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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年少 作者:布衣祺(晋江vip2012-10-06完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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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恒手忙脚乱地忙活,可是汤婆子灌好了,她不要,姜糖水熬好了,她不喝,汤药熬好了,她一挥手便打落了。
  一众仆人吓得摒心静气,却又心里鄙夷,刚才还一个人窝床上苦忍,齐恒一来,便娇成这样,果然是个不懂规矩的小妖精。
  齐恒跳了一步才躲开那碎裂的碗,顿时也火了,大声道,“陆雪弃!”
  陆雪弃“哼”了一声,伏在床上用侧脸用眼神与他对峙。齐恒黑着脸回头吩咐道,“都给我出去!门关上!走远点!”
  仆人忙唯唯诺诺地飞快退下去,见齐恒脸色凶,陆雪弃半坐起,抱着被子,乱着头发,扬着下巴对齐恒道,“把人都赶走,你待要怎样!是不是还想打我骂我!”
  齐恒还是心里疼惜的,拿着汤婆子过去,神色凶狠地训斥道,“给我过来,躺这儿!”
  陆雪弃撅着嘴嚷道,“我要喝糖水!”
  齐恒无奈,换了糖水给她,陆雪弃恨恨地“哼”了一声,端碗喝了。齐恒接了碗,放在一旁,拿了汤婆子在一旁,也没给她好脸色,“还不过来躺下!”
  陆雪弃嘟着嘴,别别扭扭听话躺下,齐恒将汤婆子放在她衣内,恶声恶气地道,“好好捂着,不准拿开!” 
  他起身便要走,陆雪弃抬头望着他,话语一下子便有点可怜兮兮的,“你干什么去?”
  齐恒瞪她一眼,只起身到门口,吩咐人再去煮了药去。待回到旁边坐下,陆雪弃已是温软下来,她望了他一眼,缩了头在被子里,柔声讨好道,“相公……”
  齐恒懒得理她,只训问道,“刚才乱发什么脾气!熬好的药送嘴边,竟敢往外倒!”
  陆雪弃委屈道,“谁让你一个劲让人家喝,刚熬好那么烫,不能晾晾么?只知道让人家喝喝喝……”
  齐恒道,“你说晾晾就晾晾,打碗干什么!”
  陆雪弃道,“打落在你身上,你就知道烫不烫了!”
  还挺理直气壮的,齐恒也不说话,当下掀了被子就要揍她,陆雪弃却是自知理亏,忙抓了齐恒的手,抱着他的胳膊软声求饶。
  “相公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陆雪弃求饶时别是一种娇柔粘腻,埋着脑袋,缩着身子,这份亲昵的服软一拿出来,齐恒再大的气也消了。
  便又觉得好笑,齐恒问道,“知道错了?”
  “嗯!”陆雪弃抱着他的手点头回应。齐恒便笑,“知道错了还不让打?你嫌烫不肯喝,就敢挥出去烫自己相公吗?”
  陆雪弃舔着笑脸便顺势窝在了齐恒腿上,抱住他的腰卖娇道,“相公功夫了得,哪能真被烫着,最多就是浪费他们谢府的一碗药罢了,那药又不是我们的,相公怎能因为心疼一碗药就动手打我呢?”
  齐恒听她歪理,便笑。陆雪弃于是蹭着他补充道,“若回头我们吃自己的药了,我还不知珍惜,相公再教训不迟。”
  齐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骂道,“死丫头,倒好像我挣不来一碗药,为了三两个钱便要打老婆一样!”
  陆雪弃扬着笑脸打趣,“可不是,为了别人的三两个钱,还要打老婆呢!”
  齐恒遂将她按在枕头上,俯□吻她,动作霸道用力了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那小妮子。陆雪弃半推半就,任他压了吻了,然后搂着他的脖子,皱着脸撒娇,“相公,肚子疼,给我揉揉。”
  齐恒遂用汤婆子给她揉。见她闭着眼睛静静享受,齐恒抚了抚她的乱发,柔声道,“雪奴儿今儿发什么无名火啊,嗯?”
  陆雪弃不承认,“哪有,人家来月事,就是爱闹别扭一点。”
  齐恒笑,“当真?”
  “当真。”
  “没有因为今天三哥他们来的事,不高兴闹情绪?”
  陆雪弃嘟着嘴说没有,但那表情神态傻子也看出来有没有。齐恒安抚着她,柔声道,“三哥来也正常,那么多人也让你骂了,还跟我闹什么脾气?”
  陆雪弃这回倒也坦率,“你向着三哥不向着我!”
  齐恒一下子笑,捏着她的脸蛋道,“这话胡说,我怎么向着三哥不向着你了,这不是和你一样,拒绝了吗?嗯?”
  陆雪弃“哼”了一声,扭过头去。齐恒伸手正过来,她复又扭过头,复又被齐恒正过来。
  便忍不住笑话她,“竟是连三哥的醋也吃,嗯?”
  陆雪弃道,“我这般做都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他!”
  “这我知道。”
  “那还好像你们兄友弟恭的,让我一个做坏人!”
  “我到底不是还和你一起做坏人么。”
  齐恒的声音太温柔,目光太过深情柔美,他望着陆雪弃笑,如同对着肝肠肺腑里,爱之不及宠之不过,让人不知所措的宝贝。
  陆雪弃便败下阵来,微微躲着道,“你干什么。”
  齐恒贴在她的脸上,温柔蹭了蹭,笑拢着道,“雪奴儿跟我受委屈了,待教训了那群士族,向我三哥交了差,我们便走得远远的,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几间屋,种几畦菜,买上些田,打猎砍柴,雪奴儿,任世界兵荒马乱,我们过我们的世外桃源,好不好?”
  陆雪弃便忽而落下泪来,她抱紧了齐恒,说“好”。
  只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整个世界兵荒马乱,哪里有我们的世外桃源?
  
