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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翼而飞的王冠 -莫里斯·勒布朗 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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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倍休拿起苏妮娅的拘票,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按下了桌上的电铃。伯那邦刑警马上走了进来。
    “去把苏妮娅带到这儿来。”倍休说。
    “啊!苏妮娅?”伯那邦刑警瞪大了眼睛,显得很惊讶。
    “没错儿,是苏妮娅,我们要逮捕她,把她送警察署。”
    “这就有些奇怪了,您是要把苏妮娅抓起来吗?”伯那邦刑警惊讶地问。
    “没错儿,让她赶紧准备一下,然后立即带她过来。”
    “组长,您说什么?她已经出去了呀!”
    “出去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她已经从这个寓所里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的头是不是发昏了?”
    “没有,组长,我很正常呀!”
    “她是被谁放出去的?”
    “是门口守卫的警察,让她从大门里出的。”
    “是守门的警察吗?怎么会有这么迷糊的人?我不是早已命令过,无论是哪一个,没有我亲笔签名的通行证,一律不准通行吗?去,给我把那个混蛋叫过来!”
    “是”
    伯那邦刑警领命后,马上慌里慌张地跑出屋去,立在台阶上高声喊守大门的警察。倍休跟在他后面,也跑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走上台阶的警察严厉训斥道:
    “你怎么不征得我的同意,就放走了苏妮娅,这实在是一种演职行为,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看见倍休这副暴怒的样子,警察吓得面如土色,不知该怎样回答。
    “组长,是这么回事,苏妮娅手里有您签名的通行证啊!”
    “什么?她会有我签名的通行证?”
    “她交给我看过,那真的是您的名片,而且您的名字就签在上面。没有一点儿错儿的,我能够认出您的亲笔签字。您看,就是这一张名片。”
    警察把名片从衣袋里掏了出来,交给倍休。的确是倍休的名片。
        莫得弥者儿·苏妮娅通行证
                                  倍休
    “嗯!”倍休轻轻地点了点头。
    “的确是我的名片,公爵和其他几个人得到过我签给他们的通行证,可是,我从来没有给苏妮娅签过通行证呀!她已经是将要逮捕的嫌疑犯了,我怎么可能让她走哪?”
    “可是,组长,这的确是您的笔迹啊!”
    “是的。即使我自己见了也无法分出真伪,但是,这张名片绝对不是我写的。”
    “那么……”
    “难道它是伪造的?”
    说完,倍休跑回客厅,把挂在墙上的大衣的口袋里的名片都掏了出来,仔细地数了一遍。
    “哦,少了一张,的确是少了一张。”
    “真的少了?难道是被偷去了?”刑警和警官异口同声地问道。
    “嗯,不要紧,好吧,你们都回自己的岗位上去吧!”两个人走了。
    他们出去以后,倍休暗自思索:
    “这到底是谁干的呢?”
    他紧皱双眉,沉郁寡欢的样子,陷入沉思之中。这时,公爵从外面走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你在思考什么?”公爵坐在沙发上,问道。
    “现在,莫尔顿先生没有一点儿精神头儿,怕罗宾怕得要死。”
    他拿出香烟,点上火,接着说:
    “其实也不能怪他,无论是谁,只要接到罗宾这样一个通知,都会惊恐万分的。
可是,为什么要逮捕苏妮娅呢?真是太可怜了!如果我是刑事组长,绝对不可能拘捕她。她是一位善良温顺,心无邪念的纯洁女孩啊!”
    “可是,表面看来非常纯洁的女孩,竟然会拿着伪造的通行证逃跑了。”
    倍休的脸上满是不快之色。
    “哦,哦!真有这回事?”
    这突然到来的消息,把公爵弄得快要糊涂了。他呆了好长时间,又望了望倍休。
    “我不信,绝对不会有这种事。”他反复唠叨着这句话。
    “苏妮娅所用的通行证,肯定不是她自己伪造的。由此看来,肯定存在一个帮助苏妮娅逃跑的人。这个人或者是罗宾,或者是罗宾的同谋!”
    “这样看来,罗宾或他的同党,可能仍然躲在这个寓所里啦?”公爵说。
    “不仅仅是这样,而且,这个人还把苏妮娅放跑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相信苏妮娅是罗宾的同党!”
