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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给靑容安排了一个院落,嘴里还嘀嘀咕咕,“观中不留女客的。”埋怨的眼神瞄向笑嘻嘻的结衣,扁嘴离开。
结衣想跟靑容说说话,终于可以不那么寂寞了。她乐观的想法,在跟着靑容走、却被靑容关在了门外,告罄。委屈嘟嘴,可怜兮兮地敲 着门,“靑容姐姐……我很无聊啊,你让我进去,说说话,好吧?”
屋内,靑容僵硬地坐着,低头看自己的手,敲门声不停,她像是突然被惊了一跳,扶着额,疲声道,“……我想休息。”
结衣无法,只好自己离开。她每天都到靑容门前,可发现除了一日三餐,靑容连门都不开。额……那自己巴巴地接靑容住进来,真的是 为了收留她了?
过了许多日,洛浦一行人终于回来了。衣衫上沾了血,人人面上染了颓废风尘,摇头不语。
结衣看到洛浦白衣上竟也沾了血,心跳都停止了一瞬,但看仔细,发现那血并不是他身上的,才放下了心。那一行人各自进屋休息,她 才逮了一个道士问。
年轻的道长苦着脸,苦顿道,“那个艳鬼单单只修行千年,还好说些。但她不仅食人,还吸食鬼怪同类的灵识,化为己用。她体内的修 为,不止千年……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伤了她的魂魄,让她几日不能去害人。收了她嘛,还做不到。”
结衣拧起细眉,心中忧虑。若真是如此,那就糟了。全盛时期的她,青木道长都不是她的对手,要洛浦那样修为的人才能制住。她吸食 精血还算少的,千年下来只有三十条人命落在自己手中。那别的艳鬼,吸食精血多的话,再加上同类的灵识……千年修行下来,几个道 士能制住?
哎呀,她想那么多做什么?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结衣坐在凉亭中撕花瓣往水里扔,感到一道阴影站在她后面。她装作没看见,那人就坐在她旁边,陪她默默坐着。结衣终于沉不住气, 扭头看他,伸手,“我的玉佩呢?”
洛浦眉间疏朗,淡淡答,“还没修好。”
结衣怀疑,他是根本就没修吧。却不想多说这些,告诉他,“前几天,靑容来找我了。许是她和云梦泽吵架了,心情不好。你去安慰安 慰她吧。”
洛浦平静如烟的眉梢上扬,眼睛看她,语气冷淡,“她和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去安慰她?”
脾气这样火爆啊。结衣被他噎住,哼道,“不想去就别去啊,我只是以为你们是好朋友,所以才……不识好人心。”
洛浦叹气,一手搭在膝盖上,另一手揉着眉头,声调柔和了一些,“对不起,只是有些累,不是要跟你生气。”
结衣不答,歪头看他,果然见他一动不动,眼下一圈青黑,好像真的很累的样子。她心中升起一点儿疼惜,又很快被自己压下去。自顾 自低头,手撑在座位上,两条腿晃来晃去,水红色裙裾被她摇得开花一样美。
这样的宁静安和,在最近的日子里,几乎没有出现过。洛浦和结衣一见面,就要开始吵架,观中道士都已经习惯。一时间,一人一鬼都 不说话,总感觉怪怪的。
“洛浦,”结衣闷闷开口,“你要快一点啊,还有人等着我呢。”
“男的还是女的?”洛浦快速接口,睁开眼看她,目光平静而沉敛。
“男的。”结衣赌气,仰头看天边的云,“比你好一万倍,对我好的不得了。”
洛浦看她半晌,一声轻笑,伸手捏她小巧圆润的耳垂。结衣呀地躲开,被他伸手抱进怀里。她气他赖皮,便挣扎。他只是抱着她,静静 道,“让我抱一下,马上好。”
听出他语气里的索然无味,结衣心中跟着一酸,便不挣扎了。他搂着她的腰,安静了一会儿,徐徐道,“结衣,跟你说个正事。”
“嗯。”
“真要有那么个人,比我好一万倍,对你好的不得了,你就忘了我,和他在一起吧。”
“我早就忘了你了!”结衣愤愤道,又觉得不对,“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你怎么啦?”她仰起头,想看他的脸,但头顶被他用 手按着,抬不起来,心中难得郁闷。
“结衣,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嘴角露出一抹怀念的笑,“我以前遇到一个姑娘,她又迷糊又妩媚,做坏事 比谁都内疚。她跟我很长一段时间,要我陪她一起走遍天涯。我想着那个姑娘,笑起来真干净啊,逗一逗也那么好玩,走遍天涯肯定很 有意思。我答应了她,还真想知道就这么走上几百年,是什么滋味。”
“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我睡了一觉,醒后发现寿命不过一年,不能再陪那个姑娘走了。你说,她那么率真,要是知道我死了,该哭得多 丑。我都舍不得她掉一根头发,怎么会舍得她哭。我想尽办法赶她离开,她说喜欢我……喜欢啊,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可是 我赶她走的那天,心里很难过,从来没有的难过。但我想着她离了我会开心,我也跟着开心,觉得那样也不错……喜欢哈,她只知道喜 欢,却不知道,那喜欢,也需要天命的成全。结衣,你说……我要是活着,会不会有好一点的结局?”
