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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宽敞的厅堂中,叶六郎和南风坐在一起,正逗着虫虫玩儿,见她进来,虫虫立即很不厚道的‘抛弃’了叶六郎和南风,笑着朝落银投怀送抱。
叶六郎在一旁故作夸张地唏嘘着,说儿子跟他不亲,几天没见就跟早上刚出门儿回来一样,落银分明是早上刚出的门儿,到了虫虫这就跟一年没见一样。
南风在一旁附和着,惹得端菜进来的月娘和李方氏笑个不停。
“好了,天天嘴上没个正经儿的,快去净手吃饭罢。”月娘嗔笑着同叶六郎说道。
叶六郎笑着起身去洗手。
因着有些日子没有人这么齐全的坐在一起吃饭,故吃完了饭,大家围在一起说了近半个时辰的话。
叶六郎和南风多是说一些镖局里的事情和路上的见闻,多是报喜不报忧,从来不说在外头的辛劳和遇到过的危险。
叶六郎也问了些晋茶会的事情,下午刚到家的时候,月娘和李方氏已经大致地跟他说过了,关于落银过了第一关的事情,眼下听说她又过了第二关,便笑的合不拢嘴,夸奖自家闺女的话可谓是毫不吝啬。
末了并称,明日他和南风正好不必去镖局,正好一家人都去晋茶院看落银最后一试,给落银打打气。
落银笑着说好。
于是,大家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银儿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房歇息吧。”叶六郎看出落银的疲惫,见时辰也不算早了,就开口催促着她去睡觉。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爹,南风还有婶子你们也早点儿休息。”
几人点头说好,目送着她走了出去。
月娘刚将虫虫哄睡着,刚要进厅中,迎面却见落银走了出来,并道:“二娘,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月娘见她脸色不似平常的说笑,也正了些脸色,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闺女可别说不是她爹亲生的,报喜不报忧这一点儿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在茶庄的事情,月娘和李方氏再外头多少都听到了些风声,虽然知道讹传不能信,但更知道空穴不来风。
但回头一问落银,便只捡了好的告诉她们,说是什么事情也没有。见她这样,二人也不多问,生怕再给她添烦心的事情。
所以眼下听落银这么说,月娘直觉就是跟茶庄里的事情有关联。
“是有些事情……”落银点点头,直接问道:“二娘可有听说过三日夺命散这种毒药?”
月娘瞳孔蓦然一缩,脸色也是吓了一大跳的样子,她将落银拉的远了些,才放低了声音问道:“好端端的你问这个作何!”
落银一听就知道有戏,忙实话实话道:“是茶庄里的一位师傅被此毒给暗害了,现如今茶庄里一点儿风声都没敢放出来,就等着解药救命呢,二娘你知道此毒何解吗?”
月娘越发的惊愕了,“此毒在中原极其少见,怎会有人拿此毒来残害人命!”
“凶手大抵就是认定此毒在中原无解,所以才敢如此大胆。”
月娘余惊未了地点着头,好大会儿才平复了惊异,“这毒的解法我倒是知道……可是,需要两种极其罕见的药物,在祈阳根本找不到的药物,所以我也无能为力。”
落银听到前半句眼睛蓦然亮起,听到最后,又豁然黯下,连月娘都说无能为力的事情,那还有什么希望吗?
☆、175:月娘的决定
但转念一想,至少也有了一线生机,并非全无可能,就问道:“二娘所说的,是哪两种药?或许徐大哥可以找得到。”
徐折清的本领月娘也是知道的,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摇了头,说道:“不可能找得到的。不光是祈阳,只怕整个青国都找不到,这两种药物只生长在极寒的雪域地带,而且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彻底的灭绝了,前两年已经被详细地列入了医书中,列为了已消失的草药之中。”
落银越听眉头皱的就越紧,却仍旧不肯死心地问道:“真的一点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说真的,胡琴是死是活她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这件事情背后的人,胡琴是关键的所在,如果胡琴醒过来,那么一切都会明了了。
好像对方也清楚这毒不可能有解,所以才选中了此毒。
“这个人……对你对茶庄都很重要吗?”月娘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问道。
落银摇了摇头,诚然道:“我跟她还有些仇怨,没有任何交情可言。可她这次能不能活过来牵连甚广,如果她真的醒不过来,只怕凶手一日不除,还会继续潜伏在茶庄里,实在令人无法安心。”
“什么!”月娘一阵惊吓,“你是说……这下毒之人,是你们茶庄里的人?”
