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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想法跟郑小玉一说,郑小玉大概也开始觉得蹊跷,用力敲门,但是始终没有回应。
我和郑小玉对望了一眼,最终,我退后了一步,一脚把门踹开。
那门也是被木板钉住的,我这一脚过去,木板直接飞了出去,我也跌进了门里头。
里头一片漆黑,但是,即便看不清楚眼前的情况。我也闻到了极其浓重的血腥味,我颤巍巍的摸到旁边的灯,灯一打开,我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转头呕吐了起来。
我看见,一个男人瘫坐在墙边,身下的鲜血简直已经流成了小溪。他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肚子被豁开了,内脏全部被拽了出来。但这不是最可怕最刺激的。
最可怕的是,他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内脏,似乎正在往嘴里塞,那口中还叼着一截自己的肠子,鲜血沾满了他的脸。
他已经死了,就这么叼着自己内脏死的。
屋子里苍蝇乱飞,腥臭无比,还有几只老鼠在尸体旁边钻来钻去,舔舐血液,啃食碎肉。
我好不容易吐完,转过脸,看到那尸体,我却再次感到胃里泛酸。因为,我发现,那人吃自己的内脏好像已经吃了大半了。我真不知道,内脏吃进去,又进入体内,再从自己体内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相比之下,郑小玉比我镇定的多,开始打电话报警。
我们摊上事儿了,还是第一目击证人。
而且,由于前几天闹事的事情,这件事肯定短时间内会变成新闻热点,我感觉这对我们调查起来非常不利,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警察来了之后,看到现场,也有几个年轻的吐了。我们走完流程做完笔录之后就赶紧离开了,不想逗留片刻。
一切证据都显示,这件事和陈家,和鬼神有关。
郑小玉临走的时候,让我烧了一张黄纸,悄悄把符灰抹在了门锁上,又烧了一张黄纸,沾了沾上头的符灰,说这就是我们晚上的钥匙。简单解释说可以用阴阳二气来把门冲开。我没空管这些,想着以后自己也这么搞就行了。
当晚,我们又返回了凶案现场。
这里应该已经是勘察完毕了,但警戒线还拉着,门已经紧锁了,用郑小玉的方法,我们轻易打开了那扇门,我们没敢开灯。
房间里血腥味依然浓重,但尸体已经被移走了,郑小玉吩咐我说:找通讯录,找跟他关系最亲密的朋友。
我明白她的意思。
一个民工,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认识的人,最亲密的人八成是工友。虽然他们只是来自临市的郊区,但是根据昨天记者的说法,他们应该都是一家人或者整组整村的男人往开发区跑,所以通过他的通讯录,肯定能找到我们想要找的人。只是,手机肯定已经被警察拿走了,我们能做的只有找通讯录,期待他有记电话本这么个老套的习惯。意外幸运的是,我们发现,这个人居然有做笔记的习惯,有一个记事本,对一天的事情做十分简单的记录。
我们查到了他上周三的记录:和大村、小林、眼镜、狗子、孙无能、傻秃子、山河吃夜宵,我付的钱,日妈的,下次要让他们请回来。
而后,周四写的是:狗子出事了,羊角风似的,怪吓人,眼镜读过书,说怕是食物中毒。我们上餐厅讨说法,餐厅居然关了,妈比。
周五:我怕了,我也不舒服了,钱没赚够,先食物中毒了,操。
周六:请假了,生病。
周日:无大事,越来越不舒服。
周一:医院检查,没查出什么来,花两百块,心疼,我要回家,城里人心眼太贼。
周二:难受,起不来床,不写了。
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内容,我算算时间,今天已经是周五,周二之后,大概他就病发了,接着,这个房间里出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就根本说不清了。我们又来到厨房,里头有个很破旧的冰箱,打开冰箱的刹那,我问道浓重的腐臭味,但是里面的东西都掏空了,手机光打过去,只有很淡的血迹,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我说:他有没有可能先杀人吃人,再自杀。
郑小玉点了点头,说:不排除任何可能性,这家伙,如果真是被附身,或者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那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说:那咱们先去找这个狗子吧,他是最早去医院的,比这人还早,按说,他或许也死了吧?
