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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面带微笑道:“那确定是喜脉无疑了,已经有两个月了,臣恭喜小主。”
佟贵妃又问:“她方才肚子疼得厉害,可会有什么问题?”
陈太医躬身回道:“小主是前些日子太过操劳辛苦,加之地上的寒气侵体,这才引发了腹痛。不过不碍事,细心调养就会好。”
我低头愣愣地瞧着自己的肚子,被这意外的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里已经悄然孕育着一个新的小生命。
“恭喜琴妹妹了。”
不知何时陈太医已经离开,佟贵妃微微笑着坐到塌前握住我的手,道:“你现在身子虚弱;后面几天就不必去陪灵了。至于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那里,我自会替你去说。你就安心养胎吧。”
我看着她傻傻地笑了笑,一只手却不自觉地贴上自己的小腹,心里早已是乱作一团……
皇后丧期未满,虽然各宫嫔妃都已知道我有喜之事,却没一个到永和宫来登门道贺的,当中只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当中派人来问过两回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我本就不喜热闹,更何况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和休息;如此一来倒是正中我下怀。
就这样,外面满朝王公、嫔妃命妇日日在坤宁宫前为皇后举哀陪灵,而我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休养在同顺斋,怀着对新生命的期待,静坐等候花落。
终于,当永和宫的红梅花凋尽,树枝上发出第一片绿芽的时候,长达二十七日的持服之期终于过去了。
我脱下穿了将近一个月的素服,换上玲儿为我准备的湖青缎织兰芝夹袄,微微笑着凝视窗外的那一丝绿意,忽然想:他,可是该来了?
可是该来看望我们俩的孩子了?
☆、杏花春雨
不知不觉,已是到了深夜,原本已经准备好要安歇,外头却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我披着中衣对着窗外发了半晌呆,转到桌前铺开纸张,研了墨,照着壁上挂着的那副他画的荷塘清波图练起字来,一笔一画,皆是他的笔迹——
清似莲花不染尘,清风傲骨花之君……
“小主,让奴才把窗关上吧,雨打进来了。”
我抬头看到玲儿,微微笑着摇头道:“没关系,反正雨打不过来,就让窗开着吧。”
玲儿应一声好,笑了笑问:“小主是在等皇上吗?”
我微感诧异地抬头看着她,也不由跟着问自己同样的问题——是这样吗?我是在等他吗?
从何时起,我竟也已经习惯了等待?
原本因为写字而安定下来的心忽然躁动不安起来,怎么也平静不下。
玲儿看着我顿了片刻,道:“不过小主,今日才刚刚除服,皇上怕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忙。雨下的那么大,天色又晚了,大概是不会过来了。您现在是有身子的人,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是这样吗……
我不禁自嘲一笑,重新伏首在案间,道:“你先下去吧,我想再写会儿。”
玲儿见我坚持,便不再多话,只是福了福身,先行退下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终于搁下笔,伏在案上,慢慢闭上眼,静下心倾听。我听见雨一滴滴地敲打在青石砖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恰似我到这里的第一日,彼时我还满怀梦想憧憬着自己的未来,只觉得那雨滴打在青石砖上的声音,说不清的好听。
半梦半醒间,我觉得有人坐到桌旁,轻抚我的脸颊,温柔怜惜。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正对上那双深邃熟悉的眸子。身子一动不敢动,只怔怔地盯着他看,眼泪不知怎地就断了线。
他比我印象中似乎瘦了很多,配上那袭石青色龙袍,将他显得愈发清瘦,可那份雍容的气度却没有改变半分。
思索间,一只手已不自觉地按上小腹:孩子,看清楚了吗?他就是你的阿玛……
他一边怜惜地用手为我拭泪,一边佯怒道:“越发没有规矩了,见着朕也不起身请安。”
我轻声道:“老人家常说,做梦的时候动作要轻一点,慢一点,这样才不会醒。”
抚着我脸颊的手蓦地一紧,伴着一声惊呼,我的身子跟着被搂进一具温暖的怀中。然后,我感觉到一种颤抖而温热的触感降落在我的唇上。
胸口猛然一跳,慌乱蔓及所有神经。一抬头对上的是他满含笑意的眼睛:“现在还觉得是在做梦吗?”
“皇……皇上?”
惊急惶惑间,他已随手抽了一张桌上的字帖摊开看。
我大赧,下意识地伸手蒙住那一笔笔字,急道:“皇上,别,别看了。”
他见我竟不管不顾地扑过去,不由得吓了一大跳,急忙腾出手来,紧张地扶住我的腰护着我:“唉,你当心,别乱动……”
我回头,正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禁不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收回闯祸的手,乖乖靠进他怀里。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忽而笑,问:“练了很久了吧?”
我怔了片刻,突然回味过来他的意思,低头汕汕地嗯了一声。
他不觉低低一笑,直起身,执着我的手笑道:“一个人练有什么意思?现成的师傅在这里。”
我含羞低头应了声是,任由他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重复地勾勒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诗句……
屋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有余光不经意地瞥过窗外,正看到有不知从哪里吹来的杏花飘过。
原来是春天来了……
☆、孕中晋位
转眼又是夏日,傍晚太阳西斜,我独自坐在水阁中,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闭目凝神静听柳绦沙沙作响,好似回到了儿时的记忆……
老祖母抱着小小的我,坐在公园的木栏边。炫目的霞光映在波光潋滟的湖面上,岸边有垂柳绦绦,婆娑迷眼,我静静伏在那个让人安心的怀抱里,听花开花落……
恍惚间,有温暖的手指抚过我寒湿的额头,为我整理额间被风吹乱的发丝。我嘴角浮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但仍闭着眼。
“怎么不去屋里歇着?受凉了可怎么好?”
