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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沉吟了一声,道:“你不相信?那么早先我们为何没有被薛四爷等看见?其后有人追搜,但我还是容容易易就脱身了,这些证据还不够么?”
公孙元波愣~下,才道:“这话不错。看来姑娘的法术很有意思,不过假如碰上心性强毅、志行凛烈之土,这等玩艺就不中用了。”
黑衣女道:“我现在又不是对付忠臣烈士,你放心与我合作,担保你不受损伤。”
公孙元波突然举手扶额,道:“真怪,我的头突然疼痛起来了。”
黑衣女问道:“是不是受凉了?”
公孙元波道:“我不知道,大概不是吧!”
他推揉两边太阳穴,眉头紧皱。过了一阵,他双手忽然放下,面色沉寒似冰,冷冷道:
“嘿!嘿!原来你一直让我往圈套里钻,幸而我醒悟得快。”
黑衣女不知不觉地退回~两步,道:“什么圈套,你胡说什么?”
公孙元波仰天一晒,道:“你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论眼力论才智都是上乘之选,我公孙元波也险险坠入了瓮中。”
黑衣女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绑起你!”
公孙元波道:“那你就试试看。”
黑衣女面现难色,道:“我为什么不敢?”说话之间,已经跃到他面前,突然出手向他胸前大穴点去。
公孙元波焉能让她点中?健碗一翻,已抓住了她的手掌。
黑衣女但觉对方的五指宛如铁钳一般,疼得“哎”地叫了;;声。
公孙元波道:“你这是自讨苦吃,可怪不得我冷酷无情。”
地一面说话,一面内劲涌出。黑衣女顿时身子发软.一阵剧疼使她沁出了冷汗。她哼卿连声,求饶道:“别……别这样用力,痛死我啦!”
公孙元波冷冷道:“这一点疼痛算作什么?你如不从实招供,还有得痛哩!”
黑衣女道:“你要我供什么?哎;;哟!好痛,我的手骨快碎啦!”
公孙元波道:“我武功未失,你老早看出了,对不对?”
黑衣女迟疑一下,公孙元波五指一紧,痛得她身子一抖,忙道:“是,是,你先放松一点。”
公孙元波收回一点力,道:“你乖乖从实供出,少吃些苦头。”
黑衣女道:“好,好,我都告诉你。”
她透一口气,才又道:“我的确已看出你不曾受制,并且还知道你是东厂高手。本来我应当把你诱人敝处教生所居的禁园中,可是我还是没有这样做。”
公孙元波冷笑道:“你就算把我诱人你们的禁地内,我也不怕。顺便告诉你一声,我不是东厂的鹰犬。”
黑衣女讶道:“你不是?可是你和冷于秋在一起。”
公孙元波不悦道:“在一起就是同党么?我现在还不是和你在一起,但我和你却是两路。现在你把你的来历供出来。”
黑衣女道:“我是湘西三尸教护法。你听过此教没有?”
公孙元波道:“没有,你与茅山的黑神巫邢焚可有关连?”
黑衣女摇头道:“没有关连,不过她曾经败在你刀下之事,我们同道都听说了。”
公孙元波道:“我瞧你的形状打扮,与她很像。若说与她完全无关,叫人实在难以置信。”
黑衣女见他不信,微微发急,忙道:“真的,我说的话如有一字虚伪,随便你怎样收拾我,我也不敢怨你。”
公孙元波道:“目前姑且信你。三尸教主是谁?还有你的姓名以及你用什么方法对付我,从实招来。”
黑衣女沉卜了一下,才道:“我姓祝,名海棠,本来打算骗你与我合作,教你心中放弃抗拒之念,受我神灯所制,以后你就永远听从我的命令了。”
公孙元波冷笑道:“你的苦头还没尝够么?”五指用力,祝海棠顿时面色苍白,冷汗直冒,疼得她差点昏死过去。
公孙元波又道:“假如你不老老实实把你教主的姓名来历,以及你制住我之后将怎样做法详细供出,我先教你掌骨尽碎,然后再给你尝尝酷刑的苦头。”他的话冷酷之极,一听而知他心中全无悯念。
祝海棠忙道:“我若出手制驭你的心神,日后你便是敝教护法了。凡是须用武功之事,便派你出马,的确没有加害于你的意思。”
她换了一口气,权力忍熬着疼痛,又道:“至于本教主的名字,我不能奉告,哎!你别用力,我…说就是。”
公孙元波冷冷道:“这叫做不见棺材不流泪,快说!”
