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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蒋进初亦是垂首,面向高位:“回禀公主,属下和宇文侍卫私以为,如今宫中的淑贵妃,并非白相之女,白淑仪。”
室内一片死寂,半晌,才听高位之上传来沉静女声,不带一丝惊异:“为何?”
“回禀公主,早年,白相之女白淑仪小姐曾在十岁稚龄患过一场重病。当时,白家将小姐迁于府上偏僻别院,小姐足不出户缠绵病榻三载,期间药石罔顾数度病危。白家早已命人准备小姐后事,却不料老天有眼峰回路转,白小姐竟在数月之后逐渐康复。身体复原之后的白小姐不仅生得灵秀动人,体内还浅浅散出萦萦药香,一时名动盛京,这便是坊间盛传的,相府千金当年的传奇往事。”
“可据属下查证,当年坊间还另有传闻,这相府千金白小姐所患恶疾来势汹汹,当年数位名医会诊亦无法查明病因。小姐自病倒之后数日便是奄奄一息,断没有能缠绵病榻三载还未殒命的道理,”一侧,蒋进初接下话头,“据此传闻,属下暗中走访当年数位名医,证实此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这白相千金,自三年前迁往别院之后,便再未露面。三载之后,这出现于世人面前的相府千金,体态形容,均不似一个多年恶疾缠身的女子所有。因而不少人暗中揣测,这相府唯一嫡女恐怕早在三年前便已香消玉殒,随后白家另找女子鱼目混珠顶替入宫,以蒙盛宠。前日属下暗中走访,街边一老乞信誓旦旦,发誓曾见白府后门抬出过一具白布包裹的幼子尸体,不过此人言论是否可信,已无从考据。”
淡淡听完宇文白蒋进初一番禀报,高位之上,公主秀眉微蹙:“你二人合力调查淑贵妃之事,可因此事…与龙虎营有关?”
“公主圣明,”蒋进初微微颌首,“属下调查龙虎营期间,发觉副帅王江,在天安十五年桐乡水患期间,曾任兰城护城参领,带兵救助过灾民。据当年跟随王副帅的将领回忆,当年桐乡水患之后,王副帅曾在灾民中挑选出数名孤儿带回兰城,而随后这些孩子却是不知所踪。”
说到这,这个一身墨绿宦侍宫服却难眼眉间一缕轻佻邪肆的男子微微挑眉,双眸直接对上高位之上那双淡然凤目:“想来,作为东离百年来军中升迁最快的将领之一,王副帅必有其过人之处!”
看着对面那俊逸容颜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冷秀颜凤目轻转。如此,兰城桐乡,水患孤儿,相府千金,鸠占鹊巢?丝丝线索环环轻扣起来。
想来,便是当年安王暗中授命了王江从水患孤儿中挑选出可塑之才,一番培养之后送入了宫中。那宦侍裕泰,便是其中一人;若那相府千金传言属实,这“白淑仪”,便是第二人。若不是那夜宦侍裕泰为了维护淑贵妃不惜冲撞公主引起了她的怀疑,她怎么也想不到要去查一查这个贤淑温婉待她极好的“皇婶婶”,淑贵妃。
好一个安王,身处如此偏远寒地居然还能处心积虑暗中谋划,侵吞朝野,渗透龙虎营!一个白相,一个王江,如今均是位高权重不容轻易撼动之人,安王,果然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清冷凤目中闪过一丝狠戾,下一刻,却是一个念头闯入脑海,瞬间扰乱了心神。
若是那个宦侍裕泰,便是最后时刻行刺皇叔的凶手,那么,那淑贵妃又是何人?千辛万苦培养一个棋子安插到天子枕边,又岂会只是个争宠之人?!
一时心神俱乱,猛然回头,那冷冽声线中带上了一丝颤意:“那淑贵妃白淑仪…?!”
下位男子垂眸,声音低沉:“回禀公主,自怀疑淑贵妃身份之后,属下便取了淑贵妃常用之物命人送出宫去,让蒋参领走访名医的时候请人辨别,结果发现…”
“发现什么?!”
