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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购买了你所有的画,你还紧急? ”布拉多克指着他们身边餐厅墙壁上
挂的画,其中有三幅是马隆的作品。 “这些年,我给你付了——哦,六百多万元
吧? 上帝,你到底花在哪里了? ”
“我还有,但是我无法取出来,我一取钱,追踪我们的人就马上知道我们的行
踪。”
布拉多克眯着眼看了一眼西恩纳,又看了看马隆。 “听起来这人像你丈夫。”
马隆摊开了双手。
布拉多克的浓眉蹙成了一团,然后他开始频频点头。他大笑着说:“呵,小子,
你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呢? 二十年前,我也到处躲避别人的丈夫的追赶,我经常纳
闷我们俩太相似了。你需要一笔远走高飞的路费,一直躲到她丈夫气消了,我说得
没错吧。”
“也许不仅仅是路费,他不会短时间消气的,事实上,他永远都不会消气的。”
布拉多克仔细打量了西恩纳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看上去心事重重。 “是
的,我明白了,这个丈夫——你难道不能使用海外账户来避开他吗? ”
“我不敢尝试,”马隆说, “我绝不让朋友替我冒险。”
“你现在不就在这样做吗,要求朋友——”
“预付一笔画费。”
“估计你能活着画完这些画。”布拉多克说。
西恩纳脸色苍白。
“真有那么严重吗? ”布拉多克问道, “你丈夫在玩游戏。”
“是的。”
“他不遵守游戏规则吗? ”
“是的。”
布拉多克想了一会儿,然后低低地、忧心忡忡地嘘了一声。“你要多少? ”
“一百万美元。”
布拉多克连眼都不眨一下。
“现金,百元的面额。”马隆说道。
“这一大笔钱能换回什么呢? ”
“十幅画。”
“十幅? ”
“一幅画才十多万元。”
“我买你的画从来没有哪幅低于二十万元的。”
“不妨就把这叫做挥泪大拍卖吧。”
“如果话传出去,如果你也跟其他收藏家一样,你会压低行价。”
“你是我唯一打交道的,”马隆说, “一直唯一打交道的。”
“你想在何处藏身? ”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布拉多克想了想说: “对,你不想让我知道是对的,以防万一。”
西恩纳打破沉默。 “我们怎么能保证没人知道? ”她看着马隆说,“他是你
的作品最大的收藏家,我丈夫要是不跟他联系,不调查我们是否向他求救,那是不
合逻辑的,对吗? ”
“没有人知道我是蔡斯作品的最大收藏家之一,”布拉多克说, “我之所以
发迹的原因之一就是,我的业务无人知晓。”
“那么你同意了? ”马隆问道。
布拉多克沉思了一会儿说: “有条件的。”
“说吧。”
“其中的一幅画必须……”布拉多克看了一眼西恩纳, “我想你的真名不叫
比阿特丽斯。”
“是的。”她抱歉地说。
“我所要的其中的一幅是你的画像。”
“别担心。”马隆微笑着说, “暂时,她就是比阿特丽斯,从现在起我要给
她画很多画像。”
5
“谢谢你。”西思纳吻了一下布拉多克的脸颊。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天空晴朗,微风吹过,使人感到神清气爽。马隆、西恩纳
和布拉多克站在门前。
他用手摸了摸西恩纳刚亲过的地方,然后红着脸说: “呵,我给你付的钱挺
值的。”
马隆把布拉多克给的钱装进一个棕色的皮箱里,一百万美钞所占的体积和重量
远远没有他想像中那么大、那么重,只有二十磅重,箱子里还空着地方,布拉多克
又给马隆装了几件合身的衬衫和牛仔服。西恩纳的箱子也装有同样的一些衣物。
“我们一旦找好住处,我就开始作画。”马隆说, “再过一两个月,你就会