  三日后,齐恒和陆雪弃手牵着手逛街,披着斜阳,在京城最贵的饭馆里吃饭。然后顶着花荫垂柳,在十二拱桥的桥端,看月亮。
  桥边红药,陆雪弃素手掐来一朵,别在耳边。
  齐恒在暗影处和林墨会合,擦肩而过,未曾言语,一个装着纸条的小竹节便落入齐恒手里。
  回眸见陆雪弃竟在湖边玩水,齐恒老实不客气拎她起来,劈头便训,“什么时候,便敢玩水!前天疼得要死要活的,不是你了!”
  陆雪弃挨了训斥,没敢吭气。齐恒瞪了她一眼,说道,“还不服气,跟我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也希望快点真枪真强地干起来,老是吵架啊啥的不过瘾,然后热烈期盼着冲突激烈,故事结束,娃哈哈~暴风雨快点来吧~
亲们啊,陆雪弃这样的女人还是可爱的吧,虽是像豹子,可是在自己男人怀里,那是名副其实的一只猫啊,乖乖的~




☆、第五十三章 诘问

  回了房;陆雪弃与齐恒在灯下打开小竹节看,里面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字,都是近年来士族罪孽;出格不妥的所作所为。
  陆雪弃看完;便笑了。齐恒在一旁道;“三哥疼你吧;怕你输;还偷偷给你证据。”
  陆雪弃倒是喜欢那一行行的蝇头小字;一遍遍看;欣赏把玩;莞尔道;“三哥当真一手好书法。”
  可能是陆雪弃那一副爱不释手的赏慕痴迷让他觉得刺眼,齐恒高兴了一半,便板了脸来,“哼”了一声。
  陆雪弃犹不自觉,对着灯细瞧着那字,抚额轻赞道,“王羲之复生,也不过如此了!”
  齐恒黑着脸,便拿了字条去。陆雪弃这才看见齐恒脸上不好看,愣了一下,便笑了。
  “怎么了?”
  齐恒理直气壮地要求,“不准当着相公的面称赞别的男人!喜欢别的男人的东西!”
  陆雪弃道,“可那是三哥的。”
  “三哥的也不行!”
  陆雪弃瘪瘪嘴,然后实在忍不住,便开始笑,笑不自禁,笑不停,笑得齐恒也撑不住,跟着便笑了。
  陆雪弃歪在他怀里道,“小心眼!”
  齐恒一把便将她搂住,“我便是小心眼,怎样!”
  陆雪弃顶嘴,“我便是觉得三哥字写得好,怎样!”
  齐恒道,“我不许!”
  
  陆雪弃娇柔地嘟着嘴,小声抱怨,“三哥的醋你也吃。”
  齐恒谆谆教诲,“谁的醋都不准给自己相公吃。”
  “是你自己愿意吃!”
  齐恒遂笑,拢着她的头发,用唇在她耳侧的脸颊上贴了一下,柔声道,“小东西敢笑话相公么,嗯?”
  陆雪弃顺势便在他的颈窝上挨蹭,说道,“嗯!笑话你!”
  她说完便笑,齐恒已是来抓她,她本来就尽在齐恒怀中,也躲不到哪里去,被齐恒逼着问,“还敢笑话自己相公吗?”
  陆雪弃的眼睛亮亮的,忽闪忽闪地望着他,极其乖顺,“不敢了。”
  “那以后还淘气么?”
  她“嗯!”了一声,非常欣悦讨好地点头。齐恒捏了她的下巴,直对上她的眸子,“嗯?还不改,还淘气是不是?”
  陆雪弃纯真如水的目光很无辜,“可每次我答不了,你不是都说,‘不许!相公喜欢你淘气’吗?”
  齐恒这下再也忍不住,笑着俯□抱着她的小脑袋便笑了,“你个死丫头,变着法儿气我了是不是?”
  
