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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俯身低声说:「你想要我停手吗?想回家吗?」
立帆别开脸,边流泪边点头。
「好,只要你答应我,今天不去打群架,我就放你走。」
立帆回头愤愤地望了他一眼,仍然泪流不止。
「说啊。说『我今天不去打架』。」
立帆咬紧了下唇,忍着满腹的屈辱:「我今天不去打架。」
「还有,你以后每天都要去学校。」
「我会??去学校??」说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呜咽出声。
景维松开了手,扶他坐起来,帮他整理衣服:「你说话可要算话哦。」
忽然,闪电般的目光划过眼前,然后立帆的拳头迅雷不及掩耳地挥了过来,把景维打倒在地上。他紧紧抓着领口,跳起来大吼:「你去死───!!!」转身跑了开去。
景维爬起来,顾不得拭去嘴角的血丝,朝着他背后大叫:「要守信用!不可以打架!要来上学!听到没有?!」
第四章
立帆一路狂奔,边跑边发抖,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一直跑到家门口,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有勇气打开门。
然而,平常总是八九点才到家的舅舅,居然已经坐在客厅里了。舅妈在厨房里炒菜,三个表弟妹都关在房间里。
胡先生虽然不过四十来岁,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个子瘦高,脸型却是方圆型;相貌平凡,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在一对浓眉下,一双三角眼总显得贼兮兮地。
「你去哪儿了?弄成这个样子。」语调里只有严峻,听不出半点关怀。
「跟‧;‧;朋友去打篮球。」
「打篮球?」胡先生冷笑:「你的朋友会玩这么健康的娱乐吗?」
立帆无心跟他斗嘴,转身就想回房。这时胡先生像被电着似地跳了起来,飞也似地冲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喂,你的脖子怎么了?」
立帆倒抽一口冷气,用力挥开他的手,大叫:「不要碰我──!!」
然而胡先生再度更加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臂:「说!你脖子上的是什么痕迹?」
当然是景维留下的吻痕。
立帆一面徒劳无功地挣扎着,一面敷衍他:「没事,被虫子咬到‧;‧;」
「你当是在骗小孩呀?这是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嗯?你跟什么人搞上了?」
「没有啦,你在讲什么‧;‧;」
胡先生像野兽般怒吼着:「说!是谁!」
「就跟你说没有嘛。」
「你在外面给哪个色老头子养是不是?」
「放屁!」立帆怒叫着:「告诉你我这辈子最讨厌老头子!尤其是你!」
「哦?」胡先生冷笑:「那就是年轻人啰。该不会是上次医院里那个吧?」
所谓的「医院里那个」,当然就是爸爸在当医生的刘景维。
立帆心脏猛然一跳,一时忘了否认。胡先生看见他的表情。
「被我说中了?你看那小子有钱,就巴上他了,是不是?不要脸的东西!」一巴掌挥了过去,立帆白晰的脸上立刻浮出一个红肿的手印。
胡先生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摇晃,摇得立帆眼冒金星:「你在家里给我装清纯,自己却跑去外面勾搭小白脸!我辛辛苦苦养你十年,你一点回报都没有!忘恩负义的畜牲!」
立帆使尽吃奶的力气推开他:「放开我!变态!」
来不及往门边跑了,立帆转身冲进自己房间,将门锁上。
「上锁?你以为你上锁我就拿你没辄了吗?」
听见胡先生咚咚咚的脚步声进入他自己房里,立帆知道他是要去找钥匙;趁这空档,将茶几和矮柜全拖过来挡住门,自己则用力地抵住矮柜。
胡先生回来了,将钥匙插入锁孔里转动。
「贱人!居然给我偷偷换锁!」
兽性大发的男人开始撞门,力气之大,几乎连整间公寓都要为之震动。
「开门,贱货!马上给我开门!」
立帆死命地撑住,嘴里大叫:「给我滚开!不然我报警了!」
「这里是我家!你报警有什么用?开门,听到没有!」
「老公,老公,你安静点,邻居会听到‧;‧;」胡太太拉着胡先生的衣袖,苦苦哀求着。
「闭嘴!」胡先生甩开她,发狂似地踢着立帆的房门。
立帆挤出全身的力量压着快被摧毁的房门,完全没注意到,脸颊上早已泪流成河‧;‧;
* * *
第二天,立帆上学迟到了。
这是当然的。因为他一直等到确定他舅舅出门上班了才敢从房里出来。
他舅妈和小表妹坐在沙发上瞪眼看他。表妹才六岁,已经懂得用憎恨的眼神看人了。她们全当他是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罪魁祸首。
你们嘛帮帮忙好不好?又不是我自己喜欢待在这里的。
当他到学校的时候,模样实在凄惨极了。用撒隆巴斯贴住了脸上的淤青和脖子上的吻痕,原本清澈的眼睛布满血丝,黑眼圈深得像马克笔画的一样;由于整晚僵在门边,全身骨节几乎要散开,只差没用爬的去上学。
想到在学校还有一堆麻烦等着他,再加上随时可能碰到某个变态,他就觉得了无生趣。
才刚进教室,椅子还没坐热,烦人的广播声响起:「三年十四班姚立帆同学、三年十四班姚立帆同学,现在立刻到训导处来。」
立帆真想从三楼窗户跳下去:又怎么了啊?
