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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去——”杜泽冷脸拒绝。
这简直胡闹!
“我只负责送,不负责拿回去,我师傅说了,杜管事如果不想要,扔了便是。”少女说罢,便捂着笑着跑开了。
杜泽看着手中的匣子,眉头越皱越紧。
他对这送糕点的茶师很有印象,经常有事没事就去议事院找他,送些自己做的吃食,更是稀疏平常之事。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杜泽忽然抬头对那还没有走远的少女喊道:“你跟你师傅说一声,晋升试要全凭她自己的能力,我绝不会收受私物而徇私——这次且算了,下次若还这般强送东西于我,定依规矩处置!”
少女:“……”
她蓦然停下了步子来,不可置信的嘴角一阵抽动,开始怀疑这平日在茶庄里面面俱到的杜管事,定是情商不够用的……
整个茶庄都看将她师傅对他抱有异样的情愫看的一清二楚,而他到现在竟然还认为师傅这般……竟然是为了收买他?!还是为了拿什么晋升试?
小姑娘这边觉得下限被刷新,杜泽倒还无奈的摇着头叹气,转身回了议事院去。
……
晚饭后,落银将昨日各个茶铺送来的上月总支出和收入都核对了一遍。
除了西雀街的铺子较高之外,其余的几个铺子几乎是持平的,差别不过是在几十两银子之间。
现如今,每个铺子的净利润,每月约莫都在一千五百两左右浮动,这还是非茶叶销售旺季时的收入。
落银将账薄锁好,起身想倒杯水吃,却发现茶壶里的水已经凉透。落银见状,便拎起了茶壶出了房间,准备烧壶热水。
她身子寒性太大,虽然作为一个制茶师兼茶庄东家,但平日里是断然不会没有节制的吃茶,更多的时候,她多是以白水解渴。
这边刚一出院子,却见肖肖和拾香正坐在一起谈论着什么。
“这么晚了还不回房歇着?”落银出声问道。
“啊!”
拾香和肖肖却不约而同的尖叫了一声,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落银一脸怪异的看着她们,“作何一惊一乍的……”
“不是的小姐……我们,我们在说白国公夫人的事情呢……”
“是啊师傅,你可吓死我了……”拾香抚着胸口,余惊未了地说道。
“大晚上的说她作何?”落银听二人是在讨论况氏,眉头皱的更深了。
“小姐,我今个儿在外头听人家说的……现在满城都在说这事儿呢!”肖肖一脸的神神叨叨。
况氏于昨日已经下葬,会有什么说法儿?
落银望着肖肖。
肖肖会意,立马儿就将在外头听到的消息转述给落银听,“人家都说,当初老国公的死跟况氏脱不了干系呢……说要不然她怎么去了一趟老国公生前的住处,回来就无缘无故的自缢了?定是在老国公那里沾染到了怨气……”
听她越说越邪乎,落银打断她道:“哪里听来的无稽之谈,切莫再议论此事了。”
她虽然不喜况氏,可现在外头的人竟掀起了如此风言,似乎有些过了。
而且……外面的人应该也不知道这么多内幕,比如况氏死前去了秋霜院。
除非……是白府里的人自己先放出来的消息!
