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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固然随机应变,可徐晃又怎会轻易让他如愿,一声令下后队近两千士卒飞快的退后,一个个张弓搭箭严阵以待,而前线士卒也开始有条不紊的退军,兵家之事,这退而不乱乃是一门大学问,看龙骧营的后撤就像是滚雪球一般,一部后退一部杀上,交相掩护使得敌军追之不得,加之其本就占在上风,待得黎阳袁军赶到阵前时等待他们的则是漫天箭雨了,这一番后退的精彩之处看得高干亦是心惊不已。
“黄口小儿,今日暂且饶你性命,回去告诉袁绍,早早纳降以免生灵涂炭。”见敌军势大,徐晃单骑立于阵尾,大声出言后龙骧营收军而回,见对方阵型依然整肃有致,高干颜良以不敢纵兵追之,此处只是徐晃前部,此人用兵极能,强行追赶怕会中其埋伏。
“颜将军,刘毅手下果有良将,今观这徐晃武艺非凡,临阵调度更是一丝不乱,不枉舅父将之视为强敌,干才知田军师稳守计策之妙。”一场混战,双方皆有死伤,可很明显龙骧营的伤亡要少于自己,这还是他占了人数的优势,若是平手而较,后果可想而知,此时高干出言对颜良叹道,心中也真正了解了为何军师言及必须死守坚城。
“少将军所言不假,当日良在西园之中便曾见刘毅练兵,这徐晃那时就是其手下统领,的确不可小视,不过今日我军并未算败,他想探我城池究竟亦非易事,我可暂坐守城池,耗他锐气,若徐晃故技重施到时定让他来得去不得。”颜良言语之中虽是认可高干之言但不忘鼓舞本方的士气,今日虽伤亡不小他们也算查清了敌军的战力。
首战虽是小胜一场,可徐晃面上却无半分得色,要知他今日所率的一万士卒中多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有此结果不足为奇,真要与冀州军相比强弱绝非这般明显,况且经此一战之后高干恐怕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且黎阳与南皮不同,主公可毫无顾忌的狂攻城池,自己却不得不随时提放对方可能出现的骑军,在平原之上,骑军对步军的优势极大,若是在攻城之时被其突击定会损失惨重,如今颜良出现在黎阳城中让他心中的警惕又多了几分,想来单凭自己牵制敌军当是极难。
如果说一开始天耳的军情传递的还极为顺利的话,现在大战开启信息的传送也变得极为艰难,文丑加夏侯渊敌军骑兵在六七万之数,关键在于自己很难判断他何时会出现在战场,若想靠攻城之举将之诱出至少要得严纲的白马营与华雄的西凉营之助,可如此一来这两只骑军的踪迹便会暴露在敌军眼中,这绝不是主公规划此战时的初衷。
徐晃高干各自守军暂且不提,南皮城的攻坚此时已经进入了第六天,其间高顺曾用声东击西之策,在忽然增强攻击北门强度的同时让太史慈领辽东营士卒突袭南皮西门,可敌军却似乎早有防备,西城的守卫力量亦是坚韧,子义亲自督战狂攻一日犹是无功而返,这也让高顺心中更加确定了镇守南皮的除了袁谭沮授之外定是另有其人。
“儁乂曾在韩刺史手下效力,颇为熟悉冀州诸将,毅观南皮守军调度有方,组织得法,此人绝非无名之将,儁乂可能看出端倪?”今日帐中议事,高顺将心中所想告知了主公军师,刘毅闻言稍加思索也觉敬方之言极为有理,便出言对一旁的张合问道。
“此人不光长于军阵,运用器械,时机把握皆有独到之妙,当日安县吕威璜以身殉城合虽敬其忠勇可若论守城之能这城中战将定在他上,高将军的之言当不会有差!今日合在城下细观城头军士鏖战,有一队冀州士卒颇有相熟之感,虽其用的乃是长枪,可观其战法几似鞠义手下的大戟士,难道袁绍并未将此人下狱?”前日高顺倒是与张合说过心中的猜测,这两日儁乂亦在细观战况,当年他与鞠义曾同在冀州为将,二人私交倒也不差,后因其背主相投袁绍将大好邺城拱手相让,张合因此对其恨之入骨,不过此人练军统军之能他从未轻视,对其手下的精锐大戟士亦是极为熟悉,因此也看出了端倪。
