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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越多。地方也就越繁荣,商人也才能赚更多的银钱,享受更好的生活。然而如果只是一心杀穷鬼,无异于杀鸡取卵,非智者所为。尤其是在自己的家乡,根本所在。说不定哪天还要靠乡亲们武装暴动保护自己呢,当然是用均富卡好过用均贫卡。
徐元佐讲完了故事,又道:“另外还要麻烦伯析兄,在郡城也请给我置办一处私宅。不需要太大,只是我平日宴请亲近朋友的小院子,关键是幽静,水陆交通方便。”
程宰知道大家族总是有各种勾心斗角的事,只要有条件的,都会在外面置一处房产。不过以前这种情况多发生在惧内男主人身上。徐元佐这个年纪肯定不是为了养金丝雀。
“只管包在我身上。”程宰欢快地应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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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佐端着酒杯,遮住了自己的笑容。
酒筵之后,徐元佐到客房里消息。想必程宰知道有家客栈的卫生标准,生怕徐元佐嫌弃,整个客房叫人打扫得一尘不染,新买的蒲席擦了又擦,保证一根翘刺都没有。
徐元佐进去之后,又有两个侍女为他赶了蚊子。放下蚊帐,这才熄灯退了出去。
远远看到客房了的灯灭了。侍婢出来,程宰才拉了儿子去书房说话。
“你今日太不叫人满意了。”程宰劈头盖脸训斥道。
小程名中原,字子荣,当下不服道:“我已经小心陪坐了,连句话都没说过。”
程宰咬了咬后槽牙:“就是这点可恶!我叫你出来陪席,难道是让你当个木偶人的?不抓着机会好好奉承他。你日后怎么接我衣钵!”
“我……”
“你什么你!你知道为父这些年是靠什么养家的么?”程宰恨其不争。
“父亲自然是靠本事……”
“靠屁的本事!”程宰打断儿子的话头:“为父靠的是面子!面子!徐敬琏为何叫我去买宅院?为何肯掏钱跟我合伙做书院?那是给面子!你若是真觉得自己本事了得,大可以去考进士做官。考不中进士做不得官,就好生把自己放低些,时刻谨慎自己的态度!”
程中原垂下头,道:“儿子省得了。”
程宰这才松了口气。道:“你对他的怨念,别说他了,就连我都看出来了。这个心病是怎么落下的?”
程中原颇为委屈,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人知道呢。他道:“我辛辛苦苦考试,结果叫大宗师黜落了……他不过就是出身好,写了篇不温不火的策论,还不是在咱们松江的考场写的呢,大宗师却给他案首。”
程宰对于儿子的院试失利也挺憋屈的,摇头叹道:“出身、运气这都是人家实力的一部分,不能不服。你若是在这上面耿耿于怀,只能证明自己器量太小。要想成大器,就该着眼自己身上,看怎么增加自己的实力。比如说……”
“比如说?”
“比如说你成不了第二个徐敬琏,但是可以成为徐敬琏身边的红人啊!这不也是提升自己实力的一部分?”程宰道。
程中原拉不下脸:“对着个比我还小的人喊叔父……有些丢人。”
“有这么个叔父,就跟他有徐阁老那样的爷爷,都是实力。”程宰道:“你若是看不透这点,为父也只能罢了念想,我家也就到此为止了。”
程中原听出了父亲语中落寞,连忙道:“父亲放心,儿子真的知道该怎么做了!”
程宰这才点了点头,叫儿子早点去休息。他心中还记得徐元佐跟他说捐监,自己表明没有门路之后,徐元佐却不接话,显然是自己面子还不够大,不配动用徐家的政治资源。不过这也难怪,才合作了多久?
正所谓,日久见人心嘛。
程宰松了口气,也回房去睡了,脑中又筛选了一遍徐元佐之前要找的讼师。这事估计要比买宅院更重要,必须要做得漂漂亮亮的,所选的人也必须合徐相公的脾胃。
还有什么能为徐相公做的呢?