    “是的,而且的确是这样。我敢肯定,苏妮娅绝对是罗宾的同党。”
    公爵无奈地摇摇头。倍休也非常不悦,他没说什么,好像正在思考什么,缓步走出客厅。
    公爵不停地在嘴里唠叨着:
    “苏妮娅……苏妮娅……”
    停了一会儿,他没事找事地翻着图书杂志。
    可是,因为他非常担心苏妮娅逃跑的事,所以,杂志里的图画和文句,他一个也没看进去,只是用手机械地一页接一页地往后翻着。
    倍休来到大门口,抬头看看大时钟,已经是10点45分了。
    他问在那里守卫着的伯那邦:
    “苏妮娅跑出去大约多长时间了?”
    “不超过5分钟。”
    “是吗?苏妮娅逃走以前,在哪里呆过?”
    “一直在三楼她自己的卧室里。”
                           露出本来面目的罗宾
    “有人上三楼去过吗?”
    “没有发现。”
    “苏妮娅从楼上下来时,你们看见了吗?”
    “啊,我没有看见,你看见了吗?”伯那邦刑警问身边的警察。
    “我也没看见。”
    “是吗?算了吧。押解辟克娣娃的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了吗?”体问道。
    “早就押解走了,9点半钟马车就到了,立刻就押上了车。”警察答道。
    “9点半钟?我命令他们在11点15分之前到的,为什么来得那么早?这样也好,已经用那辆马车把辟克娣娃押解走了,是不是这样?”倍休又问。
    “可是,后来又来了一辆马车,我把它打发回去了。”
    “哦?又来了一辆?”
    “是的,刚才又来了一辆马车。”
    “什么?你在说什么?”
    倍休听完,脸色顿时大变。他们所说的刚才来的,应该是他命令在11点15分之前到的那辆。可是,9点半钟来的那一辆又是谁派来的呢?
    不知内情的伯那邦,这时在旁边不明就里地问:
    “组长,这两辆车子都是您叫来的吧?”
    “谁?谁可能这么不清醒?”
    倍休忍不住跳了起来。他的面孔,因为巨大的气愤与绝望,已变为紫红色了。
可是,他似乎还不相信,又问了一次:
    “来的是先后有两辆吗?”
    “没错儿,一辆是9点半钟到的,另一辆刚刚才到。”
    “那么,哪一辆马车接走了辟克娣娃?”
    “是先到的那一辆车接走的。”
    “你看清了那辆马车上的警官和车夫了吗?”
    “我看清了,是在辟克娣娃被押上车之前见到的。他们和我谈过话,都是很有生命力并且非常开朗的人,他们还与我半开玩笑地说,能与一个漂亮女人共乘一辆马车,是他们的无上荣耀。我心里感觉非常可笑,因为辟克娣娃胖得像一只母猪……”
    “闭嘴!全是废话!我在问你是不是看清了那个警官和车夫的面孔。”
    “两个人都很陌生,他们说是最近才从山贴监狱调来的。”
    “咳,你这个人呀,太糊涂了,简直是一个粗心大意的家伙。”
    “组长,你怎么这么说我?”
    “我们都被蒙了,我们的对手的本事太厉害了,手段也非常高明。”
    “是罗宾干的吧!”