落银点头:“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谁,但可以确定的是,一定是我们茶庄里面的。而且……”她犹豫了会儿,还是说道:“此人真正的目的是我,我猜想凶手之所以下毒杀人,也是抱得想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强扣到胡师傅身上,来个死无对证。”
月娘越听越害怕,到最后简直要冒冷汗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事情可真的大了!
一想到,徐家茶庄里有这么一个阴狠毒辣的人没被揪出来,而且此人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她的银儿。月娘就觉得天快要塌了都赶不上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这么一说,这位胡师傅必须要救醒,才能指认凶手,将人绳之以法……”月娘怔怔出神。
落银瞧出了一些端倪,抬头看向月娘,若有所思。
月娘似乎在做什么纠结一样,表情起伏不定。
好大会儿,她忽然抬起了头,看向落银。
一看这表情,落银就知道她心里有了决定了。
“银儿你先回房等着。二娘去取个东西。待会儿就去找你。”月娘定定地同落银说道。
落银纵然不知内里究竟到底怎么回事。但至少明白了一点——月娘似乎要做出什么长久以来都不敢做的决定了。
而且她说要去取个东西,落银心想定是个重要的物件。
她乖乖地回了房,等着月娘过来。
隐隐地,落银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可能月娘的这个决定跟她有关联,其实月娘对待跟她有关的很多事情,似乎都特别的释然。
比如,她当年的白头山第一次种茶的时候,茶树长得飞快,她每回跟叶六郎解释的时候,总觉得……月娘这边儿根本不需要解释,甚至很多事情会陪着她一起解释。
所以她总觉得月娘格外的贴心、温柔,似乎总能明白她需要什么。想……隐藏什么一样。
之前,她觉得这是月娘善解人意的表现,但时间越久,她就越觉得无法拿这个借口来解释了。
这应该不是巧合。
思绪间,就听一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落银一抬头,就见月娘走了进来,提着一个看似很沉重的黑木提盒。
“二娘。”落银出声唤道,看着月娘将提盒放到她牀边的高脚圆凳上,然后她自己在牀沿边坐了下去。
“你方才说的那三日夺命散,我的确知道怎么解的,那两味药也的确已经消失了。可我这里,有着这两种药的种子……”月娘静静地说道,相较于方才在厅堂前院中,显然是沉静了太多。
落银却不沉静了,眼中升起希望的光芒,“二娘您有那两种药的种子?”
“嗯。”月娘点点头,又道:“这两种药按理来说,在青国是无法养成的,但是……这是常理。”
说到此处,她拿复杂的目光看着落银。
落银滞了片刻之后,心里猛然一阵跳。
月娘该不是——
月娘看了她片刻,终究没有说什么,而是欠身将那提盒打开,落银望过去,一阵惊讶。
只见那三层的圆形提盒中,每一层都可旋转,每一层里面又有着无数的小格子,都是一些种子,林林总总的,至少也有百十来种。
“这些都是这个世上已经找不到的药种,其中有很多,存放的年头比我的年纪还大。”月娘看着它们,像是看着心爱的孩子一样,这些心态落银可以理解,就像是她看到珍稀无比的茶叶是一样的。
可是,她此刻没有办法不去震惊。
这么多种已经绝迹的药种,月娘竟然都有……
“二娘,这些东西……您是哪里来的?”她知道月娘今晚既然选择拿出来给她看,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告诉她了。
长久以来,她对月娘对药物的了解程度,和医术之高,都感到很费解,而且她不仅识字,还有着一身令青国第一绣庄都为之惊艳的绣技。
“这都是我娘去世之前留给我的。”月娘浅浅地笑着,眼神似乎有些悠远了,声音也似真似幻的,“算一算,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然后,她将视线从那些药种上挪开,转而看向落银,笑道:“银儿长大了,心思也多了起来,人又这么的聪明……肯定想过二娘的医术是从哪里来的吧?”