收到我的画。”
“别着急,等有灵感时再说。”
“我的灵感都用不完。”马隆看着西恩纳微笑着说, “顺便说一句,克林特,
我将来寄画的地址可能不是我居住的地方。”
“我估计我得好长时间见不到你。”
马隆耸了耸肩。
“也许得好长一段时间。”
马隆向远处看去。
“珍重,朋友。”布拉多克说。
“放心吧,我会的。”
接着又是一阵子沉默。
“我想我们该走了,”马隆最后说。他由于非常激动所以口干舌燥。
他和布拉多克紧紧握手言别。
他和西思纳上了车。他又要和布拉多克中断联系,他懊悔,一股痛苦涌上心头,
好在他没有一个关系密切的家人,要么他也得中断联系。
紧接着他感到自己错了——他确实有一个这样的家人。西恩纳上车后,马隆仔
细地打量着她,他心想有时间他要好好画几张体现她早晨美貌的画像,这不仅是因
为她在白外套的衬托下显得皮肤如玉,正如布拉多克所说的那样,她的头发也同样
迷人。她的身上有看不完的东西,画不尽的美丽。
6
他们坐的车是福特探索者,已经买了八年了,是布拉多克从他的牧场助手那里
买的,他掏的钱要比那个人一辈子见的钱还多,前面保险杠凹陷,后面冒着污浊的
黑烟,但是还能把他们安全地送到目的地。
马隆从那具尸体上取来的钱包里装着戴尔的身份证,在阿比里尼,马隆利用这
个身份证弄了个驾驶执照,他还用佩里的名字在得克萨斯注册了这辆车。
他们向西进发。
7
这里是亚利桑那外尤马市。马隆十二年前在尤马城郊的海军陆战队航空站接受
过军事训练。这个城市很小,夏季,只有五万人,但是到冬天,人口就增加了一倍。
这里气候宜人,阳光普照,再加上美丽的科罗拉多河,北方打工的人群被大量吸引
到这里来,他们多数住在停车场停泊的拖车里。三月底,城市依然是人口密集,一
片热闹的景象。
马隆和西恩纳租了一问房子,里边塞满了旧的饭桌和办公桌,家具破烂不堪,
谁看了后都会破口大骂,根本没人愿意租这样的房子。墙角上放着一只柜子,马隆
把他装有一百万元的箱子放在里边。
他锁上了那个可以拆开的金属门,给了西恩纳一把钥匙,自己也把一把钥匙装
进口袋里。带着两万美元,他们去了不同的银行,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们在一家
银行兑换的钱不能超过两万元。不管他们到哪里,两万美元都可以花一阵子。
他们装好需要的东西,向南行进,四十分钟后他们来到墨西哥边境,边境道口
是圣路易斯城,这里的哨兵对他们的车瞅都没瞅一眼。马隆回忆起来,十多年前他
从尤马城军事训练结束返回时,也经过这里,这里的哨兵也是置之不理。通常驱车
到墨西哥的游客都需要旅游证和一个临时汽车入境许可证,但是马隆的去处是个叫
做桑诺林的自由贸易区,不需要这些证件,而且旅游的期限也没有限制。即使哨兵
当时真的拦住车,马隆也不在乎,因为他没有什么可查的,他从戴尔·佩里尸体上
拿来的手枪在尤马时掉进管道里去了。
城市退去,接着便是一些零星的小农场,一直延伸到沙地和草丛地带。
“你闻。”马隆说道。
“什么? ”
加利福尼亚海湾把墨西哥大陆和西半岛,即加利福尼亚半岛隔开。年轻的时候,
马隆惊奇地发现原来太平洋和南亚里桑那外I 挨得那么近——不足两小时的路程—
—他永远忘不了开车到那里的情景。
“湿润的空气夹带着咸味。等明天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就能看见大海了。”
此时,他们的前面就是军队设置的路卡。
西恩纳有些紧张。
“放心吧,”马隆说, “他们搜查船只运来的毒品,所以只注意从海边开来
的车,而不是相反方向的。”
路障的两头各站三个军人,路对面一辆受过重创的小卡车正在棒受搜查,负责
的那位军官留着胡子,瘦长脸,从墨镜边往外看人。
西恩纳也戴着太阳镜。她的草帽向下拉着,没有化妆,她尽可能想法挡住自己