拖拖拉拉地到了训导处,看见站在侯主任办公桌前的人,不禁大吃一惊。
刘景维。
他回头看着立帆,眼神平静沉稳;嘴角贴着OK绷,却丝毫无损他的俊美,挺拔修长的身体站得笔直,配上合身光洁的制服,显得无比优雅,也将这陈旧的办公室衬得更加黯然无光。
立帆一看到他,第一个念头是转身逃走;再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忍不住自惭形秽起来。
「姚立帆,进来。」
立帆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到景维旁边,双眼努力避免跟他接触。
侯主任一面低头翻着文件,口中说着:「刘同学报告说,抢案发生那天你一直跟他在一起,是真的吗?」
「‧;‧;‧;‧;!」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惊异地望着景维,后者漠然承受他的视线,直视着主任和教官,一言不发。
没想到他真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罗教官在旁边插口:「你哑巴啦?回话呀。」
立帆回过神来,点头:「我在找打工。」不由得又瞄了景维一眼。
侯主任问:「那莉琪说你抢她钱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讲?」
「我没有证据。」
「景维不就是证人吗?」
「‧;‧;‧;‧;」
景维开口:「因为我是瞒着我爸出门的,他不想连累我。」(天大的谎言)
罗教官冷笑:「你倒挺讲义气的嘛!」眼光轮流在两人身上打量,最后停在立帆身上:「你身上贴一堆膏药做什么?」
「‧;‧;摔车。」
「昨天戏院门口有人打群架,里面有好几个你们班的,你该不会也有份吧?」
「我‧;‧;」
「教官,听我爸说,昨天那场架有十几个人送急诊室,如果立帆也去了,你想他会只贴几张贴布就没事了吗?」虽是这么说,景维心里也忍不住纳闷:立帆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可不是他打的啊。
「那你脸上的OK绷又是怎么回事?」
景维面不改色地回答:「被我爸的女朋友打的。」无辜的杨黛民莫名其妙成了代罪羔羊。
侯主任叹了口气,第一次抬头正视立帆:「立帆,你好好地回答我,那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吗?」语声恳切,就像在诱导迷途的小羊一样。立帆和景维都很清楚地听出他的意思:「是你做的就要老实承认,不要找人作伪证。」
景维冷冷地说:「主任是认为我说谎吗?」
侯主任推推金边眼镜,露出圆滑的微笑:「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我知道你们这年纪的男孩子都很重视朋友,有时可能会做傻事‧;‧;」
景维体内怒火逐渐升起:你摆明就是认定我说谎嘛!