落银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秀美的妇人,心里感触良多。
月娘在她心里,占据的早就已经是母亲的位置了,纵然很多事情她都不太能想通,但这并不妨碍她将月娘当做母亲来看。
于是,她说道:“二娘,你若是不想说那便别说了,不管如何,你都是咱们家的女主人,我的二娘。我只要知道你是真心的待我跟我爹好,为咱们这个家好,就足够了。”
谁没有点儿不能说的秘密呢,何必一定要挖根刨底儿?
月娘滞了片刻,露出一个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笑来,眼底似乎有些泪光在闪烁,“我这一身医术都是跟我娘学来的,之前我住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鲜少与外界人接触,但自从嫁给你爹之后,就全心全意地操持着这个家了。其它的,二娘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过了。日后,除了这个家我也不会去想其它……”月娘没有细说,大略地说了一番。
落银听到这差不多也明白了,知道这么多已经够了。
一个女人,将她的现在和以后全部都交付在这个家上面,这难道还不算是最大的肯定吗?
“说完了二娘的事情,就再说一说你的吧。”月娘看向落银,口气很平淡,就像是平时的聊天一样随意。
落银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道:“我的寒症……不单单是寒症那么简单。二娘您都知道的,对么。”
这具身体自幼在月娘的调养下长大,很多事情,落银觉得月娘甚至要比她都清楚。只是在这之前,月娘没有任何表示,她便自顾自地认为月娘是不知道的,可能是为了保护她,月娘才一直将她身上的秘密压在心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这种拿常理解释不通的奇怪异能,非同小可。
“嗯。”月娘眉心微皱,道:“你这种寒症乃是受你母亲遗传,只有在每月月圆,天地间阴气最盛的时候会发作,而你因为自小疾病缠身,身子羸弱,故发作的时候才会格外的难熬。”
说到此处,她正视着落银道:“在你还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血,有着不同寻常的作用……”
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听月娘这样说出来,落银还是觉得心中一阵剧烈的震荡,她放低着声音问道:“二娘,当时你发现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换做常人,只怕当时要吓呆住了吧,而且月娘向来的胆小。
“当时是有些怕的。”月娘温和慈爱地笑着,“可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只当你是我的孩子啊……便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望着月娘一如既往那满是慈爱的眼睛,顷刻间,落银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心底亦是暖的发涩。
月娘见她表情,笑着伸手抚摸着落银的脸颊,道:“别担心,这天下无奇不有,你这种情况也未必多罕见。这件事情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的。”
她宽慰的话,让落银的眼眶越发的红了。
她本来还担心月娘将她当做怪物来看,却没料到,倒是月娘反过来安慰她不要担心……
有这样一位将她的一切都珍爱如宝的继母,何其幸运。
月娘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前面我说的那两种用来解三日夺命散的草药种子,也在这里头,我这就拿出来给你。”
☆、176:新茶定名,北园绿雪
说话间,就将那两粒约是蚕豆大小的种子取了出来,颜色一深一浅,形状却大致相同,乍得一看,跟寻常的菜种花种无甚区别。
谁能想到,这两颗看似寻常的种子,却是已经绝迹于天地之间的珍药。
“你的血可以使它们重新活过来,瞬息之间长成。不需要苛刻的条件和环境。”月娘将那两颗种子交给了落银,如是说道。
落银点头。
月娘此番若不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是绝对不会捅破这层屏障的,大许会一直装作不知道她身上的异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