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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野上的话里可以感觉到木藤现在的生活情形。浅见的心里不由打了个颤。
“不知怎么的,有种很残酷的感觉。”
“什么,啊?”野上露出了疑问的神色。
“木藤本人是自作自受,可是想到相信他而勤奋工作的人呀,还有家属什么的。”
“啊,是那个啊。”野上微笑起来:“眼不见为净。何况,浅见先生,不要忘记木藤是不是犯人还没有确定呢。”
“是啊,您到底是警察,不同啊我大概做不到,不去想它。”
“不会的。最后的工作交给警察去做就行了嘛。说冷酷也好,无情也好,什么挖苦、憎恨警察这个组织都会像吸油纸那样吸走的。我们只要行正义就可以了。”
野上故意挺起胸膛说道。这也是为有一天将搜查的主导权收回到警察手上而打下的伏笔。本来,在木藤这样“重要参考人”浮出水面时,就不应该再将一般人的浅见卷在搜查活动里面。小说、电视剧还可以,现实的犯罪搜查可不是游览入境。然而事实上,对于做出重大功绩的浅见,不能简单地说分手就可以解决的。看来,在发生危险情况或者甚至在最后要执行逮捕令时都要和浅见一起行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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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男人 第8章
备后庄原离三次只有八个站。庄原市与三次相反,市街的布局是从国铁线的南面展开的。市的郊外有七坟原高原和因樱花而出名的上野池等观光名胜。观光名胜是很多。然而街道却很朴实,是个有幽静气氛的都市。北备工业的公司总部坐落在站前街和国道183号线交叉的地方。木藤孝一平时都在工厂,收到野上求见的电话时,都指定在总公司见面。公司总部是一栋小巧的五层建筑。主楼的两边又增设了三层楼高的事务所兼仓库的建筑。看上去给人一种充满了活力、经营不错的感觉。
被请进接待室后,马上就有一个一米八以上的大汉走了进来,他就是木藤孝一。白衬衣,系着领带,外面穿着夹克。大大的眼睛,目光炯炯,精悍的风貌,堂堂的身躯,加上不讲究的装饰,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副社长”,还不如说是“右翼”团体的青年队长。
“我是三次署的野上。”
看到出示的警察证后,木藤的眉头皱了起来。
“三次署?我还以为是这里的警察呢。三次署的警察先生有什么事吗?”
“木藤先生是否知道一位叫池田谦二的人吗?”野上直截了当地提出了问题。木藤的表情明显地有些动遥这点野上和浅见都看在眼里。
“池由先生吗?啊,好像听说过。”
“你应知道的。”
“是吗?那是多大年龄的人?”
“和木藤先生同龄。”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是在大阪求学时同宿舍的室友。”
“正是。”
“哦……是谦二啊,这都是八年前的事了。”
“最近,你们见过面吗?”
“没有啊,搬出宿舍后就没再见过面。”
“他就在三次啊。”
“是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可以看出木藤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真的不知道吗?”
“是啊。”
“报纸上都刊登了他的消息啊。”
“报纸?出什么事了吗?”
“他在三次高中当老师。最近,自杀了。”
“自杀?池田先生吗?”
“你不知道吗?”
“是啊,对了,好像报纸上是刊登过这样的消息,只是不知道是哪位池田先生。是么,他自杀了啊。”
“不,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杀。”
“还不能说完全没有他杀的可能性。比如说,身高力大的男人——对了,就像您那样的身材的人,从身材矮小的池田的背后用绳子套住他的脖子,往上一拉,刚好就像上吊自杀一样。”
木藤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野上:“这可不是什么恰当的比喻啊。”
对方的话音里带有威慑,可是野上并不退缩。
“那么,请问木藤先生,你九月二十四号晚上在什么地方?”
“九月二十四号?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池田自杀的日子。不,用‘奇怪地死去’这个词更为恰当吧。”
“是问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吗?你这样做很鲁莽啊!”
“不过是形式上的询问而已。”
“那么你们自己调查不就可以了嘛。”
“所以就来这里调查了嘛。直接问您不是最好的吗?”
木藤咂了下嘴站了起来,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是不是生了气,要结束会见?正在这么想时,木藤拿着手册回来了。
“九月二十四号一整天都在工厂里。那个时候刚好是新产品开发进入最后阶段,差不多每都做到晚上9点45分左右。问一问工厂的守卫就可以了。”
“出了工厂后去哪里了呢?”
“去哪里?当然直接回家喽。”
“到家里的路上要花多少时间?”
“走路大概是两三分钟的路程。”
“然后呢?”
“哈哈哈……”木藤笑了出来,“怎么了,一定要问也没办法。我又不是录像机,一个月前的事哪里记得那么清楚。大概是泡了澡后睡觉了吧。”
“有证明吗?”
“证明?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老婆的证词不是没有效力吗?”
“我知道了,关于那件事,就这样了。木藤先生,八年前,您曾经和朋友三个人一起。搞过一次暑假旅行吧。”
木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露出警戒的神色。
“大概有吧。学生时代常常去旅行。”
“池田谦二先生也同你们一起吗?”
“哦,记起来了。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那时是三个人一起的。除了您和池田氏以外、另一个是谁呢?”
“哦,是谁呢?到底是不是三人也记不得了。”
“是三人。高野町的山崎屋旅馆的住宿名册上有记载。仁多町的旅馆里也是这么说的。”
“是吗?那就是三人了。不过怎么也记不起来。大概是池田先生的朋友吧。”
“不是记不得了,而是想要忘记吧。”
“什么意思?”
“谁都想把不愉快的事忘掉。”
“指什么不愉快的事,说清楚了。”
“您这样说就讲讲清楚。当时,在山崎屋和仁多町的旅馆里,碰到了两个女大学生的事,不会忘记吧?”