想到况氏生前待下人严厉而刻薄,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连她死后的名声也都不愿意放过吧……
落银叹一口气,又对肖肖和拾香道:“这样的事情,听完忘了就是了,听一听不是不可以,但也不要到处散播,免得惹祸上身。”
肖肖和拾香听罢都应道:“知道了。”
肖肖见落银手中提着水壶,忙地站起了身,道:“小姐是要喝水么?我去给小姐烧,待会儿送到小姐房中。”
拾香则因明日一早要去茶庄上工,便回自己房间歇息去了。
近来白国公府因为这个传言,闹得也是人心惶惶。
但凡是有差事要路过秋霜院的,众人无不是绕道而行,生怕招到什么脏东西。
白景亭得了消息,为了稳定人心,干脆派人将秋霜院给封了起来,丹璐也被调到了其它的房中做事。
一时间,秋霜院真正成了一座被弃置的空院。
是夜。
一道黑影凭空出现在了秋霜院内。
黑影先是进了主房中,辗转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后,再又动作敏捷的闪到了书房前,将门推开后,里面探查了一番,似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忽然,寂静的四周,隐隐传来了人脚步走动的声音。
听声音,是在朝着秋霜院靠近。
黑影忙从书房中退了出来,一个跳跃飞至书房的屋顶之上,而后迅速的隐藏在了傍着书房生长茂密的树枝后,黑夜中格**鸷如猎鹰般的眼睛,紧紧盯着远处时隐时现的一点灯光。
“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等天亮了再来看吧……”丫鬟有些战栗的声音传来。
“要你何用!这秋霜院你又并非没来过,什么鬼神怪力,我倒要看看有没有这回事!”这叱责的口气,正是出自白瑾瑜。
“是……”蓝灵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硬着头皮紧紧跟在白瑾瑜身后。
白瑾瑜走到院门前,取出从白景亭那里拿来的钥匙,将门锁打开。
“咔擦”一声响动,在夜色中格外的醒耳。
蓝灵吓得一抖。
白瑾瑜刚欲伸手将两扇门推开,无端却觉有阴风阵阵从院内透着门缝朝着自己脸上扑来。
她脸色一阵惊惶,却强自稳定住声音,侧身到一旁,对蓝灵呵喝道:“你是丫鬟还是本小姐是丫鬟,连开门这种事情都要本小姐来亲自动手吗!”
“奴婢,奴婢知错……”蓝灵脚上绑了石头一样,极其缓慢地走向门前。
鼓起勇气抬起了手来,蓝灵心一横,将脸别过一侧去闭着眼睛猛一推开了院门。
“咯吱——”
院门被打开的声音格外沉重,像是腐朽了许久的重物被移开才有的声音。
白瑾瑜壮着胆子往里头瞧去,只见院内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阴森而可怖。
她开始有些后悔逞强过来一探这个究竟了……
“走,前面给我照着路。”她使唤着丫鬟先行。
蓝灵欲哭无泪,却不敢违背白瑾瑜的话。
二人亦步亦趋的走了约莫十余步,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何故,只觉得这院子里格外的阴冷。
两人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啊!”
蓝灵忽然尖叫了一声,手中的灯笼吓得砸在了地上。
白瑾瑜刚想斥责她,却觉得脚边窜过一种毛茸茸的东西,当即吓得尖叫连连,心理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逃也似的出了秋霜院去。
“小姐……!”见主子跑了,蓝灵也顾不得去捡灯笼,提着裙子哭嚎着飞快的跟了出去。
“喵呜……”一只黑猫在黑夜中眨着一双油绿色的眼睛。
被砸在地上的灯笼,蜡烛倒下,很快就将灯笼燃烧了起来。
火焰在冷风中不停的舞动着,发出呼呼的声响。
很快,一盏灯就被烧灼的只剩下了竹制的骨架。
屋顶上的黑衣人,将剑缓缓收回了剑鞘之中。
停留了片刻观测,确定周围没有人出没之后,他足尖轻点瓦片,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院后的竹林上空。
……
次日早,白瑾瑜青黑着一双眼睛起了牀。
想起昨晚的经历,她至今还心有余悸。
看来秋霜院,的确有些不寻常的地方……以后还是不去为妙。
身后为她梳头的蓝灵同样吓得不轻,一整夜下来是也跟没睡一样。
393:窨花
“昨夜我们去了秋霜院的事情,跟谁也不准说出去,不然我让人撕了你的嘴,记住了吗?”白瑾瑜对蓝灵吩咐道。
“奴婢知道……小姐放心。”蓝灵忙垂首应下。
别说不许她说了,就是让她说,那么丢人的事情,她也说不出口啊……
……
清明以后,谷雨之前,中间这段日子,正是各种优质茶采摘的最好时段。
各大茶庄都陷入了忙碌中,叶记也不例外。
这一日午后,午休后的茶师们再次投身进了如火如荼的炒茶事业中。
现如今炒茶已经不是个秘密,已经得到各大茶庄的试用,只是对此技艺的把控,还远远没有叶记茶铺来的成熟。
“东家来了!”
