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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忽然朝康熙扬声道。“好,一言为定!”
康熙一声令下,清军立时让出了一条路,这一让,便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噶尔丹缓缓放开华珍,却听到她终于开口,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是无比坚定,“大汗,这是最后一次了。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利用我来威胁他。你知道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珍儿…”
噶尔丹心中一沉,顿生悔意,身形一晃,猛下了决心,竟又向华珍逼过去,但手还没碰到华珍,却被手下强拉着退
向了马车!
至始至终,华珍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他知道,这一回,他是真的彻彻底底失去了她的心,但,他又何曾得到过她的心?
待上了马车,穆邪却将一个大麻袋扔了下来,遥遥望向康熙,厉声狂笑,“皇帝陛下,这是我家大汗回赠给您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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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承恩·旦夕变
马车疾驰而去,一路全无阻拦!
而那留下的麻袋;华珍还以为是装着断手的福全;却没想到,竟是康熙的舅父佟国纲;他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康熙默然伫立在残阳下,望着华珍;玄青的袍服下摆随风簌簌而动,目光冷厉有如万年冰雪;许久;徒然一声惊雷平地而起;惊飞无数鸦雀;“去拿镣铐来;给朕锁了慧妃!”
魏珠被这一句炸得傻了眼,愣了愣,才慌不迭取来预备锁拿噶尔丹等人的镣铐,颤抖着圆胖的手,将华珍锁了!
待回到宫里,华珍一路走来,双手双脚都带了重重的镣铐,后宫一片哗然!
华珍却并不在意,反正至她封妃以来,闹的事便一出接一出,常常震动六宫,如今再多一件,也无所谓了。
进殿前,她将一本册子交到了魏珠手里,魏珠翻看之下,竟是惊得一头冷汗!
而康熙在安置好佟国纲后,便像是要杀人似的冲向了储秀宫!
昏暗的殿中帘幕低垂,清冷的月光透进殿里,映出蜷缩在榻上的朦胧人影。
殿门突然被粗暴地踢开,她听见乌日娜将头砰砰地磕在地上,哭着哀求,“皇上,奴婢求您放过娘娘,奴婢求您…”
随即便是重重地关门声,康熙反脚将门踢上,近前一把掀了帘子,凶狠地看向正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女人,眼里锐利的光芒,亮得惊人!
“你那唤作‘庆奴’的贴身宫女呢?怎现在还不见她人影?”
“有时,朕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更不知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朕真不相信,你竟拿自己的阿玛做幌子,去与人幽会私逃!”
“朕任你予取予求,对你百般宠溺,你却把朕当成傻子!”
她抬眸,却是忽然间笑了,“皇上怎会是傻子?今日事发突然,八旗铁骑却如神兵天降,可见皇上有多英明睿智,早就防范着臣妾,监视着臣妾的一举一动!”
“在你心里,朕就这样不堪?”
他盛怒之下,紧握的拳头猛地击向床榻,那坚实的楠木床榻竟“轰”地一声,半边崩塌!
幸好,她蜷在另一边,所以安然无恙,见此情景,立刻条件反射地便想逃下床去,却被他一把拉住!下一刻,他解开了她脚上的镣铐,却将她手上的镣铐紧扣在了床柱上,令她再不能逃走!
“你以为,你还能逃吗?”
“你忘了,朕是天子,朕的女人,除非朕不要她,否则,这一生,她便只能待在朕的身边!而你慧儿,你这狡猾的骗子,不识好歹的女人,你只是朕的俘虏,朕永远都不会放你走!”
他高大的身躯缓缓覆下,只听得“刺啦”
一声,她身上的衣裳便被他撕裂开来,冷风直袭向雪白晶莹的肌肤!
她仰了头,挣扎开口,声音细若游丝,“皇上说的是,臣妾也一向不敢高看自己,皇上英雄盖世,似臣妾这样的俘虏,被皇上收集在后宫,便只配伺候好皇上的欲·望,若妄想得到更多,便是自取其辱”
他瞳孔骤然收缩,一瞬之间,便将她身上剩下的衣裳全撕碎了,滚烫灼热的□失控地冲入她体内,暴吼出声,“好,很好!伺候好朕的欲·望是吗?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心中怒意澎湃不已,几近癫狂!她痛得冷汗迸出,再感觉不到一丝的欢愉,双手挣扎间被镣铐磨破了皮,她却仍在不停挣扎!
