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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心里不妙的预感越来越浓,声音愈发严厉:“你知道什么,给我速速说来。”
叶承礼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什么只管说,恕你无罪。”
“老爷,太太,二小姐进了表少爷的屋子之后,一直没有出来。”红云咽了口口水,干巴巴的禀报道:“奴婢去的时候,丫鬟们都侯在屋子外面。门闩被拴上了。”
叶承礼和薛氏的脸色齐齐变了。
也就是说,叶清芙和薛玉树是单独待在屋子里……
叶元洲的脸色也变了。叶清芙今天对薛玉树的种种异常之处陡然浮上了心头,这个傻丫头,该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吧……
叶清兰垂下头,掩去眼中的笑意,叶清芙果然没辜负她的期待。
饭厅里静默了片刻,就见叶承礼霍然站起身来往外走。薛氏大惊,急急的追了上去:“老爷,你这是要去哪儿?”
叶承礼的声音里满是隐忍的怒气:“我这就去玉树的屋子里,看看你的好女儿在那儿做什么。”
薛氏脸色一白,想说什么,可叶承礼在气头上,她也不敢再吭声,只得跟在叶承礼的身后。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不敢怠慢,也都跟了过去。
饭厅里便只剩下叶元洲和叶清兰。
叶元洲直直的看向叶清兰:“三妹,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叶清兰抬起头,一脸的无辜:“大哥,你问这话我不懂了。二姐和表哥在一起,我怎么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叶元洲抿紧了唇角,眼里闪过一丝阴暗。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想……那之前想好的计划,就会全然落空了……
叶清兰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二姐和表哥两心相悦情投意合,也是好事一桩。不知大哥在担心什么?”
叶元洲哑然。
叶清兰不疾不徐的起身,如此精彩的好戏,当然不能错过。叶元洲深呼吸口气,随着叶清兰一起往外走。
此时,叶承礼夫妇已经到了薛玉树的屋子外。正如红云刚才所说,屋子被关的紧紧的,几个伺候的丫鬟都在外候着,神色都有些仓惶不安。待见到叶承礼和薛氏都来了,几乎每个丫鬟的脸色都变了,扑通扑通的跪了一地。
本来还抱着几分希望的薛氏,看到这动静,心里陡然一凉。
叶承礼的眼里满是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来人,去开门。”
一个丫鬟硬着头皮提醒:“老爷,门闩都拴上了,奴婢们开不了。”
叶承礼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能不能开的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边,用力的踹门,门虽然结实,可毕竟也只是木门,顿时发出一声巨响,听的人心惊肉跳。叶承礼满含怒意的声音响起:“开门。”
这么大的动静,屋里的人自然不可能听不见。可过了半晌也没人来开门。
叶承礼怒极反笑,冷冷的看了薛氏一眼。薛氏也是又急又恼又恨,不过,总算还留有一丝理智,目光一扫,沉声吩咐道:“这儿没你们的事情了,都退下。”
跪在那儿的丫鬟们松了口气,忙起身退了下去。原本跟在薛氏身后的丫鬟婆子,也悄悄退开了。别的热闹看看也就罢了,可眼下这个热闹还是少看为好。没见老爷太太都在气头上么?这个时候往前凑,简直就是自找不痛快当出气筒嘛!还是快点闪人好了。
叶清兰和叶元洲正好也到了。
就听叶承礼怒道:“薛氏,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
薛氏也是满腔的恼怒和不敢置信,此时却只能低声下气的说着:“老爷先别生气。说不定,芙儿只是和玉树在说话……”
“你就别自欺欺人了!”叶承礼努力压抑着怒火,尽量压低了声音:“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把门闩都拴上了。我踹门都不来开门,这像是在说话吗?”
根本就是……就是做了出格的事情,不敢开门!
虽然没亲眼看见,可这么多丫鬟婆子都知道了叶清芙和薛玉树在屋里独处的事情,不出一天,就会传的府里人尽皆知。到时候,不仅是叶清芙的闺誉全毁了,就连三房也要被人低看一眼!
