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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文轩考了个二甲第十五名;赐进士出身,这个成绩已经相当好;可以称得上是超水平发挥了;若是他自幼就在学业上得长辈重视,给请名师教导的话,一甲前三名说不定能手到擒来。
报喜的人自然得了丰厚的赏钱,开开心心地走了。
甄府上下热闹起来,虽说长房也有儿子有功名在身,但考的成绩不及甄文轩,这一次二房算是大大地出了次风头。
“轩儿争气,这是大喜事,开祠堂给祖宗上香。”老太爷老太太笑容满面地道。
萧氏笑着向小李氏道贺,夸赞甄文轩的话不要钱似的地往外蹦,说得小李氏脸上笑容越来越僵,差点儿撑不住时被陶言真拉走张罗别的事务去了。
甄家虽非皇亲国戚那么显贵,但在京城也算是有些名望的人家,一家老少爷们儿大多都有功名做着文官,称一声书香门第一点不为过,于是这几日来送礼庆贺的人不在少数,甄老太爷还做主专门花一日时间办酒席宴请来祝贺的人,以体现对甄文轩这个孙子的重视。
甄文轩通过考试后成为翰林院庶吉士,因庶吉士升迁很快,是以前途大好的他一下子成为京城贵妇们理想的女婿人选,不仅学问好前途光明,还相貌堂堂,品性上呈,简直是金牌钻石王老五,一时间,媒婆们差点儿将甄府门槛踩烂了。
“这两年我们府上喜事一桩接一桩,是大好事,轩哥儿有出息,他们这一辈人兴许他是最有出息的,以后还要他多照顾兄弟姐妹们呢。”老太太趁儿媳和孙女来请安时心情大好的感慨道。
萧氏闻言笑得有点勉强,任谁听人说自己儿子不及别人儿子都不会很高兴。
小李氏同样笑得有点勉强,任谁听人夸自己讨厌的人有出息都不会很高兴。
“三哥虽然优秀,但大哥二哥也都很好的,他们每个以后都会是甄府的顶梁柱,祖母您就放心地等着看以后我们甄家越来越厉害吧。”陶言真笑嘻嘻地说着好听的话。
四姑娘闻言立刻道:“是呀是呀,我大哥二哥也很争气的。”
“呵呵,好啦,我老糊涂说错话,是小一辈不论男女都是好娃,都争气。”老太太笑不拢嘴。
“都是祖父祖母您教得好,我们才会一个比一个听话,这就叫作根正苗红。”哄老人开心的话陶言真并不吝啬说。
“祖母最厉害了,就连四哥那样不听话的最近都被教得老实多了。”四姑娘不服气最近风头都被二房压住了,于是在这等轻松的气氛中没忍住将小一辈中唯一的一个反面教材拎了出来。
场面突然冷了下来,四姑娘有些慌,但又觉得自己没说错,强迫自己挺直腰板儿面对众人。
陶言真淡淡瞄了眼四姑娘,然后望向笑容有点淡的老太太道:“四哥以前不懂事,但现在已经改了很多,没再出去闹事吃花酒,即便是发发脾气也是对自己的小厮下人斥骂几句,过分的事可没有做过。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四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样的进步已经很难得,令人刮目相看的人并非没有,兴许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成了人人夸的人了。”
“哈。”四姑娘捂嘴乐起来,眼睛眨了眨笑,“其实我更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李氏听得脸色极差,斥道:“四丫头你过分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四哥!”
