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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雄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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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略一定神,心说:这些人俱是武功高绝之人,我要想为父报仇。看来势
比登天还难。

    心念之间。

    不由悲戚的望了父亲一眼,热泪再度泉涌流下。

    他缓缓走至父亲的尸体前,俯下身去,双臂运劲,正待将父亲抱起。

    突然——发现父亲右手食指下,画有一个模糊的花纹,似图案,也像字……

    于是,心情一阵激动,他断定这是父亲在气绝前利用仅余的一口真气,以食指
刻在地上的。

    蓝世玉智慧的眸子一阵闪动,忙奔至桌前,伸手将油灯拿过来,重新蹲在父亲
的尸体前。

    他举袖拭干了眼睛中的泪水,凝神细看,他知道这关系着杀父仇人的线索,和
父亲被杀的秘密。

    蓝世玉看了许多,发觉花纹散乱,似乎不像是图案,也许是个字,他又以字体
的形状细加判断。

    果然——是个字,极像是“独”字。

    他呆呆的望着那个潦草的“独”字,心里在想。这个“独”字很可能就是指杀
害父亲仇家的绰号,当然是指那个人的姓名。

    他竭力去想,父亲平素谈论江湖,是否曾提及一个绰号以“独”字起始,或者
是姓“独”

    的人。

    但是他失望了。

    因为——在他脑海里,竟无一丝这样人物的记忆和耳闻,而且他也不知世界上
是否有姓“独”的人。

    他将油灯放回桌上使劲儿将父亲的尸体抱起,平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望着
面目悲忿的父亲,又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

    同时——他不时向父亲哀祷着,让他早日找到这个姓“独”的人,或绰号以
“独”字开始的人。

    独眼!那个身穿黑袍,一脸青疤,两颗獠牙独眼人的影子,闪电掠过他的心头。

    蓝世玉顿时不哭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怒火。恨恨的自语道:“不错,一定是那个独眼人……”

    紧接着他又想起在自己悲痛晕厥时,搜摸他全身的那个人,他又是谁呢?难道
他不是暗杀父亲的那人?

    于是心中一动,他认为要想知道谁是杀父仇人,必须找到藏身石案之后,将自
己击晕了的那个瘦削老人。

    一念至此。

    他猛的由床上立起来,飞身扑进了自己的石室中。

    从石室的通风口,透进一丝日光,原来天已经亮了。

    这一刹那,他忽然猜想独眼人将那个人掳走,不但怀疑此人身上藏有他想要得
到的东西,而且怀疑此人看到他击毙了父亲。

    蓝世玉望着透过石墙的那半截柔软如绳,金光闪闪的“金锥”,怔怔出神,他
第一次发现父亲的“金刚柔雄”竟是如此的锐利。

    他走出室外,运足劲力将金锥抽出来,接着用手绕了几圈,顺势放进怀里,他
决心要用父亲的金锥手刃击毙他父亲的仇人。

    越想他越觉得独眼人杀害父亲的可能性最大,其次就是搜摸自己的那个人,至
于隐身在隔壁和石案后面的那两个人,以及那个独腿撑拐的人,可能性较小。

    不过那个面目和善的黄袍老人,是否就是隐在身后,将他击晕的,却不得而知。

    因为只有那个人曾暗中看到击毙父亲的凶手是谁。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丰渔村找那个黄袍老人问个清楚,何况他曾表示,愿将父亲
被杀的原因告诉给自己!

    心念已定。

    急步走至床前,准备将父亲的尸体移至古坟,和母亲的尸体并肩放在一起。

    就在这时。

    一丝衣袂破风之声,隐约传来。

    蓝世玉心头一震,心说:又是谁来了?就听一声嚎啕大哭,竟由进口处响起。

    蓝世玉吓了一跳,转身一看,但见一道黑影,挟着苍劲沙哑的痛哭声,疾如风
驰般扑了进来。

    蓝世玉神志慌乱,再想藏躲,已是不及。

    那黑影一见床上的尸体,悲嘶声中,飞扑上前,手上的东西亦散落在地上。

    蓝世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

    忙低头一看,地上满是香烛箔纸,一只竹篮已滚到了墙边。

    再看伏在父亲尸体上大哭的人,竟是一个身穿灰衣,白发白须,左耳已失的干
瘦老人。

    只听干瘦缺耳老人嘶哑的悲嚎道:“康泰老弟……你死的好惨呀……老哥哥找
你找的好苦噢……”

