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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最后叫了一声,然后便再也不响了。猎犬已经靠得太近,太专注于猎物而无暇打破这寂静的杀气了。
霍恩听到了裹着尘土的蹄爪那轻捷的脚步声。他潜行到岩石边,望着一道红尘朝岩石边扬卷而来,越来越高,越来越浓,越来越近。猎犬到达岩石时,脚步声因掺进了趾甲与岩石的摩擦声而变得益发尖利了。霍恩闭起眼睛倾听着。
脚步的节奏突然被打破了,有一条猎犬慢了下来。霍恩的手伸向了手枪。
接着传来一声尖利的呼喝。放慢的蹄爪重又恢复了先前的步履,被尘土裹着渐行渐远了。
霍恩冒着危险朝一米多高的突出的岩石外迅疾地瞟了一眼。他们已经走了。他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到前方骑马奔逃的那人身上去了。
霍恩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前面那些就是可怕的埃戎猎犬。这些经过了基因突变,被培育成和马一般大小的巨獒,可以载着人长时间地奔跑;它们的巨颚可以拽倒任何移动的东西。真是令人恐惧的四足兽。
而在它们背上喝唤他们进行杀戮的是金黄色皮肤的埃戎巨商。他们那金红色的头发在暮色中闪闪发亮。据说他们也经过了基因变异的培育。当然,他们要比他们的坐骑可怕得多。
他们已经接近了猎物。奔逃的那人在马鞍上转过身来,双手朝腰间抓去。
在后面追赶的大队人马只有100米远了, 这时霍恩看见有样东西发出了微弱的暗光。他本能地将头一低,一道挟着劲风的呼啸过后是金属撞到石头上的尖利声响。子弹受到手枪中的小型单粒子场的击发,呼啸着向荒漠深处窜去。
一把手枪!那个骨瘦如柴的家伙从哪儿弄来的手枪呢?霍恩思忖道。
他又越过岩石的边缘向外望去,有一条狗倒下了,一条腿蜷曲着压在身上,口中因欲望未逞而狂嗥着。它的驾驭者倒在尘土中失去了知觉。其他的追击者依然毫不畏惧地追了上去。他们的猎物在拼尽全力做了鱼死网破的一击之后,双手绝望地紧握着鞍头,扭转脸来面对着死亡。
周遭已经谧无声息了,只有一幕死亡的默剧在霍恩的面前上演着。靠得最近的猎犬抬起了头,张开了大口。待到大口合上时,里面己赫然叼着小马的后半身了。
小马遭此巨痛,前蹄遽然离地,对着天空惊恐万状地划动着,将骑在马上的人高高地抛到了空中。在它前蹄高地时,它的两条后腿被猎犬从身下撕扯掉了。待它一落下来,迅即便被撕扯得四分五裂了。
马上的那人再也没有能够落回到地面上。猎犬张开凶猛的大口在等待着他,他下落时拼命挥舞着臂膀,然而尽管恐惧激起了无穷的生存欲望,却还是无法将它们变成一对翅膀。
可怜的鹿斑小马,霍恩一边想着,一边把身子更深地埋进了红色的尘土中。
历史
收费的桥梁……
想想那个发明了一种新的交通方式的人,正是他的努力使得路途缩短了。他理所当然地应该受到他的同类的感激与报答。
多少世纪以来,光这一直是太空旅行的绝对极限速度。但即便以这一速度往来于各星球之间,仍需花上好几年的时间。后来,埃戎管道能源、交通和通信公司采用了管道。只要一艘携带着终端设备的普通飞船到达一个遥远的星球,就能将它与埃戎连接起来。星际问的距离被拉近了。
3个小时到埃戎。
在神秘的金色能量管道中,空间不知怎么被缩短了。这是一种与众不同的能量,它创造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空间。
更有甚者,管道还能以同样的速度传递能源与信息。有史以来第一次,一种跨越星球的文明得以实现。毫无疑问,埃戎公司值得获取巨大的回报。
然而每座桥梁都通往埃戎,而且通行的费用是昂贵的……
《星际桥梁》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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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腥
夜色深沉,云儿掩却了星光。即便陡峭的崖面上有一处裂缝,霍恩也差点没有发现。因此,当霍恩刚看到方山映衬出的黯淡光亮时,耸了耸肩,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自己太想见到光亮,而疲劳的眼睛在骗他呢。