“冀州战将多有能者,不过颜良文丑二人善统骑军,高览则胜在全才,能让敬方赞其守城之能者怕也只有这鞠义了,我等出兵之前百般算计,想必本初兄亦不甘寂寞,当日其囚禁鞠义之说应是惑敌之计,换了刘某,大战将起如此战将怎能轻易不用,我等疏忽了。”听张合提到鞠义之名,刘毅心中豁然开朗,两军对阵除了战阵交锋之外其余亦是无所不用其极,以袁绍为人加众谋士之智此计也不足为奇。
“主公之言当不会错,便算袁本初信任亲子可对之战阵之能定是深知,想那日袁谭被主公言语一激便要出城迎战,如此莽夫怎能担此重任?此战之干系重大,他绝不会将南皮要地单单托付袁谭,这囚禁鞠义之举想必不假,好一招瞒天过海。”郭嘉一旁出言道,天耳之名在冀州已不是秘密,刘毅可利用其刺探军情袁绍亦可以之传递假象,不过这场戏肯定做得极真,否则天耳之人不会如此轻忽,可能现在“鞠义”仍在渤海牢狱之中,虽只一人,但对守城而言却是绝大助力。
“当日我与三弟领军北返,在洛县近郊与泰山孙观等人激战,子龙的骑军与牛角的麾下便是受此人所阻,损失惨重,后在毅面前亦备述鞠义之能,如今观其守御南皮坚忍不拔,确是良将之姿,惜哉、惜哉!”刘毅侃侃而言,一脸可惜的神情,其中固有爱惜鞠义将才之意亦有鼓舞众将斗志之心,这一点还是他在书上从曹操处学来。
“哼,鞠义虽能,可一人又能与大局若何,如今他在这南皮城中正好,待打开城关合必亲手将其挫骨扬灰。”一旁张合闻言愤愤的道,他平生最恨便是背主投敌之辈,再听主公夸奖岂能心服?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将者当细察敌情以备完全,今顺料敌不明,有失察之责,尚请主公责罚,不过我必要变换战法,誓破此城。”高顺亦是慨然言道,得知是鞠义守城之后也更激起了他的雄心壮志,便是此人又能如何,如今已知底细胜此强敌方显己能。
“哎~~数日来吾在后军观敌撩阵,敬方领军之能实不输古之名将,便是毅亲为也未必过此,说道料敌不明也是吾受了本初的蒙蔽,与敬方何干?前事暂且不提,既知是此人守城,我等再论攻城之法便是,吾亦不信多此一人便拿不下南皮!”见张合高顺神情刘毅知自己的言语已然生效,既然失误已成,却并非任何人的责任,天耳也是据实相报,如今敌情既明当重修战策,再攻南皮便是!
第四百一十五章 双管齐下
刘毅与众将的猜测一点未错,倘若袁本初真的只是用人唯亲岂能轮到他做河北之雄?说到用人袁绍亦有独到之处,而囚禁鞠义却正是郭图许攸所献之策,如此也可解释徐晃心中的疑惑,袁谭等人终是经验不足,必要有大将辅佐放可稳守城池,况且田丰之策乃是固守却非守死,一旦刘毅军真的因此而毫无顾忌便是冀州反击的时机。
兵法有天时地利人和之说,此番冀州大战刘毅可占得天时,地利却是袁绍所有,人和二者亦是难分上下,虽然各营都有冀州的地图,可详细地形他们的了解肯定不如对方,若是调配得当,文丑与夏侯渊的骑军可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出现给予敌军巨大的杀伤,同时赵云铁骑营的运用亦与之相同,这一点就要看田丰沮授与贾诩郭嘉等人谁能谋划的更为周详了,他们的智谋也许在攻城战中起不到决定性的影响,但运兵取势,随时给予对方隐藏的威胁却正是其所长。
南皮城袁谭府的一处小客堂之内,袁谭沮授与一身穿普通士卒衣甲之人正在用晚饭,门口的戒备极为森严,不用说那个看似普通士卒的便是袁军大将鞠义,此时的面容颇有变化,日间便是他扮作亲军随在袁谭身边,不时根据敌军的攻势做出最为恰当的应对。
“哈哈哈,刘郎生好大的名声,亦不过如此,如今他连攻我南皮六日损兵折将却无半点所得,照此下去恐怕他这十余万大军也要尽丧城下,此皆乃沮先生之谋,鞠将军之能也,此樽谭敬二位,还望日后不吝指教才是。”袁谭手持酒樽大笑出言,语气中带着尊敬与赞赏之意,不得不说身为袁家长子他的为人处事颇得其父几分真传。
