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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背?”
“换个姿势,想想邵如昕怎么背我的!你连个女人都不如!”
表哥不太情愿地把我放到他背上,然后嘟囔了一句:“你好……我要是连女人都不如,那你还让我背着,你如女人?还念邵如昕的好,这么快就又把江灵给忘了,什么人……”
我登时无语,看着他脑后飘动的长发,很有一种要连根拔下来的冲动。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似乎是半个多小时,表哥停了下来。
我仰面看时,只见那些白鹰也都停住了,在空中盘旋着。
周围是一片乱石,有几处高岩耸立,却空无一人。
我正自诧异,突然听见有道声音传来:“雪主回来了,妈的,应该能见到木赐那货了吧。”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有人跟了过来。”
话音未落,一处高岩之后突然转出来三人,我看的分明,正是老舅、老爸、张熙岳!
第453章 好坏消息
老爸穿着一身的麻料衣服,板板正正,蹬着一双千层底黑面布鞋,头上还戴着一顶明黄色草帽,腰上挎着个深蓝色的布袋子,活脱脱就是一农民打扮,但是棱角分明的脸上洋溢出的勃勃英气,却将他的气质推向另一个截然相反的层面——直如深藏不露的高人!
老舅穿着一件灰色夹克,一条黑色长裤,脚蹬一双草黄色翻毛牛皮大头鞋,戴着一副黑不黑灰不灰的太阳镜,像极了那种不本分的生意人。
张熙岳一身深蓝色中山装,头戴一顶八角毛线帽,手里提着一根枣红木轻拐,眉眼之间依稀有股老学究的风范。
确乎是他们!
出乎意料的意料之中!
一个照面,老爸也看见了我和表哥,稍稍一愣,随即喜道:“元方!”
“老爸!”
我欢呼一声,冲着老爸跑了过去。
老爸拍拍我的肩膀,上看下看,然后连连点头道:“好,好……怎么好像有很多皮外伤?”
表哥敢喊完老舅爹,听见这话,本来要喊老爸“姑父”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神色一时尴尬。
“没事,没事,走山路磕磕碰碰擦破皮而已。”我内心欢喜,也不说是表哥把我摔成这模样了,当即喊了老舅一声,又冲张熙岳笑笑,道:“张爷爷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元方,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没想到吧?”张熙岳笑容可掬。
“没想到,真没想到。”我乐呵呵道:“你们不是被风刮来的吧?”
老舅将表哥上下打量了一番,见表哥浑身正常,便环顾四周道:“就你们两个?臭小子,你不是木家那丫头的跟屁虫吗?那丫头呢?”
老爸也诧异道:“灵儿呢?你们不在一起?”
“在这里遇到了点麻烦,我们不得已分成了两路,期间出了一些事情,说来话长。”我道:“我们就是来找木仙、望月他们呢,却没料到能赔上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折到这里了?”
“西边之事一了结,我们就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来了。”张熙岳笑道:“虽然你是神相令令主,但是你父亲可是每时每刻都担心你啊。”
老舅道:“我们追到了一个人,叫什么狐媚子的,你听听这名字,明明是个男人,还狐媚子,多欠揍!”
“不是狐媚子,是野狐子。”我忍不住提醒老舅道:“血金乌之宫的第八大长老,尸尊。”
“对,对,野狐媚子。”老舅说的满嘴冒沫:“这名字虽然起的娘娘腔,人长得也娘娘腔,但是本事还是不可否认的高,我们遭遇之后,好一番恶战啊,险些不敌!当然,最后,在我精心的谋划和傲人的身手下,历经一场生死大战,终于还是活捉了他……”
“咳咳!”张熙岳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道:“他好像受了点伤,当时遇到的时候只是逃跑,眼看被追上却躲起猫猫来,不是藏山洞就是钻土坑,一身的缩骨易筋功夫真是出神入化,好在明义带了灵物,逼迫他从坑洞中出来,最后被弘道一招生擒。”
老爸道:“我逼问了他血金乌之宫的所在,他不说,自杀了。”
“死了?”我吃了已经。
老爸点点头道:“嗯。”
张熙岳道:“我们对血金乌之宫毫无线索,无迹可寻,也没遇着天佑道长,便急忙朝这边赶来……”
雪主已经落在老舅肩膀上了许久,老舅跟表哥略说了几句话,便迫不及待与雪主沟通,片刻后,不等张熙岳说完话,老舅便讶然一声,道:“雪主刚才已经跟木家的夜猫子勾搭上了!那夜猫子不就是木家那俩臭丫头带的吗?既然你们分成了两路,你们俩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们就是看见了这些灵物在空中汇合,猜测可能是你们在附近,便跟着雪主一路赶来。”我道:“雪主不但联系上木仙、木秀的猫头鹰,还联系上玄鸽,还有木赐木先生的黄枭。”
“哦?”老舅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来,木赐那人妖是真的没死啊……”
“你姓蒋的不死,木某人也不会死!”
