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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嗔怪地看了庄善若一眼,搂了大妮在身旁,道:“善若,你这连珠炮似的,让她先回答哪个才好?大妮,你这一路饿了吧,先喝点茶。正好都没吃饭,我先去做几碗面条过来。”
庄善若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过是一心系在伍彪身上,一时情急罢了。
“善若姐,伍大哥哪里都好,伤口长得很好。也恢复了饭量。”大妮是知道庄善若与伍彪的关系的,自然不会怪她,想了想赶紧拣要紧的说了。
“你娘有宝根占着手。伍姨又年迈,你回来了,身边也没个妥当人照顾。”庄善若还是担心,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到伍彪身边亲自端药送水。
大妮笑道:“善若姐,你放心,还有春娇姐在一旁照顾着。”
“春娇?”庄善若一愣,怎么是春娇?
“可不是。这几日都是春娇姐在照顾伍大哥,我只不过是给她打打下手。着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春娇在伍家帮忙?”庄善若还是没回过神来。
“嗯,煎药的事都是春娇姐一手包了。”大妮脆生生地道,“第一天回去的时候,伍大哥还没有醒转过来。那药还是春娇姐一口一口给喂进去的呢!也亏得她细心,整碗药也没一滴洒出来。”
“哦!”不知道为什么,庄善若心头泛起一股怅怅然的感觉,又自觉有些失态,赶紧又道,“那倒是多亏了她了。”
芸娘听着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
大妮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庄善若说,可是碍于这么多人,也不好说出口。
倒是贺三回过神来。问道:“这个春娇,可就是善福堂的小媳妇?”
“正是呢!”芸娘应和着,“和善若是同村的好姐妹。老刘郎中还是靠了她的面子请过去的。”
贺三轻叹道:“都说一张眠床不出两样人。小刘郎中在的时候最是乐善好施,没想到他的媳妇也是这样的好心肠。”
“唉,只可惜好人不长命哪!说起小刘郎中,可真真是可惜了!”芸娘感慨道。
两人的话落到庄善若的耳中,让她心里稍稍好过了些。她不禁愧疚,自己是怎么了。竟吃起了春娇的醋来了。春娇费心费力地照顾伍彪,还不是为了替她分担?
庄善若想通了。自嘲地笑笑:“芸娘姐,我和你一起擀面条去,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手脚快些!”
芸娘见她脸色又明快起来,知道是想通了,便打趣道:“我看你是呆不住了,恨不得吃了饭赶紧好回连家庄里去!”
庄善若被芸娘说中了心事,也不分辩,只是笑笑,携了芸娘进厨房去了。
……
“我娘粗枝大叶的,这药煎着煎着,不是沸过头了就是烧干水了,又得一阵手忙脚乱的。”大妮帮着庄善若整理着从芸娘那里借来的几套衣裳,头也不抬地道,“亏得春娇姐在,汤药煎得妥妥当当的,所以伍大娘就把这差事托付给她了。”
“春娇在善福堂呆了这几年,自然比我们要在行些。”庄善若歉然道,“倒是麻烦她了。”
“我看春娇姐倒是很乐意的样子。”大妮将衣裳叠好,放在膝盖上,道,“她每天早上过来,天擦黑了才回去,除了替伍大哥煎药,便是和伍大娘聊天。”
“嗯。”
大妮抬头看了庄善若一眼,欲言又止:“善若姐……”
“怎么?”
“我总觉得,总觉得有些奇怪。”大妮犹疑了一阵,看看阁楼上也没旁的人,也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春娇姐实在是太热心了,我娘即便是想帮也帮不上忙。每天,我除了帮伍大娘做两顿饭,别的地方也插不上手。”
庄善若眉头一皱:“大妮,你想说什么?”
“连伍大哥换下来的衣裳,春娇姐也都抢着拿过去洗了。”
庄善若笑道:“那倒真不像她,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能干过。”
大妮站起来,急得直跺脚,涨红了脸道:“善若姐,你竟还有心情笑?我在一旁看着都急死了,若不是伍大哥执意要我进城探探情况,我也要找个机会进城和你说说的!”
庄善若伸手携了大妮的手,道:“我为什么没心情笑?春娇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感激她都来不及呢!”