当霍恩从突出的岩石向方山爬去的时候,黑暗还像是一块让人感到舒服的毯子。但不久它就成了一块让他辨不清方向的大幕,一道他无法逾越的障碍,一个他无法与之搏斗的对手。 它是一个敌人,就像那300光年的距离,就像这贫瘠的荒漠,像那些追赶的猎手,像面前的这座方山。
黑暗会过去的,正如其他那几种情况一样,但这无法攀登的山崖却仍将矗立在那里,高峻、陡峭、荒凉——不可逾越。
现在时间也成了一个敌人,不过是一个正在逃逸的敌人,一小时一小时地溜走,一分钟一分钟地逸去。地球在转,黑夜在他的身边娓娓絮语,而太阳则将找到他的行踪——那时他会在哪儿呢?是仍在寻找一个地方试图攀登这无法攀登的山崖呢,还是在埃戎最伟大时刻的现场埋伏着等待他那毫无戒备的牺牲品呢,他手枪里的子弹是有人付过钱的,那钱正沉甸甸地挂在他的腰际。
霍恩咬紧了牙关——过了一会儿又松开了。他已经克服了其他的困难,也一定能克服眼前这些困难的。命运之神从一开始就紧紧跟随着他,他每迈出一步,命运便踏进了他刚留下的脚印里。不久,他便能抓住那个时刻,将它钉在一个确定的时间上,看它像被大头针钉住的蝴蝶一样蠕动挣扎——那时他将从瞄准镜里注视着他的牺牲品,一个站在致命舞台上的孤独的演员,而他的手指将慢慢地、慢慢地扣动扳机……
闪亮变红了,摇曳着,益发地分明起来。
它来自于一片背靠着峭壁的凹地。火光勾勒出了暗红的身形和在灰色花岗岩上舞动的影子。
霍恩在火光所及边缘的尘土里绕着凹地悄没声息地匍匐着。传来的声音让他停了下来。一个是男人的声音,嘟嘟嚷囔的,不甚清楚。另一个又尖又高,隐约像是女人的声音。女人?在这儿?霍恩摇了摇头又接着听。
“好啦,快点,”女声说道,“来点吃的。一小口都没有?一颗忘了吃的谷子都没有?好好摇摇那个旧袋子。你肯定能为饿着肚子的莉儿找到一口吃的。”
男人嘟囔了一句。
“快找,老家伙。眼睛睁大点!你要知道,我可不是在向你要钻石,哪怕是像种子那么小的一颗。请替莉儿找一找好不?一小块煤?一点点灰尘、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老东西。从早到晚,没日没夜,莉儿干活养活你,让你活到现在,不然你早就死了。而你却连一点碎渣渣都不肯给莉儿,让她饿到现在……”语声渐渐低弱成了轻轻的抽泣。
霍恩凝神注视在崖面上跳动着的影子。其中一个比其他更暗更清楚一点的影子慢慢变得实在、真切起来。如果说灰色的石崖是确凿无疑的事实,那么这影子便像是投射在上面的一道梦幻。它看上去像一个矮矮胖胖的黑色魔鬼,长着两个头,一个圆圆的,没什么特征;另一个长着鹰钩鼻,显得气势逼人。
霍恩移开了目光,又接着朝前爬。每隔几米他就停下来听一听。荒漠中没有传来会令他警觉的声响。当他爬完半个圆圈,又一次面对方山的石崖之后,他确定这周围除了一个老头儿和一个正在哭泣的女人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了。
低位声突然中断,变成了一阵尖声的叫喊。“好吧,你这个老醉鬼,就算你不肯给我点东西吃,至少别把酒光留给自己喝。让我喝一口,你这个下流的老东西,你个醉酒桶,你个……”接下来的一串话骂得极富创意,粗得令人叫绝。
霍恩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越过尘土的边缘看去。他一下子惊呆了,不由得浑身冰冷。
下面,在簧火与方山的石崖之间,一个老头儿靠在一块圆圆的石头上。在一顶紧绷绷的猩红色便帽下面是一张布满皱纹的黄色脸庞。两眼半开半闭着,眼角是斜的。短短的脖子上系着一条脏兮兮的黄色手帕,和破旧的绿色闪光人造丝衬衫下露出的皮肤是同样的颜色。只剩一根背带吊着一条大口袋一样的太空裤。
在他身后,一只红绿相间、色彩俗丽的鸟儿停在圆石上。它用一条腿摇摇晃晃地保持着平衡,因为它的另一条腿正拿着一只半升的瓶子朝它那大得离奇的嘴里倒。它的身上满是泥尘,污秽不堪;尾部的羽毛有一根断了,另有几根显然是掉了。它只有一只眼,在火光中眨动着。
簧火上挂着一只小罐子,从中飘散出令霍恩垂涎欲滴的香味儿。除了这些以外,凹地中的东西只剩下老头儿身边的一只破旧的金属手提箱了。
霍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着手枪跳进了营地里。经过篝火的时候,他一脚将尘土踢了过去。火灭了,冒出缕缕轻烟,霍恩背靠着石崖站定下来。
那鸟儿呛了一下,迅即拍打着破破烂烂的翅膀飞到了空中。老头儿腾地跳了起来,瞪大了黑色的眼睛张望着,圆脸和粗短身子上的肥肉兀自颤动着。
“有强盗!”鸟儿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快做好准备,对付来敌!”