老舅的话音刚落,便有一道生硬的声音远远传来,不用细辨,就知道这声音是木赐的。
紧接着是一道苍老的笑声:“明义那家伙还是爱玩!木先生你别当真。”却是曾子仲在说话。
“是呀,是呀,我爹那人最爱玩!”一阵嬉笑传来,闻声知人,不是深得老舅性情真传的二表哥蒋梦玄是谁?
这几句话说完,一抹枯瘦清干的身影便走入我的视野,面目奇丑,却气度不凡,正是东木青冢生。
他身后依次跟着三人——头戴大檐帽的木赐,通体黑色皮帽、皮衣、皮鞋、皮囊的蒋梦玄,还有背上背着一个大口袋的曾子仲,缓缓朝我们走来。
一群人见面,不免又是一阵寒暄。
我却对曾子仲背后的大口袋好奇不已,连连追问道:“舅爷,您这大口袋里是什么东西?莫非又是你们曾家精心打造出来的不世出大法宝?”
“不是。”曾子仲笑着回手拍了拍那口袋,道:“这东西确实是个宝贝,但是却不是我们曾家的。”
老舅也瞪眼看了半天,还上去摸了几把,忍不住道:“像是个人?曾老爷子,您不会是掳走了谁家的姑娘路上解闷了吧?”
“放屁!”曾子仲骂道:“你少贫嘴!这是送给元方的礼物!”
“送给我的?”我越发惊奇,道:“到底是什么?”
蒋梦玄嬉笑道:“不要急,不要急,我们这边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要听哪个?”
我道:“哪件事情先发生,就先说哪个。”
“好。”蒋梦玄道:“先发生的是个坏事。咱们当初兵分三路,到现在看来,农皇子向南,野狐向西,御灵子是向北的。农皇子、野狐子都是真的,但是御灵子那边却是替身。”
“替身?”我愕然道:“什么意思?”
蒋梦玄道:“那个女人本来就是御灵术的高手,她的法门虽然跟我们蒋家、木家的有所不同,但却真的是高明又邪门,而我们追踪她的行踪又是靠灵物,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对我们两家的灵物进行了干扰,我们两家的灵物一路追下去的目标到最后竟然是被发现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啥?”蒋梦白讶然道。
蒋梦玄道:“当时我以我多年的经验已经料到那妇人会捣鬼,所以特意让玄鸽兵分十路,进行大规模搜索……”
“到最后还是着了道!”木赐打断蒋梦玄的话,道:“等我们找到目标后,却发现是一只体型奇大的鬼鸮!”
蒋梦玄连忙道:“我的鸽王立即将那鬼鸮撕成了碎片!好了,跑了御灵子,是我们的失误,这算是个坏消息,不过接下来的这件事对你来说绝对是好消息!”
“什么?”
蒋梦玄道:“在追踪御灵子的过程中,我们听说了一件天大的术界传闻——暗宗倾巢南下,柳族即将覆亡!我当即判断术界在云桂黔将有大事发生,因此在我的强烈建议下,我们便一路往南!嘿嘿,说来真是巧了,你猜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谁?”
曾子仲不等蒋梦玄卖完关子,就道:“我们遇到了太古真人、一竹道长、守成和尚、墨是金等众!他们说是受你神相令调遣,南下助战柳族的。我们立即合成一路,并道兼程。到了大理之后,东木先生略一出面,晦极便即告退,撇下一众暗宗的邪徒,连带刀族举族之人生死全都不顾!这说来也是一大奇事,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晦极到底是安得什么心?是想祸害柳族啊,还是想祸害暗宗?怎么干的事情如此没头没脑……”
“别感慨了曾老爷子,先把事情说完!”蒋梦玄对曾子仲抢他风头表示不满,当即大声道:“在我率领玄鸽加入战斗后,那真是天昏地暗,神惊鬼泣,好一场恶战!这一场大战下来,暗宗之流全军覆灭!就连刀族族长刀无缺都宣告陨落!毁掉他一身道行的那一掌,就是我亲手拍上去的!”