大妮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
“大妮,我知道你的意思。”庄善若淡淡笑道,“因为小刘郎中过世了,春娇很是郁郁寡欢了一年,整天窝在家中不出门。现在,若是因为伍大哥的事。能让她慢慢地开朗起来,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大妮有话说不出话来,心里憋得难受。她不讨厌春娇。相反,刘春娇温柔美丽,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可是,从情感上,大妮的天平却是倾向庄善若的。如果,春娇姐做出了什么对不起善若姐的事,她是一定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善若姐这一边的——因为。在她看来伍大哥是属于善若姐的,谁也抢不走!
庄善若话虽这么说。可是心里却在悄悄地打鼓。
“大妮,伍大哥有没有托你捎话给我?”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怎么会没有?”大妮脸上喜气洋洋地,道。“中午我临走的时候,伍大哥还特意支开了旁人嘱咐了我几句呢。”
纵使在大妮面前,庄善若也不由得有几分赧然。
大妮想了想,道:“伍大哥让你别担心他的伤势,他正一天天地好了起来。还有,连双水阴毒,能不抛头露面就尽量别抛头露面,外头的事自有贺三哥贺六哥操心。”
庄善若沉吟着,心中微动:“还有吗?”
“还有?”大妮茫茫然地眨眨眼。“别的就没了。”
“嗯。”庄善若轻轻一叹。也是,托人捎话哪还能说些更亲密的,冲了伍彪的性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实属不易了。
大妮回过神来,黑漆漆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掩嘴笑道:“别的话是没有了。可是——我有一回去给伍大哥送饭,见他卧在床上偷偷地拿了块绣花的帕子看了又看,见我进来,忙不迭地将那帕子藏了起来——善若姐。这帕子,恐怕是你的吧?”
“小丫头片子。人小鬼大!”庄善若伸出纤纤食指,轻轻地一点大妮的额头,嗔怪地道。
“如若不是,那善若姐为什么脸红呢?”
庄善若被她说得脸不由得又红了几分,佯怒道:“大妮,你原先多么老老实实,跟了芸娘姐,倒学得跟她一般伶牙俐齿了!”
大妮不怕,转身跑到楼梯口,抛下一句道:“善若姐,你这话可说错了,若是我还像先前那般笨嘴拙舌的,那怎么帮伍大哥传话呢?”
“你——”庄善若语塞,看着大妮伶伶俐俐地下了阁楼的楼梯,只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庄善若对着空荡荡的楼梯口,愣愣地出了会神。心中有万千种柔情,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排遣;又恨不得肋下生出双翅来,转瞬便飞到伍彪的身边。
庄善若收拾好了,提了裙角正要下楼,刚刚走了三两级的台阶,便听见有人在小退步那里聊天说话,其中尤以贺六的嗓门最大。
“……哥也别和我争了,等会就我送善若回连家庄去,就这么说定了!”
贺三沉吟半晌:“也好,保财家的这两间房子总算是买下来了。我寻思除了底下两间铺面,还有楼上两间正房也可以收拾出来。”
“我也正琢磨这事呢!”芸娘脆生生的声音,“若是能将楼上的两间正房辟出几个雅座来……”
贺六的大嗓门一下子将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得得得,这事我可插不上手,正好去连家庄看看小伍。听大妮说,还有小刘郎中的媳妇也在一旁帮忙,都说她模样长得俊,我却从来没见过,也正好顺道看看。”
芸娘嗔怪道:“让你过去是有正经事,你可别光想着凑热闹!”
“哪能呢!”贺六大大咧咧地道,“听说她一直在小伍面前伺候着。嘿嘿!没想到小伍看着虽然憨,可是傻人有傻福。那小寡妇一定是对小伍有意思,要不然怎么就那么费心巴力的?”
庄善若在楼梯上走了一半,闻得此言,忍不住浑身一震。
“贺六,你可别满嘴胡沁!”
“嫂子,我怎么就成了胡沁了?我看那善福堂的小寡妇倒是比寻常的黄花闺女都要强些——要钱有钱,要貌有貌的,又难得对他上心。照我看哪,小伍这回可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
庄善若不禁苦笑,心中五味杂陈。
☆、第351章 醋意
“小伍,你这小子可算是捡回一条腿了!”贺六一进伍彪的房间,就给坐在床头的伍彪当胸来了轻轻一拳。
“六哥,你来啦!”伍彪嘴上应着贺六,一双眼睛却早就越过贺六看到他身后的庄善若去了。
庄善若也早就将灼灼的目光落到了伍彪的身上。五天不见,却恍若三秋。庄善若记得她随老刘郎中进城的时候,伍彪的脸还烧得通红,躺在床上人事不知;此时,虽然还是倚坐在床上,脸颊消瘦了许多,可是眉目清朗,双目有神。
“你的伤怎么样了?”贺六仿佛看出了庄善若的心思,随手掀开伍彪搭在身上的薄被单,“我看看!”
