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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母塔之夜-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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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们担心,而是要关心你们自己,过着幸福的生活!”
  与感激不尽的新婚夫妇告别的场面,是感人的。
  我们过桥后就拐弯,可以清楚地看见,在长满青草的沙面上,有那五个被追踪者的足迹,修好的路是没有足迹的。
  “你知道鲁美利亚的情况吗,本尼西?”哈勒夫问。他又在我身边。
  “不多。这个地方可能在公路边,那条公路是从克普吕吕沿瓦尔达尔河到于斯屈布的,河对面是铁路。”
  “啊!我们说不定可以乘一乘火车。我如果去看最美的女孩汉妮,一定会自豪地对她说,我乘过一次火车,那火车是用烟拉着走的。”
  “不是用烟,而是用蒸汽。”
  “一样吗?”
  “不一样。因为你可以看见烟,蒸汽却是看不见的。”
  “既然蒸气看不见,你怎么知道有这种东西?”
  “你看见音乐吗?”
  “看不见,本尼西。”
  “按照你的说法,音乐也是没有的。很难用几句话向你解释清楚蒸汽的性能和作用。为了让你懂得我的话,你一定要有基础知识。”
  “本尼西,你是不是想侮辱我?难道我不是经常证明,我是具备基础知识的?”
  “可是,没有物理学的。”
  “那是什么东西?”
  “是与力和自然规律有关的。”
  “我了解所有的力和自然规律。如果有人侮辱我,就有一条非常简单的自然规则:他为此得到一记耳光。当我给他这记耳光的时候,那就是我给他的自然力。也许我是不对的。”
  “你是对的,即使你不对,也是对的,亲爱的哈勒夫。此外,我很抱歉。你不能向你的女中之花讲述你乘过火车了。”
  “为什么?”
  “第一,我不知道,铁路是不是通车。第二,我们必须追赶我们的敌人。而敌人不乘车,所以,我们的享受就告吹了。”
  这条路目前还勉勉强强,我们可以比较快地前进。半个钟头以后,我们看见鲁美利亚村出现在我们前面。在左边,公路从克普吕吕经过卡佩坦利客栈;在右边,它通往于斯屈布,并且继续延伸。
  我的目光沿这条公路由近而远地扫视过去,看见一个骑马人,他似乎飞快地从卡佩坦利客栈过来。在这种泥泞满地的路上这么快地奔跑,一定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我拿起望远镜,没有来得及仔细看,就把它递给哈勒夫。他举起看了一眼,马上就放下。
  “安拉!”他惊叫起来,“这是苏耶夫呀。”
  我当时对那个所谓的裁缝阿夫里特说,他会马上离开基利塞利。我这话说对了。
  “跟过去,”我提醒说,“苏耶夫想给其他人报信,不能让他这样干。他知道,他们往哪儿去。”
  “可是,我们不可能跑到他前面去,”哈勒夫回答说,“他已经太靠近村子。不过,过了鲁美利亚,我们可以赶上他。”
  “如果有一座桥横跨河流,我们可以赶上。可是如果过河用的是小船或汽轮,他就会领先。我得先走一步。”
  烈马以飞快的速度像箭一样向前射去。苏耶夫还没有看见我们,可是我发觉,他的马受惊了。于是,他拿出鞭子打他的马。他了解我,并且想赶到我的前头。他虽然比我更接近那个村子,可是他的老马却无法与我的阿拉伯马相比。我只听见呼啸的风声,我的马一下子就提速一倍。仅一分钟,我就上了苏耶夫骑过来的那条公路,到了他与鲁美利亚之间。由于怕我,他不敢从我旁边经过,绕道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我的左边,瓦尔达尔河里流淌着汹涌澎湃的黄色洪水。我在公路中央勒住马,等待我的随从。苏耶夫也停住了脚步,甚至是落在我后面大约四百米处。
  “你的烈马干得好,本尼西!”哈勒夫跑过来的时候,笑了,“一匹马跑得这么快,应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干么?你想与那个人谈话?”
  “如果不迫使我说的话,我不吭一声。”
  “我们犯了一个大错。”
  “什么错,哈勒夫?”
  “我们给苏耶夫是笞刑,他至少可以骑马。如果我们不打他的脚,而对准君王用来接触宝座的那一个部位,他坐上去,既不能步行,也不能骑马。”
  “用那种方法,我们什么也赢不到,因为穆拉德会派别的信使。前进吧!”