    蓝世玉一听,原来是父亲的老友,不由悲从心起,宛如见到亲人似的,“哇”
的一声,扑倒在那人身侧,放声痛哭起来。

    良久。

    蓝世玉感到一只干枯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同时听到缺耳老人悲痛的说:
“玉儿,可怜的孩子……”

    以下的话,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蓝世玉一听那声亲切的“玉儿”,哭的更厉害了。

    虽然——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听父母提起他有这么一个缺耳朵的伯伯。

    然而——这是他骤然失去父亲之后,所听到的第一个亲切声音。

    因而在他心理上,对于这缺耳干瘦老人,感到无比的亲切。

    缺耳老人极端慈祥的抚着他的肩头。悲切的说:“玉儿,不要哭,快起来,让
老伯伯看看你,整整十年了,没想到你已长得如此高大了……”

    蓝世玉的泪,像决堤的江河,两手不自觉的将缺耳老人抱住。

    缺耳老人黯然一叹,近拟颤抖的悲声说:“玉儿……可怜的孩子……”

    边说边伸出两只干枯的手,将蓝世玉抱扶起来。

    蓝世玉依然悲痛的呜咽着。

    缺耳老人亲切的举袖为他拭着面颊上的泪水。

    蓝世玉还没看到这位老伯伯的面貌,才一仰脸,不禁浑身一颤,心中立即有一
种难以言喻的厌恶。

    只见缺耳老人削瘦的马脸上,秃眉邪眼,薄唇无须,高耸的两颧中,嵌着个鹰
钩鼻,竟是一幅十足的奸邪阴险相。

    满布皱纹的脸上,虽然没有老泪纵横,但是狡狯的邪眼,却也红红的。

    蓝世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像这样亲切慈祥的老人,居然生了一副阴险邪
恶的面孔。

    当然,世界也有很多面貌奇丑,心地善良的好人。

    如此一想,他的心情又宽畅多了。

    缺耳老人见蓝世玉望着他不语,立即以亲切的声音问:“玉儿,不认识老伯伯
了?”

    边说边用干枯的手,不停的抚摸蓝世玉的肩和背。

    蓝世玉望着缺耳老人,坦诚的点点头!

    缺耳老人苦涩的一笑,黯然说:“这也难怪,整整十年了,那时你还是个娃儿。”

    蓝世玉不便说没有,立即回答说:“父亲时常谈及许多叔叔伯伯,只是玉儿生
性愚鲁,一时记不住那么多。”

    缺耳老人一听,满意的笑了。

    但是当他看到蓝世玉的眉一皱时,忙又悲痛的说:“玉儿,快把香烛捡起来,
让我们为你父亲焚化……”

    话未说完,当先俯身捡起地上的香烛箔纸。

    蓝世玉看到满地的香烛箔纸,心中一动,异常不解,不由脱口问道:“老伯伯
一别十年,如何知道家父和玉儿住在此地,又怎么知道家父已经遇害身亡?”

    缺耳老人一面整理箔纸,一面毫不迟疑的说:“玉儿,老伯伯已整整找了你父
亲十年,昨夜宿店在前面镇上,三更时分,忽然听到店外有人大喝,老伯伯奔至店
外一看,竟是与你父亲有过嫌怨的‘独腿大王’陈振东……”

    蓝世玉心中一动,不由脱口问道:“老伯伯说的可是一个左腿已断,撑着一根
铁拐的人……”

    缺耳老人神色一楞,接着不解的说:“怎么,你认识他?”

    蓝世玉一听,顿时想起“独腿大王”魏北璋曾用铁拐在他身上猛捣一阵的痛苦,
因而,剑眉一竖,恨声说:“两个时辰前,他曾来过!”

    缺耳老人偷偷看了仇怒的蓝世玉一眼,不由面色微微一变,心想——这小子煞
气好重。

    于是,邪眼悄悄觑着蓝世玉的脸色,黯然一叹,又继续说:“不错,我知道你
们住在此地和你父亲被杀的事,就是他告诉伯伯的。

    当时我心痛如绞,问明路径,买了些香烛就赶来了……“

    蓝世玉心中怒火逐渐高涨。

    蓦然——转首望着缺耳老人,悲忿的怒声问:“伯伯可曾问他击毙家父的人是
谁?”

