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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主-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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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遍青山人未老……妙句!”大舅也凑了上来,高声读了条幅上的句子,抚掌赞叹。

沈老太爷更加高兴。一个字一个字又看了一遍,道:“这句子写得好,是谁写的?”

大舅虚指右款,为父亲读道:“‘为贺瀛洲沈公花甲之寿,录小友徐氏子元佐句,敬请清赏’。原来是贤甥作句,请人写的。”

瀛洲是崇明的雅称,又是仙岛之通名,用来贺寿何其吉利清雅?沈老太爷更是更是一连串的好字出口。

徐元佐微笑解释道:“听来听去都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俗套极了。孙儿便想用这句子,只是平铺直述:外公栉风沐雨,踏遍青山,游罢四海,虽已花甲耳顺之年,人实未老。待下个花甲之年,再说‘老之将至’的话吧。”

六十在此时已经算是高龄了,而徐元佐却说“未老”,还要等到下个花甲壹百二十岁再说“老之将至”,真是听得叫人舒畅淋漓。

外公与两个舅舅着实笑了一会儿,又说徐母生得好儿子,又说徐元佐真有孝心。就连一直冷着脸的外祖母都松解了些,隐隐逸出一丝笑意。

“此句用来贺寿,倒是别有一番豪情。”二舅上前看字,品评道:“再看这笔力遒劲有力,开合有度,缓急有序,生动非常,定然是名家手笔吧!”

大舅望向左下侧的落款,读道:“屠维大荒落仲,春,江右衷贞吉谨书。嗯?”

徐元佐已经听得呆住了。

都说二舅沈本菁负责沈家的生意,看起来是个颇有成就的商人,但听他点评书法,却不是外行。为何大舅这位专心读书的读书人,竟然闹出这种笑话?

我可不是专程跑来打脸的呀,也没想到处显拍自己读书多呀,你们不能这么逼我装逼呀!

徐元佐在心中呐喊,期望这个尴尬的一幕没人在意,蒙混过去。不过他也没忘在心里补上一句:其实我是真牛逼来着。

可惜天不遂人愿,大舅竟然认真问道:“贤甥,‘屠维大荒落仲’是何意啊?”

第一七一章无心插柳(求月票)

徐元佐真心觉得小说里打脸踩人的情节,乃是最最俗套狗血的内容,人和人之间的美好感情都去哪了呢?为何一定要从贬低别人之中获得快乐呢?

但事实很无奈,只要有两个人在一起就有高下,就有博学和无知,何况现在堂上有这么多人。

有人硬要以他的知识匮乏来衬托自己的博学,徐元佐也是颇有些不忍心。

“舅父考校,小子敢不直言。”徐元佐微微一顿:“以太岁在己为屠维。屠者,别也;维者,离也。所谓万物皆成其性也。”

大舅微微后仰,干瘪的嘴唇作成“哦”形。

“太岁在巳,则曰大荒落。”徐元佐继续解释道:“汉人颇喜用岁阳岁阴纪年,如今书作画作之上,用它落款可以撑撑字数,使布局不至于轻重偏颇。”

“原来如此。”大舅道:“却是我读书少了。”

老太太见儿子落了脸,哪里能够容忍一个小妾的女儿的儿子在这高堂之上放肆?之前的些许善意又收了起来,一旁冷声数落儿子:“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读了些什么,还不如人家一个毛头少年。”

大舅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招数就如罗振权用以自残的手法一样,都是看似伤残自己,实则激发观者的恐惧、尴尬、羞愧等诸多负面情绪。

徐元佐是个对负面情绪极其敏感的人,当即就看穿了老太太的招式,以充沛的正能量反击回去,道:“大舅父身教。小子铭记了。”

一旁有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什么身教?”

正是拥有女中音天赋的沈玉君。

她虽然身穿男装,但终究是个女孩,在堂上没有位置,一直站在父亲身后。等徐元佐展现寿礼,她才凑上来看了一眼。看到“屠维大荒落”也是一头雾水。听了徐元佐的解释,心中解惑,方才暗道:倒也有点读书人的样子。

此刻她也听出了祖母的言下之意,再听徐元佐的应答,以为徐元佐拼了命地找补。想想祖母、大舅、表弟徐元佐,全是她不对付的“熊亲戚”。自然要上来拆台。

徐元佐却是心中一喜,关键时刻有人搭腔送台阶实在太好了!

