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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御一脚踢上门,端着药碗搁在桌上,一边用勺子搅拌着,一边眸光复杂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门再次被叩响,很轻缓的三声,南宫御收了思绪,淡道:“进来。”
房门推开,白裙的女子蒙着半截面纱,和财叔一起进来,朝南宫御福身。
南宫御道:“不必多礼,她就交给你了。”
南宫御指了指桌上的药碗,带着财叔离开|房间,眉宇间满是疲惫。
走到隔壁的房间,财叔将一大包袱的东西打开,在桌上堆了满满的折子。
南宫御心烦意乱,躺上椅背,道:“财叔,朕要是不在了,南苍国会怎么样?”
“皇上!”财叔大惊失色,惶恐的跪下:“皇上何出此言?皇上忘了,你曾答应过老奴的……”
“朕是答应过你,不会让南苍国没落。”南宫御随手拿起一本折子,翻开,道:“如果南苍国一统天下,不管朕在不在,南苍国都不会没落。”
财叔又惊又喜,又皱着眉很不解:“皇上为何这样说,一统天下之后,皇上就是真正的九五之尊,皇上不想做么?”
“九五之尊?”南宫御嗤笑:“对你们来说,这或许很重要,对我来说……不过一场镜花水月,梦醒了,还剩下什么……”
“就算是一场梦,皇上就不想在这场梦里,做一次人生赢家么?”素手推开|房门,花语走了进来。
南宫御颇为不悦,问:“她怎么样了?”
花语恭敬道:“已经服了药睡过去了,没有再呓语了,衣裳臣妾也给她换了。”
想到顾天心布满紫红的肌肤,南宫御面色一沉,冷冷的看向花语,花语坦然面对,美丽的容颜不卑不亢,那倔强的劲,和顾天心颇为相似。
南宫御皱了皱眉,拿起桌上财叔准备好的笔墨,准备批阅折子,吩咐道:“你们先退下。”
财叔领命退下,花语却没有走,南宫御问:“还有事么?”
花语颔首,道:“皇上,臣妾希望皇上能想一想臣妾说的话,若皇上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梦,皇上有没有想过,在梦里也要做赢家。”
南宫御道:“朕会为南苍国,打造出太平盛世,语妃娘娘可以安心了。”
花语勾唇一笑:“臣妾只是一介女子,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只要夫君好,臣妾就安心。”
南宫御淡淡道:“说完了么?说完了就退下吧,不要妨碍朕。”
花语低垂着眼睑,轻声道:“皇上,恕臣妾逾越,臣妾知道皇上留在东辕国,是为了摄政王妃,可女子出嫁从夫,摄政王妃和摄政王情比金坚,臣妾可助皇上,赢得摄政王妃芳心。”
情比金坚几个字,刺得南宫御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将折子“呼啦”一声拂落桌子,冷道:“出去!”
花语将他的愤怒尽收眼底,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不再多加言语,恭敬告退。
花语和花嫣是独孤连城的解药,不知独孤连城是如何控制了花语和花嫣,花语和花嫣倒是深得独孤连城信任。
不知道以前的“南宫御”对花语是什么看法,现在的南宫御,却知道花语并非善类,接近南宫御的目的,不单纯。
修长的手指捏着狼毫转了转,南宫御唇角溢出一丝冷笑,与虎谋皮,未必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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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产一事,顾天心体质变差,三天不眠不休又持续赶路,以至于大病了一场,整整晕睡了三天。
顾天心惊愕到不行,她怎么那么能睡的?而跟她一起的南宫御,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花语?
