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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无方道:“那倒不必,只不过,这四只千纸鹤,半日之内将出现在神州四大门派掌门人的桌上,告诉他们,上古神兵、妖剑毁殇,就在鸿蒙谷底。”
“你卑鄙!”镜明不禁说道。
“卑鄙的是你们吧?”司空无方道,“披着伪善的外衣谈经论道,实则渴念丛生、欲望无穷!你们若无占有毁殇之心,又岂会互动杀念?若果真此举引起血雨腥风,那便是为神州清理败类!”
说完一步步退向崖边,并不理会三位道士的任何言辞。
“剑在人在,剑毁人亡,剑入深谷,并不一定会损坏,所以,我也不一定会死!”随即纵身一跃,向深不可测的悬崖之中落去。
第一章 妖剑毁殇
九天之上,数声鸿鸣。
一场鸿蒙谷百灵部的盛典,正在绝壁之下的娲皇祭坛前举行,百灵部乃苗民一支,长年居住于鸿蒙崖下,以山谷生化之露水及自然万物维系生存,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里或许并非传说中的桃花源,但绝对可以说是“入得谷中,便不知今昔何世”。
高大的女娲塑像由青白玉雕刻而成,栩栩如生,轻轻伸出的右手仿佛抚摸孩儿的母亲,那嘴角一抹慈爱的笑意与动作相得益彰,仿佛大地的万物,便是由她所孕育化生。百灵部人与其他苗民一样,信奉地皇女娲,女娲造人之说在族民间广为流传。
在这里,每一位男子长到十岁,都要在当年秋收之际,坐于女娲塑像下冥思,并由祭祀进行祈祷,族民们认为,十岁的男孩已经基本心智健全,需交由塑造人类的女娲娘娘进行一方检视,得到认可者方可继续留在谷内,守护鸿蒙谷百灵部,相反,若出现任何异状,表明这孩子为妖邪佞人,则必须快速逐出山谷,自生自灭。
出入山谷仅有一条通道,切通道中虎狼妖兽横行,被放逐的孩子基本无人能够生还。
此时,女娲娘娘的塑像之下,七名少年围坐一圈,这是今年百灵部内长到十岁的所有男孩。
巫祝虔诚地跪在女娲娘娘塑像之前,念诵祈祷的咒文,伏地参拜,起身呼号,仿佛正唱着一首古老的颂歌。
七名男孩之中,一个名叫祝云沧的孩童,始终没有闭上眼睛,他长得眉清目秀,五官分明,煞是可爱,尤其是那对眼睛,乌黑透亮,充满了古灵精怪。他东张西望,完全不像其他孩子那般听话,还不时地向身旁的少年做鬼脸。
七个男孩的周围数丈处,百灵部的男女们围作一圈,来见证这次盛会。
“祝云沧,你在做什么?安分一点!”忽然,人群之中传来一声厉喝。
祝云沧似乎被吓了一跳,急忙收敛了神情,默默低头。
“哎,这孩子,真不叫人省心。”人群中有人说道。
“亲爹娘死得太早,量他也就是这般情状了。”又有人说道。
“这不祥的中原儿郎,当初克死生母之时,我已说过他定非善类,如今怎样,应验了吧?在女娲娘娘面前都敢如此放肆……哎……妖孽!”人群中的话语越来越恶毒。
“也不知道他爹是什么人,说不定也是被他……这几年他在部里什么没做过?偷鸡摸狗……歪门邪道一大堆。”
“好了别说了!现在还在祭奠中呢!”
“不说了不说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看人家孤天溟,同样是十岁,多懂事……”
这一切,都被已经过早地懂事的祝云沧听在耳中,小拳头悄悄握紧,但他依然默默低着头,强忍着心中的苦闷,一言不发,他知道,即使辩解,也并无多大用处。
不远处,百灵部族长的儿子孤天溟双手抱在胸前,双目紧闭,神色平静,仿佛已灵魂出窍,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谁也不知道,他这样一个十岁的孩子为何能如此安静宁定。
“女娲娘娘,您看看这些孩子!”唱完颂歌的巫祝站起身来,抬头仰望高大的女娲塑像,道,“这些孩子,都是百灵部的健康男孩,您若觉得他们可担起保护百灵部的大任,请您赐福于每一个人;若其中有人实为妖邪,混迹人群,请降罚于他!”
