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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从袁叔万嘴里说出来的,虽然这些书的确是破了也旧了,但是这是书啊,怎么能够随便说出丢弃的话来。
倒不是吉祥过于计较,她只是站在了这个地方人的思维来思考问题,袁叔万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传到了外间,绝对会被一堆穷酸书生给唾弃的。
“做什么这般惊讶。”
袁叔万瞧见吉祥这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却是又开口说了一句:“这书就跟人一样,既然已经没有什么用处,放在眼前还觉得占地方碍眼,不如舍弃了,也免得给自己添堵。”
袁叔万这句话说得淡淡,而吉祥听着却是心惊肉跳,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她怎么听着仿佛是在说她。
而因为袁叔万的这句话,吉祥却是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只能够连声应和道:“三爷说的极是,的确是该扔了。”
她又表着衷心轻声道:“三爷,那剩下没挑拣过的,等奴婢收拾好了,也按照三爷说的做了。”
袁叔万点了点头,看着吉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却有些好笑的发现吉祥因为害怕心虚,那笑容咧的,连露出了门牙的窟窿都不知道。
他背过身慢慢走到了书桌上,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公文看了起来。
而吉祥见袁叔万并没有再说什么,连忙轻手轻脚的继续干起了手头上的活计。
她的速度很快,而剩下的书也本就不多了,不一会儿,她便将所有的书都分好了,她也不敢惊动袁叔万,自己偷偷拿着书放到了书架上,而后却是轻手轻脚的打算退出去。
吉祥只朝着门口走了一步,身后突然响了袁叔万的声音,依然语气淡淡,依然语调平稳,瞧着与往日里并无二般。
“既然你识文断字,日后便在书房里好好伺候,在小厨房,倒是淹没了你的才华。”
吉祥低着脑袋转了身,慢慢行了一礼,低声应承了。
可是她的心里却是越发纠结了,袁叔万这最后一句话,是不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动歪脑经小动作,什么才华,听着倒像是在讽刺。
虽然袁叔万吩咐下来的书房工作不比厨房里轻松自在,但好在袁叔万多数时候并不在家,吉祥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忙。
而且吉祥心中更是暗暗猜测着袁叔万可能以前没有人伺候都习惯了,突然来了个丫鬟伺候,竟然从来不会挑刺,的确是合了当初刘明山所说的宽厚。
吉祥并没有贴身伺候过人,经验并不多,也犯了好几个差错。譬如给袁叔万上茶的时候,以为位置并不准确,放到了手肘边上,袁叔万因为过于专注处理公事,好几次将茶盏摔破过。
第一次摔破的时候,吉祥觉得自己定然是要被挨骂受罚了。谁知道袁叔万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却是吩咐她将地面收拾干净,就没有然后了,连一句重话都没有,神色也是淡淡如常。
而第二次摔破的时候,吉祥觉得自己接连犯错,估计袁叔万该觉得她不知悔改了。可是还是一样,袁叔万的态度根本不像是因为她的失误将茶盏位置放得并不妥当而导致摔了杯子,更像是他将茶喝完了,吩咐她收拾下去一样。
至于第三次,吉祥也不怕了,不等袁叔万发话,她便自己跑了出来,连忙将地面上的碎片收拾了个干净。
不得不说,接二连三下去,吉祥也差不多将袁叔万的底线摸了个透彻,当差的时候也不再那般忐忑不安了。
而在这几日中,朝中的众人对于太子被圈禁的微妙态度也发生了改变。
尤其是本就蠢蠢欲动的明王。
明王自是知道自己的父皇对于太子有多宽厚,有多宠爱。虽然太子犯错被梁惠帝圈禁了,但是明王当时却并没有表现的太高兴,因为他觉得梁惠帝如此做法,不像是在罚太子,反倒是有几分想要保护太子的意思。
他原本以为只要等事情过去了,只要等过了几日后,梁惠帝自然会找借口将太子放出来,至少也该为放出太子做铺垫。
可是,明王根本没有想到,一连好几日过去了,梁惠帝的态度始终十分暧昧,也十分冷淡,根本不提太子的事情,等到众人以为梁惠帝是想让众人淡忘太子之事时,终于太子一系的官员出来求情了。
众人以为梁惠帝会顺水推舟,将太子放出来,可是出乎意料。梁惠帝竟然将那些替太子求情的官吏狠狠的骂了一顿,甚至将其中几人的官位给褫夺了。
而那些骂话中,更是多次提及到太子的过错。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几名官吏倒霉了,但是明王却高兴了。
心里忍不住起了一个想法,难道自己的父皇真的对太子死心了。
这个想法让他心中的野心也慢慢膨胀了起来,他本就觊觎太子之位,也认为太子这个位置该是让他来坐的,若非在战场上他舍命救了梁惠帝,哪里来的皇位。而赵文德根本就是个胆小鬼,一上战场便躲在军队后边,如今却能够坐享其成,凭什么!