“……什么一年寿命?什么好结局?”结衣安静听着,眼中泪掉下,滴在他手上,声音因哭泣而闷闷的,“你说的那个姑娘,不是我吧 ?我最讨厌马后炮了。”
洛浦抬起袖子,给她擦眼泪。眸光柔软,哄道,“嗯,不是你。那个姑娘死了好久了,我只是忘不掉她而已。”
结衣挣扎,要坐起来,却发现身子被洛浦几根手指点住,一弹光笼罩,不能动弹,她尖叫,“洛浦!你混蛋!”
洛浦抱着她的手颤抖,慢慢低下头。结衣看到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轻轻靠近她,在她眉上、睫毛上、眼睛上、鼻子上,留下细密的 吻,呼吸般自然而清新的感觉。然后他凑前,含上她的俏唇珠,辗转反侧。
他按在她肩头的手,一直在抖着。结衣从来不知道,他也有害怕的时候。便是这样一想,心头跟着颤抖,揪得发麻。
洛浦追逐着她面上的泪吻过去,贴着她的唇,怜惜道,“不要哭,结衣。”
结衣僵着身不能动,脸上的泪被他温柔地吻去。他爱怜地抱着她,像抱着最珍贵的宝藏。让她的心晕晕然,她真的会是他最珍贵的宝藏 么?
温情下,长诫的声音借着灵力传过来,人已经在了山门口,“洛浦,该走了。”
洛浦直起身,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姑娘还在哭,眼睛里的泪刷刷刷一直往下掉,对他咬唇喊,“你对我做了什么?放开我!”
他遮住她明媚如春的眼眸,仿佛遮住了自己心中的光明,低喃,“我知道一年寿命将至,却不知道是怎么个了结法。师父教我修行,恩 重如山。捉那艳鬼,我肯定被师兄丢进去诱敌,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说不定,一年期限,指的就是这个。”
“胡说八道!”结衣骂道,扁着嘴,“你找你那位心尖上的姑娘说去吧!放开我!”
洛浦浑不在意,笑道,“我说的是真话,结衣。要我不在了,你就忘了我,找那个待你很好的人——千万不要像我这样口是心非,错过 许多机会,回头都不知道往哪里回。”
长诫又在用灵力传声唤他了,洛浦凝目,看她许久。倏然转身,决然离去。
结衣不能动弹,只能大骂,“混蛋,你回来!给我解开咒啊混蛋……给我解咒!”她聚起灵力相抗,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能动了。
天宇湛蓝,白鹤飞翔,近处亭台阁榭,波漾清澜。结衣飞快从凉亭奔下去,红衣掠过去到山门,才脚踏出一步,尖锐的针扎感从接触地 面的赤脚传遍全身,她痛得倒在地上。又咬着牙试探往外走,还是不行!
她傻乎乎地站在山门前,看着外面的景致,安静清幽,院中的春花落下,洋洋洒洒浇了她一身,郁郁芬芬,如幻如梦。似乎真的回到了 金陵,他在青楼里施法,她在外面无望地等待,天上下起了落花一样纷扰的雨水。
这让她觉得,那个宠爱她、珍视她的人,真的不在了。
誓言在耳,说不原谅他,不想念他,不和他在一起……她肝肠寸痛,望断阳关路,也等不到他回身来。
“洛浦!”
“洛浦!”
“洛浦!”
春光易老,佳期如梦,点点滴滴都是凄凉。树叶被喊声震得落下来,隐痛如山中不断回响的余音。相爱的结果若太迟,和从来不知情, 又有什么区别呢?
