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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回到家换下鞋子的不二对这种经常性的突然从黑暗房间里传出的声音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于是只是一如既往地微笑,“技多不压身。”
灯光突然开启,让不二不大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却没有用手捂住眼睛。
“那么我这里有些东西你要不要考虑帮忙翻译一下?”
“可是姐姐你不是有个很好的翻译吗?”
“生病住院了,可能以后也不会干了吧。”由美子的声音没有任何征召地低了下去,带着些落寞和不知道是什么的情感,“是个很好的孩子呢。”
“孩子?”
“对啊,小学六年级生,不是孩子是什么?”由美子端着杯咖啡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即使是在家,她仍旧是穿得一丝不苟,精神干练,只是没有画妆,却很清爽。
不二仍是笑着,只是透出抹探究的神色,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安静地等待下文,而由美子也果然不辜负他期望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说了下去。
“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觉得那是个小孩子。后来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时她是刻意用了低沉的嗓音和我说话,工作总是在网络上进行的,我发过去,她再把翻译发过来,偶尔还会有篇评论,虽然谈不上深刻,却往往一针见血,是我很喜欢的文字风格。”
不二也在距她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静静地听下去。似乎只是一个平静的故事的开头,有些老套又平常,却还是继续安静地听了下去。
“然后我邀请她做专门的评论,然后我们开始熟了起来,然后我就知道了很多的事情。她的家庭,她上网的地方,她的生活,以及她的年龄。”
不是每个家都是幸福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空去将爱心四处乱散。别人的不幸总会引得另一些人的一声叹息,然后因为事不关己话题便又被转移到了别的上面。只因为那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只是一声叹息也就罢了,没有人可以避免。
“雇佣童工是犯法的,姐姐。”
“一直都只是我们俩联系的。我向主编说这是我妹妹,是为了上大学之前积累社会经验,他也就没有管太多。”由美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继续说了下去。
……
“好长的故事啊,周助你有没有兴趣去写篇小说?”
“这周有考试,姐姐。”
“那么也就是考试完了就可以了?”
灯突然又灭了,由美子轻轻说了句晚安,便没有了下文。而不二仍在那里坐着没有动,有淡淡的月光撒进房间,甚是柔和,那样安静的感觉让他十分享受,也不再想移动。没过多远,由美子的房间扔出句“周助,你这周日替我去看看她吧!”又再也没有声音,不二这才站起来,微笑。
“好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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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时候都认为自己是不在意的,只以为那是场游戏,无关重要。往往在失败的时候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心里却为自己的失败难过不己。
所以说,最初所谓的“游戏”,也只是用来骗别人与自己的话罢了。只是为了在最后失败到来的时候向所有人笑着说一声:“没关系啊,反正我只是真玩的。”
可那恰恰是心里难过与自信心受挫的表现。
而我,只能笑着去面对每一个人。
然后独自对着这张信纸,慢慢恢复成悲哀的面孔。想要流泪,便放肆地在没有人的地方大声哭出来。
突然好难受。
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气愤与无助。
晚安,不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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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比赛结束,毫无悬念的获胜。不二向往常一样笑着队友们打了招呼,还没有来得及回家换件衣服便背着网球袋向综合医院的方向走了去。虽然之前也有想过要送些什么,可是却始终没有定下来,最后姐姐说过的一句话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中,“那孩子,喜欢花。却从来都没有真正收到过呢。”
那么要送什么花呢?
照理说这样的问题在平时是肯定的,探病用的任何一种比较适合的花就行了。可今天,不二却开始犹豫了,却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的犹豫。总觉得这样的孩子,应该送给她能够感到幸福与温暖的花才好。
“送病人吗?女朋友?”
花店里的女店主看着学生装的不二打趣道,而面前清秀的少年只是微微一笑,“是…妹妹。”
“哦,这样。”女店主看着店中五彩的各色鲜花表情柔和了起来,“蔷薇搭配满天星就很好,或者鸢尾,樱花草都不错。”边指给他那些花的所在地,孤独地摆在那里,总是有些单调与落寞的感觉。
蔷薇花瓣,希望。鸢尾,问候。满天星,关怀。樱花草,青春。
不二在脑中将这些花语一一组合,再对照实物来看,是很美丽的感觉。却不怎么就想起了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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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花啊,不过,嗯,不准笑哦,我真正知道的花的名字不超过五种……只是很喜欢那种灿烂的感觉,虽然很快便会凋谢,却曾经那么美的绽放过。
嗯,我今天去看了郁金香花展哦!名字大概都忘记了,好像有叫“美国梦”的(已经忘了是什么颜色…),惟一记得是的那株紫黑色的“夜皇后”,是沉淀后的宁静与高贵,回去查了花语才知道是“无望的爱情”,呵,我的爱情,是已经无望了。还有粉色,白色,花色的郁金香,真的都很美。其实为什么要在意花语什么的东西呢?只要那些花足够美丽,能让人产生幸福的感觉不就好了吗?在意那么多干什么呢?这样想起来,如果有人送我花,就算是菊花我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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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香?
不二的眼睛扫到了不远处的紫黑色郁金香,果真是有高贵与宁静的感觉,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都有种落难的感觉。
“麻烦您,请帮我把那几株郁金香包起来。”
女店主的表情忽地有些惊讶,“可是那花,送给病人不大好吧。她的花语是……”
“没关系的,我知道的。请顺便把花粉去除,我怕她会对这些过敏。”
“好…好吧。”店主迟疑了一下便利索地将花粉去除,刚要拿纸包装,手边便递来了一张湖蓝色的玻璃纸,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少年,一脸温柔地笑意。
“我想她会喜欢这种颜色的。”
……
“喂,她要不喜欢就拿回来换!”
