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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想,教主大概疯了,他抱着青衣,一遍遍哀求,一遍遍威胁,教主在青衣床前,杀了一个又一个婢女和侍从,看得旖旎心寒。教主也知道,青衣是最心软最善良的,或许,这种办法,真的能把青衣从黄泉路上逼回来呢。旖旎自嘲的想。
最后一个死在青衣面前的,是绝情宫宫主,是明昭勾结绝情宫,背叛诛天教。在宫主的头颅落地的一霎那,旖旎似乎看见,青衣流泪了。
一霎那,教主欣喜若狂。
教主派人抓来了无情和绛衣。
教主把他们两人锁在铜柱上,日晷每走过一个弧度,便在他们身上砍上一刀。教主一遍遍在青衣耳边喃喃,“你想救他们吗?快些醒,你醒了,我就放他们走……”
青衣一直在挣扎,旖旎看得出来,可是他太虚弱了,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直到第二天中午。
青衣醒来时,却是泪流满面。
绛衣紧紧闭着眼睛,生死未卜。他的身体很冰,血凝结在他单薄的衣衫上,凄惨的可怕。可他的脸色却很平静。
无情一直在哭,在骂,仿佛一只困兽,绝望而痛苦。他怨毒的诅咒着教主和青衣,仿佛失了神智般决绝狠毒。
青衣缓缓站起来,脚踝上的乌金锁疼得他一个趔趄,瞬间,大滴的汗珠从他额上滑落。
教主急忙抱住他,一遍遍吻这他的额头,“不要乱动!”
“你……不能杀他……”青衣用口形告诉教主。
“好好,只要你乖乖养伤,我就不伤他性命。”一向寡言冷漠的教主,语气里竟含着一分宠溺,一分温柔。
青衣惨淡的摇摇头,他蹒跚的拖着流血的脚踝,走到无情面前。
无情还在骂,用最怨毒的语言和最伤人的眼神。
“混帐!”教主伸手要打他,被青衣拦住了。
教主犹豫了一下,缓缓放下高举的手掌。
青衣看着他,眼神游离而绝望,他攀上无情的衣襟,突然,撕开了无情的上衣。
无情胸前,那个艳红的龙纹胎记分外显眼。
教主傻眼了,怔怔的站在无情身前,伸手抚着那个胎记。
青衣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意,表情却是平静而安心,脆弱的身体摇摇欲坠,旖旎眼疾手快,忙扶住他。
教主怔了很久,才扭头看着已然昏迷的青衣,伸手抱过他,解开他白色的衣襟。
衣襟下面,并没有那个胎记,只有一片被烧焦的黑红。
教主抬头,询问的看着旖旎。
旖旎慌忙跪下,“是青衣自己烫伤的。”
“什么时候?”
“那日,主上第一次临幸之后。”
“他为什么要这麽做?”
“他胸口也有一个龙纹,和无情那个一模一样。”
“他……果真有一个……”教主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使劲晃着手里的青衣,“为什么?为什么不愿让我知道?若不是逼到这一步,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旖旎叹口气,“青衣那日里说,‘这罪孽,我一个人担了便是’。”
教主浑身一颤,目不转睛的看着怀里昏迷的青衣,声音里带了哽咽,“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我不再是他的骄傲了’。”
“他的骄傲?是谁?”教主看着青衣,眼圈发红,他问旖旎,连声音都在颤抖,仿佛要从那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属下不知。”旖旎不敢抬头。
“你出去,出去!”教主的声音几乎歇斯底里。
旖旎慌忙退出去。
出门的一霎那,他听见教主的哭叫,那是一种仿佛野兽嘶鸣的哭叫声音。
第 8 章
当晚,教主从晨夜楼里出来,面容已然恢复了平静。
旖旎忙迎上去伺候。
教主冷冽的看他一眼,“今日的事,不要向青衣提起。”
旖旎一怔,“不知主上指的是……”
教主冷然看看他,“他胸前有龙纹;全当我不知道。”
旖旎慌忙点头,“是。”
“你把无情带到我书房。”
旖旎带无情过去的时候,教主已经在书房等他了。
无情冷眼看着他。
“你今年多大?”
无情冷冷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教主面无表情的斟上一碗茶,轻啜一口,“若你不介意绛衣弃尸荒野的话。”
“你敢!”无情双目充了血,那眼神,仿佛盯着雄鹰的兔,不甘,仇恨。
教主不理会他,径自问,“你今年多大?”