“孔圣人入太庙,每有不知则请教知者。昌黎先生也说‘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舅父偶有句读不知,此谓小缺,而能奉行贤圣之道,此谓大成。此非教益小子乎?”徐元佐渐渐用了文言,颇给人一种无可辩驳的感觉。

老太太偃旗息鼓,眉头紧锁,抿口不言。良久方才顺了口气,嘴唇蠕动。在一旁默默念佛,借以排遣心中抑郁。

徐元佐暗道:这表姐倒是个冷面热心人。他朝沈玉君笑了笑,却换来一个白眼。

大舅听了却是更加羞愧了。道:“我读书至今,常是瞎读,叫贤甥见笑了。”

徐元佐一愣:你家这么大产业,不出去游学拜师已经很奇怪了,却连个好老师都不往家里请么?

“衷贞吉却是何人?”沈玉君又问道,算是将这一节揭过了。

徐元佐解释道:“此人正是如今的松江知府。他的书法虽然在国朝不甚有名。却也算是书法行家了。”

“你们徐家不是还有位元揆老先生大人么?才送个知府的字?”沈玉君又开启了嘲讽模式。

徐元佐一乐:我若一出手就是徐爷爷的字,日后还怎么跟你们往来?去要皇帝的御笔么?

“家大父的书法。并不比洪溪先生的好呀。”徐元佐一脸天真,盯着沈玉君道:“表兄。写字与书法是两回事。我大父、大兄都以文学立业,字当然写得极好,但是书法之道,却并非好看就行了——而是有其精神。”

沈玉君不耐烦地撇了撇嘴:“管他甚么精神,元揆官比那个知府大,这还不够么!”

——原来拿高官的书法当护身符,明朝就有了啊!

徐元佐心中乐呵呵笑着,脸上一本正经道:“官大与我们有何关系么?字挂在屋里,不就是图个赏心悦目么。”

社会主流文化之下,人可以市侩,但不能讲市侩正大光明地挂在嘴上。这或许叫做虚伪,但也是文明。当人连遮羞布都不要,恬然无耻,那这个社会虽然真实了,却也要崩溃了。

何况沈玉君还不是真正的市侩之人,只是要与徐元佐抬杠,硬挑出些事来。见徐元佐这付不明世理的样子,真是孔夫子碰到了两小儿辩日,说也说不清楚,急得她满脸胀红,张口结舌。

沈本菁看不下去了,呵呵笑道:“元佐这礼物挑得好,真是用了心。”他旋即又叹了口气:“我沈家家业虽大,就是弱在没有官场看顾,元佐这是雪中送炭了。”

徐元佐见二舅这么说,心中隐隐有些了然。

大家族就像是一头大象,一般的虎豹豺狼自然不敢骚扰,但是最怕老鼠钻鼻孔。若是家中有人做官,等于养了猫,老鼠见了就绕开了。

若是没有,则有那等老鼠一般的流氓闲汉,今天咬一口,明天吃一嘴,而他们背后的虎豹豺狼,自然也不甘落后,趁火打劫。

如果这么说还是太过形象,还有个十分典型的例子。

江阴徐家——就是著名的徐霞客家,那是真正的书香门第,每一代都有俊杰之士。

其始祖是宋末开封府尹,后人入元之后誓不从虏,躬耕田亩,潜伏九十年。然而家族底蕴在,明初时九世祖徐麒——倪瓒赐字本中,又是宋濂的弟子,白衣应招,奉命出使西蜀,招抚羌人,功成身退,以一品朝服荣归故里。

高祖徐经乃是跟唐寅唐伯虎名重一时的人流才子,两人同船入京赴试,在京中一同出入筵席,一并受人瞩目,最后那场子虚乌有的科场舞弊案也有他的一份,与唐伯虎一道削去功名,回乡读书。

与唐伯虎的平困潦倒不同,徐家在徐经手上家势达到鼎盛,在江阴的梧塍、南砀歧沙山等处有地近四万亩。可是到了徐霞客继承家业的时候,家中只有田地百亩,俨然从豪族衰落成了一个小地主。

第一七二章求婚(求月票)

沈家是希望能够借徐家的东风。

虽然不在同一个府,但放眼看却都是南直地方,也算是徐阶的大本营。不过因为南直隶只是一个地理概念,而非政治概念,更不能等同一个省,所以徐阁老的庇佑加成会衰弱许多。

“所以大舅用功读书,还是很重要的。”徐元佐岔开话题道。

大舅沈本芜面色微红:“可惜这么多年,科场不顺。”

徐元佐见大舅穿着燕居道袍,也不知道他的身份,问道:“大舅是生员?”

沈本芜脸色更红:“还不是。”

“童生?”