郑小玉没有反对,我们离开了凶案现场,小心翼翼的把门关好,以免节外生枝。
我们当晚没有回陈柏川那边,第二天早上,再次去工地附近调查,在工地里终于问到了知道这件事的人,由于有了人名,我们调查更畅通了一些,很快就问到了几个人的地址,还有狗子所在的医院。据那个人说,狗子现在还好好的,没出什么事,我们试探着问那人知不知道八个人中有一个已经死了。那人瞪大眼睛,一脸茫然,一个劲儿的说哪可能,不就是吃坏东西闹肚子么。
我们在医院找到了狗子,狗子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糕,他很沉默,而且刚接近他,郑小玉就拉住了我的手,说他感觉到一股十分浓重的阴气。
医生告诉我们,最近来采访他的记者很多,让我们最好在他家属来之前问完话,否则家属来了可能闹腾。我们也问不出什么来,这个狗子,就像是被打了镇静剂一样,目光黯淡,看着前方,嘴巴里叨念着什么,仔细一听,就听见几个简单的词语:饭、黄纸、吃不得。池亚协血。
这几个词,足够让人感到一阵阵的毛骨悚然,但是,恐怕一般人也只会觉得狗子在发神经病而已。
不过,我总觉得农村人可能多少会信一些鬼神,所以我们还是等到了他们家属,并没有说我们是什么记者,只是直接告诉他们这件事可能和鬼神有关,让他们小心,说我们是什么什么传人之类的。
但是,却被那几个人说成是江湖骗子,说他们家也有学道的,都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都是让那些不要脸的记者给吓得,让我们也赶紧走,别浪费时间。
我们无奈,只能离开了医院。
但谁知道,我们刚走到住院大楼下的广场,就听见楼上传来“喔”的一声吼叫。
第七十四章死婴
我们猛地回头,赫然看见,狗子趴在上头的窗台上,像狼嚎似的不停仰天狂吼,声音极其洪亮。很快就有医生把他拽了回去。但是,那可怕的声音依然没有止歇。过了一会儿,那人又一次出现在窗户口,大喊:不要吃啊。饭里有血啊!
这句话让我和郑小玉猛然一惊。
我心说,这种人,为什么不转区康复中心,还要呆在这里。
这典型就是神经病了。
而身旁的郑小玉说:这个人意识是清醒的,应该没有被附身,而是那天晚上的恐怖事件一直缠绕在他脑海中,他还能分辨对错黑白。说明他对这些事情是抗拒的。
“意味着什么?”我问道。
“意味着,他很有可能根本没吃那个饭。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出什么事。”郑小玉说,“但他肯定比那些人先看见了某种东西,所以,他被吓傻了。”
我问郑小玉该怎么办。郑小玉说我们要分头行动,让我去找其他几个那晚参加了聚餐的人,问清楚那晚的真实情况,郑小玉则留在医院里。她说她有办法让那个人说实话。我想着,郑小玉作为女鬼应该手段不一般,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那个叫大村的,据说大村是个特别勤奋的工人,为了攒钱回家让媳妇过好日子还是怎么的,几乎从来没偷懒过,每天的粗活累活重活他都能包了,但是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就没有去过工地,是第一个旷工的工人,工头一直觉得他这人比较踏实。本来也没说什么,后来实在觉得不对,就上门去找了他几次,但好像他都没在住处。
大村住的地方更简陋,是开发区附近旧街的一处地下室,我七拐八绕很久才到那个地方,进入地下室敲门几次,里头都没人应门,由于地下室没有窗户,所以我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正当我有些懊恼想要离开的时候,我忽然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笑得像哭一样,而且上气不接下气。
我吓得停住了脚步。
我还记得,那天在商场里头,那个由于火灾烧毁的游乐场里,我听见的笑声,和这个声音如出一辙。
按说,大村刚娶媳妇,但据说媳妇一直怀不上,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小孩,而且那小孩的声音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更加诡异。
我赶紧返回去使劲敲门,喊大村的名字,但是就是没有人答应。
我越发的不安起来。
可是,地下室的门是铁门,我即便是踹了踹不开,抱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使劲要懂那个有些老化的门锁,没想到,摇了加下,门锁一边的固定螺丝居然开始松动了,我也管不得那么多,生拉硬拽的去撤那个门锁,指甲都快弄断了。而房门里头的笑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尖细,最后都快要听不清了。
