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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手上毫不留情,每次都抡圆了胳膊抽,“啪啪”地鞭子抽在身上的响声格外刺耳,一时间院子里的下人们都看呆了。
抽完刘二家的,绿水歇了会儿,然后又去抽赵三家的。
一时间,院子中热闹无比,哀嚎声、鞭子声、抽气声还有王嬷嬷上蹿下跳地叫喊,连蒋氏都被惊动,唤了管事嬷嬷过来问明情况。
自段如丹那里问清楚情况后管事嬷嬷便回去报信了。
挨了打的两个婆子趴在地上要死不活地叫唤,陶言真命人将两人绑了关进柴房。
起初没人敢上前,陶言真拉过鞭子用力挥了挥轻飘飘一句:“没人敢绑吗?都要挨鞭子了是不是?”
被陶言真冷嗖嗖的目光搜过,力道大的婆子们不敢不听话,硬着头皮拿绳子将两个婆子绑好拉去了柴房。
“你、你们……”王嬷嬷没想过陶言真这么草率地就将这事处理,明明证据就不充足。
“王嬷嬷你是世子爷的乳母,身份‘高贵’得很啊!先意思意思地将你的爪牙收拾了,你这尊大佛就等世子爷回来了由他处置吧。”陶言真淡淡地扫了眼气得脸色铁青的王嬷嬷,拉起段如丹的手道,“被一群可恶下人坏了心情,最大的那颗老鼠屎就留给你大哥处理,我们走,去母亲房里蹭饭吧,我这里的小厨房,没有你大哥在我是再不敢吃喽。”
被称为“最大的那颗老鼠屎”的王嬷嬷气急败坏地道:“世子夫人请自重,奴婢好歹也是世子爷的奶娘!”
陶言真眉头皱了皱:“敢打翻主子饭菜的奶娘,敢当众对主子大呼小叫的奶娘,敢对主子横眉竖目的奶娘,王嬷嬷可真是让我长了见识啊,估计全天下也寻不到这么跩的奶娘了!”
“你!”王嬷嬷恨恨地看着将自己完全无视的陶言真,多少年了她没这么丢脸过。
往上房走的路上,段如丹忍不住问:“近日来她们一直欺负你?”
“差不多吧,也有可能是试探我的底线,也有可能是给我下马威,你想,以前我未进门时她们多自由散慢,现如今我进门了院中的人和事全归我管,她们自然会不高兴。”陶言真小小教训了恶奴,心情颇为痛快。
“真是岂有此理,我国公府居然还会有这等可恶的奴才!”段如丹自幼受宠,从来没有下人敢踩到她头顶上作威作福过,今日撞见这么一出当然看不过去。
“就是要严加教训,否则这等事传出去太有损国公府脸面,哪家的下人敢嚣张到将主子的饭菜掀翻?谁给她的权利?”陶言真冷笑,自她进段家门那个王嬷嬷就没将自己当回事过,今日必定要削削她锐气。
“一会儿我要告诉娘,一定让娘教训教训那个王嬷嬷!”段如丹忿忿说道,眼看她就要嫁人了,若这时候传出国公府奴大欺主的事,自己去了婆家也是会被人耻笑的。
到了上房时,早得了信的蒋氏让人将陶言真和段如丹的碗筷都准备好了。
吃饭的时间谁也没提这事,等用过饭后没用蒋氏问段如丹便添油加醋地将王嬷嬷等人可恨的行径说了出来,最后道:“娘,大嫂给王嬷嬷留脸面没处置她,但若是今日放过她以后不定要闹出什么来呢,娘您一定要重重地罚!”