“大公子言重了,鞠义何能,敢当大公子如此相敬?”闻听袁谭言语沮授只是淡淡一笑,鞠义却是颇为兴奋的出言道,天耳的消息也并未全错,此人虽有统军之能但也是飞扬跋扈之辈,袁绍将他下狱的初衷便是要敲打他的傲气,如今得遇大战之时亦是恰逢其会。
“当得当得,有二位在此,南皮城定是固若金汤。”袁谭笑道。
“鞠将军守城之能当是不凡,这几日刘毅亦是损失颇重,不过我军伤亡也不在少数,以戏、郭、贾等人之智,又有那张合诸将于城下,此法或可瞒刘毅一时但定难长久,观其麾下精锐实在我军之上,南皮得失不可仅仗于此,大公子身为诸将不可小胜则喜。”见袁谭颇有兴奋之意,沮授亦是出言提醒,这六日之战,南皮守军伤亡也过了四千之数,不要忘了他们有雄城可据,论战力刘毅军绝不可轻视。
“沮先生此言不无道理,刘郎生确有用兵之能,今我在城中可瞒过旁人,只是儁乂亦在城下怕可看出端倪,不过即便看穿吾亦不惧,有南皮在手当叫刘毅兵败于此,破他百战不殆之名。”对于沮授言语,袁谭微微颔首认可,鞠义虽是出言赞同呃言语之中亦不无傲气,此乃其人天性,难够击败刘毅对他而言便是此次大战最大的收获。
“若敌军看透我方瞒天过海之计,想必明日攻城之策必会有所变化,今日吾等小酌几杯便可,之后还需商议应对之法。”见了鞠义豪言之状,沮授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随即便正色言道。
“先生之言是也,无论日前战况如何,守备容不得半点疏忽,鞠将军,容我再敬一杯,父亲让将军来此确为稳妥之法。”袁谭再向鞠义举杯言道,此人统领冀州精兵,也是他要大力拉拢的对象之一。
城中三人略饮几杯之后便开始商议起防务来,鞠义统军有法,又有沮授从旁提醒,袁绍此番用人可谓得其妙处。此时城下刘毅帐中众人亦在谋划方略,既知敌军守将为谁,他们的战法也必要有针对性。
“数日大战,观这鞠义用兵却无破绽,只是不知此人性情如何,儁乂当可知其详尽。”一般而言,名将虽然追求战无成法可总不免会带上自己的特点,否则高顺也不会在战事中察觉出异常,张合更是通过士卒的厮杀何其用兵猜出了鞠义所在。不过今番乃是攻城,数人一番议论都觉此人不愧袁绍爱将,观其用兵绝少破绽,既然不能从战阵之上寻求突破,刘毅便想深究此人性格,这与其用兵息息相关。
“当日我与他同在韩刺史帐下为将,此人虽称能与军中却因此极为自傲,除了刺史与某之外余子皆不放在眼中,论其气量亦颇为狭小,其背主行事恐也与那日韩刺史对他的训斥不无干系。”张合回想了片刻方才言道,若不是为了战事,儁乂可不后背后言人长短。
“主公,若是平常这鞠义纵有用兵之能我军也总有法破之,不过现今其有南皮雄城为凭,想要寻其破绽便极为不易,此人既然性情孤傲,睚眦必报,不如就在这里做一番文章,行骄兵之法。”刘毅话刚问出,郭嘉也大致猜到了主公心思,此时倒不失为可行之策。
“骄兵之法?奉孝且细言之。”刘毅闻言欣然道。
“明日高将军继续攻城,只要尽量将我军伤亡降低,不必计较能否破城,攻击强度亦不需增加,不过需多变换几套战法,让城中守军逐渐熟悉我军的进攻力度,想必半月之后便可见其成效了。”郭嘉出言道,此法在于骄敌将之心,不过能否得行亦要看高顺的能力。
“军师放心,高某必定让其得意忘形。”看着军师的目光对自己看来,高顺微微一愣之后神情也舒展开来,信心十足的言道,敌军既用可用瞒天过海之计,他亦可以用诈,不过尚需小心安排。
“想来以敬方之能,足当此任。”郭嘉满意的颔首说道。
“呵呵,兵不厌诈,这骄兵之计倒是颇有妙处,若是南皮守军逐渐适应我军的攻击强度,若是一时以雷霆之势攻之其阵势必会有所混乱,那时便是我军的机会,然则这只是其一,以诩度之,天耳的军情当不会有差,既然儁乂言及这鞠义性情,相比袁绍行此计不过顺水推舟,绝非有意而为,我等还可造谣言与渤海,就言鞠义好大喜功,酒后狂言。”此时贾诩接过了话头,以此人骄横跋扈的性格,这流言之法虽未必奏效可只要能让袁绍的应对有所影响便可收虚虚实实之效。
“文和此法大善,此人当年既然能见袁军势大而背叛韩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