萧氏连忙劝:“好了好了,四丫头心直口快了点,你不要生气,四丫头还不快赔不是。”
“赔什么不是,明明我没说错。”四姑娘不开心地道。
老太太虽说心情被四姑娘给整坏了些,但毕竟是宠爱的孙女,看不得她被小李氏说,于是招手道:“四丫头过来祖母这边。”
四姑娘赶忙过去,坐在老太太身边窝进她怀里得意地瞟陶言真。
“你二婶说的对,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四哥,即便他做了错事也不该是你一个妹妹拿来当笑话说的。”老太太搂着四姑娘语气有些随和地教育道。
四姑娘闻言一僵,嘟起嘴:“知道了,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要注意,尤其有外人在的时候更不能说自家兄弟姐妹哪不好,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你说了自家人坏话都会被人所不喜。”老太太这话也是说给其他姑娘们听的。
老太太虽说会偏爱四姑娘一些,但该教育的时候不会因为顾及她脸面就不去做,丈夫是御史就更要以身作则,虽然她很少管事了,但威严还在,说出的话府上小辈们都得听。
请完安,众人便离开了,小李氏有事走得快些,陶言真去花园散步了,她每天都会抽出很长时间散步,花园空气好景色也好,是她常去的地方。
到的时候不巧,发现甄文泽也在,最近她见到他的次数很少,因为他一般都被禁在前院读他根本就入不了门的书,谁想今日他居然出来了,想来是那位先生有事没拘着他。
甄文泽已经十六岁,个头长高了许多,因这两年花酒被控制住,身子硬朗了一些,不像陶言真刚穿来时底盘不稳,外表不再如以前那般张扬傲气,被拘得人沉郁了许多。
“今日真是巧啊,四哥也在,你在做什么?辣手摧花不对呀。”陶言真看着甄文泽在无意识地揪花瓣,上前拨开他的手解救可怜的花。
甄文泽被拘了小两年,变理智了点,知道每次与这个胞妹扛上都没有好下场,于是压下烦躁,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么,碰上她就没好事,赶紧走为上策。
“本姑娘这么美貌如花,公子你怎么见着我就跑呢?”陶言真好久没见到甄文泽,此时见他看着与以往不同,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呸,就你这德行还美貌如花,别污辱如花了。”甄文泽极尽鄙夷地扫了陶言真一眼。
“我们是双胞胎,我如果不美貌,你岂不是也好看不起来?”陶言真扯了一把甄文泽的袖子道,扯的力道不小心有点大,他胳膊露了出来,只见上面几道留着几道淡淡的疤痕,是鞭痕,她愣住了。
甄文泽连忙用袖子将胳膊盖住,阴沉着脸:“别往我跟前儿凑了,你出嫁当日我保证不闹事不给你脸子看,好好地将你背出门送到花轿里行了吧?”
说完后,也不等陶言真反应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陶言真望着甄文泽闷闷不乐的背影,心头难得地涌出一丝疑似为心疼的情绪,大约是他那句会好好背她出门的话打动了她,其实她并非有多讨厌他,只是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都是掐架,他讨厌,于是她就反击,而此时他难得没欺负她,还说了句“人话”,令她一时间心软了软,双胞胎间兴许比普通亲兄妹更容易亲近。
离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陶言真愈发不得闲了,嫁衣早就绣好了,她只是意思意思地绣了一对鸳鸯,剩下的都是别人绣的,凭着原身记忆绣工就一般,随着张嬷嬷学了点绣技依然水平有限,所有关于绣的东西大多是小李氏和丫头婆子们绣的。
嫁妆还算丰厚,公中出了两千两银票,首饰、铺子、庄子都有一些,甄家并非很富裕的人家,田产铺子都不及京中其他显贵们多,赚钱的产业也不多,好在人口少,出嫁的孙女便不会因为数量多分的嫁妆少。
剩下的是小李氏给准备的,给唯一的女儿备嫁妆当然很舍得,当初给甄桃嫒压箱底银子是一千两,给陶言真的是则是一万两,这虽是笔相当庞大的数目,但因为甄二老爷当知府,这些钱完全拿得出来,当然是偷偷摸摸拿,上房还有长房根本不知道他们有这么多钱。
首饰、家具、布匹、古董字画、新裁做的四季新衣分别装了几大箱,田庄和铺子小李氏也挑了二房名下比较赚钱的给了陶言真,总之务必要让自己闺女风风光光地嫁人,嫁了人还不能因为手头紧受委屈。
陶言真被小李氏叫过去说话,看到房内多了名眼生的丫环,十五六岁年纪,生得白白嫩嫩,脸较圆,模样比较耐看,胸大腰细屁股挺,身材丰满,按年长的人们来看这就是好生养的。
小李氏让丫环见过了陶言真后便让她下去了,对着还迷糊的陶言真道:“你觉得兰俏她如何?”