祝海棠叹口气,道:“她也姓祝,名叫芸芸,但人人都称她为祝神娘。”
公孙元波道;“你们都姓祝,好像其中有点不平凡的关系。”
祝海棠面现畏惧之色,瞅住他,终于不敢隐瞒,道:“是的,她是我生身之母。”
公孙元波“哼”了一声,道:“既然三尸教主祝神娘是你的母亲,我有两个疑问,烦你一并解答。”
祝海棠忙道:“我一定回答。你先放松一点,我的腕骨快要碎啦!”
公孙元波果然收回力道,使她不再疼痛,但仍然紧紧握着她。他道:“第一个问题很简单,那就是你何故用母姓而不用父姓?”
祝海棠道:“我不敢说,因为我一说出来,你又要使我吃苦头。”
公孙元波讶道:“这话怎说?好吧!你放心回答,我不捏痛你就是了。”
祝海棠才道:“因为我不知道为何不随父姓,无法回答。我怕你一怒之下,又施毒手。”
公孙元波追问道:“你问过你母亲没有?”
祝海棠怯怯道:“我不敢问她。”
公孙元波道:“听起来你好像很怕她,是不是?”
祝海棠道:“是的。我自懂人事以来,在记忆中从没有见过她的笑容。”
公孙元波道:“她对你如此冷酷,可能因为你们根本不是亲骨肉。”
祝海棠叹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亦不敢多想。”
公孙元波道:“我要问你第二个问题,希望你不要再回答‘不知道’这句话,否则你一定有得瞧的。”
祝海棠低声道:“你问吧。但愿老天爷可怜我,使你问一个我能回答的问题。”
她表情声音都显得十分可怜在弱。公孙元波虽然知道她在做作,却仍禁不住心头发软,大有不忍之意。
他忽然放开手,并不说话,只做一个叫她离开的手势。
祝海棠惊诧交集,一面探抚阵阵疼痛的手腕,一面注视着这个男子,好像想看穿他的心意。她的确不相信公孙元波当真是释放她,所以没有急急逃走。
公孙元波见她不走,剑眉一皱,道:“你最好趁我还未反悔之时溜走。”
祝海棠道:“听起来你好像真的放走我,但为什么呢?”
公孙元波道:“你不必多问。”他说完这句话,便紧闭嘴巴,显然真的不打算说话。
过了一阵,祝海棠怯怯道:“你很厉害,定然看准我不会逃走。”
公孙元波淡淡一笑,道:“我虽然看破你的不少诡诈心机,但本人宝刀之下,不想杀死女子,是以放你逃生。”
祝海棠沉吟了一下,才道:“只不知我在你心目中是个怎样的人?”
公孙元波轻描淡写地道:“你给我的印象不深,故此无法置评。
祝海棠道:“你刚才说我心机诡诈,这大概就是你对我的印象了,但事实上我既不狡诈,亦不恶毒。”
她泛起一抹动人的苦笑,指指地上的小灯,又道:“等到这盏神灯熄灭之时,你就晓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公孙元波感到她的话似是真实不构,当下向小灯打量一下,才道:“盏内油量充足,至少还可以点上三两个时辰之久,你的期望未免太长了。”
祝海棠道:“不,此灯随时有熄灭的可能,但当然不是油枯灯尽,亦不是被风吹灭。总之,到时你就知道啦!”
公孙元波摇摇头,道:“你们这等怪异行径,我没有兴趣听。”
祝海棠道:“你曾指斥我设下圈套。我得承认真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当我们前来此处之时,薛四爷手下高手的搜捕行动却一点不假,这一点希望你相信才好。”
公孙元波问道:“如果薛四爷的手下当真追搜咱们,何以咱们一度暴露身形时,他们仍不发觉?”
祝海棠道:“当时我使出敝教的一种遁术,是以他们全无所觉。”
公孙元波忍住心中的冷笑,淡淡道:“这样说来,你一旦施展这种遁术邪法,便没有人看得见你了,是不是?”