正要开口,立帆已经下巴一抬,傲慢地回答:「是我做的呀。我会分身术,本尊跟他(景维)站在路边喝珍珠奶茶,分身去抢林莉琪的钱。」
罗教官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教官,够了。」侯主任显然放弃了,摇摇头说:「既然你没有抢钱,我们会把你的大过注销掉,你不用担心。不过,你们两个身为高三考生,不在家里用功,反而瞒着家人跑出来乱晃,这是非常不应该的行为,你们要好好反省。」说着又径自去整理文件。
火气未消的罗教官把手一挥:「你们可以走了。」
立帆转身要走,景维却伸手拉住他,双眼直瞪着主任和教官:「就这样?」
罗教官回瞪着他,侯主任也停下手边的工作,抬起头来:「什么?」
「喂‧;‧;」立帆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立帆平白无故被记过,讲句『你可以走了』就没事了吗?那个随便诬赖别人的林莉琪也应该记过吧?还有,你们冤枉了立帆,不用跟他道个歉吗?」
「道歉?」罗教官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我为什么要跟他道歉哪?就算这件事不是他做的,这小子一定也做过别的坏事,只是没被我抓到而已!」
景维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种话,顿时血压直线上升:「这种话你等抓到再来讲啊!现在你冤枉了他,就是你的错!」
「我的错?我有什么错啊?要不是这小子素行不良,我又怎么会怀疑他?你看看他这副吊儿郎当的德性,一看就惹人厌,被人冤枉只能怪他自己!」
「明明是你有错还说这种话‧;‧;」
立帆见情况不妙,连忙反过来拉着景维:「喂喂,算了算了,我没关系啦!」
景维破口大骂:「什么没关系?你就是老是这副德性才会整天被人欺负!」
「‧;‧;‧;‧;」我招谁惹谁了?
景维指着教官鼻子:「你算什么教官?自己是非不分还把责任推给别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爸妈离婚的时候,我花了多少时间辅导你,你现在这样子跟我说话?」
「关我爸妈离婚什么事啊?错了就是错了,哪来那么多借口?」
立帆拼了老命挡住景维:「好了,不要讲了,就算他道歉我也不会多长块肉,你就少说两句吧。」
然而罗教官的怒火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你书念到哪里去了啊?连尊敬师长都不懂?」
景维一面努力跟立帆拉扯,口中大骂:「对啦,我就不懂,怎样?你老糊涂、狗眼看人低、是非不分、死不认错、你‧;‧;」
罗教官指着他大吼:「你再讲!你再讲我马上把你退学!」
侯主任连忙出来打圆场:「教官,好了,别跟小孩子斗气。」
景维叫着:「退学就退学,谁怕‧;‧;」立帆伸手堵住他的嘴,死命将他拖了出去。
* * *
「你怎么这么不知死活啊?」
在无人的操场上,立帆对着景维大吼。
「居然跑去跟教官吵架!你还敢说我搞不清楚状况?」
「本来就是他不对!」景维余怒未息,往花坛用力踹了一脚:「干!那是什么教官啊,这样子也配当师长吗?」
「你去跟教育部长说啊。」
「错了就该道歉,讲些五四三的做什么?」
立帆厉声说:「拜托,你以为你是谁?我们都只是小鬼,懂不懂!你以为天底下有几个大人会像你爸一样,大大方方向小鬼道歉的?」
发生车祸那天晚上,克贤见了立帆另类的打扮,忍不住便怀疑他是飚车摔伤,等到景维疾言厉色告诉他立帆是为了救自己受伤时,克贤马上换了副表情,诚恳地向立帆道歉,并且感谢他救了儿子。这件事在立帆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景维一肚子怒气无处可发,一拳猛力捶在墙上。
立帆冷然看着他。「‧;‧;‧;‧;怎么样?爽吗?」
「好痛。」
「废话!」拳头敲在砖墙上可能会不痛吗?
看着景维冲到洗手台边用冷水冲那只倒霉的拳头,立帆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你呀,待会绝对会淤血。没骨折就算你好运了。」
景维回头:「说到淤血,你的脸怎么了?」
「‧;‧;‧;‧;」
「喂?怎么又没声音了?」
「我没事啦。倒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你说啥?」
立帆低头咬了咬嘴唇:「我是说,你为什么,老是要来管我的事呢?陪我找打工、帮我作证,还为了我跟教官吵架‧;‧;」
「你不是也救过我的命吗?」
「可是‧;‧;」立帆顿时满脸通红:「你这样子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