薛氏生平第一次没了主张,眼眶都红了,哽咽着说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养出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来。”
叶承礼冷哼一声:“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快些让这两个孽障开门。趁着我还在府里,赶快把他们两个的亲事给定下,免得弄的人尽皆知,坏了我们三房的名声。”
薛氏一惊,连眼角也来不及擦拭:“老爷,你要把芙儿许配给玉树?”
叶承礼沉着脸,语气森冷:“不然还能怎么办。出了这样的事,芙儿还能嫁给别人吗?”
薛氏心里别提多憋屈了,满心的不情愿,可叶承礼在气头上,她根本不敢说别的。强忍下怒意,上前敲了门:“芙儿,我知道你在里面,快些开门。”
清芙在关键的时候很给力啊~
第三百三十五章 如愿
这一次,屋里总算有了动静。
门闩被拨了开来,然后,门也开了。叶清芙瑟瑟缩缩的站在门后,头都不敢抬。
薛氏迅速的打量她一眼,见她衣衫还算整齐,不由得稍稍松口气。可再一看屋里的薛玉树,顿时眼前一黑。
薛玉树躺在床上,衣服已经褪了大半,上身竟然是*的……
叶清兰及时的上前一步,扶住了双腿发软的薛氏:“母亲,小心!”
薛氏定定神,不耐的推开了叶清兰:“不用你假好心来扶我。”大概是因为在气头上,手劲比平日大了一些,叶清兰竟被推的踉跄了一步,差点磕到门上。
叶承礼的脸色更难看了:“你心里不痛快,拿兰姐儿撒气做什么。她好心好意要来扶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又骂又推的。”当着他的面都这样对叶清兰,背地里岂不是更不把叶清兰当回事了?
薛氏的脸色有些扭曲,羞愤恼怒交杂在一起,简直不忍目睹。
叶清兰忙乖巧的说道:“父亲,母亲也是情绪激动,力气才大了一些。”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叶承礼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冷着脸进了屋子里。在看到*着上身睡在床上的薛玉树之后,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怒喝一声:“薛玉树,你起来!”
薛玉树醉醺醺的睡了一个下午,正好梦香甜睡的像个死猪一样,刚才那么大的踹门声都没惊醒他,现在叶承礼的厉声呵斥,对他来说也就是像蚊子嗡嗡响了一下。所以,他只是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继续睡。露出一大片光溜溜的背。
叶承礼的脸色变幻不定,精彩极了。
叶元洲看到这一幕,头脑一阵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他的所有计划……都彻底完了!
薛氏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直到看到那片光溜溜的背,才回过了心神,心里的恼怒就别提了,狠狠的瞪了叶清芙一眼。
那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叶清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悔。可事情做都做了,现在后悔也迟了,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元洲,去端一盆冷水来。”叶承礼咬牙切齿的说道。
叶元洲只得应了一声。硬着头皮出去找冷水。不一会儿就端了盆冷水进来。叶承礼在气头上,根本顾不得别的,接过盆毫不犹豫的倒了下去。
哗的一声。一整盆冷水全数倒在了薛玉树的身上。
薛玉树就算是喝的再醉睡的再死,被这么一盆冷水浇下去也得醒了。
薛玉树冷不丁的被惊醒,茫然的睁开眼。还没等彻底清醒过来,就听一个暴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薛玉树,你给我起来!”
薛玉树全身一颤,不假思索的坐直了身子,茫然的看了屋里表情各异的众人一眼,晕晕乎乎的头脑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奇怪。怎么这么多人都在他的屋子里?而且,一个个的表情都好难看。姑姑薛氏一脸的愤怒和失望,表妹叶清芙瑟缩的低着头。表哥叶元洲一脸痛心的皱着眉头。还有姑父叶承礼,凶狠的瞪着他,简直要吃人一般。
……他只是喝醉了酒而已。为什么他们的表情都这么可怕?!