“十六。”无情低声道。
“几月生日?”
无情虽然恨,却不敢不答,“十一月。”
“你为什么会在绝情宫?绝情宫里,应该只有女人。”
无情冷笑, “绝情宫主是我姨母,而姨母是落花山庄庄主的第二个女儿,你做过的好事,不会不记得吧?”
教主点点头,“没错,十六年前,是我灭了落花山庄。”
“你是个禽兽!”无情咬牙切齿。
“我当初没有杀你母亲,那时候他怀着身孕,想必,你便是那个孩子。”
“胡说!姨母说过,是你杀了母亲和外公,我这般苦练武功,为的就是杀你!”
“我没有杀你的母亲,”教主笑了,冷冷道,“若是当年杀了她,哪里有你这个祸害?”
“你……”无情怒不可遏。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教主叹口气,“她的性子太烈了。”
“我终有一天要杀了你!”无情恨恨道。
“你不能。”教主微微一笑,“你知道你的名字吗?”
“名字?我便是无情,还有什么名字?”无情不解。
“不,你不叫无情,你叫赵语曦,就像青衣,他不叫青衣,他叫赵语晨。”
无情一怔,他从不知道这些,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姨母从来不会关心他爱他,姨母只会咬牙切齿的告诉他落花山庄的仇恨,告诉他一定要杀了那个叫做赵烽的男人,逼他习武,逼他变得冷血无情,姨母告诉他,他没有过去,没有名字,他是无情,也只能是无情。无心,无义,只有这般,他才会有最快的剑。年轻的无情曾经一次次的幻想,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子?可每一次,他这般问姨母的时候,得到的都是最残酷的惩罚。
“我是你的父亲。”教主叹口气。
“我父亲?”无情脸色瞬间惨白,他不能接受,一直,被自己当作仇人的诛天教主,突然间说是自己的父亲?!
“那个龙纹,”教主指指他的胸口,反手挣开自己的衣襟,“我们都有。”
“不!你不是!你骗我!”无情歇斯底里的叫到,拔出剑,失控的向教主刺去。
教主连头也没有抬,手里的茶盏盖一扬,直直打在无情剑上,无情一个踉跄,跌在地上竟爬不起来。
教主一步步走近他,居高临下,“记住,下回不要再用剑对着我。”
无情咬咬牙,怒目而视。
“记住,青衣是你的亲生哥哥。”
“那他岂不是你的儿子?”无情大惊,“那你还和他……”
无情的话还没有说完,教主一巴掌便打在了他的颊上,教主的声音很冷,“记住,你在青衣面前,不许提这等事!”
无情又怒又恨,忿忿道,“怎么?敢做还不敢让我说了?!”
教主脸色一变,把手里的茶盏摜在地上,摔得粉碎,“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我说又如何?你这个禽兽,竟然对亲生儿子作出那种事情……”
教主一脚踩住他的胸口,突然笑了,笑得森然,“你信不信,再说一句,绛衣立刻便会死。”
无情一怔,脸色变得通红,遂即又惨白下去,他咬咬嘴唇,冷冷看着教主,“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教主笑得很冷很寒,他轻轻揪起无情的头发,“我从来不是重情重意的侠士。”说罢,喝了一声,“来人,带少主去学学规矩!”说罢,便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多看无情一眼。
一瞬间,无情觉得,自己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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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回到晨夜楼的时候,青衣已经熟睡,苍白削薄的身体陷在厚厚的锦缎被褥里,柔弱的仿佛一片羽毛。
旖旎正端了药进来,看见他,忙跪下行礼。
教主接过药碗,示意他噤声。
旖旎忙躬身一拜,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教主坐在床前,怔怔的看着那个孩子,那个单薄的孩子。从他进诛天教的刹那,自己便喜欢他,不然也不会任由武功平平的他,留在自己身边担当大任。从他十岁起,便把他带在身边,很喜欢他,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一向治下甚严的自己也从未真正责罚过他,有时候,自己都在想,是不是上辈子,自己和这个孩子便有缘?青衣很善良,他总是把别人的事情挂在心上,比对他自己的事情还要上心,每次,他为了朋友、同门甚至下人求情的时候,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教主总是又生气又心疼,他气这个孩子不懂照顾自己,同时又心疼的难受。那一次,为了夏鸠,他居然在夜露里跪了一夜,教主恨极了,毫不犹豫的杀了夏鸠,他恨,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情,在青衣心里占了一席之地,生生挤兑了自己的位置!从那时起,教主便想过,要把他锁在怀里,一辈子,只许他想着自己。