    从背后突然传来了这么一句话,倍休回过头来,见公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我仍然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道理!”伯那邦特别惊讶地问。
    “你还不明白!真是个大笨蛋!”倍休高声喊着。可是,他又马上安静下来,说:
    “辟克娣娃被罗宾派来的马车接走了。罗宾这个小子,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可能使出令人恐惧的招术,他那绝无仅有的才干不得不叫人钦佩。”
    这么一来,公爵也很佩服这个诡计多端的罗宾了,他说:
    “他实在是一个行动迅速的家伙。辟克娣娃刚被我们扣押起来,他马上就前来营救,而且是派来冒充的押解马车。我想,在警官和车夫之中,肯定有一个人是罗宾假扮的。”
    “大概如此。可是,他听谁说辟克娣娃被扣押了呢?我以为,在这个寓所内部,肯定有他的同党。”倍休说。
    “是苏妮娅吗?”伯那邦刑警问道。
    “没错儿,很可能是苏妮娅为罗宾提供的情报。可是,她通过什么途径将情报传递出去的呢?”倍休沉思着。
    “我以为,罗宾之所以能够了解到医生说辟克娣娃到10点钟以后可以苏醒这件事,完全是因为有苏妮娅的通风报信。可是让人感到不解的是,我已经派人在辟克娣娃的卧室门外看守了,而且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寓所的一切人都严格把关,并严禁内外的书信往来,甚至连食物或别的必需品都不允许送进来。应该说,这是一个滴水不漏的警戒网啊!但是,不晓得他是从什么地方探听出来的,居然能在辟克娣娃马上要送警察署的时候,非常容易地把她救走,并极为隐蔽地把一张伪造的通行证给了苏妮娅,也令她逃脱了。我们这帮人就像小孩子一样被他耍了。”
    说完,他瞪了伯那邦刑警一眼,说:
    “喂,别站在那儿一点也不动,呆呆地张着大嘴,这有什么用?你快去顶楼辟克娣娃的屋子里查一查,可能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发现。快点!别这样缓慢。”
    伯那邦刑警被训斥了一番,急忙灰溜溜地走了。倍休非常不悦地发泄完怒气之后,好不容易才改变了那一副阴森可怖的脸孔,在房间里大步地来回走动。
    公爵见此,说道:
    “你说的完全正确,我现在才懂得,罗宾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家伙。既然犯人已经被截走了,你把押解马车叫来又有什么用呢?对于警方的侦探和搜索等事,我的确是一个外行,可是这一回他们竟没能认出那辆假冒的押解马车。我以为,他们实在是太不细心了。”
    “您怎么这么以为?”
    “当时,守门的刑警或警察发现押解马车比预定时间早到了很长时间,且车上的警官和马车夫又都不认识,只需稍微留意观察一下,罗宾的诡计就肯定不会得逞。”
    “您的话非常正确,我经常对我的手下人说:“应该多怀疑!’对于任何事情都不要轻信。对于所有的人,都应该用怀疑的目光去重视,这属于搜查罪证的基本原则。这就意味着,假如希望侦探事业取得辉煌,就要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要有一种怀疑的态度。”
    “可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保持一种怀疑的态度,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如果我们能够集中精力去做,也会是其乐无穷的。”公爵说。
    “当然,总用怀疑的眼光看待别人也不是好办法,因为如果那样,会成为人群中的孤独者,朋友之间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友情了。我以为,只有揭露罪恶,与邪恶作斗争,并最终消灭恶党,这样的生活才有意义。”
    “你说的话非常在理,因此我一直认为,警察的工作是最为神圣的,刑警和警察是与邪恶进行斗争的和平卫士。”
    听了公爵的这些话,倍休的情绪好转了许多,脸上的不悦之色也逐渐散去了。
    这时,电话铃响了,倍休拿起听筒。
    “喂,是的,我是刑事组长倍休,啊,是长途电话……”
    然后,转头对公爵说:
    “是夏木拉斯城堡的花匠打过来的。”
    “是吗?”
    这个回答显出公爵对此并不感兴趣。他舒适地坐在沙发上,叼着一根香烟,一副非常懒散的样子。
    倍休又对着话筒说:
    “喂,你就是捷特花匠……我的话你能听清吗?……我想向你打听一下,9月3号,就是星期日那天,谁去过你的栽花温室里?……对,9月3号,正是你们的主人莫尔顿先生和其他很多人夜里来巴黎的那一天……对,那天的确在下着大雨……你的温室里有没有粉红色的鼠尾草花?……粉红色的,对……摘去了几朵?……对,那一天是有客人去,没错儿,是那个叫夏洛力的人及他的几个儿子……什么?你不清楚有客人去的事?……真的吗?你一直在庭院里干活儿了……可是,那一天没有人去进过温室吗?……不,除你以外呢?……哦?谁也没进去过吗?……真是蹊跷,直到夏洛力等客人回去为止,都没进去过……只有你的温室里才有粉红色的鼠尾草花,的确是罕见的……什么?只有公爵一个人进去过……属实吗?不会记错了吧?……肯定不会错吗?……只有这一件事,啊,非常感谢……”
    “咔嚓”一声,倍休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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