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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对付的可是方胜公?”
陆廷珍讶道:“对,你怎生猜得到?”
祝海棠不答又问,道:“第二件是沙天放死在方胜公之手没有?”
陆廷珍心中一动,骇然地望住床铺。他心中已隐隐知道这人是谁了,便道:“没有,沙天放险险被杀,但现在得公孙元波之助,可能全力杀死方胜公。”
祝海棠道:“第三件是公孙元波会不会架上了恶疾?”
这个问题使陆廷珍也为之一怔,答不上话来。据他判断,公孙元波有可能已经染上了恶疾,除非他和俞翠莲不曾发生肉体关系,可是以俞翠莲这等一代尤物,公孙元波能把持得住么?他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祝海棠整个人傻了,听陆廷珍的口气,虽然不敢肯定公孙元波有问题,但至少也有可能。
她像是掉在冰窖中似的,浑身冷得发抖。她暗中编织的美梦已经破灭,剩下来只有狐疑不安和害怕……陆廷珍缓缓走到床边,把被子拨下来丁点,登时看清了这个人。
原来是无情仙子冷于秋!她真可怜,现在已憔悴得不成样子,当日的美艳,一丝儿也找不到了。
他退后两步喃喃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做的。”
冷于秋那双无神的眼睛望着陆廷珍。他的形象也使她大吃一惊,这个男人难道就是曾使她动过心的那一个陆廷珍么?唉!现在谁也不必怜悯谁了,大家都向着同一归宿前进,而且那么接近,几乎可以听到死神的声音!
“不要紧,陆廷珍,坐下来谈谈吧1”她缓缓伸出手,在床边拍了一下,示意他坐下。
陆廷珍不知不觉举手遮面,道:“不,我不能靠近你。”
冷于秋道:“那有什么打紧?反正我已活不了多久,还在乎你的疾病么?坐下来,别放在心上。”
她声音虽弱,但是很坚决,显然神志很清明,深知自己寿元已到了极限,所以反而不用担心任何事了。
陆廷珍坐下来,心头充满了感激,道:“我虽死无憾啦!冷于秋,谢谢你。啊!坐在这儿好舒服啊!”
冷于秋道:“告诉我,公孙元波染患此疾的机会大不大?”
陆廷珍道:“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实在太美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抵得住她的诱惑?”
冷于秋松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假使只有这一点,那么他有很大的机会不至于染上恶疾。”
他们谈论到这里,祝海棠已放步飞奔出去。她心中空空洞洞,却有如释重负之感。
她已决定不必对公孙元波存有任何幻想,因为她终究尚有疑惑,但听了冷于秋这样判断,又很替公孙元波欣慰。冷于秋的判断素来十分准确,这是她可以深信和依赖的!
“我且去偷偷看他一眼,然后我回来埋葬庙里这两个人,最后的结局是皈依佛门,青磐红鱼了此一生!”
这个决定正是使她心灵空空洞洞如释重负之故,每个人碰上事情之时,有了结局,不管是好是坏,必定会松一口气。祝海棠正是如此。
在平坦的山坡上,晴空如洗,阳光遍地。
公孙元波盘膝坐在一方大石上,他头顶全身冒出光气,就像是烈日晒在沙上时所幻现的光气一般。但在周围十丈以内,空气中充满了无声之声,好像有千万种不同的声音,但细听又自寂然。
在他对面三丈外的一方大石上,也跌坐一个人,头秃而胖,闭目运功,额鬓间汗珠涔涔而下,显然在这无声之声的包围中,正受到可泊的煎熬。
这人正是一代魔君方胜公。他的确不同凡啊,在公利元波抢救之际,竟一举杀死了沙天放。当然地得付出代如,那就是他竭尽全力毙敌之时,同时被公孙元波施展出的“三十三天声闻神功”困住了。
这个魔君的武功已炼到金刚不坏的地步,是以若想取他性命,依仗兵刃实在极不容易。
故此公孙元波使出秘传神功,宁可损耗真元,也不使用刀剑。
祝海棠到达时,这一届天下无双的龙争虎斗恰恰已到尾声。
只见方胜公大吼一声,在大石上突然滚起两三丈高,接着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公孙元波长长透一口气,用衣袖拭拭汗珠。
他那英俊的面庞上,看得出欢欣兴奋以及雄心勃勃的样子。
京师里还有很多事要他去料理,至少东厂高手们还须靠他诛锄……他四望一眼,很肃静,甚至很荒凉。
“但是我还没有时间可以休息啊!”他转念寻思之时,起身跳落石下,“因为奸党方面可能不顾一切发动阴谋,东宫太子很危险。为了国家,我得赶快回去保护他。”
于是,他看了方胜公和沙天放的尸首一限,怀着满腔爱国忠忱,大步行去。
不过儿女之情仍然在他心中留下痕迹。如梦如幻的往事,就像日子一样,一去永逝,可是这涩味,却使人生变得充实丰富,回味无穷。
他向湖上的青山挥手作别,只留下一声叹息,便结身投入茫茫人海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