就在这一刻,话音犹在山谷中回荡的这一刻,天空中,忽然出现一团巨大的黑影。
“那是何物!”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呼,随即,所有人都望向空中。
半空中,一把细长、通体黑色的剑破风而下,带着嘶哑的摩擦声。
“哇!”有人吓得惨叫起来。
一声金属的撞击之声。
那剑,竟实实落在了祝云沧的面前,与他的身体相差不过三寸。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连祝云沧自己也被吓得脸色煞白,他在人间不过活了十年而已,这十年来,鸿蒙谷上方中连一颗鸟蛋也没有掉下来过,更不用说是这又长又重的凶物——剑。
那剑通体泛着黑紫色的光芒,在祝云沧的眼眉间律动。
这时,惊魂甫定的巫祝忽然指着祝云沧大声喊道:“妖物!你果真是妖物!”
祝云沧吓得站起身来,环顾之下,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而且很多人眼中都带着那种前所未有的仇恨,从前,即便他做了再怎么出格的事,他所看到的神情也不如今日这般愤恨。
“你们……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不是……”
“还敢狡辩,女娲娘娘法眼如炬,一眼便洞穿你的伎俩。”巫祝吼道,“凶剑降下,定是为了除你这妖魔,只可惜偏差分毫!”
“不!我不是!”
“还敢说不是,你克死母亲,为祸乡里,根本就是个恶贯满盈的丧门星,你有什么脸面呆在村子里?”人群中的一声怒吼,引来了无数的支持者。
一时间,祝云沧变得孤立无援,仿佛身边的种种仇恨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拿上你的东西,带走你的细软,快快离开鸿蒙谷,这里不欢迎你!”巫祝说,语气极为决绝。
“不要赶我走!”祝云沧无助地望着众人,原本,他以为只要通过女娲娘娘的检视,正式成为守护鸿蒙谷男丁中的一员,大家对他的看法便会有所改观,谁料想这一场盛会,竟成了他人生中一大劫。
“走!”“妖物,再不走便打死你!”“快走!”人潮汹涌,恶毒凶狠的话语接连而至,祝云沧猝不及防,他强忍着泪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能走,只要迈出一步,就相当于妥协,他绝不会妥协。
“你怎么还不走!”巫祝想要走上前来取那把嵌入青石地砖中的长剑,却碍于剑身那妖异的光芒,有些进退两难,只得虚张声势,对祝云沧吼道。
“我不是妖孽!我娘不是被我克死的!”祝云沧争辩道。
巫祝冷笑一声,道:“莫要狡辩,百灵部谁人不知,你娘难产而死,你是从她尸身中钻出。你必是吸干她体内精元之元凶,修得道行,幻化人形,以孩童样貌骗过我等众人十载。”
“我不是……”辩解越发显得无力。
“巫祝大人,单凭一妖异邪剑,恐怕也不能断定祝云沧就是妖物吧?他十年来所行虽屡屡不合规矩,但并未做大奸大恶之事,若是妖物,他住在此地又有何目的?”此刻,所有人惊异的目光都落在一旁镇定自若的孤天溟身上,他比祝云沧小几个月,看起来却成熟许多。
祝云沧向孤天溟投来感激的目光,然而,那巫祝却不依不饶,对孤天溟恭敬道:“小主人,您有所不知,女娲娘娘最是灵验,明察秋毫,是人是妖一眼即可分辨,祝云沧受检视时出此意外,乃是女娲娘娘之提示,我等若不听劝告,必遭灭顶之灾!”
“我……”祝云沧还想争辩,这是,人群却自觉地散开一条通路,一名手持桃木杖,身着深蓝长袍,头裹深蓝苗人方巾的中年男人缓步而来。
“族长……”巫祝恭敬低头。
“爹,您看……”孤天溟亦迎了上去。
中年男子将孤天溟轻轻推向一边,道:“溟儿,此事你无需多言。”说罢步上祭奠所在的圣坛之上,双目紧紧盯住那散发着妖异凶光,嵌入石板之内的长剑,良久,才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当真凶煞!我鸿蒙谷还从未遇到过此事,难道……”
他的神色变得有些疑虑与惊恐,但很快收敛,正色对巫祝道,“告诉所有人,此剑凶煞,任何人不得靠近,我等小心检视!”
巫祝点了点头。
转而,族长回身对祝云沧道,“云沧,此事关乎我族安危,我断不会因对你有所恻隐而赔上全族的性命!”