青衣婴宁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教主大喜,忙把他揽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青衣一双大大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教主,肩膀微微颤抖。雪白的贝齿无意识的咬着嘴唇,咬的嘴唇发白。
教主伸指抚着他的唇,声音温柔的像水,“别咬了,都要破了。”
青衣不敢再咬,呆呆的张开小嘴,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却是带着怯意。
看他这样,教主也难受,他轻轻吻着青衣的额头和面颊,不关情爱,只是安抚和心疼。
青衣的身体还是微微发抖,却虚弱的厉害。
“来,喝药了,”教主用毯子裹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把药碗递到青衣嘴边,“是雪莲和白草,喝了,喉咙就不疼了。”
青衣喝了两口,喉头一甜,尽数吐了,正吐在教主袍子上,白袍子上看得分明,那吐出的汤药里,夹杂的是艳红的鲜血,青衣依旧咳得不停,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双小手却急忙擦在教主那污秽了的袍子上。
“别擦了,小心冻着。”教主忙抓住他白裸的手臂,放进被子里,替他掖好了被角,才转身出了房间。
等教主换下了带血的袍子,再进房间的时候,青衣还醒着,他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很紧,缩在床的角落,空洞的大眼睛里带着怯意。
“青衣。”教主轻声唤他。
青衣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教主缓缓走过去,连着被子,把他抱进怀里,他的下巴,搁在青衣的发旋上,轻轻摩挲。
不知过了多久,教主感觉到,怀里到小人儿停止了颤抖。教主轻轻扳起他的小脸,青衣已经睡着了,只是一张小脸上,漫是泪痕。
第 9 章
青衣再醒来的时候,教主就在他身边,青衣发现,自己正躺在教主怀里。青衣不敢动,他把头抵在教主宽阔的胸前,第一次,他感觉到教主的胸膛竟是这般温暖。
一只大手抚在他头上,青衣感觉的到,教主温暖柔软的唇,落在自己额上。
“饿吗?起来吃些东西吧。”教主的声音很温柔,温柔的几乎化开一池春水。
青衣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教主轻笑一声,把青衣抱起来,他的动作很温柔,可是,不可避免地,碰到青衣脚踝上的乌金锁。
青衣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手指紧紧扣进黄花梨木的床栏,直抠断了指甲。
教主大惊失色,忙掰开青衣的手指,含在嘴里,“不怕不怕,疼得话,咬我肩膀。”
青衣自然不敢,他疼得脸色发青,眼神都直了。
突然间,教主伏下身子,添在他受伤的脚踝处。
青衣只觉得,脚踝的伤口上,覆上一个湿润滑腻的东西,痒痒的,瞬间缓了那难忍的刺痛。
青衣有些迷糊,呆滞的看着教主。
教主笑了,抱住他,抱得很紧,一遍又一遍的喃喃,“青衣,青衣,我的宝贝……”
第二天,青衣醒来时,不仅仅看见教主,还有绛衣和无情。
一瞬间,青衣觉得,鼻子发酸。
教主看他醒了,忙扶他 坐起来,回头看看无情,那眼神里,一分命令,一分冰冷。
绛衣忙推推他,把一碗药汤递到他手里。
无情僵硬的走到青衣面前,面无表情的递过去,“给你!”
青衣慌忙双手接过去,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睛。
无情被他看得不习惯,甩手转身离去。
青衣痴痴看着他的背影,慌忙拉住他的手,感激的笑了笑,对他点了点头。
无情的身体僵了一下。
教主不满的看看无情,“语曦,你今后便在这里陪着青衣。”
“语曦,语曦……”青衣喃喃的,用口形一遍遍重复那个名字,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轻笑。
教主看着青衣,满脸的怜惜,轻轻伸手拨开他额前的发丝,“别想太多,没事的,你多吃些东西,好好养身子,”教主迟疑了一下,伸手摸摸他的脚踝,“旖旎说,把乌金锁取出来,接上筋脉,你还能走路……”
瞬间,青衣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别怕,不会很疼。”教主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
不出片刻,青衣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了,他歪倒在教主怀里,睡的很沉。
教主知道,麻沸散起作用了。刚才无情递给他的那碗药,便是麻沸散。
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