蒋氏扫了眼低头喝茶什么都没说的陶言真,料想这媳妇儿将女儿拉来目的就不纯,没挑破儿媳的小心思,对气愤不平的段如丹道:“这是你大哥大嫂院里的事,你一个姑娘家少管。”
“娘!”段如丹不依地嘟起嘴耍小性子。
“好啦,娘听说了那件事,不会让目中无主的恶奴好受了的。”蒋氏无奈保证道。
王嬷嬷是蒋氏的陪嫁,后段如谨出生后便作了他奶娘,就这样,当过蒋氏大丫环,又奶大了段如谨的王嬷嬷在国公府很有些体面,做下稍稍出格的事也没人理会,顶多小小警告下,久而久之便养成了王嬷嬷目中无人的高傲性子。
“先将王嬷嬷关起来,待如谨回来看他打算如何处置她吧。”蒋氏道。
“谢谢娘。”段如丹闻言很高兴,恶奴受罚是很痛快的事情。
蒋氏看着段如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望向陶言真道:“你已经是世子夫人,院中的下人们你该管就管,不能让她们爬到你头上嚣张,当然你也不能胡乱惩罚人,这次的事算是对你的一个考验,如何做能令下人们挑不出你的错还心甘情愿服你,这就看你的了。”
“是,儿媳谢过母亲提点。”陶言真笑着起身谢过蒋氏。
晚上,段如谨回来了,刚一进府门便有人打小报告,告诉了他白日里发生的闹剧。
回房时,陶言真正在将账本上不对劲的地方圈出来,仔细打量了下她的脸色,看起来如常。
“你回来了。”陶言真见段如谨回来,放下账本连忙起身,扑上前去搂住他的脖子就先来了个法式热吻。
段如谨险些被她的热情勾得弃甲投降,喘着气离开陶言真的唇将她的头固定在下巴底下哑声问:“今日怎的这般热情?”
“没什么,是今日你老婆我受了委屈,指望大爷你给你可怜的小媳妇儿作主呢。”陶言真抬起头拿眼角斜睨着段如谨,语气颇有些可怜,但神情则显得有些 霸道,大有你不给我作主就要你好看的架势。
“哦,我可怜的小媳妇儿你这是受了何委屈,快快说来与为夫听听。”段如谨笑着打横抱起陶。
37 娶妻当娶贤
“不用我说想必你也听说了,你那奶娘‘故意’摔我饭菜可是我亲眼所见,当然若你坚信是我说谎那也没辙,毕竟一个是奶大自己又照顾自己近二十年的奶娘,另一个呢却是刚进门没陪睡多久、没了还可再找的媳妇儿,孰轻孰重还不知道呢,哼。”
“奶娘只一个,媳妇儿没了却可以再找?”段如谨挑挑眉,微微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点头,“这话说得有道理,值得我考虑考虑。”
陶言真娇目一瞪,手在段如谨腰上软肉一掐:“你考虑什么?你敢考虑换媳妇儿?”
“我哪有说换,我只说考虑考虑。”段如谨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其实这样也不是不好。”陶言真眨眨眼,露出一脸坏笑。
“什么?”段如谨心中涌起不妙感。
“就是你在考虑换媳妇儿之前我先把新任丈夫选好了,这样咱们俩人好聚好散,岂不是很好?”陶言真笑嘻嘻地道,说着说着还目露神往起来。
果然,段如谨听了后胸口堵得慌,捏了捏陶言真扬着得意弧度的下巴低笑:“下任丈夫?有过为夫后你眼中还能看得下别的男人?”
“别的男人如何?各人有各人的特色。”陶言真抛了一记媚眼过去。
知小妻子是在说笑,于是段如谨也玩起来了,自傲地道:“你夫君我样貌、家世、才干以及……床上,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吃惯了山珍海味,你还会习惯吃那些低等粗俗食物?”
陶言真听得浑身鸡皮直冒,鄙夷地看着将自己比喻成山珍海味的某人:“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像你这般自恋到病态的,别恶心我了。”
“是吗?”段如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若我考虑换媳妇儿的话换什么样的合适呢?”
“切。”陶言真横了段如谨一样,自负地道,“哪个媳妇儿有我好看?有我会陪你玩?本姑娘样样优秀,只除了做不到太贤惠淑女而已,只是明显你也不执著于这点,否则你早就……”早就娶孟怡了。
低低的笑声自陶言真的耳朵旁传来:“还说我自恋,娘子这般岂不是同样自恋?”