头上的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胸膛一片湿漉漉的……等等,这种感觉为什么那么奇怪?薛玉树迷迷糊糊的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吓的魂飞魄散,不假思索的扯了湿漉漉的被褥挡在自己的身前。然后,彻底醒酒了。
叶承礼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怒火愈发炽烈:“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薛玉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结结巴巴的说道:“姑父,我、我中午喝醉了,一直昏睡到现在,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芙儿为什么会在你的屋子里?你怎么会脱了衣服?”叶承礼愤怒的质问。
薛玉树被问懵了:“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叶承礼一向温文儒雅,可发起脾气来却着实可怕,眼里闪着愤怒的火焰:“好一个不知道。芙儿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和你在屋子里单独待了这么久,你还脱了衣服。你竟然说不知道?!”
……冤枉啊!
薛玉树都快哭出来了,眼巴巴的向薛氏求救:“姑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昏睡不醒,我也不知道表妹怎么会在我屋子里……”还有这该死的衣服,到底是什么时候脱掉的?
一向疼他的薛氏,现在却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薛玉树又可怜巴巴的看向叶清芙:“表妹,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告诉姑姑姑父,你怎么会在我的屋子里?还有,我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叶清芙抬起头,委屈的红了眼眶,嘤嘤的哭了起来。
薛玉树:“……”
什么叫百口莫辩,这就是啊!
叶清兰垂下头,眼里闪过笑意。以前倒是小看叶清芙了,关键时候,这姑娘还是挺给力的嘛!这一哭,可就什么都不用解释了。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反正眼前的这一幕摆在这里,就算薛氏再不情愿,也得认了这门亲事了。
叶承礼深呼吸口气,冷冷的说道:“你先把衣服穿好,然后再商议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薛玉树狼狈的点点头,全身湿透了也不敢擦拭,胡乱的把不知什么时候脱掉扔在床角的衣服拿起来穿上。头发湿哒哒的往下滴水,衣服裤子也在滴水,总之,狼狈的令人不忍目睹。
叶承礼再深呼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这事暂时不追究了。你明天就回去一趟,让你父母及早做准备。”
准备?薛玉树一脸呆样:“姑父,准备什么?”
叶承礼冷哼一声,眼神要是能杀人的话,薛玉树早已不知被剐了多少次了:“当然是来提亲。”
……
薛玉树瞠目结舌,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提亲?该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子吧!
叶承礼见他这副反应,心里十分不快,瞪了他一眼:“你和芙儿独处一室,坏了芙儿的名节,当然得早日登门定下这门亲事,免得传了开去,让人耻笑。”
薛玉树嘴巴张的老大,半晌都挤不出一个字来。
他只是喝醉了睡了一觉而已,为什么一睁眼就多了门亲事!他喜欢的是兰表妹,想娶的也是兰表妹啊啊啊……
叶承礼看都不看他一眼,又吩咐薛氏:“这几天把芙儿看好了,别让她出院子。还有,把院子里的下人都叫过来吩咐一声,今天的事情不准任何人随意提起。我现在就去畅和堂一趟,向父亲母亲说一声。”顿了顿又道:“定亲的事不容迟缓,我明日先回郑州去,等正式交换庚帖定亲的时候,我再回来。之前的琐事就都交给你了。”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薛氏不同意了,只能咬牙点点头。
叶承礼又狠狠的瞪了叶清芙一眼:“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安分老实的待在院子里,直到定亲,都不准出院子一步。”
叶清芙抽抽噎噎的应了。
“姑、姑父,”薛玉树鼓足了勇气,颤颤巍巍的张口喊了一声。
叶承礼冷冷的看了过来:“你有什么意见?”
薛玉树顶着巨大的压力,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我喝醉了,一直在床上昏睡不醒,我真的不知道表妹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有衣服……”
叶承礼脸色一变,眼里的寒气简直能把人冻僵:“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娶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