老头儿满是皱纹、看不出年龄的脸变成了惨黄色,“别杀我!”他说的是一种古老的方言,声音颤抖,鼻音很重。“请别杀我这可怜的中国仔。”他打了个嗝儿。霍恩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合成酒精的味道。“可怜的莉儿和中国洗衣仔可是连谁都没惹过啊!”
这声音让霍恩听着觉得非常虚假,甚至比这滑稽的一对儿呆在森波特的废墟脚下这件事更不真实。
霍恩朝老头儿脚边的手提箱瞥了一眼。箱子的一面上写着字,字迹已经磨损、褪色了,显得很陈旧,像老头儿说的话一样。箱子上写的是:
奥立佛,吴先生,新广州洗衣店老板。
霍恩紧走了几步来到了箱子的右面,在这一面上写着:
莉莉。会做算术的鹦鹉。能算加法。
“可怜的中国仔会因为在禁地上点火而很快惹来杀身之祸的,”霍恩故意这样说,“金族的一支捕猎队追着我已经来到了离这儿不到500米的地方了。”
吴老头的脸更白了。他双腿一软,就坐倒在了圆石前面。鹦鹉停到了他的肩头,用她那只好的眼睛注视着霍恩。
吴老头颤巍巍地说道:“可怜的莉儿和中国仔啥也没有。只有一只傻鸟——”鸟儿一听,在他的耳朵上啄了一下,吴老头疼得一皱眉,他用大得有点不合脚的靴子照着破手提箱踢了一脚,又接着说道,“——和一身旧衣服。可没给任何人惹过麻烦哪。”
“那些猎手可顾不了这么多,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的,”霍恩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这会儿他们是走了,可他们会回来的。我们要是还呆在这儿的话……”霍恩故意把话只说了一半。
“面前对着一把枪,没人能好好说话。”鹦鹉插嘴道。
霍恩笑了,笑声中听不出开心来。他把枪放回到了枪套里,套子上的皮带把它拉得紧贴在胸口上,手一伸就能够到。“真是只聪明鸟,很聪明,话说得比它主人还要好。”霍恩说道。
渐渐地吴老头脸上的气色又恢复了。“这么说他们还没到这儿?那些猎手?”他喘息着说道,话里的方言一下子没有了。
“原来你会说这儿的话!说不定你能说得让我明白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吴老头长出了一口气,呼吸变得轻松多了。“即使是我们这种可怜的家伙也必须活下去——至少我们觉得我们该活下去。”他的语调中充满悲伤。“有钱人大吃大喝的时候,总会有点面包屑掉到桌子底下的。人斗不过肚子呀。就为了这,我们才辛辛苦苦地赶了这么多路,穿越这可怕的荒漠去参加胜利庆典。一路上忍着渴,还遭到猎手的追逐。我们已经看到三个人死于他们的这种运动了。”吴老头说到这儿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莉儿晃了晃脑袋,她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微亮。“这班天杀的、挨千刀的猎手。那几个死了的都有跟你一样的手枪,全都是陌生人。”
“奇怪,”吴老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居然会有单粒子手枪。埃戎对这种武器看管得可紧了。”他斜眼瞅着霍恩。霍恩迎视着他的目光,手臂交叉着抱在胸前,双唇紧闭成一条直线。“很多人死了,”吴老头接着说道,“而我们却穿越了荒漠,躲过了猎手,明天就能到达废墟了。到了那儿我们会找到办法多活几天的,是吧,莉儿?”
霍恩眨了眨眼。
“弱者被杀死,强者才能生存。”莉儿冷冷地说。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四下的地面, 那只瓶子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