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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穿越寡妇的八卦生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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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这得要什么样的油,才能烧上一整年啊。后来,她才知道她是误解了长明灯的意思,其实这灯只在除夕这一天才点燃,一直燃烧到第二天,从旧年到新年,如果中途灯油未尽灯芯不灭,就代表来年一家平安无事,如果灭了一盏灯,就代表会有一个人过世。如果全灭,那么整个吴府恐怕就要恐慌了。
  这不是典型的迷信思想吗?八卦过后,杨曼就再没把这个长明灯放在心上,最多只是眼馋一下上面的正牌琉璃。她虽然敬神怕鬼,但是对这种捕风捉影的事,还是一笑置之的。

  年夜饭

  长明灯的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个方向,还挂着四盏大灯笼,形成了众星拱月的局面,就在这五盏明亮的灯下,吴家的男人们已经等候许久,看到女人们簇拥着吴老太君过来,吴坦之当先一步,和高氏一左一右,将吴老太君扶入了主位上。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族长不族长,只有晚辈和长辈,吴坦之对着吴老太君拜了一拜,道:“母亲,儿子给您磕头了。”
  吴老太君有三个儿子,吴坦之是长子,吴隐之是次子,这会儿绊在苏州不能回来,吴显之是三子,当年赌气离开家门去了通州,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有方氏时不时过来,代表吴显之来维系和吴家的关系。所以,现在给吴老太君磕头的,也只有一个吴坦之。
  吴坦之磕过头后,六房的吴放之上前,先给吴老太君磕头,然后给吴六太爷磕头,这一辈儿的男丁都拜过之后,才轮到孙辈的男丁上前磕头。
  杨曼自打进了这门,就一直垂目敛眉扮低调,这时才注意到,吴宏居然也在磕头的一众孙辈男丁中,顿时又吃了一惊,忍不住暗忖:往日吴宏不但不参加腊八祭,连年也不在吴家过的,今年怎么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千年铁树开了花,吴宏竟转了性子,当起孝子贤孙了。
  这个问题自然无解,莫说她不可能真的去问,便是问了,吴宏愿意不愿意回答还是未知数,所以杨曼也只能暗暗记在心里,准备回去把这个特殊发现写在她的《八卦闲话》里,题目她都想好了,就叫做《景佑年末吴府十大不解之谜——吴宏的改变》。
  最后是吴顼这个重孙辈的上前磕头。吴府有两个重孙辈的男丁,另一个是陆氏所生的儿子,才一岁大,连路都不会走,所以没带过来。
  头都磕过了,吴坦之站起来,对着吴府一众人等说了一大通话,听得杨曼昏昏欲睡,基本上处于有听没有懂的状态,原因无他,吴坦之说的是他早前拟好的祝词,通篇都是兮乎兮哉,有点屈原的离骚的味道,就凭杨曼只能背背三字经千字文的古文水平,想要听得懂,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这时候大家的反应就极是有趣,像吴六太爷,坐在他那张太师椅上,半眯着眼睛,下巴一点一点,也不知道是他听懂了在附和呢,还是根本就是在打瞌睡。而吴老太君和陈氏更有意思,一人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嘴唇不停的蠕动着,看样子是在默诵经文,根本就不理会吴坦之。
  朝芙夫人坐在吴六太爷身边,倒是挺正经的,只是神眼不太对,溜来溜去,杨曼一不留神就和她对了一眼,吓得连忙收回眼神,眼观鼻鼻观心去了。过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了,再偷眼四下打量,就见高氏的目光落在吴坦之的身上,那眼神要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方氏和苏氏则端端正正坐着,时不时对上一眼,有点用眼神交流的意思,至于她们在交流什么,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孙辈们也是形态各异,像吴宵就没个正形,半个身体几乎斜瘫在那里,他坐的可不是太师椅,后面没有靠背的,两边也没有扶手,杨曼就偷偷盯着他看了好久,十分奇怪他怎么坐出这个姿势的,换成她早就倒下去了。