庄善若引颈一看,伍彪左腿的小腿肚上黧黑一片,正结了薄薄的一层痂,伤口周围的皮肤都紧紧地绷着。
“呦,好家伙!生生少了一块肉!”贺六看了两眼,又随手将薄被单草草地盖回去了。
伍大娘适时地进了门,双手拿了两碗茶,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
“伍姨,我来!”庄善若赶紧上前接过伍大娘手中温热的茶碗,小心地放在了桌子上。
“小六子,好日子不见,你还是那般毛毛躁躁的!”伍大娘冲着庄善若慈爱地笑了笑,毫不见外地数落着贺六道,“要不是善福堂的老刘郎中妙手回春,将阿彪小腿肚上的那块烂肉剜去,可要白白折去一条腿了!”
贺六讪讪地挠挠脑袋:“伍大娘。我还以为是那大青山上的野猪给咬的呢!还琢磨着要进山去给小伍报仇呢!”
伍大娘沉下脸来,双手拍了胸口,嗔怪道:“谁要再敢提进大青山打猎的事。以后就不要进我们家的门!折腾得还不够吗?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腿来,小六子,你可别再从旁瞎撺掇了!”
“嘿嘿,嘿嘿!”贺六不好意思地扮了个鬼脸,却暗地里冲着伍彪眨了眨眼睛。
伍彪微微一笑,却见庄善若也消瘦了,将一双眼睛衬得愈发的耀目了。
“六哥。善若,你们坐……”
庄善若冲着伍彪一笑。纵然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可当了旁人的面也只得尽力地忍着。可是两人的情意却在一颦一笑间默默流淌着,庄善若觉得心中大安。
“哎?”贺六喝了两口茶,将茶碗放回到桌子上。满屋子打量了一阵,又转到门口朝院子里溜了一圈。
庄善若暗自纳罕。
伍大娘笑骂道:“小六子,你找什么呢?”
“嘿嘿,听大妮说有个年轻漂亮的小寡妇前前后后地照顾着小伍。我这趟过来,正想看看热闹呢!”贺六见伍彪伤势没什么大碍,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本性,“怎么,今儿不在?”
庄善若心中暗忖,是没有看到刘春娇。
伍大娘虎了脸。道:“小六子,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什么小寡妇小寡妇的,多少难听?她是善福堂小刘郎中的遗孀。闺名叫春娇的,还是善若同村的好姐妹。”
庄善若微笑颔首:“倒是劳累她了!”
“可不是!”伍大娘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也收不住,“说起来,我们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都受了善福堂的恩惠。要不是小刘郎中,老婆子我说不准还瘫在床上;要不是老刘郎中。阿彪这条腿也保不住。这几日我日夜祷告,盼着善福堂一门能够好人有好报。唉,若是小刘郎中还在的话,该有多好!有时候,这老天爷也不长眼,好人偏生不长命……”
“娘!”伍彪忍不住唤了一声。
“阿彪,你可别怨你娘话多,善若和小六子左不是什么外人。”伍大娘感慨连连,“你这条腿能保住,头一个谢的还得是春娇,要不是她心肠软,非亲非故的,老刘郎中凭什么跑了那许多路给你出诊?说起来,都靠了春娇的面子!”
庄善若闻言点头。的确,如果没有春娇打头阵,刘叶氏这一关便过不了,更别说请老刘郎中出诊了。她却忘了当初是谁坚持要去请老刘郎中的。
“娘,春娇妹子的恩情我心里都记着呢!”伍彪略带担心地看了庄善若一眼,见她脸色如常,才略略放下心来。
“春娇模样生得好,更难得的是心肠又好。阿彪,你这伤五六天就能养成这样,春娇可是功不可没啊!”
贺六促狭地又冲伍彪眨眨眼睛:“我可听说这春娇可是照顾小伍照顾得殷勤哪!今儿怎么不在?”
伍大娘没听出贺六的言外之意来,道:“我见她这几天在我们家忙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