那任人施为的屈辱感,令她变得前所未有的软弱,眼泪不由自主从眼角流下,终忍不住哭得支离破碎,不能自己,“我有自知之明,可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玄烨,你这混蛋,你这混蛋!”
“你说了会彻查当年的事,会还阿姐一个公道,其实,你只是在哄着我玩!你做了什么?你根本什么都没做!我却一厢情愿以为,在你心里,自己能胜过赫舍里!”
“那魔鬼一样的恶毒女人,到底是她赢了!当年若不是她,我便不会死在乾清宫,靠着噶尔丹的王气才活了过来…现在,你叫我怎么办?我的命,是噶尔丹给的,你叫我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恨死了噶尔丹,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可我能怎么办?”
他同样咬牙切齿,暴怒又急切,死命抱住他,“这么想杀他,为什么还去见他?为什么!”
“你不是一向恩怨分明,绝不放过对不起你的人吗?怎么,到了他那儿,便差别待遇了?”
“为什么?”她泪眼朦胧望着他,周身彻骨的痛楚,已哭得声嘶力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爱你,那么想为你做一件事,自以为是地写了降表,以为可以凭一己之力便能平息战乱!”
“你知不知道,我不想你再亲征!”
“我好怕,真的好怕!”
“虽然你每回都赢,可战场上刀剑无眼,若你有事,该怎么办?”
“你为什么不早说?”他缓缓停了动作,眼中掠过一丝痛苦,轻轻吻上她的眼睛,吻去她的泪水,她却再说不出一句话。
他伸手解开了她手上的束缚,将她抱离那塌了半边的床榻,小心放到窗前的软榻上。她双手紧握成拳,拼命乱捶向他,明知他不会觉得痛痒,却无法抑制地狠狠发泄,直至他的唇再次覆下,狂热的吻落在她的颈项肌肤,一路而下,停在她挺立的蓓蕾上,轻轻的
啃咬,手不停地抚·弄着她单薄的身子,在她身上点燃了一把火…
一切的动作,冷静到不可思议,最初的抗拒终变成相濡以沫的贴合,难舍难分。
过了许久,两人才停了下来,她颤抖地伏在他怀里,听到他低低开口,“傻丫头,你很怕我会死吗?”
她闭上眼睛,并没有答话,仿佛是累得只想在他温暖的臂弯沉睡下去,而他,也很累…
今年,大清注定事多。
首先,朝上三大事。
第一,噶尔丹逃走后,竟出乎意料地命使臣送来了降表,表示愿意臣服于大清,而一向誓灭噶尔丹的康熙,这一回,竟接受了噶尔丹的降表。在蒙古吉尔格朗图,噶尔丹当着大清特使的面,在威灵佛前起誓…永不再侵凌大清帝国属下的喀尔喀与众生灵,并给大清皇帝上尊号,以示敬意!
无论噶尔丹的突然归降是真心,还是又一轮的阴谋,至少,草原终于能暂且安定下来了,牧民们也能休养生息。
第二,和硕裕亲王福全失踪,因福全失踪前是被关押在宗人府,现无故失踪,便有流言说,福全是被康熙秘密提审后,处决了,至于所犯何罪,却又是众说纷纭,有说,福全是私通宫嫔,淫·乱宫闱。也有说,福全是通敌卖国,曾与噶尔丹秘密往来,关系密切。更有说,福全是以下犯上,谋刺康熙,被当场诛杀。至于真相如何,康熙只字不提,便也没人敢问。
第三,佟国纲最终不治身亡,康熙下旨厚葬,并命诸皇子与朝中重臣迎祭,赐祭四坛,谥忠勇。
而后宫中,事更多。
第一,宫里突发大变,风声鹤唳,御前首领大太监魏珠手拿一本小册子,领着慎刑司与训诫司一干人等,在各宫不断进进出出,几乎每一座宫殿都有奴才被押了出来,当场绞杀,毫不留情,以至于整个后宫都笼罩在一片血腥惶恐之中,人人紧张不安,唯恐下一刻大祸降临!