程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不禁琢磨开来。等他回过神来,窗外已经蒙蒙发亮,后院也隐约有仆人起来点火烧水的动静。
“老爷,今日是仁寿堂的例会……”长随在窗外唤道。
程宰猛然坐起:是了,仁寿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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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一上船
如果一定要在历史上找一个跟仁寿堂这类组织相仿的代表,恐怕得是东印度公司或者工部局。¥f。¥f只不过后者是外国殖民商团组织,而仁寿堂是地方豪族巨商组织。两者都是以篡夺国家公权力为目的,行使市镇行政权,攫取利益。
仁寿堂在市政府的外衣之下,本质上是个合伙企业,甚至连公司都不算。在这个松散的合伙企业中,谁家的产业多,占据的税额高,谁的地位也就越高。再乘以一个隐形的影响力系数,座次排列倒是十分科学。
诚如徐元佐看不上它的,仁寿堂虽然掌控了唐行镇,并辐射到了唐行镇之外的土地,但是它自身定位太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公权力,仍旧以攫取利益为目的,斩杀穷鬼不遗余力,却不存在发展地方经济的概念。
东印度公司、工部局作为外国人,尚且还知道要进行一些公众服务,维持地方治安,但是仁寿堂却还没有觉醒这个意识。
程宰洗了把脸,换了衣服,叫人安排肩舆去仁寿堂的总部。
因为总部的宅院属于共有,所以大家都不乐意在上面花太多的钱财,以至于几十年来都是小户人家的模样。这样倒也很是低调,许多唐行底层的老百姓甚至不知道有仁寿堂存在,只知道镇上哪几位老爷说了算。
程宰进了门,见袁家的奴仆已经在清扫了,抓住一个眼熟的问道:“今日你家是谁来?”
那奴仆道:“我家老爷亲自来了。”
那便是袁正淳亲来了。
程宰点了点头,提了提精神,迈步进去,果然看到袁正淳已经坐在首座上,正闭目养神。
“袁公。”程宰上前行礼。
“程先生。”袁正淳睁开眼睛,起身回了半礼。
“袁公今日怎么亲自来了?”程宰在自己的座椅上坐下,笑问道。
袁正淳叹了口气道:“昨日听说徐敬琏来了唐行。”
程宰面不改色:“正是,昨晚就睡在我家的。怎么?莫非有事么?”
袁正淳看着程宰道:“只是听说他跟打行走得很近。”
“啊?”程宰这是真的被吓了一跳:以徐元佐的能力,混好白道那是因为家里势力。却没想到他黑白通吃。
袁正淳见程宰不知情。道:“你知道商榻的黑举人吧?”
“略有耳闻。”程宰道。
“这黑举人本来在五月中离家,说是去郡城赴宴……”袁正淳作为举人,作为唐行首富,作为仁寿堂坐头把交椅的大佬。当然也该出现在知府老爷的宴请名单上。
“结果……”程宰紧张起来。
“结果……没有结果。谁都没再见过他,而且黑家祸起萧墙,乱成一团。”袁正淳道:“黑家倒了,知府大怒,查下来说是淀山湖上的水寇……过路做了一票。如今连个影子都没有。”
“袁公是怀疑……”
“谁敢怀疑他?!”袁正淳连忙撇清,停了停又道:“咱们多年交情,你别外传。”
“岂敢。”
“黑家倒了之后,原先的地盘被郡城安老六占了大半。你说他怎么赶的那么巧?”袁正淳顿了顿:“安老六有个妹妹,就是嫁到朱里去的。跟徐敬琏是同里。”
这老狐狸竟然能将这都联起来。
程宰若有所思。
袁正淳以为程宰是在思索徐敬琏跟安老六的关系,又点了一句:“正好四五月间,徐家突然多了不少家丁护院。我听人说,那都是打过倭寇的老浙兵。”
“那……”程宰摇了摇头:“此事与我等无关。”
袁正淳叹气道:“我已经年过花甲了,大半个身子埋在土里,就是现在看看徐元佐在唐行越发折腾。总为你们以及儿孙操心啊。”
“不过若是就此说他与安老六勾结,却有些牵强吧。”程宰小心翼翼道。
袁正淳看了程宰一眼,道:“我岂是怕他跟安老六勾结?我怕的是安老六勾结他呀!”
“啊……”
“安老六什么人我们都清楚,手段如何我们也很清楚,真敢对黑家下手?”袁正淳道:“程先生,我知道你与徐元佐一起弄了个书院,怕是还觉得他温文尔雅吧。不过对黑家下黑手那人,分明就是耍光棍,绝非我们这一辈老人能做出来的事。”
程宰苦笑道:“如今已经上了船,想下也难了。”
“所以你倒是不用担心什么。”袁正淳道:“人家胃口大着呢。不至于咬自己人。”
程宰看看袁正淳,想起了昨天徐元佐的试探考验。他道:“袁公,那么让徐元佐成为我们自己人呢?”