的身体不受太阳的曝晒,可是,马隆仍担心她的迷人的美貌会引起哨兵的注意。他
的担心是多余的。哨兵只搜索那辆小卡车里装的货物,根本没有时间理他们,而且
挥手示意他们快点开走。
马隆通过后视镜看见那个军官在目送他的车。
“没有问题了。”他告诉西恩纳。
8
“我看到了! ”西恩纳指着右边,只见远处一片碧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
光。
这条路几乎沿海面平行伸展,越向前行,与大海间隔越窄。这样开了几英里,
一座座建筑物映入眼帘,接着是一棵棵棕榈树,进入市郊了。马隆开车经过一家自
助食品店和汽车修理铺,看到一座红瓦屋顶的淡棕色二层小楼,比邻的小屋则是用
炉渣砖搭建的。再往前走就到了垃圾场,旁边立了间简易的窝棚。在这片称不上游
览胜地的海滨,建筑就是这个特点:豪华住宅和简陋的房屋交错混杂。继续向市里
行进,人行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沙滩。沙滩右边有一个露天广场,树荫下
安了几把长椅,广场两侧是警察局和一家小杂货店。沙滩左边,隔着一道铁丝网,
可以看到一排单间校舍,每一间都完好无损,操场平整干净,好像孩子们都躲到一
边玩去了。
“这儿就是桑塔·克拉拉,”马隆说道, “原来这儿是个小渔村,后来有些
美国人开着自己的家庭旅行车,想找个便宜的地方度假,就到这儿来了。所以来来
往往的美国人多着呢,我们也没什么可别扭的。只要表现得跟平常一样,再扔上几
个钱,没人会不欢迎我们。”
“我就是这么想的,跟平常一样。”
前面有几条街向左拐去,可大部分都通到右边,通向海边的棕榈树和包着隔板
的酒吧、饭馆。马隆不顾这些岔路,驱车向前,经过了一排娱乐场,一直开到看不
到任何建筑物、只有沙滩和大海的地方,才停了车。
“前面没路了。”他说。
“那我们是不是得掉头回市里,找个旅馆住下来? ”西恩纳问道。
“不一定。何不下车活动活动腿脚。”
西恩纳疑惑不解,只得跟在后头,沿着沙滩一直走到海边。海浪拍打在他们的
脚面上。海鸥在头顶盘旋而过。远方,低矮的电动渔船星星点点,在海上翩然摇摆。
骄阳高照,海天一片碧蓝。
马隆吮吸着大海咸咸的味道。 “上帝啊,住在海边真好。”可一时间,他又
回想起贝拉萨尔在科苏梅尔对自己家的所作所为。
于是,他抑制住兴奋, “再往前,走到沙滩的尽头,隔着海湾,离巴加·加
利福尼亚就很近了。如果再使劲儿张望,就能看到对岸啦。今天有点雾蒙蒙的,可
你应该看得到陡峭的山崖吧,喏,大概五英里开外。再往南,海湾就宽多了——有
一百英里宽吧。”
马隆转过身,扫视着北部海岸线。小敞篷货车牵引着缆索,把渔船拉上岸。
“十二年前我来的那阵子,这地方可没这么大。当时还没建这两个游乐园,那个在
门口摆上桌椅吃饭的小饭馆也还没有呢。不过变化都是预料之中的事。”
可他没有预料到的是,这儿看起来竟如此颓败。用棕榈树宽大的叶子支起来的
“遮阳伞”都东倒西歪了,有堵水泥砌的防护墙也摇摇欲坠。铁丝网倾斜地插在那
里。车库已经倒塌。到底是怎么了? 突然问,他想起来了, “对了,这儿去年刮
了场飓风,我还记得各家报纸上都说风力有多大。现在毁坏的东西还没全部挖出来
呢。我想得挖上一阵子。”
西恩纳可没有跟马隆指到哪儿看到哪儿,倒是始终盯着他本人看。
“你说不回市里找地方住了? 什么意思? ”
“我们换个别的地方。”
“你不是说前面没路了吗? ”
“对啊。”
“那……”
马隆稍稍犹豫了一下。除了安顿的地方,他一切都已替西恩纳安排妥当。
“我们不是说过嘛,要想摆脱你丈夫和拉斯特,唯一的出路就是走到天涯海角,安
定下来。”
她点点头。
“有多少美国人都流浪到此,融进这里的生活。要是有谁想知道你是哪儿的人,
你就随便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