“结果发现,淑贵妃的体香中含了一味中药,此药与圣上常服之药相克,乃…剧毒。”
哐啷一声锐响,案几之上的白瓷茶碗坠地,摔得四分五裂。
“公主!”身侧侍女写意慌忙倾身扶住公主,却被拂开。
清丽容颜之上一片惨白,那娇艳红唇亦是瞬间失了血色,半晌,才听高位之上传来盛怒女声:“立刻传太医院郁林芳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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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百事哀
夜色阑珊,皇城寂静,一辆马车匆匆行至南宫门,马车之上下来一白发老者,上了软轿,一路快步行至凌霄殿。
凌霄内殿,宫人退避,鹤发白眉精神矍铄的老者从侍从手中接过药箱,挥手令其出殿。
“珑瑜公主深夜急招老臣入宫,可是御体微恙?劳烦姑姑准备方巾屏风,以便老臣探脉。”
“不必了,”话音刚落,只闻内殿传来一阵冰冷女声,侍女写意连忙上前搀了公主,只见一袭白色宫装面色清冷的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从内殿走出来,一双含着冷意的凤目淡淡扫过郁林芳的脸,“本宫没什么不舒服,今夜急招郁太医入宫,到是本宫想替郁太医诊诊,看太医是否患有恶疾,又是否,重罪难饶。”
闻言,深邃眼眸闪过一丝诧异幽光,白发老臣屈膝跪地:“老臣愚钝,不明公主所指何意,请公主明示。”
“哦?不知?”红唇泛起一抹冷笑,高位之上传来的女声让人不寒而栗,“那么敢问郁太医,行医无德,是不是医者恶疾?隐匿圣上病情不报,又算不算谋逆之罪?!”
被当朝公主如此盛怒斥责,换做常人早已是吓得惊惶无措,而这堂下所跪的郁太医,在宫中行医已有三十余载,断不是常人。只见那郁太医微微俯身叩首,声音却是不卑不亢:“回禀公主殿下,微臣行医,以医德为先,圣上病情,微臣亦无隐瞒不报,请公主殿下明察。”
话落,高位之上倏地丢过来一柄白玉香扇,狠狠砸在郁林芳身前:“好,既然你并无隐瞒,那你告诉本宫,这是什么?!”
面前的扇子,玉柄绢面,隐隐泛着一股悠然清香,老御医垂眸,淡然开口:“回禀公主殿下,此物乃淑贵妃娘娘所用玉扇。”
袖下纤手狠狠划过掌心,冷秀颜咬牙:“此香,是否含毒?!”
“是。”
干净利落的一个字,冷秀颜凤目微嗔,似是没有想到对方竟会如此干脆给了答案,半晌,才从那红唇之中轻轻溢出几个字来:“淑贵妃的体香有毒,圣上他,是否早已知晓?”
“是。”
轻声的一个字,却如同一把利刃直击胸膛,一时间胸口处一阵撕裂剧痛叫人再难承受,伸手揪起胸前衣襟,她竟是一时言语不得。
公主的异样写意均是看在眼里,心慌蹙眉,伸手覆上公主背心:“公主您莫急,顾着身子要紧!”
“请公主容老臣切脉…”堂下跪着的御医正欲起身,却被公主扬手阻止,“本宫无碍…郁太医,你实话告诉本宫,圣上的身体,究竟如何…?”
“…或者说,圣上如今的身子…还能,撑得了多久…?”
淡淡一句话,说得极轻,却似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侧写意看着公主这个样子,一时难掩心中悲伤落下泪来,身前老者亦是双眸含泪:“请公主恕罪,老臣,老臣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能…?”苍白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冷秀颜淡淡开口,“郁太医,你可知本宫手握兵权,今夜便可调了龙虎营,抄了太医府。”
堂下老者佝偻背脊微微一僵:“老臣惶恐。”
却是一个忠君护主之人,仍旧强忍不言。
高位之上,冷秀颜缓缓站起身来,方才那骤然伤痛已是淡淡隐在了清冷眉间,此刻,那一袭宫装面色沉静的女子,周身,隐隐渗出凤仪之气。
“郁太医,为人臣,忠为首;为人子,孝为先。珑瑜身为东离公主,为人臣,却不能顾国本守江山,为君主分担丝毫,是为,不忠;珑瑜身为唯一帝女,为人子,却不识至亲病情,做不到侍奉床前承欢膝下,是为,不孝——”
凤目清冷,落在老者眉间:“郁太医是否想让本宫背负这不忠不孝之名,于圣上百年之后,了此残生?”