  吴宏……呃……杨曼的眼神才移到吴宏身上,吴宏就好像有所感应似的,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杨曼这一惊,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立刻再次进入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因而没有看到,吴宏的唇角又一次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又过了一会儿,杨曼再次故态复萌,看向吴宣,就见这个家伙也没什么正形,光明正大的四下张望。吴宣今年六月刚过的成人礼,头发挽了起来,戴了个玉冠,配着他俊俏的面庞,倒是很有点唇红齿白的味道,就是举止言谈间,还有点抹之不去的稚气,大概是历练还不足的缘故。
  这时吴宣也看到杨曼在看她,马上冲她挤挤眼睛,有点调皮的味道,杨曼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对吴宣她倒一点也不怕,大概是相处的次数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很自然和谐。
  再过去就是吴宜,端端正正的坐着,跟他的妻子王秀娘,倒真的是天生一对,连坐姿都有夫妻相。陆氏还是那副小媳妇模样,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其他各位姑娘们不管是什么性情,这会儿可都文静得很,一个个像小学生一样,认真听讲,哪怕已经魂飞天外,也要做出认真的模样。
  这时候,吴坦之的祝词也念得差不多了,最后高声念了一句“康平岁月,国步龙腾,天地长春”,终于结束了这段催眠词。
  然后,终于,上菜了。
  真正的团圆宴开始了。这时隔壁的乐台里开始传出叮咚的乐声,夹杂着丝竹长绵的清音,又透着欢快,有点过年的喜庆味道。
  宋朝的时候,不管大宴小宴,都要配乐的,这是属于宋朝人的风雅,和西方一些餐厅里那些拉小提琴或者吹萨克斯又或者弹钢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时代的菜式已经有了相当多的花样,除了在品种上还不如现代那么多之外,在做菜的方法上,几乎已经和现代差不多了。所以这方面就不多说了,只有几样菜比较特殊,那是团圆宴上必备的,没有这些菜,就不能被称为团圆宴。
  头一个叫做安乐菜,听这名字就知道,这菜带着吉祥的兆头,听上去好听吧,套用赵丽蓉的语气,其实它就是一盘儿炒青菜,有没有幻灭的感觉?
  下面还有呢。
  下一道菜叫如意芽,猜出来没有,它就是那实打实的黄豆芽。
  另外还有诸如芹菜之类的,都是有寓意的。
  除了这些,像酒啊、蛋啊、糕啊等等,都不能按平常的叫法,在团圆宴上,酒要称做长流水,蛋要称为大元宝,糕要称为步步高,还必须要有一盆鱼,这鱼是摆在桌上给人看的,绝对不能伸筷子,叫做年年有余,如果有人动了筷子,来年就什么也没了,不吉利的。
  菜都是好吃的,除了那盆羊肉,杨曼吃得几乎泪流满面,为什么鱼不能吃啊,这桌上的荦菜,除了羊肉就是鱼了,哦,还有鸡蛋和鸡爪,这两样被杨曼自动无视了。
  所以,每年的团圆宴,杨曼都被迫成了素食主义者,每每想起,都是一把辛酸泪。唔……等回了文魁院,开小灶去,她早就准备好了几斤五花肉,肥瘦相间,用慢火炖上一个时辰,慢慢熬出肉汁来,浸着那肉,别提多香了。
  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东坡肉,只不过被杨曼提前带到宋朝来了,目前有幸品尝过的人,仅限于吴顼和小雁两个纯正的宋朝人。杨曼暂时还不打算把东坡肉的做法传出去,有没有人捧场先不说,她还想维护“东坡肉”的正版版权呢,等苏东城将来自己去发明吧,传到后世也是一段佳话,目前她只要悄悄的满足一下自己的口福就够了。

  守夜

  这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才结束,撤去饭菜,端上水果点心,还有茶水,接下来,就是让杨曼最最感到痛苦的了。
  当然,事实上,守夜并不是那么无聊,吴老太君和陈氏先还聊聊天,到后来就完全就是在诵经了,像高氏方氏还有几个婢妾,可以凑成几桌叶子戏,男人们聚在一角,喝着小酒,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不过既然都是男人,内容也就可想而知了。姑娘们聚在一起,肚子没有墨水的,就绣绣花、做做女红,有点才华的,可以吟几句应景的诗词,还从隔壁乐台里叫了一个弹琵琶的乐伎过来伴奏呢。