最后,我狠狠朝门的下方蹬了一脚,门锁嘭的一声震开了,我立刻冲进地下室去。
我没有问道血腥味,但是地下室里的霉腐味都足以让我窒息了。
我反手把门带上,状着胆子开了灯。
房间狭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床被翻的乱七八糟,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泡面和杂物,泡面都已经生虫了,杂物更是散发出难闻的酸味。看到这一切,我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衣柜上。我走上前去,咬着牙,猛地把衣柜一拉。虽然我已经想到自己会看见什么,但还是吓得跌坐在了地上。我的面前,一个干瘦的男人以十分怪异的方式被装在了衣柜里,那男人皮肤上全是皱褶,手脚如同木偶一般贴着衣柜壁,周围没有一滴血。
男人皱褶的皮肤,有的地方泛白,有的地方发青,我很快就意识到,这人的血被吸干了,成了一具干尸,所以并没有散发出腐臭的味道。
我颤抖着靠近那男尸,猛然间,那家伙往前一扑,我吓得赶紧闪开,以为这东西活了。但是,他整个身子就像是瘫软似的扑在了我旁边,一动不动,柜子里头窜出几只硕大的老鼠来。我长舒了一口气,但是,却看见柜子里有一样东西,居然是一个小小的泥娃娃。
泥塑的娃娃,本来该是憨态可掬的,可是这个娃娃样子却让人觉得特别诡异。那娃娃比一般的泥哇哇大,表情不是笑着的,却像是哭丧着脸,更像是面无表情,双眼耷拉下来,肥肥的脸上,嘴巴也是死咬着。泥娃娃的动作更奇怪,一般的泥娃娃,不是在玩耍,就是像菩萨一样作者,可这个泥娃娃的动作却很不自然,虽然也是坐着,手脚却好像蜷在了一起。
我拿着泥娃娃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越发的毛骨悚然,尤其是,这个尸体就躺在我旁边,我更加感到不安。我只好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明显比上一次要不客气了,言语之中透出,为什么两起凶案我都在现场之类的话,我支支吾吾的编了一套说辞,说自己以前是搞记者工作的。警察给我做完笔录之后,直接把我推了出去,说我没记者证,不要搞事,否则直接抓了。
我赶紧转身离开,不过,我偷偷带走了那个泥娃娃。
我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带着那个泥娃娃,我哪儿也不敢去,直接往陈柏川的住处赶。
回去之后,我却发现陈柏川根本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把泥娃娃放在桌子上看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但是却说不好到底哪儿不对了。
看着那玩意儿,我又困又饿的,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因为心里有事,我没睡多久,可睁眼的一刹那,我吓得直接要站起来。
我看见,眼前的泥娃娃,眼睛居然在流血。
我小心翼翼的伸手过去试探,这一试探,我只觉得手里像是碰着了一个冰块,冰凉冰凉,而且,不仅仅是眼睛里,那泥娃娃耷拉下来的嘴巴旁边也有血迹。池以宏才。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忙拿了一张黄纸出来,往那个泥娃娃身上贴,想要熬到郑小玉他们回来为止。谁知道黄纸刚贴上去,居然自己一阵燃烧,烧成了灰,我还没反应过来,那泥娃娃居然开始碎裂,我急忙退后,跌坐在沙发上。
泥娃娃一点点裂开,只听见嘭的一声,居然直接四分五裂,泥娃娃中间居然是空心的,一个血糊糊的东西调了出来,摊在桌子旁边,我一眼看上去顿觉得头皮发麻,这分明技术一个蜷缩的死婴,那无关,那表情,和这个诡异的泥娃娃一模一样,这个时候的他还在不断的流血。我知道这种东西怨气特别大,赶紧再次抽出符纸。
可我刚要动手,就有人回来了,进门的一刹那,郑小玉大声说:别碰那东西,黄纸没用!
我的手赶紧缩了回来。
郑小玉的长发立刻到了面前,直接卷住了那东西,然后她才叫我引符点火,我赶紧引燃了一张黄纸,点了郑小玉的发丝,郑小玉以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