“啊?路途中遇到很多女大学生。记不清了。”
“正法寺美也子的名字也记不得了吗?”
“不是说了嘛,记不清了。”
“不过,那两人很特别哟。”
“为什么?”
一直保持沉默的浅见,突然尖锐地说道:“她们两人被灌了安眠药,遭你们强奸后,又成了山崩的牺牲者!”
木藤的脸变了颜色,握着的拳头在不住地颤抖。
“你,你有什么根据吗?……这么没礼貌,也算是警察!”
“不,我不是警察。”
“什么?那,你是谁?”
“被你们杀害了的浅见裕子的哥哥。”
“浅见?没听说过那个名字。”
“是吗?我妹妹真是可怜,连名字都不被人知道就成了这些男人的牺牲品啊。”
“喂,不要乱说哦。警察先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允许不是警察的人这样乱说话?请回吧!”
“对不起,我知道了。”
野上有些困惑。虽说,对事态发展到此,多少有些预感。毕竟,浅见不过是个外行。况且,因为妹妹的事件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对于对手一直深藏不露的姿态,不动气才怪呢。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野上催着浅见站了起来。木藤又坐回到靠背椅子里,盯着两人走出接待室,连招呼也不打。等门一关上,木藤马上站起来,走到放在房间角落里的电话前,开始拨号。可是,突然,他停了下来,静静地将话筒放了回去。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抓住把手,突然将门拉了开来。门前站着浅见。
“怎么,是你……”
“啊,我只是来取忘记的东西。”
浅见坦然地走过木藤的巨大身躯的旁边,从沙发上拿起了打火机,微笑着,悠然地走了出去。
“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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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 第1章
“他还真的要打电话。我听到了他拿话筒的声音。不过,到底是老奸巨猾。还好我真把打火机忘在了那里。”浅见笑嘻嘻地边说边回头,朝已经走了出来的北备工业公司的建筑物看了一下。刚才异常兴奋的神色也消失得无踪影了。
“浅见先生,我们确实有些为难啊,对手是当地的有权者,动了怒,不知会做出什么。再气愤也只能忍着,慢慢询问……”
“不,我没有生气。他刚才那样的举动也是我预料之中的。”
“可是,刚才……”
“那是演技。是么,连野上先生也是那么认为的啊,我的演技不错吧?怎么样,您看见当时木藤的那张脸了吗?那个带着恐怖感的狼狈样,不是那么普通的。用警察用语来说他是‘正点’吧。照这样追下去,早晚会露出马脚的。”
扔下哑口无言的野上,浅见迈着长腿已经穿过了马路。
在车站前的饭店吃了午餐。端来的咖喱饭才吃了一口,浅见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刚才,木藤说了句奇怪的话。”
“什么?”
“每天晚上,在工厂要待到9点45分。你不觉得这个时间很奇怪吗?肯定有什么名堂。”
“大概是工厂进出有时间限制吧。”
“不会吧,那么大的男人,又是有地位的副社长,怎么可能让时间束缚呢。肯定是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在10点前后呆在家里。比如说,等同犯的联络……”
“如果是联络的话,不是白天也可以嘛。”
“可是,他白天的工作忙,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本人不在时,又不希望别人接听电话。或者是.订电话的人那时最方便c白天周围的人很多……等一下……对了。他想等的电话一定是同消灭池田有关,而且作案的时间选择在池田当值的夜里。同案犯刚好这天夜里有空,平时这个同谋犯说不定还很忙,因工作的关系有很多约会吧。”
“不过,杀人真的是木藤的所为吗?如果非要等同谋的话,不会失去时机吗?”
“那当然是两个人比一个人好了。一个人可以吸引池田的注意,木藤会不会开车啊?”
“打听一下结果再说吧。”
野上站起来走到粉红色的电话前,拨了号码。
“啊,这里是××汽车贩卖部。请问你们的副社长会不会开车啊?……啊,是那样啊,没有车照啊。对不起,打扰了。”
野上边点头边走回了座位。
“现在条件都齐了。可是,能作为证明的证据却什么也没有。”
“没关系,他和池田的关系不是很清楚了嘛。况且还有八年前的事件……”
“可都是情况证据而已,没有什么决定性的。木藤只要咬住不说,我们也就没办法了。”
“是啊——”浅见把双手抄在脑前,苦苦地沉思着。
“咖喱饭,都冷了。”野上笑着说道:“空着肚子没法打仗啊吃了饭,到木藤的家里去看一下好吗?”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只留下了咀嚼的声音。突然,浅见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说道:“那个叫木藤的男人,可能不是杀害富永的凶手。”
“为什么那样说?”
“以前也曾说过,富永明明知道有危险却非要一个人去,说明对方的人他认识,从而就产生了一种安全感。如果到了那里,看到有木藤在的话,会危机感顿起。一定不会接近他的。”
“这倒也是。”
“在这次案件中留有的谜,一个一个都解明了,只有这点还有疑问。到底富永为什么会自己闯进虎穴呢?就算对池田的恐吓成功,去拿钱的话,也不会那样放松警惕啊?”浅见不可思议地耸了下肩,怎么想也没有结果。也许是那个关系,咖喱饭剩了一半。
从站前搭出租车去木藤的家,上车报了地址后,驾驶员马上说道:“那是北备工业开发区……”也难怪,沿着河边的新开地,除了北备工业的工厂以外,只有木藤的住宅和再往里走的三栋职工宿舍,没有一点热闹的景象。
让出租车停在远处,两人步行过去。木藤的住宅是一栋二层楼建筑,白色的墙面无不渗出现代风格的韵味。不远处是公司职员的住宅,十分孤独地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