第二,便是皇贵妃佟佳·燕绮被康熙从冷宫赦了出来,依旧住永和宫,摄六宫之事。据说,康熙因着她伯父佟国纲的阵亡,现在对她格外怜惜,宠爱更胜从前,几乎天天留在永和宫,连储秀宫都极少再去了。
第三,就在所有人以为慧妃已经失宠之时,坤宁宫修筑完毕,康熙突然下旨,赐慧妃上三旗姓氏瓜尔佳氏,赐封贵妃,赐好“和”,入主坤宁宫。能入主坤宁宫,是不是就意味着下一步就是皇后了?毕竟前两任皇后都是从贵妃升做的皇后。一时之间,宫里所有人都冒出了这种想法,其中也包括了宁寿宫里的太后。华珍就像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梗阻着血流,若不拨出,
一呼一吸间,都叫她难受得很!
第四,喀尔喀蒙古进献了无数热情彪悍的美人,均被康熙赐封为贵人,好吃好喝,养在钦安殿里,一时间,后宫倒是热闹无比。
最后,就是东宫太子胤礽性格大变,整个人反常到离谱,据被打瘸了腿的孙长福孙公公透露,太子殿下现在见不得女人,见了女人就像是活见了鬼,吓得上跳下跳,口中如幼鹿受伤般不停咆哮,“走开,走开,别碰我!”于是,为了安抚太子殿下,东宫的奴才全换成了清一色的年轻小太监,终于,太子殿下安静了,但不幸的是,太子殿下只要俊美太监侍候,有龙阳断袖之癖的流言,又像是长了脚般传遍了整个宫闱!
一月后,坤宁宫。
华珍正准备用膳,却是魏珠亲临坤宁宫,将一封信交到了她手里,说是她阿玛阿郁锡给她的家书。
她拆开看了,眸中却逐渐笼上了愁云。
又过了一会儿,乌日娜进来禀道,“娘娘,太妃娘娘到了。”
华珍微微颔首,起身相迎。
引路太监将宁悫太妃领入大殿,她一路细细瞧着,颇有深意地笑道,“倒比过去更加鲜亮堂皇了,可惜,独缺了一点人气,冷得很!”
华珍不动声色扶她坐下,命左右退下,一边喝汤,一边微笑问道,“太妃娘娘这话何意?”
宁悫太妃见她还有闲心享受美食,突然便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了她手中银匙,“你还吃得下吗?你说,皇帝有几天没来看你了?听说,你每日命乌日娜捧了鸡汤去乾清宫,皇帝喝完了,也不来谢你一声,抬脚就又去了永和宫!你就打算一直让永和宫骑在头上吗?”
华珍淡笑,“太妃娘娘说这番话,是希望我去争宠吗?”
宁悫太妃微微扬眉,目光周旋在她身上,语气微妙而诡异,“丫头,我知道,你不喜欢争宠,可你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不来你这儿了吗?”她冷笑,“据我所知,皇帝一直有命张廷玉彻查当年你们姐妹被赫舍里谋害一事,并草拟了废黜赫舍里封号的诏书,但就在不久前,太后与索额图往乾清宫见了皇帝,手里还拿了一份足以令你阿玛阿郁锡被挖坟掘墓,祸及子孙后代的密件!皇帝看了密件,便压下了那份诏书,并依太后之意,赦免了胤礽的禁足。只是这样一来,皇帝便不好跟你交代了,所以,才一直不来坤宁宫见你!”
原来,康熙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只是不说而已!
但华珍听了这话,不知为何,竟有冷汗透衣而出,心中突升起一道强烈的不祥感,“太妃娘娘可知道那密件的内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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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丝竹·醉和春
宁悫太妃哼笑了一声,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按在了桌子上;轻轻道,“这便是那密件的副本…”她见华珍伸手过来拿;却又道;“你等我走了再看,这会儿;先陪我说说话。”
华珍虽急于知道密件内容,但也没有拂她的意;于是又收回了手;听她继续往下说。
“今早;皇帝去了寿安宫;他说;佟国纲临死前揭发了福全通敌卖国之罪,而他命人在乌兰布通抓获的奸细也均已供出,是奉了福全密令给噶尔丹通风报信。铁证如山,福全抵赖不了。但,他会念在同为先帝血脉的份上,也念在我孤苦无依,不忍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会留福全一条命,只终身幽禁。他还说,他永不会忘记,太皇太后亲口所教,兄友弟恭,人之大伦,虽有小忿,不废懿亲。所以,若有机会,他会跟噶尔丹交涉,让噶尔丹放了福全。”
“我原以为,皇帝对福全早存了必杀之心,所以也就任由福全被噶尔丹劫了去,我想着,只要密旨还在我手里,噶尔丹便不会杀害福全,至少,福全的命是保住了。但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