木赐木然道:“东木前辈打了刀无缺一掌,又给他用了药,他已经道行尽失,蒋梦玄过去一掌,把他打趴下了。柳族全面获胜,晦极不知所终。”
蒋梦玄被木赐说的脸上无光,道:“什么不知所终,我已经派出去玄鸽进行追踪,等着吧,一定会有消息!”
我被这消息震惊的发了半天呆。
实在是匪夷所思,连想都想不到的结果!
这一场开头就轰轰烈烈的术界大战,到最后竟然是以一种近乎闹剧的方式结束。
我甚至连尾声都没有看到,更不用说去亲身经历了。
但是,我心中隐隐又有一丝不安的喜悦,因为我之前的那猜测似乎是正确的。
晦极一手创立暗宗果然是怀有异样的目的,创立是为了覆灭!
这的确是在变相帮我。
只是他,究竟是不是爷爷呢?
第454章 万般猜测
我脑海里忽然又想起老公馆事件时,在家庙中的那一次过阴。
冥冥之中,似有人手抓住我的手,写下了一行字。
那字迹确切无疑是爷爷的。
如果爷爷真的没有死,那么过阴一事又如何解释?
我又怎么能写下爷爷的笔迹?
只是,亲眼所见未必是真,亲耳所闻更未必是实,那么恍恍惚惚中的亲身经历呢?假作真时真亦假?
又或者,活人能过阴吗?
似乎不能。
但是我转念又一想,奶奶是曾门中人,一身的山术修行应该不亚于曾氏伯仲,但是她却一直深藏不露,从未在我面前表现过,这其中难道就没有什么缘由吗?
是在掩饰还是怕被我看穿一些东西?
那过阴,会不会就是奶奶亲手操作的一场山术诡局?
念及此,我瞥了曾子仲一眼,道:“曾舅爷,如果借助山术,活人能过阴吗?”
曾子仲一愣,道:“怎么突然问起来这种事情?”
我道:“事关晦极,您要实话告诉我。”
“能!”曾子仲见我表情严肃,立即斩钉截铁说道:“而且并不难!”
“果然是这样。”我心中有些激动,道:“那我奶奶会不会这法术?”
“她?”曾子仲怔了一下,道:“你奶奶……她自然是会啊。她怎么了?”
我道:“没事,我就是想求证一下。”
曾子仲盯着我看了片刻,摇摇头道:“不对,你刚才还说事关晦极,现在又说没事……你问你奶奶会不会以活人过阴这门法术,这事情跟晦极有关系?什么关系?”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道:“爷爷去世以后,奶奶回河北老家待了一阵子才回来,那时候奶奶的心情怎么样,舅爷还记得吗?”
曾子仲皱了皱眉头,道:“那时候她能有什么心情?汉生去世,你奶奶当然是心情悲怆,整日里郁郁寡欢而已。”
我道:“您确定是这样?”
曾子仲狐疑地看着我,道:“不然呢?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青冢生忽然接了一句话,道:“元方怀疑晦极的真实身份就是陈汉生。”
“啊?”
“什么?”
“当真?”
“不可能!”
青冢生此言一出,曾子仲、老舅、张熙岳、老爸都是大吃一惊,纷纷失声而呼,满脸惊愕地看着我。
青冢生却道:“元方,有什么具体的证据吗?”
我摇了摇头,道:“迄今为止,还只是推断而已,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青冢生道:“即便是推断,也可以说来大家听听。”
我道:“第一,掩饰。晦极戴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喑哑嗓音,不以真声息示人,这说明什么?”
老舅道:“说明他极有可能是咱们都认识的熟人!”
我道:“第二,本事。晦极的本事极高,而且对六相全功熟悉至极,运用之妙,丝毫不亚于太爷爷和老爸,这又说明什么?是偷师陈家还是他本就是陈家中人?”
老舅道:“这两种可能中,我看还是后者更合理些。”
我道:“第三,来历。晦极几乎是凭空出现在术界的,其出现的时间段恰恰就在爷爷死后,拥有这么大的本事和能力,在爷爷生前默默无闻,在爷爷死后却骤然出现,连五大队也没有他确切而详细的信息,这难道只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