“差一点……”

“哦!明白……”徐元佐暗道:这就是读了几十年什么都没捞着的典型啊!

沈本菁道:“大哥虽然尚未读出名头来,但是侄儿倒是颇有天姿。”他说到这里,突然掩口。

其他人也纷纷神色黯然。

徐元佐从走进沈家大门就觉得有些压抑,此刻更是明白了——大舅的儿子恐怕夭折了。

徐母也站了起来,颤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舅长叹一声:“五年前,落水没的。”

十几岁的孩子最是调皮,尤其在水边长大,从来不把水放在眼里,最容易出事。而这个儿子又恰恰最有希望博取功名,让沈家往上走一个台阶。

“别说这些伤心事,先带敬贞去休息吧,这一路也累了。”老太爷结束了话题,吩咐身边仆人收起了贺礼。又道了一声困乏,先走了。

沈本菁接过了这差事了。请大哥先去读书,自己亲自领妹妹过去。

“你出嫁之后,家里也没动过你的闺楼,仍旧住老地方吧。”沈本菁领着三人穿过后院,越走越深。

徐元佐知道这非但不是欺负庶出姑娘。反倒是一种照顾,看来母亲在家时也是很受父亲疼爱的。若是父亲当年真是年轻有为,家世也算门当户对,那么外公还真是在择婿上没少操心。可惜人无前后眼,谁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

潜力股也有跌破发行价的。

“表弟,我带你走走。”沈玉君突然对徐元佐道。

沈本菁小有讶异。不过还是没有出言阻止。

徐元佐看了看母亲,见也没有反对,想着也不需要自己铺床叠被,表姐肯定是有事要说,便点头道:“正好。小弟也想四处观赏一番。”

“好啊好啊!”徐良佐也兴奋地跳了起来。

“你跟娘走!”徐母一把拉住了小儿子,什么都不解释就往闺楼去了。

徐元佐跟着沈玉君踏上了另一条石子路,二十来步外有一座月牙门洞。穿过门洞,一片竹海展现在两人面前,在风中刷刷做响。

沈玉君大步走在前面,三转两转将徐元佐带到了一座竹亭里。

两人站定,徐元佐道:“表哥要与小弟说什么?”

沈玉君苦涩一笑,流露出无尽疲惫。道:“你可以叫我姐姐。”

“唔,表姐。”徐元佐顺从道。

沈玉君露出一副“早就知道你知道”的模样,道:“我沈家现在看起来架子极大。那是我爹还撑得住。大伯家的儿子没了之后,长房空虚……”

“啊?大舅没有再生?”徐元佐疑惑道。

沈玉君摇了摇头。

多半是大舅子息困难。

这是生理*,徐元佐也不能多问,静静听沈玉君继续道。

“现在沈家小辈之中,就我一个了。”沈玉君长叹一声:“我父亲虽然也正是春秋鼎盛,可惜……一直没能添个弟弟。”

徐元佐点了点头。循着当时人的逻辑问道:“请人看过风水么?”

“没用。”沈玉君道:“所以我只能当男子一般,在外奔走。”她说着说着。颇有些委屈,道:“不能裹足。不能在屋里刺绣,日晒雨淋,长得这般粗大。如今已经十八了,四里八乡,谁肯娶我?”

徐元佐点了点头:“这倒是……唔,其实也不一定,瞎猫也能碰到死耗子啊!”

沈玉君臼齿一错,目露凶光。

徐元佐笑了笑:“玩笑,开玩笑的。”

沈玉君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愤怒,道:“我就是想问你一问:可愿入赘否?”

徐元佐脱口而出:“你也开玩笑的?”

虽然有的赘婿很成功,但不可否认,那并不适合绝大多数人。尤其是自己苦心孤诣抱住了徐家的大腿,如今到处打着阁老孙子的旗号招摇撞骗——呃,是送往迎来——不,是抛头露面……好吧,姑且就是抛头露面,一个堂堂县试案首怎么能去给人当赘婿!

“我早料到如此。”沈玉君道:“你当了我家赘婿,沈家产业不都是你的么?”

“不好意思,我纠正一下。”徐元佐道:“我当了赘婿,沈家产业还是沈家的。只有你嫁给我,沈家产业才会改姓徐。”

“都一样。”沈玉君分明蔑视了徐元佐的智商:“你家还有个弟弟……”

“再不好意思,我还得说一句。”徐元佐道:“父母将我过继给了郡城徐家,只等弟弟年长几岁,不怕夭折了,我便是徐阁老的孙子,太常少卿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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