花语说,南宫御在两天前已经出发去了京城,还给顾天心留了书信。
南宫御让她好好养病,只要楚盛煌还在,不管是生是死,他都会将楚盛煌给她带回来。
顾天心捏着那封信纸,面色一青一白的变了变,南宫御口气虽然不好,但他还是帮了她,他还是那么心疼她。
花语叫小二给顾天心准备了热水,大病了几天,到现在还晕乎乎的,顾天心全身黏糊糊的,也觉得是该好好洗一洗了。
只是,当她关上门,一个人脱了衣裳钻到浴桶里,看着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虽然已经开始淡了,但还是那么刺目。
这……顾天心无语掩面,头脑里满满都是浆糊,混乱得一团糟糕。
肖楠在她心中,一直都是翩翩君子的,怎么会……最重要的是,他有没有……
顾天心抓狂,使劲拍打着水花,烦躁得深吸气,将整个脑袋都浸泡到水里。
许久之后,她从水底冒了出来,抹去脸上的水渍,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穿衣。
花语早就等在了门外,见她披散着一头湿发出来,笑着用干燥的帕子给她擦头发。
顾天心很不好意思,花语可不是夜月,这可是南苍国的语妃娘娘,怎么能伺候她呢?
花语倒是无所谓,还为顾天心准备了女装,发簪什么的,说带她出去走一走,有利于病情康复。
顾天心心有挂念,本不想出去,花语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问:“你不相信皇上么?”
顾天心:“……”
于是,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的裙衫,发髻上插着简单的银簪,一个丰韵高雅,一个秀丽窈窕,倒成了城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可惜,两位美女都遮了面纱,若隐若现的,这种神秘,却在市集上,更是大大的增加了回头率。
顾天心感叹的瞅着怡然自得的花语,花语对她微微一笑,挽着她的手臂在城里逛来逛去,整一购物狂。
顾天心左一包右一包的拧着东西,花语手上东西也不少,两个人大丰收,正欲提着东西回去,却在巷子口遇上了一伙小地痞。
“小美人儿,把面纱摘了,让哥哥们看一看。”
“我要那一个!”
“你要那个?好,我要这个!”
“要什么要!老大还没选呢,你们靠边去!”
“嘿嘿,老大你先选,剩下的一个归我们哥儿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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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痞们瞎起哄,簇拥着的那一个老大,是一个脸颊上长着一颗大黑痣的锦衣男子。
锦衣男子摇着一把折扇,咧着龅牙嘴笑得很淫|荡,那一双贼眉鼠眼,在顾天心和花语身上转来转去。
顾天心被盯着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小声道:“花语,你先跑,去找人过来。”
花语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将两只手的东西都放到她怀里,一双素手就那么晃了晃,一条条银丝飞出去。
“嗖嗖嗖”的几声,银丝在眼前凌乱飞舞,眨眼间,几个小地痞就倒在了地上,脖颈上勒出深深的血痕,满地尸体。
顾天心惊呆了,花语慢悠悠的放下袖子,遮住自己那一双素白得不然尘埃的玉手,从顾天心怀里将东西拿了过去。
“一群不长眼的东西!”花语冷傲的说了一句,对顾天心道:“天心,我们走吧。”
顾天心:“……”
好吧,她忘了花语是会武功的,而且没想到,花语武功那么高,下手更是毫不留情,招招毙命。
花语这个女人,太厉害,太恐怖,惹不得……
因为杀了人,两个人都走得很快,被当地的官府抓到会很麻烦,可是才走出不远,顾天心就捂住肚子,痛得蹲到了地上。
“怎么了?”花语也蹲了下去,搁下东西去摸顾天心的脉搏,脸色变了变,震惊的看着顾天心。
顾天心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一头雾水的道:“可能吃坏了肚子,不是什么绝症吧?”
花语眸光闪了闪,将她扶起来,道:“那里有个医馆,你最好让大夫把下脉。”
这么吓人?!顾天心莫名其妙被花语带去医馆,又莫名其妙的被大夫把脉。
最后,大夫满脸笑容的道:“恭喜夫人,您是有了身孕,大概只有两三天。”
“……”顾天心不可思议的站起来,惊讶道:“两三天你都能把出喜脉,不可能吧?”
这比验孕棒还灵验?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夫人是在质疑老夫的医术吗?”大夫不高兴了,黑着脸,捋着胡子赶人。
顾天心被赶出了门,唇角猛抽:“这个庸医!信口开河啊,老子一个人,怎么可能怀孕!”
花语慢她一步走出来,闻言摇头:“我也把出了喜脉,天心,最近这几天以来,你真的一直都是一个人?”