刚刚走出去的那个走路屁股都扭三扭的丫环叫兰俏啊,陶言真被小李氏这么一问,有些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心头有些犯堵,语气有些淡地道:“不怎么样。”
“你这孩子。”小李氏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道,“这是娘为你准备的陪嫁丫头,今年十六,模样你也看了,长得一般,只是有一副讨男人喜欢的身材,好生养。你将她带过去,以后你身子不方便或是怀胎时将她给了姑爷,娘都考虑好了,她模样一般又不识字,人也称不上玲珑,光身材好能吸引男人一段时日,只要将男人留住不出去鬼混,或是不收别人送的心眼儿多的没边的妾氏就万事大吉了。而且她好生养,别人生的也是生,何不就让自己人生?还好控制。”
陶言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排斥道:“娘,我不带通房丫头出嫁,我的老公若有朝一日要出轨也绝不能是我自己送给他女人,让我亲手送女人给他睡,抱歉做不到。”
“你这孩子不懂事,唉,咱们女人就可怜,娘年轻时也想丈夫只爱自己一个,你看看你爹……等你嫁了人后几年便清楚了,娘现在是吃亏在没有衷心美貌的陪嫁丫环,否则送个给你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得宠的都是他自己找的,一个比一个猴精不好控制,那兰俏卖身契在你手中,还怕她玩出花样来?再说她不聪明也玩不出花样儿来。”
“娘你不要说啦,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到时我带去的陪嫁丫环谁若有别样心思我立刻发卖了她,我的男人只有我自己能用,从我嘴边抢食想得美啊!”陶言真看向被她的话气到的小李氏,连忙安抚,“娘您放心,先前我与那姓段的谈过,我说他如果婚后做不到不要别的女人就立刻退亲,他说他能做到我的要求不纳妾。”
“什么?他说他不纳妾?”小李氏震惊了,呆愣好半天脸一板郑重道,“嫣儿,他骗你呢,真没想到姑爷他看着一表人才的居然还骗人!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你还未过门,你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他可能会为了你的一句话不纳妾?你听娘的,将兰俏带过去,随时准备开脸。”
陶言真知道小李氏是为了她好,但要她亲手送女人给段如谨还不如杀了她,连忙拒绝:“就算他是骗人的我也不带人过去,若是他将妾领进门我就趁他不在将那妾发卖了,他若恼极了休掉我更好,正好我去庵堂里生活,不怕给娘家带来负担。若他真是君子能说到做到的话,我就更没必要带个准备随时爬上我丈夫床的女人。”
“你、你真是……”
“娘,这是我的选择,以后即便姓段的有了宠妾我也不会后悔,真有那一日我总不会让他好过的。那个兰俏就娘留着用吧,我是不会带走的。”陶言真很固执,认准的理谁劝也不行。
小李氏气得不轻,总觉得女儿不听话会吃大亏,但看着陶言真固执冷淡的小脸,也做不到强塞女人给她,没好气地道:“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管不了你了。”
陶言真闻言欢呼一声,一把搂住小李氏的脖子撒娇:“娘您真好,嫣儿最喜欢娘了。”
满肚子气都因女儿的撒娇卖好冲散了,小李氏眉眼瞬间变得柔和下来感叹:“女大不由娘啊。”
作者有话要说:每到周日就纠结,今天也纠结要不要更来着,看有娃子催更,猫就咬牙使劲儿写来更新了;求夸奖哟呵呵~~
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来着,但是我突然不记得了。。。。记性太差了受不了啦。
30姑娘上花轿
临近出嫁;陶言真不能出门了,也开始不得闲;几乎每日大半的时间都被小李氏叫去传授这传授那的。
新嫁娘要学的东西很多;如何孝敬伺候公婆;如何与妯娌相处;如何将大伯子、小叔子、大小姑子摆弄得好;如何去新的环境立威管好下人,如何管家掌管财务等等;这些每样都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其实这些学问小李氏学得都不好,因为没有好的老师教,好多是后天自己摸索的;但都进展有限,不过比起陶言真这个从来没有管过家没有与公婆、小叔子、小姑娘有过相处经验的菜鸟来说还是有资格作老师的。
“嫁进婆家不比娘家;婆家人都要好好相处,否则受了委屈连想找个哭诉的人都没有,你丈夫也不会站在你这边的。”小李氏虽说很欣喜女儿嫁人,但有时一想到养这么大的闺女自此成了别人家的又会异常心酸。
“知道,娘放心吧,我有分寸。”陶言真安抚小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