  我们继续前进。苏耶夫慢慢地跟着我们,对我们这种播一杠子的做法肯定是气愤的。
  鲁美利亚似乎比古里勒大,从公路边一直延伸到河边。瓦尔达尔河呈现出一派危险的景象。巨浪越打越高。河水溢出了河岸,把周围的草地和青草统统淹没。河的对岸正在修筑铁路。我们看见一列铺轨车慢慢开过来。许多工人用锄头和铁锨干活。铁路路基附近是一长排木板棚,肯定是给工人们作临时住所的。
  没有桥,只有渡船。渡船是一个平底船,用绳索锚固在河岸上。摆渡船工用坚实的杆子撑着它前进。“怎么回事?”我们在鲁美利亚第一栋房子旁边停下来的时候,哈勒夫问,“我们马上过河?”
  “不。”我回答,“我们骑到旁边去,看苏耶夫怎么办。然后,我们跟着他。我们不知道他的同伴在哪儿。这个侏儒就会不情愿地充当我们的向导。”
  “不,本尼西,他够聪明的,会把我们引入歧途。”
  “我们不要受他欺骗。你必须想到,他的脚痛得非常厉害。他虽然骑在马鞍上面,脚不必用力,但是骑马会使他产生痛觉。他想尽快达到目的地。即使他打算把我们引入歧途,也不能引得太远。好吧,我们到旁边去!”
  我们离开了一小段路,苏耶夫与我们有一段距离,这是他所希望的。这样,他就可以从旁边过去,去上渡船。这时,我们停下来,我的脸不看他,装作对他并不注意的样子,但是他还是想像得到,我们是故意的。苏耶夫的做法很独特。他并不上渡船,他摧马向前,又打回原路,同时仔细地看着对面的铁路,似乎那边的繁忙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这个告密者不想,”哈勒夫笑道,“他比我们乖巧。”
  “再看看。他装作只看铁路工人,可是我发觉,他经常往旁边看,看旁边那栋白粉墙的楼。那儿有一根杆子,插在门口,大概是用来拴马的。也许那座建筑物是一家客栈。他打算住进那家客栈。我们装成要过河的样子。”
  我们走向渡船。有一条小路,是用木板铺成的,以便旅客不打湿脚能走过被淹没的河岸。这条小路是为步行者铺设的,所以我们在水中走了一段。水面贴到了马的腹部。
  渡河是一件难以想像的事情。那艘旧平底船好像有一半已经腐朽,牵引这条船的缆绳值得怀疑。操作人员一个是老头,三个是半成年孩子,对他们难以相信。何况,浪很高,水面上漂浮着从河岸上冲下来的各种各样的物品。河水卷起一个个旋涡,一不留心,人就可能卷进去。长话短说,当我们走上渡船的时候,我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感。老船工坐在船边抽烟,注意地看着我们,然后明确无误地给他的三个伙计打手势。我选好一个姿势,使苏耶夫一直在我眼睛的监视下。我们刚上船,他就回到岸上,骑着马朝那所白色楼房飞奔,拴好马,跌跌撞撞地、吃力地往门里面冲。
  “哈勒夫和奥斯克快进去!你们一定要弄清楚,他在那儿干什么,说什么。不要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
  两人赶紧牵马上岸,翻身上马,径直朝那所房子奔去,比苏耶夫晚不到半分钟进了客栈。
  现在,我转身对着老头:
  “四个骑马人渡河共要付多少钱?”
  “二十皮阿斯特。”他一边回答,一边向我伸出右手。我给了他手上一鞭子,说:
  “我分文不给。”
  “那你就呆在这边。”
  “不,你渡我过去。你要了五倍的价钱,必须受到惩罚。你把我们渡过去,到了那边,每得一个皮阿斯特,脚跟就挨一鞭子。看看这张君主的委任状吧!你会看到,我不是一个可以被人欺骗的人。”
  他看了看图章,从嘴里扯出烟袋,双手抱在胸前,躬着身,低三下四地说:
  “长官,安拉派来的,就是好的。我将渡你过去,并挨二十鞭。安拉赐福于君主及其子民!”