顾天心:“……”
顾天心焦躁了,不安了,有种想要发疯的感觉,关在屋子里不出门了。
天,她怀孕了?她真的怀孕了?还两三天……
顾天心想死的心都有了,揉着自己平平的小腹,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座山。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怎么可能怀孕?肖楠怎么可能会在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对她做出那种事情?
可是,就算怎么不相信,她还是不得不悄悄的出门,趁着夜色到药铺去买了一帖红花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悄悄的提着那包药,心神不宁的回到客栈,拿到厨房去煎药,顾天心脸色难看,手指都在打颤了。
这深更半夜的,厨房里的人早就休息去了,小二想要帮她她也说不用,打发了十两银子,自己动手。
正熬到一半,那一身白衣的花语走了过来:“在房间里我就闻到了,这是红花,天心,你要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么?”
☆、139 就算是错,也是本王的错
正熬到一半,那一身白衣的花语走了过来:“在房间里我就闻到了,这是红花,天心,你要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么?”
顾天心被她吓了一跳,掩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认真道:“对,这孩子来历不明,不能留。粪”
“来历不明么?”花语冷笑:“你的衣裳是我给换的,你那孩子,是皇上的吧。”
顾天心面色一变,双眸变得凌厉:“花语,你别乱说话。”
花语笑,伸出洁白的手指擦去顾天心脸上的污垢,轻道:“我有没有乱说,你自己清楚就好,皇上对你的好,你自己清楚就好,他要是知道你这样做,会有多伤心,你自己清楚就好。亏”
顾天心扭开头,咬着发白的唇,道:“不要告诉他,他不会知道的。”
花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顾天心小小的吸了口气,恳求道:“花语,不要告诉他。”
花语沉默了一下,缓缓点头,将顾天心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道:“你曾经帮助过我,这次,算我还你的人情。”
顾天心暗松了口气,下一刻,却听她道:“但是你自己想清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说,不代表就不会走漏风声。”
顾天心:“……”
花语深深的看了顾天心一眼,突然道:“你不会是因为皇上失手让你小产,所以,故意用这种方式,报复他吧?”
“……”顾天心惊诧,花语却在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并没有想等她的答案。
顾天心握着蒲扇的手指发紧,颤抖,听到锅里汤药沸腾的声音,又急忙伸手去端,却被躺得丢开,“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汤药洒了一地。
顾天心愣住,手指上已经被烫出了水泡,她却像是根本不知道疼痛,呆呆的看着那些洒掉的汤药。
外面,花语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幕,唇角含着似笑非笑,眸中掠过一道暗紫的光芒。
客栈忽然响起喧闹,似乎有许多脚步声走了进来,掌柜的一路都在说话,许久才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她在哪里?”
顾天心一震,不再理会那些汤药,提着长长的裙摆就跑了出去。
南宫御正在抱臂冷笑,刻意不回答,却不想看到一白色长裙的女子从里面跑出来,长长的青丝在身后柔软的飘荡,黑与白,那么极致鲜明。
“楚盛煌!”女子脸色苍白,却在看到那雪色锦衣男子之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直往男子的怀里扑去。
可是才碰触到,又急忙停住,歪着脑袋警惕的打量着男子俊美的五官。
男子抬手揉了揉她跑得凌乱的发,将她拉入怀中:“心儿,是我。”
顾天心笑了,埋在他的怀里,就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几个字,她就那么确定了。
南宫御在一旁看着,眼底尽是自嘲,正欲转身离去,顾天心忽然叫住了他:“南宫御!”
南宫御回头,漠然的看着她:“摄政王妃,有事?”
“……”顾天心身子一僵,脸色白得透明,垂下眼睑道:“我只是……谢谢你。”
南宫御冷笑了一下:“谢什么,我是为了我自己,你别后悔便是!”
南宫御说完就走,那种冷漠与疏离,让顾天心的手指紧了紧,心里很难过,连小腹也觉得隐隐范疼。
楚盛煌握住她冰凉的手指,低道:“心儿,随本王回府。”
顾天心牵强的笑了一下,心底有些发虚,很愧疚,又惶恐不安。
之后,顾天心才知道独孤连城已经死了,楚盛煌他们这一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