    缺耳老人见蓝世玉双目如电,心头不禁一震,觉得蓝世玉虽然小小年纪,但至
少已有十年的内功火候了。

    于是,藉着去油灯上引燃香烛,沉痛的说:“伯伯就是再糊涂,也知道问这个
重要问题,他说自己一进来就发现暗中隐着一个人,等他追出荒林后,才发现是‘
独臂熊’庞得冲……”

    蓝世玉听“独臂熊”四个字儿,心中一动,顿时大悟,难怪那人点了自己的
“黑憩穴”

    之后,一直用右手在搜摸自己,原来他是一只独臂。

    一想到“独臂”,立刻记起父亲在地上划的那个“独”字儿,一个是独腿,一
个是独臂,另一个是独眼。

    蓝世玉在这一刹那,简直弄不清楚父亲所写的那个“独”字儿,指的是谁?

    经过缺耳老人如此一说,他对那个身穿黑袍,撩牙青疤脸的独眼人,是否就是
击毙他父亲的人,又有些动摇了。

    因而他微蹙双眉,竭力运用他超人的天赋和智慧,去判断杀父仇人究竟是“独
臂熊”庞得冲,抑或是那个独眼人。

    不过他觉得“独臂熊”的可能性极大。

    可是当他想到独眼人匆匆进来,看也不看倒在血泊中的父亲一眼,竟直扑床前
翻动被褥,岂不是证明他已经来过一次了吗?

    这时——缺耳老人一面燃着香烛,一面冷眼偷看怔立沉思的蓝世玉。

    恰在这时,蓝世玉喃喃自语的说:“他为什么又回来翻动床褥和通风孔呢?”

    缺耳老人似乎不解的立即插嘴问道:“玉儿,你说的是谁?”

    蓝世玉一定神,立即转首问他:“老伯伯,你可认识一个满脸青疤,两颗獠牙,
只有一只眼睛的人?”

    缺耳老人听得面色一变,似乎大吃一惊,不由急声问道:“怎么,这个恶魔也
来了吗?”

    蓝世玉一见缺耳老人惊变的神色,知道独眼人是个厉害角色。

    于是,点了点头,也惊讶的问:“老伯伯,那人是谁?”

    缺耳老人毫不迟疑的说:“此人就是黑白两道,闻名痛恶的‘独眼獠魅’段启
典。”

    说罢,拿着烟雾缭绕的香烛走向床头!

    蓝世玉木然糊涂了。

    他已经忘了悲痛,眼睛里也没有了泪水,他被许许多多解不开的谜弄糊涂了。

    缺耳老人偷偷瞟了蓝世玉一眼,接着说:“玉儿,快把箔纸焚化了吧!”

    蓝世玉略一定神,立即走了过去,定睛一看,不由惊得面色一变。

    只见缺耳老人正将一根根的香柱,插进床头上的本栏上,声息毫无,宛如插上
泥土上似的,这份功力,确实骇人。

    蓝世玉看在眼里,不住流下泪来,痛悔的说:“老伯伯为何不早来一步,如果
有老伯伯在此,家父也就不会遭人暗算了。”

    边说边将手中的箔纸,在白烛的火苗上引燃。

    缺耳老人邪眼微一闪动,接着一叹道:“玉儿,这也许也是天意,如果我不遇
到‘独腿铁拐’魏北璋,伯伯也不知道你们住在如此隐密的古墓里。”

    蓝世玉一听。顿时想起久久不敢向父亲询问的问题,一面噙着泪焚化着箔纸,
一面不解的问:“老伯伯,你可知道我父亲为何要搬进这座古墓里来住?”

    缺耳老人迟疑的说:“真实情形,伯伯也不清楚,不过江湖上有些人猜测,你
父亲在华山玉峰下得一部什么佛门‘真经’……”

    蓝世玉一听“华山玉女峰下”,顿时想起那个慈眉善目,身穿黄袍的慈祥老人。
他方才也说昔年在玉女峰下曾经见到过父亲。

    这时,缺耳老人已将香炷插完,见蓝世玉凝神沉思,立即以祥和的声音问:
“玉儿,你父亲可是为了这个原因?”

    蓝世玉一定神,将手中剩余的一些箔纸放在火堆上,起身摇了摇头说:“玉儿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看到父亲念过什么‘真经’……”

    缺耳老人未待蓝世玉说完,趁机问他道:“据说佛门真经是藏在一个小锦盒里
……”

    蓝世玉一听,心头不由砰砰跳个不停。

    缺耳老人的邪眼中精光一闪,阴险的老脸上,充满了贪婪之色。

    紧接着又含笑问道:“玉儿,你可曾看到过那个小锦盒?”

    蓝世玉见问,心头跳得更厉害了,他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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