  当时,在“土耳其后院”情况就是这样!可我不是土耳其人,还是拿出二十皮阿斯特,给了他,并且笑着说:
  “鞭挞免了,因为我对老年人有所同情:瓦尔达尔河水上涨,渡河既艰难,又危险。所以,你要钱也就可以比平常多一些。不过,不要过高。”
  老头忧虑不决,不敢收钱,并且张开嘴,呆呆地望着我。
  “那么,是要我把钱重新放回口袋?”我对着他笑。
  他恢复了动作,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从我手上夺走钱,并且叫喊:
  “怎么?什么?你有君主及其大臣保护,还要付钱?”
  “受保护者就不能温和、公正?”
  “啊,长官!从你的眼里却闪烁着恩德,从你的话中响彻着良心的仁慈。所以,安拉赐福于你本人,你的祖祖辈辈,也赐福于你的子子孙孙!是的,这样的恩惠很少轮到我们,尽管我们吃的是坚硬的、少得可怜的面包。”
  “可是,那边有许多人在忙碌。你赚的比那些人没有来的时候还是多些。”
  “少得多。因为这些人在我的平底船上面用大船辟了第二渡口,使我的收入大大减少,而我的租金还是那么多。”
  “现在,洪水这么大,还有人敢过这条瓦尔达尔河吗?”
  “今天很少有人敢,因为太危险。划浆次数要多一倍。”
  “你今天还不是摆渡了许多人吗?是不是有五个骑马的人,其中两个骑的是斑马?”
  “是的,长官。有一个人好像受了伤。他们来自那边的一个什么客栈,在那儿歇息很短的时间。”
  他指着那座所提到的白色楼房。
  “你看到的事情过去多久了?”
  “约摸两个钟头。你最好不要见到他们。”
  “为什么?”
  “因为他们骗了我。我们到了那边,靠了岸,我要他们给渡河费,得到的是鞭子,而不是钱。他们事先还给了我一个我不打算完成的任务。对不给我钱的人,我就是不客气。”
  “我能不能了解一下,那个任务是针对什么人的?”
  “很愿意回答。针对一个刚才在你们近处逗留,然后在客栈前面下马的人。”
  “你认识他?”
  “每个人都认识这个裁缝。”
  “他真的是裁缝?”
  “大家都这么说。可是,我知道,他没有给这儿任何人做过衣服。”
  “哎呀!任务是什么?”
  “要他赶快,那些人只等到早晨。”
  在哪儿?他不知道。五人中,他只认识于斯屈布的前税务官。人们对他恨之入骨。“安拉赐给他肉体受一千次苦,灵魂患一万次病。”他补充说。
  这个船工本想再说下去,可是突然转过身来。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过去了。从客栈出来两个男人,手里拿着桨,走到水边,然后顺流而上。
  “啊,安拉!”船工叫喊起来,“那些粗心大意的人真的敢坐小船渡河?”
  “小船在哪儿?”
  “那上面。河边一个女子坐着的地方。你看不见它,因为它在柳林后面。”
  那两个男人到了刚才提到那个地方,与那个女子交谈了几句,然后便消失在灌木后面。
  “是的,”老头说,“他们敢。好吧,如果安拉保佑,他们会成功的。不过,光送他们过去,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客人要付很多钱。要是到我这儿来,会便宜得多。”
  “那个女人可能会付钱。”
  我这样说,是因为我看到,那个女人也消失在灌木林后面。就是说,她也上了小船。可是,老头却说:
  “她一个子儿也不会给。她是那边的工人,坐船白坐。这个女人从清早起一直坐在那上面,到现在还没有过河。那是谁?该是裁缝。”
  老头在解释的时候,苏耶夫从客栈出来,骑上马。他的眼光对我们进行了侧面扫视,然后走向那只小船,并下了马。
  “安拉,安拉!裁缝想坐小船!”船工叫喊着,“他可能看重自己的命,一定不能惹事。我知道他穷,只收他四分之一个皮阿斯特,或者干脆让他白坐。他为什么不上我这儿来?”
  我认为,没有必要给这个老头解释苏耶夫的理由。他想泄露我们的意图,并且认为,坐小船可以比我们这条笨重的平底船早一点到岸。如果他很快上马飞奔,就可以脱离我们的视野。他没有料到,他一定会留下足迹。
  哈勒夫和奥斯克也匆忙赶回来。
  “本尼西,这个坏蛋坐一条小船过河。”哈勒夫报告,“他出三十皮阿斯特,如果把他摆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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