祝云沧当然知道对方的意思,哀求道:“可我不是妖孽!我真的不是……”
“爹……他……”孤天溟似乎也有异议。
族长却摆手道:“都不必说了,云沧,予你两日时间打点行囊,族中兵器任你选择,灵奇法宝、除幻灵洞中之物不可拿走,其他任你挑拣。”
“求你不要赶我走!族长大人!”祝云沧最后一次哀求,换来的却依旧只是冷漠。
“我对你已然仁至义尽,走吧!”族长道。
第二章 背井离乡
入夜,宿鸟夜啼,秋风清寂,鸿蒙谷下,连那当空的一轮明月也变得娇羞暧昧,不肯显出清澈的亮光,祝云沧坐在矮小而略显逼仄的屋中,隔窗望着隐耀的星斗与蒙上一层白纱的天空。很快就要走了,离开这他住了十年的小屋。
祝云沧自出生以来便没有父母,据说他的母亲逃入谷中之时便怀有身孕,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穿越那艰险的山道,找到这处世外桃源的,她进入鸿蒙谷百灵部时,浑身是伤,腹痛难忍,好心的老族长将她收留。而她,由入谷到死亡,不过短短半个月,这半个月内,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留下。
祝云沧从小就不受长辈喜欢,因为他的出生实在太过蹊跷,他是在母亲死去之后破腹而出的,据说,当时鲜血染红了整个床铺,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骇然。
愿意照顾抚养祝云沧的只有老族长,那位上了年纪的妇人——祝云沧一直叫她“九婆婆”,或许她是鸿蒙谷百灵部中唯一的女性族长,但她的话一言九鼎,她保住了祝云沧的性命,将他养育到五岁,之后便撒手人寰,那天晚上,祝云沧哭红了双眼,却怎么也唤不回他的“九婆婆”。
就是在那时候,他深切的明白了死亡的可怕。
据说,明白生死,是一个人成熟的开端。
自那之后,祝云沧便独自在百灵部中生活,他生性活泼,不喜羁绊束缚,受到冷眼之时总会想一些稀奇古怪的办法报复对方,整个百灵部,唯有那位族长的儿子,孤天溟与他要好——他们一起在百灵部后方的小山坡树林中狩猎、在山泉中嬉戏、甚至曾闯进那出入鸿蒙谷的深邃密林之内,只是他们不敢走得太远……
或许只有祝云沧知道,孤天溟的骨子里也带着某种叛逆,他始终想要出去看一看,看看外面的世界,只是由于身份与能力的限制,让一切变成了奢望。
思量间,祝云沧已打点好行囊,他只带了一把狩猎时用的短剑作为武器,没有拿走部里的任何东西。
“明早就要走了……”他靠在略显冷硬的床铺上,此刻,这里竟是他最温暖的港湾。
这简陋的苗屋陪了他十年,自出生到现在,忽然便要离开,令他猝不及防。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敲响。
“门没关……”祝云沧慵懒地道,这个时候,除了孤天溟,还有谁回来找他。
门被推开,随后缓缓关上,孤天溟动作很轻。
“今日之事,十分抱歉。”孤天溟站在紧闭的门旁,道。
“现在说这些也无用。”祝云沧从床上跳下来,“或许我真的要死了,这条小命就要葬身在密林里了……哎……”与年龄不相称的一声叹息。
孤天溟皱了皱眉,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沮丧,或许能离开这里也并非坏事。”他语气总是带着一种成熟的平静,仿佛他生来就如此懂事。
祝云沧摇了摇头,道:“算了,我点本事你又不是不知,上次打鸟还摔破了屁股呢!”
孤天溟不禁失笑,他的笑容为略显苍白但轮廓分明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活力,若非看见他笑,谁也不会想到这孩子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笑什么?我屁股现在还疼呢!你不知道昨天祭典的时候我跪坐在那儿有多难受,就是那样我才不停动来动去……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女娲娘娘才说我是妖物……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屁股!”
“好了,别说了……别说了……”孤天溟还在笑着,少年老成的形象完全颠覆。
“你别笑了才是!”祝云沧道。
孤天溟花了很大力气才敛住笑容,脸庞早已通红,他深吸一口气,道:“你明日就要离开了,朋友一场,我有些东西送你。”
“哈!天溟弟真有心!还算够意思!”祝云沧拍了拍孤天溟的肩,道。
孤天溟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摆在祝云沧身后的床上,借着房间里微弱的灯光打开布包:“这里有两件法宝,除去幻灵洞中的仙神之器,算是部里最为有用的东西了……说实话,虽然爹说部里的法宝任你挑选,但能用上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