他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得意的想着:幸好父皇看清了那个胆小鬼的真面孔,而他的三弟也是个没用的,四弟是庶子且年幼,根本没有与他争一争的能力。只要父皇废了太子,那太子之位等于是他的了。
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明王对于袁叔万的态度越发特别,就在梁惠帝当朝骂了那些为太子求情官吏的当天,明王拦住了袁叔万,邀请袁叔万到他的一处庄园里游玩。
袁叔万也没有拒绝,便吩咐常福往明王的庄园去了。
明王的庄园自然是好,加之如今又是春日百花盛开,园中花香四溢,花团锦绣。不仅是花美,更是人美。
两名貌美女子坐于袁叔万左右两边,替他端茶倒水、劝酒夹菜。而花园正中间,却是数十名身材婀娜的女子舞动着,带着靡靡之音,分外醉人。
明王一手揽着一貌美女子,看着坐在他下首置身美人丛中却仍是一脸淡定冷清的袁叔万,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声劝道:“袁大人可莫辜负美人之意,如今天气正好,更好好好享受才是!”
袁叔万闻言,将身旁女子递上的酒水放在了桌上,开口道:“多谢明王好意,只是下官还有要事要处理,不便饮酒。”
“你呀,真是无趣。”
明王见到袁叔万如此不给面子,也没有生气,笑着饮尽了美人送到嘴边的美酒,调侃着说了一句。
他才不是太子那个蠢货,拉拢不了人,也不应该与人结仇。
明王瞧着袁叔万脸上的一丝不耐烦,心中叹气,此人果真如传闻一般不好女色。他坐正了身子,挥了挥手,马上原本围坐在他们边上的美人全部退了下去,丝竹之声也停止了。
而明王的目光也看向了袁叔万,笑着开口问了一句:“袁大人,你觉得本王如何?”
袁叔万闻言,抬起了头,看向了明王,只见明王正目光灼灼看着他,显然是急于知道从他嘴里出来的答案,或者说是他的态度。
对此,他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马上说话,慢慢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面上,也将明王的胃口高高的吊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69章
说起来,明王其实是一个急性子,袁叔万这般吊他胃口;实在是让他有些着急。不过他却是不想让袁叔万觉得他心急;故而面上故作淡定,只是看着袁叔万。
袁叔万微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话了,却并没有回答明王赵恪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不知王爷说的是哪一方面?”
明王闻言,脸上忍不住起了一丝失望;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是回答的十分直接。
“袁大人觉得,本王比之太子如何?”
袁叔万听到这话,脸上也并不吃惊,依然挂着淡笑,他重新捡起了手中的茶杯;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慢慢道:“王爷可知方才下官为何要将手中的这杯茶放下?”