  两人相偎着躺在床上,月光如水,照进床帏。
  齐恒问她道,“大周士族崇尚清谈,说起来口若悬河的,雪奴儿怕吗?”
  陆雪弃摆弄着齐恒里衣的带子,问道,“相公怕吗?”
  齐恒突然默然,没说话。
  陆雪弃道,“过了明天,我们便是站在所有士族的对立面上,你彻底地背弃了出身,再也做不成王爷了。”
  齐恒宠溺地望着她,刮着她的鼻梁道,“有雪奴儿陪着我吗?”
  陆雪弃点头。
  齐恒道,“一生一世?”
  陆雪弃再点头。齐恒伸臂搂过,莞尔一笑道,“那有什么好怕的?做不做王爷有什么关系?”
  陆雪弃温顺如水,闭上眼,突觉得眼底湿湿的。齐恒得知了她的难过,轻轻贴着她,柔声道,“雪奴儿莫难过,我不是因为你,反倒是因为我让雪奴儿受苦了,对着刀尖,得罪士族。”
  陆雪弃闭着眼,弯唇一笑,“得罪士族算什么?阿恒为了我,得罪了他,才要命。”
  他是谁,两个人心知肚明。齐恒道,“无碍,国仇家恨,没有你,我们也是死对头。”
  
  第二日的排场庄严宏大。所有的士族权贵几乎都到场,席上黑压压坐满了人,而对面只有齐恒陆雪弃二人,空荡荡的很宽敞。
  士族身后不乏士族子、贵女和家奴,而齐恒和陆雪弃的身后,坐了些寒门庶族,更多的,是熙熙攘攘挤挤挨挨的贱民百姓。
  夏初的日光很明媚清透,和煦的清风带着草木萌发绽放的清芳之气,熏然而至。士族有侍从仆人为之打伞撑盖,齐恒和陆雪弃得天独厚,正好一棵茂美的香樟树,为他们洒下浓荫。
  阵势摆开,主持的人是陆定然,先发话道,“陆姑娘以毒药威胁我士族各家家主,要到这里来,却不知所为何事?”
  陆雪弃那天穿了件白底绣蓝色边花的丝袍,素面,长发披垂,在肩后打了个结,虽是不着铅华别无装修,却是野云出岫美玉无瑕般的清润风华。她坐于席上,肩背挺拔,听陆定然问,微微一笑,发声道,“无他。只是东夏在侧,大敌当前,战争终不可免,在下想替天下的万民问一问,我大周的士族,打算如何对抗东夏?”
  这一语石破天惊,临安王和王珺,也不由面面相觑。一众士族也有点慌了手脚,他们崇尚清谈,老庄玄学,想到可能会派不上用场,于是专门针对年前的士族夺婢齐恒挂印啊,年后的马踏士族贵女逼婚啊,诸如此类的事件争议准备了好多,可谁想到她一上来就问的国事战争!
  这起势太高,后面怕是难以为继,再说她一个女子,挑起征战打仗这样的国家大事来谈,想干什么?这和她用毒药逼迫士族与会,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这国家争战事,未在朝堂商议,谁有一定之规?安兴帝不在,谁就敢说一定会怎么做?就是安兴帝在,他也不敢说我大周就是怎样怎样做啊!
  趁着众士族面面相觑小声议论,陆雪弃清越的声音已然响起,说道“你们士族声色犬马,饮酒服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坏一点的荒淫放诞,狂欢滥交,搞点子什么杏林裸女泉溪盛宴,好一点的崇尚清谈,吟诗弄词,纵是口吐莲花,也是手无缚鸡之力,行不得军,打不得仗,”陆雪弃顿了一下,目光从众士族的身上扫过,吐字道,“如此看来,还是别做垂死挣扎,降了吧!”
  话音一落,不但众士族炸了锅,陆雪弃身后的庶族百姓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陆雪弃无视众人,只开声道,“东夏乾贞帝不比原来那些荒蛮鞑子,他崇尚礼仪,所以降了他,也未必便会赶尽杀绝。否则真的打起仗来,凭我们周人孱弱,掳了去便是他们行军打仗的军粮,直接杀了架在火上烤来吃的两脚羊。我士族养尊处优细皮嫩肉,满腹诗词一身风华,充作了牛羊之用,撒上作料抹上盐,也一定让人爱不释手赞不绝口!与其反抗遭遇屠杀,何不拱手江山,自捆献祭,说不定还能免于一死,也还说不定,乾贞帝慈悯怜惜,允准你们顶着风流俊逸的皮囊,使唤着家奴继续招摇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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