男孩只是转头,仍是笑着不知道说了什么便转头离去,留下店里的这位大姐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会有病人喜欢这样的花呢?那样压抑的颜色以及花语。他们真的是,兄妹吗?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
“请问绫崎夏音是在哪个病房?”
护士看到不二的时候显然是一愣,不只是他出众的外表与礼貌的态度,更是因为他手上的那一束紫到妖娆的郁金香,于是等她回过神只捕捉到最后的两个音,“夏音”。
“夏音啊,她在305号病房。”
“谢谢你。”
清秀面庞上绽开的笑容好似一池春水,平静却又包含万千,又如繁星点亮了夜空,让人不由得迷醉其中。
少年微微颔首道谢,转身离去,始终也不曾被周围人对他投来的各色目光所影响,一如往常。
在轻叩门三下后里面始终没有回应,门却因为没有锁好的关系自己开了。一片更胜于医院其他地方的苍白色猛然映入眼帘,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压抑得让人忍不住窒息。被子被很好地叠过了,整齐干净的房间,看到的一切都像是没有人存在过的样子,若不是再一次确认了门上的号码,不二也会怀疑是自己找错了一间根本没有任何病人的病房。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刻意营造的一种没有存在感的房子,只是这间病房的主人这样做的理由他也不知道。
轻轻摇了摇头,不二将手中的夜皇后放在了窗台上,伸手拉开了窗帘,突然射进的阳光明明不是很强烈却还是在一瞬间晃了他的眼,让他微微愣了几秒种。但他最后还是笑着,于是屋子都明媚温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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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在他们眼里我应该是快乐的,疯狂的乐天派,可以轻松和任一个陌生人聊得热火朝天。可是他们又知道什么呢?还有那些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和爱的人们,他们又了解我多少呢?还是忍不住泡在网上看那些虚幻的文字,和自己说话很大声,笑得很大声,没有人发现那根本不是笑容,而是压抑到极点的哭泣方式,大笑着让眼泪流下。
最近开始在考虑自杀或是出车祸的问题了,不过你一定不喜欢这样的女生吧。怎么办,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只是厌烦,对一切,对我自己。
我想你了。
晚安,不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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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来过了。
夏音眯着眼睛,表情危险地看着太过明亮的房间,似乎很是不满。自己不过刚去抢了一下哥哥的东西,还被狐狸哥哥撞得鼻子现在还在痛,而现在,竟然还有人偷偷进了自己的病房!
已经告诉过医生和护工,要他们不要来自己这里,哥哥那里也是时不时她自己就过去一趟,所以也不担心他来。可现在这满屋子的阳光是怎么回事?
她喜欢阳光,没有错的,她喜欢那种明亮的感觉。却也喜欢一个人在黑暗又带点光的地方思考,房子里的阳光,被禁锢住的光线,她向来是十分讨厌的。
于是夏音却走过窗户边准备拉窗帘,这才注意到一直被她忽略的东西。
病房里出现的,除她以外,第一个有生命的东西。
一束紫到发黑的郁金香。
她从来都讨厌在自己的空间里出现除人以外任何活着的东西,无论是花还是动物,她都,十分厌恶。
可是在想要伸手将它扔在地上的同时,手指却不由得地抚上了它的花瓣,柔软的触感,她也同时注意到了旁边的便笺。
是刚劲有力的字体,潇洒飞扬却也不失清秀。
让她的心脏,突然跳得有些厉害,比她生命十二年来跳得都要有力与剧烈。
*
总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样高贵宁静的夜皇后,不过如果你不喜欢,那么对不起,如果喜欢,那么她会想要在阳光下舞蹈的。
祝你早日康复。
*
没有署名。
可是她的心却在一瞬间被填得满满,突然又笑了起来。
“丫头,谁送的花?”
仁王皱着眉走进来,queen of night,无望的爱。是谁探病会送这种东西?!
“在笑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女孩的背影似乎是有些夸张地在晃动,还能听到她压下去的笑声,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听来竟然会心慌了起来。
急忙上前想要状况,女孩却始终不愿看他。她越这样,仁王的心就越慌,像是捉迷藏一样,他要看,她就要逃。最后等他终于平静下来,声音也恢复了往常的调笑声调,“怎么有爱慕者送花给丫头了吗?还真没看出来丫头这么受欢迎的,说吧,是哪个小男生,狐狸哥哥给你做下参考。”
夏音却突然蹲坐在地上,声音猛地被放大了出来,是哭声,是撕心裂肺的哭声,抽噎着,不知道是压抑了多久,终于大声哭了起来。
仁王一瞬有些慌了,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他,不知所措,却很快平静了下来,安静地蹲下,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下,再一下,“我在这里。丫头,我在这里。”
所以放心地哭泣吧,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靠近伤害你。
“医生,医生,丫头她,她昏过去了!”
“快送急诊室!”
“部长,丫头她说,如果你不动手术,她也不动。你看到了,她现在躺在这里,可哪怕是这样她嘴里刚才还提着你的名字。”
紫发少年表情深沉地坐在病床地旁边,手里紧紧抓着夏音干瘦的小手,刚才听到夏音晕倒的消息便急忙赶来,却先听到了仁王一阵的指责,表情却由着急缓缓变成了有些责备的神色,却始终,不置一词。
“我从来不想说什么,我们都认为你会想通的。所以我们一直在等,等你归队。部长。可是你……”
“仁王!”
有声音突然阻止了他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