却连一根毛儿也没捞出来,估计是潜逃出去了,就四处发通缉令,可也没什么消息。直到半年后,接到省城通报,在当地破获的一起流氓团伙纵火案中,有一个被烧死的人好像是黄雷。
得到这个消息,福伯立即带人赶到广州。据当地衙门介绍,广州城地有两大流氓帮派,经常为了地盘之类的事情发生斗殴,但都规模不大。
几年前,两伙人突然又掐了起来,其中一伙把另一伙罩着的青楼给点着了,当时烧死不少妓女的。还有几个看场子的马仔。
案发后,两方面的人都给抓了起来,大家一起辨认尸体。其中有人说,一个被烧死的马仔叫黄雷,是年前从我城潜逃过来的,扑到这里的老大手下做了个马仔。
广州衙门翻出通缉令一看,还真是通缉犯,于是把这个情况报了过来。
听到这里,马小玲忍不住插了一句:“您看见了,是黄雷不?”
福伯晃晃脑袋:“都烧得乌漆麻黑不成形儿了。跟个烧鸡似的,谁认得出来啊。不过看那体型和块头,倒挺像黄雷的。我特意看了看后背,也烧糊了,什么都瞅不清楚。既然都说是他,还有人讲了黄雷的外貌,我们也只能当他是黄雷了。在那边待了几天,毛也没查着,尸体就给火化了。”古代也没个dna技术什么的。小鱼儿心忖。
看小鱼儿还有些不信。福伯指着鼓面:“你看这个疤瘌。”在他手指的指引下,小鱼儿与马小玲注意到,在鹰状刺青的左翅膀位置处,有一条极淡的条状痕迹。有六七厘米长短,看着有点像抓痕。
福伯一边摸着那条痕迹,一边说:“这条疤瘌是我抓出来的,所以我敢肯定我没有认错。这绝对是黄雷身上的那个刺青。可是,如果说黄雷已经在大火中被烧死了,那么这个刺青、这个疤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面鼓上呢?难道那晚被烧死的人不是黄雷?那他会是谁呢?如果说黄雷没有被烧死,而是后来被人把皮做成了鼓,又是被谁扒的皮?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黄雷现在是死还是活?想不明白啊……”
听福伯把整件事说完,小鱼儿脑子有些混乱,看着那面平鼓发了会儿楞,眼前忽然闪现出一幕血腥的画面,一张巨大的人皮从黄雷的脊背上掀起,露出白色神经膜包覆下的不断颤动着的鲜红血肉……
既然鼓面疑似为人皮所制,这里面就很有可能涉嫌一起严重的故意杀人案。小鱼儿和福伯合计了一下,也顾不上吃饭,搬起那面平鼓,立刻将这一情况报告给包大人。
包大人听完他们的讲述也很惊讶,当年黄雷案件他曾卷宗上看过,不过那时候他见到卷宗上面是盖棺定论。
为了进一步弄清楚真相,包大人叫来公孙先生。几个人坐下来研究了一下,最后决定由公孙先生立即对这面鼓进行材质鉴定,务必弄清是否确为人皮制成。同时,把戏班子团长找过来,向他仔细询问这面平鼓的来历。小鱼儿和福伯作为本案的相关当事人,也参加了询问工作。
根据团长的回忆,这些年团里经费紧张,许多伴奏乐器都没有更换过,全是些用了多年早就破烂不堪的老家伙,他也说不清这面鼓是哪年进来的。要是想了解具体情况,还得问问团里看库房的老孙头。
库房的老孙头看到一帮衙役来此,当时愣住了,连忙道:“哎呦,差爷,差爷,你们这是干啥啊?”
“少废话,待会大人问问题,你要老实的回答。”同来的展昭厉声道,手不自觉的捏了捏腰刀。老孙头见此,一脸的委屈,心里七上八下没有一点儿谱儿,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可是良民。
小鱼儿见到这老头儿,哈哈,心中一乐,这样的老成精的家伙,最怕死,也最财迷。
小鱼儿顺嘴扯了一句:“这面鼓可了不得,没准儿是个古董,需要鉴赏鉴赏。”
他小声地问小鱼儿那面鼓真的是古物吗?小鱼儿斜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他立刻来了精神,说:“那能值多少钱?”
小鱼儿微微一笑,用特别神秘的语调告诉他,“不能说啊,说出来能吓死人。”
他哈哈大笑说,“你怎么看不出来呢,不过,你们用完了得还给我。”
包大人叫人把二十多年前黄雷组织流氓团伙的老卷宗从库房里翻出来,足足二十多本,大家每人分了几本,细细翻看起来。
黄雷流氓团伙在本城的卷宗记载得十分详细,但到了主犯黄雷致死这一情节时,由于是异地办案,里面的内容实在是很含糊,现在看来,存在着大量的疑点和证据缺失的情况。但当时缺乏必要的技侦手段,再加上也确实没什么线索,案子也只能那样草草地结了。
看过全部卷宗,包大人决定,结合福伯在鼓面上的发现,一旦公孙先生得出结论证实确为人皮,将立即呈请立案,组织人手开展侦查。
第五百三十三章人皮鼓2
不久,公孙先生最终证实那面平鼓的确是人皮制作而成。怎么验证出的呢?古代可没有什么先进的仪器,也没有dna检验。
“先生你这怎么检验出来的?”
问出这句后,招来了公孙先生的白眼,“你不会搞一块皮熟加工一下,对比一下吗?”
“哎,不对啊。”小鱼儿反驳道:“公孙先生,如果真的是人皮,可是这鼓面也太厚了吧?”
公孙先生道:“那是因为这平鼓是两层,最上面的一层才是人皮。而且,是通过一种极为复杂的手段粘在牛皮表面的。这张人皮平均厚度不超过3毫米,刚好是皮肤表皮层的覆层扁平上皮,与鼓面牛皮粘得非常牢固,若非不仔细,根本无法分辨。这面鼓的制作工艺极为复杂,所用的胶质也非常特殊,至于是什么?数学生才疏学浅不得而知。”
得到这一结论后,包大人点了点头。虽然有福伯的客观指认,但是仍不能从根本确定为黄雷的皮。
小鱼儿也是不相信这是黄雷的皮,毕竟这个年代上很的出入,科学不发达。如果是在现代可以利用dna亲子鉴定技术,取黄雷直系亲戚的dna做个体识别。认定亲生血缘关系的效力(即亲子关系概率)大于99。999%。但是用这种方法认定兄弟姐妹关系却很难,最多能鉴定他们是同一家族的成员,无法认定他们是否为同一对父母的孩子。男性之间的鉴定相对容易一些,因为其基因中的y染色体祖辈相传,是可以识别的,而女性却没有这么一个唯一的标志。可是这是古代一切都是白费。
不过,包大人还是有招,结合当年的嫌疑人原始档案,通过人口户籍查询。了解到黄雷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黄光,曾经是老瓦匠,不过现在老了在家里歇息。
“小鱼儿”
“在”
“你去一趟。”
“渣”
小鱼儿和公孙先生立即找到了黄光,以配合办案的名义,抽取了他一定量的血液样本。
小鱼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