共茶院中,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
共茶院里的二等制茶师们,皆是按照流水线的规范来操作的,不分单个制茶间,故此刻听得这句话,茶师茶徒茶奴加一起几百个人,都齐刷刷的朝着门口儿探去。
只见是杜泽打头走在前头,而后侧身相让,守在一侧。
众人这才瞧见后头走进来的女子,一身简便的柳青色裙装,更衬得跟春日里初绿的柳条儿一般纤弱而充满生机,一头青丝一半挽起一半垂放于背后,仅有一根白玉簪固定,一眼看去只让人觉得清新爽利,怡人心神。
似乎连茶房里的燥热都驱散了几分。
“东家好——”
“东家好!”
男男女女的茶师茶徒们,纷纷跟这难得来共茶院一次的东家问着好。
落银微一颔首,而后笑着道:“我随杜管事随便看看,大家照常做工吧,先顾着锅里的茶,可别炒糊了——”
她这话带着玩笑的意味,并不严厉,众人忍俊不禁的笑起来之余,却也留着心眼,顾着锅里正炒着的茶。
这些都是清早茶园里刚采摘来的第一批茶,中午用以晾青,下午刚好开锅炒茶。
因为东家来视察,众人做起工来就更加的卖力,一时间,茶房里忙活的热火朝天。
“这些茶打算制成龙井的。”杜泽见落银抓起一把炒好的茶在手里观看着,便在一旁解释道。
他也不大能理解,这里虽然是南方,可是自家茶园里的茶就跟采不完一样,产量要较其它茶园高的翻倍还不止,所以,除了落银要求制的那些茶之外,预测还有余下近一半的茶青,杜泽心里是个有数的,便酌量增加了各种茶的制作量,再余下的,便制成了上品龙井。
“嗯,也好。就先按照龙井的标准来炒制吧。”落银点头说道。
用龙井来做茶坯搭配,这么大手笔,档次也够高了。她原本是想用现代常用最简易的绿毛茶做茶坯的,但这几日实在太忙,没空教拾香,但也无太大区别,这第一批,就且用龙井罢。
杜泽却听得迷糊了。
什么叫,先按照龙井的标准来炒制?
“上回我让人送来的那些花儿,现在应该快开了吧?”落银忽然问起了这个。
“昨个儿我路过看了眼,估计再过个三五天就能开了。”
“那刚好。”落银想了想,便对杜泽说道:“你待会儿给我拨几十个茶奴——”
杜泽先是点头应了下来,而后才问道:“东家要作何?”
“去将我那些花给采了。”说完又补充道:“茉莉先留着莫要摘它。”
杜泽愣了愣,而后面色犹豫的道:“可是牡丹和月季也还没开好呢……”
人家养花都是图着好看,这倒好,还没看呢,就要全给采了。
“开好了用处就不大了,就得趁这个时候采——”落银解释了一句,而后又交待道:“采完之后就让人直接抬到共茶院来,只采花骨朵就够了。”
“……”杜泽沉默一刻,原本认为是小姑娘喜欢花花草草而已,但转脸一看落银脸上一丝不苟的神色,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这便着手让人去办,东家可去隔间歇歇?”
“不必了,我就在这儿转转。”
“那好。”杜泽点点头,下去安排采花的事宜去了。
落银离了炒茶房,朝着一道帘子隔开的烘茶房而去。
这共茶院当初建下的时候,里头的布局就是她的意思,将炒茶房,烘茶房分开了来,后方紧挨着还有一大间专门堆渥黄茶发酵的密室。
眼下这烘茶房中,烘茶用的熏笼,大小不一的烤炉,堆茶用的簸箕等杂物都被收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去茗起院喊拾香师傅过来一趟,说我找她有事。”落银朝跟在身侧的茶徒吩咐道。
“是。”茶徒恭声应下,出了烘茶房。
不多时,拾香便被请了过来。
“师傅您怎么来啦?”拾香一进了烘茶房,就换上了一脸笑眯眯的神色。
“来教你制一道新茶。”
“师傅又想到新茶了?”拾香既惊又喜,刚欲开口询问,却见几个茶徒人手各自提着两筐新鲜的月季花朵走了进来。
“将花抬入烘茶房作何?”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