明王听了袁叔万的话,只觉得对方在顾左右而言他,心里颇有几分不耐烦,可是对于袁叔万,而且对方在不久前还将太子拉下了马,他还是耐着性子,回了一句:“本王不知。”
袁叔万看着明王,将茶杯放到了嘴里轻呡了一句,语气淡淡的解释着:“这杯茶方才太热了,所以下官想将它先放在桌面上冷一冷,等到他的温度到了可以入口的时候,会将它重新捧起来,并不是不想喝这杯茶的缘故……”
明王听着袁叔万慢条斯理的与他解释着一杯茶的原理,心里的不耐更是到了极点,而在这个时候,袁叔万突然又说了一句:“其实,皇上对于太子的态度,和下官对于手中的这杯茶的态度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说?”明王脸上的神色有几分难堪,他看着袁叔万想要确认。
而袁叔万并没有给予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只是手中握着方才的那杯茶,轻轻把玩着茶杯上的茶盖。
明王沉默了许久,却是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开口道:“不可能,若是父皇还未放弃赵文德,如何会将他禁足,如何会在今日痛斥那些与赵文德求情的官员。”
明王虽然嘴上这般说了,但是内心深处却是已经相信了,可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这个事实,也不甘心相信自己的父皇竟然对太子如此宠爱。
袁叔万并没有说话,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明王行了一礼,开口道:“明王殿下,下官还有事要去处理,先告辞了。”
若是在之前,明王定然不会放袁叔万走的,毕竟他今日找来袁叔万,是为了得到袁叔万的支持,在没有得到结果之前,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可是,如今袁叔万却与他道出了一个他内心深处不甘心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的事情,突然一切变得没有了太大的意义。
真正决定皇位继承人的人不是他,也不是袁叔万,而是他的父皇,赵文德犯下如此事情,他的父皇都不愿意放弃赵文德。
即使他有了袁叔万的支持又能够如何。
他没有抬头去看袁叔万,而是摆了摆手,同意了袁叔万的告辞。
此时的明王,看起来异常的颓废,仿佛是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袁叔万从座位上走出来的时候,明王又开始喝起了酒,比起先前寻欢作乐,美人环绕,美酒相伴的热闹,此时的明王真是自斟自饮,看起来略有几分可怜。
袁叔万看着他,却在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话:“明王殿下应该知道皇上的太子的宠幸,即使太子犯下天大的事情,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与其盼着皇上哪日能够突然将目光放到您身上,倒不如由您自己掌握了主动权,毕竟靠人不如靠己。”
“什么意思?”
明王停下了喝酒的举止,抬头朝着袁叔万看了过去。
而袁叔万却只是笑了笑,行了一礼,并未再说什么。
明王却是突然露出了笑容,急切的询问道:“袁大人,您对本王说这话,是否意味着您愿意帮助本王。”
明王的话,袁叔万并未回应,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看在明王的眼里,却变成了默认。他原本低落的心也渐渐的恢复,而等到袁叔万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大大的庭院里只余他一人时,他却陷入了沉思。
掌握主动权?究竟是什么意思……
明王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心里忍不住嘭嘭的跳了起来。
而这种可能,让他觉得既兴奋又是惶恐,他想要将脑海里的这个念头驱散出去,可是一旦想起了,却是再也放不下了。
袁叔万回到府里,却是先去看过了袁太夫人,方才回的玄玠居。
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却是如同先时已经出现过的无数次巧合,他又遇到了钱昭君和刘赛君二人。
袁叔万对此只是微微颔首,却是有礼避让,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等到回到玄玠居书房的时候,还未推门进去,便听到了一阵歌声。歌声有些含含糊糊,但听着却挺好听的,略带几分孩童脆声的声音十分柔美动听,声调听着像是江南小调,却又十分欢快。
袁叔万听着面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他停下了准备推门的那只手,打算再听一会儿时,歌声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笑容也落了下来,伸手推开了书房的门。
却瞧见吉祥正在屋中抱着一只大大的花盆朝着一旁的陈设架走去。陈设架上原来也有一盆花,虽然没有人精心照顾,却长得挺好的,可惜在太子那日闯入袁府的时候遭了秧。
因为那盆花摆了好长一段时间,突然没有了,他有些不习惯,便吩咐管事去寻一盆差不多的过来,没想到今日回来早了,一开门便瞧见了吉祥正搬着那盆比她身量还要宽上几分的花盆摇摇晃晃的朝着陈设架走去。
“小心……”
袁叔万瞧见吉祥因为不堪重负,身体突然往后仰了一下,心里也是被吓了一跳,伸手去拦了。
吉祥的背脊撞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