“自己人?”袁正淳轻轻玩弄手指:“就怕引狼入室。”
“当日徐元佐与学生交流经济书院的事,曾说过一种合作方式。看起来挺有规模。”程宰道。
“说来听听。”袁正淳换了个姿势。
“叫做公司,乃是公中司断的意思。先设定一个总股本,然后各家出资,以此确定各自股权,盈亏皆照股权比例分配。又有章程,确定大掌柜的职权。从股东之中选出董事。董事组一个会,平日监督大掌柜,只有大掌柜在违背章程,逾越职权时才能出手干涉。”程宰道。
这个方案他当初自然是拒绝的,他哪里能跟徐元佐比资本?所以他只是单纯的要了二成的身股,在经济书院算是高管,无论退出还是身亡,都要退还身股。
袁正淳听了却是迟疑半天,终于道:“你的意思是,是把仁寿堂做成这么个公司?”
程宰道:“反正多多少少就拿出来的股本,亏完了也不牵连家里产业。而有这个公司,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要对公司里的人下手,咱们自然不能答应。更何况,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袁正淳不知道程宰已经彻底成了徐元佐的人,暗暗盘算了一阵,道:“我倒觉得,咱们单独与徐敬琏开个公司岂不是更好?”
程宰听袁正淳又开始称呼徐元佐的字,心中暗笑:你这是想上船啊!
“我去探探他的口风。”程宰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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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二买房
仁寿堂本来就是个松散的合伙企业,所谓的例会只是合伙人之间互相通报一下状况。这个状况非但有自家生意上的问题,也包括了子女读书、身体情况,是否娶个小妾之类的家长里短。
程宰身负重任,没有闲情跟他们扯是非,早早告辞回家。
徐元佐早就已经起来了,只是程宰走得着急,两人才没有见面。此刻他运动结束,换洗了一番,精神抖擞的在园子里散步。
自从穿越回了明朝,徐元佐最大的兴趣就是逛园林。虽然园林有大有小,有奢有俭,但是一花一木皆有特色,看似自然之物,其实是人文美观,颇有可以赏玩之处。
而且园林布局也透露着主人的心性,主人是何等人物,园子多半也会展现出何等气质。譬如徐家本宅就是堂堂正正,又有留白供人回味,曲径必通明亮处,几乎没有幽暗角落。而程宰的小园子,一花一木都透着秀气和小心,精巧有余而大气不足,正如其本人一样。
“敬琏,不意竟起这么早。”程宰见到徐元佐,扬声招呼。
徐元佐回身行礼,笑道:“生前何须久睡,死后自然长眠。”
“哈哈,敬琏真是善噱。”程宰笑道:“如此,咱们早些去看唐家那宅子如何?”
“正有此意。”徐元佐道。
不一时,棋妙帮徐元佐收拾好了随身的东西,背在身后。
徐元佐手里只握了一柄素折扇,上了肩舆。
程宰也坐在肩舆上与他并行,显然已经吩咐过了路线。
不一时,两架肩舆到了地方,找门房开了门。并不说买房子,只说看看。那门房知道端的,也不多说,领着程宰与徐元佐两人往里走,有气无力地介绍一句:这株白果树已经三百年了,比唐行出现还早些;或是这口井即便遇到旱年。也还有三尺水。
徐元佐看着宅子大体倒是满意的。
正门外的照壁规制正和生员相公用。大门进来就是一个院落,直通明堂。左右两边开了门,通往两个跨院。
“西边可以给令弟住,东边的照例是敬琏的屋子,先看东边吧。”程宰道。
徐元佐自无不可。跟着门房和程宰过了门洞,进了跨院,院子里中了两棵桂树,长久没有修剪,看起来枝叶过于繁茂。颇有些乱糟糟的感觉。不过后面的屋子倒是不错,坐北朝南,房阔六楹,里面一间堂屋两个暖房,卧室、客厅、书房都解决了。
“太久没人住,有些潮气。”程宰道。
徐元佐道:“这倒无妨,我若是要买,肯定得重修。墙上都发霉了。呵呵。”
门房已经见过太多压价的客人了,并不插话。也不指望真能卖出去。他可是知道的,这屋子价格比市价高两成多,主人家还死撑不肯贱卖。
徐元佐从东跨院后门一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