段如谨吻了吻陶言真的耳垂,他听懂了她未说完的话,但并没放在心上。
陶言真被笑得有点窘,哼了声道:“叫我老婆。”
抚了抚陶言真泛红的脸,滑溜柔软的触感令段如谨舍不得将手拿开,妥协地道:“好吧,老婆大人。”
“行了,别转移话题了,说正事吧。”陶言真收起笑脸,严肃地望着段如谨
奶大主子的奶娘都是有些脸面的,起码在下人中相当有身份,大户人家中的奶娘一般都是由主家负责养老,越是大户人家的奶娘越有脸面,这也是为何王嬷嬷能那么嚣张的原因。
陶言真刚穿来时赶走过一个婆子,那个并非是奶大原身的奶娘,奶娘早早就死了,被赶走的是后来到她房中伺候的,所以没有人会当回事。
段如谨见状也收起玩闹心,眉心轻拧:“近年来王嬷嬷是变得有些强势了,我自然不会怀疑你的话,不过她毕竟是我的奶娘,自小照顾我很尽心。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她之于我并非只是奶大我带大我那么简单,小时候我曾得过天花,是她冒着被传染的风险衣不解体地照顾我直到痊愈。”
因为这件事,王嬷嬷得了国公夫妇还有段如谨的感激,于是有了更高的体面,慢慢地开始变得有些仗着这点作威作福了,因没闹出什么事,于是段如谨他们便睁只眼闭只眼,谁想如此会更加助涨王嬷嬷气焰,连世子夫人的威严她都敢挑衅了。
陶言真闻言嘴唇抿成一条线,心情不太好,这位奶娘居然还有这等功劳,难道今日这事就此算了?不行!
“她于你有恩是有恩,但今日她当着满院子的丫环摔我饭菜,这事若平平淡淡过去,以后我在国公府还如何立足?谁还将我这个主子当回事?若真有那一日,丢人的不仅是我,整个国公府都是没脸的,不过最最丢人的却是你,连老婆都护不好!”陶言真没好气地看着一脸为难的段如谨道。
越是有地位的人家越是接受不了奴大欺主的事,这种事瞒不住,被御史知道参一本子就吃不完兜着走,何况陶言真虽然家世并非数一数二的,但却是不能轻易招惹的主,因为她有个作御史的祖父,全天下的官员想必都不会轻易与御史这等生物结怨的。
“你无须用话激我,虽说奶娘于我有恩有情,但原则却不能违背,这次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段如谨严肃地道,奶娘对他是不错,前世时奶娘就是渐渐变得强势不讲理,一般事他都不管,孟怡因性子温和,对奶娘也颇为尊重,于是到没起什么争执。
不过却因他一个小妾仗着得宠没将奶娘放在眼里,结果被治得毁了容还因被陷害赶出了国公府,事后他查出事情都是奶娘所为,只因那名妾氏对奶娘不甚恭敬便遭了殃,虽说他心中不曾将妾氏看得重要过,但奶娘如此霸道不容人的性子却令他所不喜。
被他敲打过后奶娘才又开始老实,后来到没出什么事,直到他死,奶娘都还好好地活着,知他要死了,怕他死后失了靠山后半辈子无依,便以权谋私偷拿他的财物便卖,这些事她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其实都被他看在眼中,只是念在她将他伺候到大的份上不曾揭发罢了。
陶言真听他说会给她个交代,不由唇角微弯:“那就好,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这时,门外有人急急地来传话:“世子爷,不好了,王嬷嬷悬梁了。”
“什么?此时人怎么样了?”陶言真立时问。
“幸好发现得及时,王嬷嬷被救下,此时在床上躺着,说要见世子爷。
“我过去看看吧,你就房里休息。”段如谨拍了拍陶言真的肩膀安抚,然后起身出去了。
毕竟是奶娘,再不喜他也要过去看看,正好他也有话要对她说,段如谨沉着脸出了房门,向王嬷嬷住的耳房走去。
王嬷嬷一个人住一间很宽敞的房间,此时她正躺在床上凄惨地□,眼睛巴巴地望着门口方向。
床前站着两名丫环,就是她们听到房中有动静进来解救下悬梁的王嬷嬷的。
“世子、世子爷。”王嬷嬷一声接一声地唤着,脖子上有道勒痕,不太明显,想是刚踢了凳子就被解救下了。
王嬷嬷忐忑不安地盯着门口方向,怕段如谨来又怕他不来,若早知如此,今日她在房里躲一整天不露面都好!
在下人们面前她是很苛刻强横,但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明着得罪主子啊!只是这么多年被奉承惯了,突然多了个主子,尤其新主子的陪嫁丫环们并不像国公府里的下人们对她那么尊重,于是被绿水用话顶了几句便急怒攻心,然后冲动犯下这等低级错误。
她毁得肠子都青了,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下奴才给主子当面没脸的事发生?尤其世子夫人明显不是息事宁人的主,理不在自己这方,虽说给了自己脸面没有与刘二家的她们那样直接绑进柴房,但世子爷回来后了解情况定是要处置此事的。
做了就是做了,一味地不承认并非上策,那两个被绑进柴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