祝海棠道:“那也不一定,因为敝教的几种遁术,定须在某种条件下施展方收奇效。我们刚才暴露身形时,他们不是完全看不见影踪,不过在种种条件之下,他们所见的只是一只小小的飞鸟而已。”
公孙元波听了这话,心中之气稍平,也稍为有点相信。因为她施展遁法之时,须得合乎一些条件,那就等于这种邪法之力亦有一定限度。这种较合情理的说法,似乎可以接受。
他的目光又转到地上的油灯,只见灯芯的火焰微微带着绿色。这等光线,叫人看了真有点不大舒服。
祝海棠又说道:“公孙兄好像心气较为平和了。假如我没有看错,便容我再说几句话行不行?”
公孙元波讶道:“你管我心气乎不平和?你还不是已经说了不少话?”
祝海棠道:刚才的话,处处不敢拂逆你的虎威,所以有些事实为了怕你不信而冒火,便不敢说出。”
公孙元波道:“你用不着说得可怜兮兮的,反正对于你这等修习邪法之人,我不会怜悯同情,但你若有话说,那就说吧!”
祝海棠道:“我设下圈套,对你只是存心偏袒帮助,并不是想加害你。”
公孙元波皱眉道:“胡说!你不是要利用这盏神灯,制驭我的心神意志,使我成为唯命是从的奴隶么?这等手法还说是帮助我,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祝海棠道:“我意思是说比起把你带回神坛去,我此举实是有心偏袒,不让你受到更大的伤害。”
公孙元波微微动容,问道:“回到神坛又如何?”
祝海棠道:“若是回到神坛,你就不仅成为行尸走肉而已。”
公孙元波又问道:“如果我受这妖灯所制,便仅是心神受制而已么?”
祝海棠道:“是的,而且由于你失去了个人的意志,心无所惧,一旦奉命出手,武功比你现在还要高出很多倍。”
公孙元波寻思一下,认为很有道理,当下又道:“你三尸教中,有多少心神受妖灯制驭之人?”
祝海棠道:“只有一个。”
公孙元波道:“何以只有一个,难道没有合适之人可用?”
祝海棠摇头道:“那是因为这等神灯驭心之术,亦有不少禁忌。例如你如为我所制,那就只将听我一个人的命令。因为此术极为珍秘,除了教主之外,便只有我得过传授。”
公孙元波“哦”了一声,对这个秀美的少女,心中敌意谈了许多。
他道:“这样说来,你们三尸教仅有的一个心神受制之人,乃是三尸教主祝神娘、亦即是你母亲施术而成的了?”
祝海棠道:“正是!”
公孙元波问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何具有如此妙术,却不多弄几个人做你的奴隶?莫非心神受制之后,还可能反叛么?”
视海棠道:“那倒不是,而是此术施展之时,不但禁忌甚多,危机重重,并且还有一个困难,那就是受术之人定须神志清明,且愿意合作,不予反抗,方可成功。一个弄不好,施术的人反而遭殃,动辄有丧命之虞!你想想看,有这许多的凶险艰难,岂是容易一试的?若不是遇上一个认为万分值得的人,谁肯轻易冒险?”
公孙元波恍然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文章。我居然蒙你看中,甚感荣幸。只不知你目下施术不成,有没有危险?”
祝海棠愁泛眉梢,道:“当然有危险啦!”
她用下颔指点地上的油灯,又道:“此灯的火焰,目下与我心灵相合,一旦熄灭,我的生命之火亦随之而灭了。”
公孙元波吃了一惊,道:“这等生死大事,你说来却轻松得很呢!”
祝海棠苦笑一下,才道:“你要我怎么办?哭也没有用呀?”
公孙元波问道:“要如何才能解得这种危难?这盏灯迟早都会熄灭的呀!”
祝海棠眼中射出愉悦之光,慑儒道:“你不把我当作邪恶之人,我十分感激。”
公孙元波道:“别说这种不关痛痒的话,咱们先解决问题要紧。”
祝海棠道:“只要此灯灯油点尽而灭,我就没事了。”
公孙元波道:“换句话说,若不是油尽而熄灭,你的性命不保了,对不对?”
祝海棠道:“是的。”
公孙元波道:“那么咱们把此灯藏起来,既不被人看见,亦不让风吹灭,这么便可渡过难关了。”他转眼四望,立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