我头一歪,侧身靠进他怀里,但笑不语。他从身后环住我,手指抚过我的耳垂,呵气轻语:“别装了,朕知道你醒了。”
我缓缓睁开眼,看到他似嗔似笑的眼睛。刻意的偏过头去,避开他灼灼的眼光,望向阁外的荷塘,顾左右而言他:“皇上您看,这池子里的荷花开得正盛呢!”
他抬手敲了下我的脑袋,眉毛微微一扬,笑骂:“坏丫头,何时学会了这敷衍人的本事?”
我嘻嘻一笑:“奴才不敢。”
他满意地笑了,温柔地抚上小腹,对我低哝:“听玥璃说你这些日子害喜得厉害,怎么不好好歇着,还跑到这里来吹风?”
原来是佟贵妃跟他说了。我暗暗吐了吐舌头,有种犯错的孩子被抓正行的赧意。信口道:“太医说,多走走对生产有好处。”
他看着我问:“真的?”
我忙正色,直视着他的眼:“不敢欺瞒皇上。”太医确实说过孕期多走走可以让生产的过程更顺利一些,只是那是怀到七八个月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我还不必依靠运动来矫正胎位。我只说多走走对生产有好处,应该不算欺瞒吧……
他轻轻挑眉,还是有点怀疑,但看到我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也跟着笑了,没有再问下去。转而道:“朕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
我一时没有头绪,就歪着头有些困惑地看着他。果然,他顿了片刻后,自己揭晓了答案:“朕昨日晚间向皇祖母请安时,说起要给你晋位的事情。皇祖母也很是赞同。”
我一时还有些咀嚼不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只好怔怔地盯着他看。他继续道:“后宫女眷有喜,原本就要晋分位的。可不巧碰上皇后的事情……”说到这里,他不着意地顿了一下,神色中有不易察觉的哀伤,道,“现在,只等挑个吉日册封,你便是德贵人了。”
德贵人……德妃?
我如遭雷击,顿时傻在那里。自从有了身孕,我就常常在想着,躺在我肚子里的小家伙会是历史上的哪位皇子或是公主?康熙现在一共有四位皇子和两位公主,去掉在我知晓的历史中即将早殇的万黼,如果我这胎是位皇子,那就是……四阿哥?
不是没有假想过这种可能,只是一味地逃避着不敢去想。更重要的是我一直记得雍正的生母是德妃,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常在,比较大的可能性是产下一位公主。可现在,他一句简单的话语,却打破了我之前一直硬塞给自己的一点幻想。
德妃吗?假如我记得的历史没有出错,这个德妃将会诞育三子三女,其中就有著名的九龙中的两位核心人物——雍正皇帝胤禛和大将军王胤祯。而我现在呆在我肚子里的这个,就是一出生就被过继给佟贵妃,并且与生母一直貌合神离、没有什么感情的小四。
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这一路从来都是随波逐流,只以为自己是茫茫历史中的一位看客,却不知原来自己早已被卷入了历史的漩涡之中,从此再也逃脱不开……
“小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在外面呆太久了?”
我恍然回过神来,看到他焦急担忧的眼神和微微蹙起的眉头,心里竟是一片冰凉。早已被汗水濡湿的手不着意地按上小腹,微微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玄烨,如果我和你这一世注定是纠缠,我不求可以得到你完整的爱,只希望可以尽自己的全力去保护我的孩子们,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只有孩子,绝对不能退让……
(第二卷完)
…
第二卷终于写完了。。。比自己预想的稍长了一些。。。
下一卷开始就要改变历史了。。。各位历史控请自带好避雷针。。。有任何不满敬请拍砖。。。= =。。。某非顶着锅盖逃走。。。
☆、无事献殷勤(已修)
天色已经黑透了,我却还固执地坐在桌前,怔怔看着桌上忙了一下午的成果,心中早已是乱成一团——早晨康熙刚下早朝,就让身边的顾问行到永和宫传了话,说今日晚膳会到同顺斋来用。可现在晚膳时间早过了,他却连人影都没有出现。是忘记了吗?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已经绸缪了一个月之久,准备了整整一天的计划很可能就会泡汤,愈发地心乱如麻。
正胡思乱想间,屋外却传来了宫人请安的声音。我听到他问顾问行:“德贵人用过晚膳了吗?”
顾问行回道:“回皇上,德主子一直在等着您,还没有用膳。”
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薄怒:“不是早跟你说过,假如朕来晚了,就让德贵人先用膳。”
我忙起身到屋外,向他解释:“皇上别怪顾公公了,是臣妾自己要等着的。”
他见我出屋来了,就过来扶住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而醇厚:“太医不是说要少吹风吗,怎么出来了?”一面说着,一面扶我走进屋子去。
他将我的手拢在他的手里,道:“朕今日和几位大臣议事,一时忘了时间,倒叫你误了用膳的时辰。”
我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是九五之尊,为国事放下私事本就分属应该,向我解释只是出于怜惜。
他扶着我坐回去,这才自己坐下,向我暖暖一笑,视线终于投向桌上的菜肴,却不由怔住了:“这……这是……”话说到一半,立即有几分明白过来,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做的?”
我有点脸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见他不语,心里暗暗担心会不会做得过头了,反而惹人讨厌。
然而他只是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终是摇了摇头,叹道:“都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做这些粗活?累着了怎么办?”
我悄悄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汕汕地给他盛了一碗米饭,岔开了话题:“已经好几年没下过厨了,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他也不接话,只是浅然一笑,向侍立在身后的顾问行挥了挥手,原本侍候在旁边的宫人们立刻恭谨地退出了屋子。我正有些不知所措,他却突然握紧我的手,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