结衣瘫坐在地,抱膝哭泣。伤心欲绝时,靑容慢慢地走到了她身后,露出一个诡异而寒冷的笑。
61.难得
青云观的道士们,基本上全部都走了。看护她的,只有两三个年老体弱的。好大一座辽阔的道观,一下子像掏空了似的,走到哪里都没 有人,真真不习惯。
唯一有些安慰的是,青容终于走出了屋子,开始见客。当然了,整个道观里,她能说话的,只有结衣一个,便时时刻刻跟着结衣,倒像 是背后灵。
结衣心底七上八下,也确实需要跟人说话,来压制慌乱,“青容,你说,洛浦他们不会出事吧?那个混蛋,说话也不说清楚,故意让我 着急的吧。”
青容慢吞吞地接口,“洛浦是谁?你是谁?”
结衣心里在想自己的事,并没有听清青容的话。她自言自语了一段时间,觉得无趣,便进屋休息去了。这时距离洛浦离开,已经过去了 两天两夜。结衣算过时间,如果第三天,洛浦还是回不来,她、她……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啊。
为避免自己发疯,结衣在道观里乱晃。观中道士得令,只要她不出观,不用理会。所以当第三天晚上,结衣找到了观中关押鬼怪的地牢 ,也堂而皇之地进去了,没人阻拦。
逼仄潮湿的台阶,四周黑乎乎的,远远有一盏灯的流光如线闪烁,指引着她慢慢走过去。她一步步走在这个地牢中,听着头顶上滴滴答 答的水声,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寥落感。
奇怪,她之前,并没有来过这里啊。
她脚步轻缓无声,徐徐走到了那盏灯前,举起来,提到鼻端一闻,心口微跳。她从灯笼上闻到了洛浦身上的气息,很清淡,却绝对不会 错。
洛浦来这里做什么?
她蓦然抬头,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牢狱前铁锁相隔,里面空荡荡的,上头的水滴溅在空处,声音也是空荡荡的。这个位置……洛浦 似乎是提着灯笼,在看牢狱里的某个人。
可是,牢狱中并没有谁啊,洛浦在看什么?
她盯着手中的灯笼看,几点淡淡的火光,隐隐有一种悲伤感从里面散发出。想起道观里的道士私下说过,“地牢基本上不曾关押过谁, 但长休这次回来后,总是提着灯去那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知道,他在看着一个谁……那个谁就在地牢中,与他对视,借着手中的灯笼。
结衣目光凝在手中的灯上,火光摇曳,融融如月,却越来越弱。啪的一声荜拨,灯中火熄灭,四周重现黑暗。一瞬间,好像时光轮回, 也有那么个时候,她手中的灯突然就灭了。
啪的脆声,结衣松开了手中的灯笼,往后退步。她眼角有泪意,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心中惶惶,好似看到了悲剧在上演。她要逃 离这里……逃离这里。
红色裙裾飞起,奔跑两步,听到了身后脚步声传来。结衣情绪不稳,背靠在铁栏上,紧张地盯着前方,那幽蓝阴暗的台阶,脚步声咚咚 咚,心跳一样。
浅绿色裙幔从拐角处飞舞,如花似玉的美人慢慢走进了结衣的视线中,腰肢娉婷扭动,似是河边柳。
结衣松口气,笑着,“青容,你吓死……”她话没有说完,目光瞬间犀冷,厉声喝道,“你是谁?!”
从台阶上慢慢走下来的女子,是青容,不错。但她沉鱼落雁般的面孔上,有另一张妖娆狐媚的脸重叠。天顶一方月光照在她脸上,诡异 可怖。
青容掩嘴娇笑,“哟,身上居然有人类的味道,肯定不老实……小美人真香啊。”
下一秒,青容的脸色一变,体内有什么在牵扯挣扎,对她大声喊,“结衣,快逃走!”
结衣怔了片刻,定神去看。月光照耀下,青容确实有着影子,却很淡。她的脸上,也确实有着另一个人的影子……这不是附身。
结衣面色白了,颤声,“地上还有影子,魂魄却离身,那是活魂了……青容,你还没有死……你的身体在哪里?!”难怪青容之前一直 躲在屋子里不出门,必是小心掩藏,晚上妖气大盛,是不可能瞒住的。
青容娇笑,给她飞一个媚眼,“妹妹说那个做什么,送姐姐一件方小说西吧。你送姐姐好方小说西,姐姐心中一欢喜,说不定也送妹妹 方小说西呢。”
结衣皱着眉,将她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