  说到这里,要提一下,在宋代,所有的诗词都是有相应的配乐的,尤其是宋朝,每种词牌都有一支曲子。杨曼最初穿过来的时候,听着还觉得新鲜,这些歌曲,因为蒙古铁骑的侵略,已经全部失传了,到后世也只能想像一下古人的浪漫歌咏,不过听多了,便不觉得稀奇了,说实话,杨曼觉得自己哼的那些民歌小调要有意思多了,因为变化多。
  宫商角徵羽,中国古时的音律是五声,后世有哆来米发索啦西哆七个音阶,单就变化而论,显然七个音阶要有五声音阶的变化多得多,而且后世还有电子合成的混音。
  当然,这并不是古人的音乐不好,而是在宋代,配合诗词而谱的曲子,还属于雅乐,也是就传说中的阳春白雪,必须要有点音律底子的人,才能听得出好来,而杨曼,她最多也就是哼哼小调了,她喜欢的是当时被人称为俚音的曲子,是那些流传在社会底层的人们创作出来的民间小调,后来,懂得阳春白雪的人都死在铁骑之下,于是就只剩下了那些俚曲儿,成为了后来的元曲的雏形。
  被普通人民认可的,才是真正永盛不衰的,这句话在这方面得到完美的体现,下里巴人生命力永远在阳春白雪之上,所以它们更容易流传下去。
  让杨曼去体会这些雅乐的深奥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坐在角落里,敲敲核桃,磕磕瓜子,吃吃茶水,跑了几回厕所之后,她实在喝不下茶了,干脆就挪到高氏后面看她打叶子戏。
  叶子戏就是后世麻将的雏形,杨曼原是不懂的,不过穿越过来以后,被高氏拉着打过几次,也就学了点皮毛,精通是谈不上的,蹂躏蹂躏新手还是能做到的。
  看了一会儿,方氏推说累了要歇会儿,就把位子让给了杨曼。
  杨曼当时就一脑门子冷汗,这一桌子可都是叶子戏的高手呢,方氏这根本就想害她输钱嘛。想是这么想,可也不能说不玩,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
  打了不过五圈,她已经输了快一贯钱,于是高氏便笑道:“你有多少钱,够这般糟踏,快去换回你五婶娘,跟你这样的低手玩儿,我们也觉着没意思。”
  于是,杨曼赶紧千拜万托的,把坐到一边和吴珍芍说话的方氏给请了回来。
  方氏一回来,便对高氏道:“向来知道你疼儿媳妇,今日可算是见着了,她才输了那么点钱,你便心疼了,着急把我请回来,也不怕这股子输气染到我身上。”
  高氏道:“看你说的,我只是嫌她玩得不好,没趣罢了,若你怕沾了输气,那我也不担这袒护她的名头,一会儿你输的,全算我的。”
  那边苏氏插言笑道:“说什么输不输的,不过都是玩儿罢了,不如大家重新换了座位,管他什么输气赢气,都抛了去,今儿谁输谁赢,各安天命。”
  方氏马上接道:“这话有理。”
  于是这一桌玩叶子戏的,便真个换了座位,重新玩起。
  杨曼再不敢在她们身边待着,一边心疼她输掉的一贯钱,一边溜达到吴珍芍身边。小姑娘刚被方氏纠缠了一会儿,正松口气呢,见杨曼来了,又有些紧张,抓紧了手中的帕子。
  “反正闲着也闲着,我又不懂诗词,又不太会绣花,看你一个人坐着也无趣,不如咱们两个就凑一对儿,我现在就教你做药膳,你也凑和着学学,可好?”
  吴珍芍听她这话,紧张稍去,低声道:“自是极好。”
  杨曼便先从做药膳的要点讲起,先讲怎么挑选药材,这才起了个头儿,便被王秀娘一眼瞧见,强拉着陆氏也凑了过来。她也是会做膳的,和杨曼一交流,便各有所得,说得兴起的时候,便忘了要教吴珍芍的事情。吴珍芍在旁听了,虽然大部分都听得十分懵懂,但也有小部分是听得懂的,便暗自记在心里,不解之处,等下次再细问。
  这时已经差不多快到亥时,年纪最小的吴顼撑不住了,抛下陪他玩的使女,跑过来拉着杨曼的衣袖道:“娘,我困。”
  杨曼摸摸他的头,向王秀娘等人告了声罪,就拉着吴顼找了个不受人注意的角落坐下来,将吴顼抱在怀里,低声道:“娘抱着你,你就这么睡一会儿吧。”
  吴顼揉了揉眼睛,乖乖的趴在杨曼怀里,大概是困得狠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杨曼左右看看,招手让春桃过来。
  “大少夫人。”春桃的注意力一直在这边,看到杨曼招手,立刻就过来了。
  “你去拿件斗篷来。”
  不一会儿,春桃拿了斗篷来,杨曼小心的给吴顼盖上,然后道:“这儿没什么事了,你玩儿你的去吧。”
  春桃应了一声,欢欢喜喜的去了。
  就这么抱着吴顼干坐着,又不能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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