一番话,字字句句,如重鼓捶心。郁林芳颤巍仰首,对上那不怒而威的清冷容颜,他深知,公主这番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是夜,万籁俱寂,忠心老臣含泪拜别公主,那转身而去的背影,平添了几分苍老。
凌霄殿硕大奢华的寝室内殿,东离公主冷秀颜一袭白衣立于殿前,双手微垂,仰首,一滴清泪滑落脸庞。
身侧穿来轻微脚步声,回眸,那双凤目轻望过来,一时间,便如看透了人世沧桑,述尽了世间悲凉。
被那样一双眼望着,来人只觉心口倏地一窒,垂眸,方闻耳边传来一声轻喃:“蒋进初,本宫不明白,皇叔他既是已知那淑贵妃体香有毒,又为何,要留她在身边…?”
其实公主这般心细如尘,如此简单的道理,又岂会想不明白?心中微叹口气,蒋进初轻声开口:“圣上此举,想必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有时候人做出决定,不是对自己最好的,却往往是,对形势最有利的。”
抬头,清润双眸对上那双含泪凤目,那俊逸容颜难得认真:“属下以为,如今形势,圣上定是有必须守护之人,此人在圣上心中极为重要,甚至超过了,圣上自己。”
极为重要,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必须守护之人?
微微扬首,凤目轻阖,两行晶莹无声滑落。
“…写意,摆驾…重云殿…”
——
东离皇宫,依山而建,这历代天子执政的重云殿,便在这群殿之巅。
夜深人静,勤政的年轻帝王还在皇案之前奋笔疾书,案前宫灯莹润明亮,印上那谪仙般的清隽容颜。
“启禀圣上,珑瑜公主求见。”一宦侍无声快步行至殿前,跪地禀报,冷亦清俯身案前没有抬头:“宣。”
未几,那一身雪白宫装眉目清丽的女子便是盈盈行至殿前,低眉垂目,掩去眼上微微浮肿:“珑瑜参见圣上。”
抬眼,青黑如玉的眸子将身前少女一番打量,冷亦清微微勾唇:“怎么是空手来的?”
“啊?”冷秀颜本就心有郁结有些恍惚,忽地被这么一问,顿时愣了愣,才听高位之上传来一声轻笑,东离国君好以整暇开口说道:“这个时辰面圣的不都是来送夜宵的么,怎么,珑瑜不是?”
冷秀颜这才觉得有些窘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绞了绞衣摆:“那珑瑜马上命人做点夜宵送来…皇叔想吃什么?”
这一紧张就绞衣摆的习惯竟是如今还在,高位之上的年轻帝王笑得更开了,伸手招她:“颜儿,过来。”
自她十岁之后,皇叔便是很少唤她乳名了,如此称呼听着亲切,又看着那清隽容颜上温暖的笑意,之前的悲伤便仿佛慢慢淡了去,只觉心绪一下静了下来。
“既然颜儿来了,奏折便先不管了,不如颜儿陪着皇叔,去后殿逛逛如何?”皇叔微微扬了眉,轻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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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凤朝南
自她很小的时候,冷秀颜便一直认定,她的皇叔,便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男子了。
方才皇叔那句话,其实是她儿时常用的撒娇伎俩——既然颜儿来了,奏折便先不要管了,皇叔陪颜儿去后殿玩吧好不好。
儿时,她便是常常这样冲到重云殿理直气壮妨碍皇叔办公,皇叔每次亦是无奈笑着应承下来,抱着她,去后殿看花爬树抚琴练剑,做一切她喜欢做的事。如今这话,反着被皇叔这么说来打趣她,让她既温暖又失笑。
因着前世惨死重云殿的记忆,她已是很久没来这里了,如今阳春已至,重云殿后整片的花木都抽起了新绿,一簇簇娇艳梨花,在墨色枝头结成雪白的绒。
那东边一处,巨大的一棵梨树,向着人前的方向有一处很明显的断口。那是她儿时骄纵做的傻事,自己爬树没抓稳险些摔了,倒是怪这梨树枝不好,当即命人给砍了去,如今留下这么一处疤,完全破坏了美感。
她正这么想着,忽听身前传来一声轻笑:“这宫廷内饰,讲求对称之美,如今缺了这么大一簇梨花枝,真是可惜了这一整园的梨花树,再不完满了。”
此话说得如此直白,羞得冷秀颜当即红了小脸,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