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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小英有些迟疑,最后慢慢将手伸出去,马文才将她的手握住,温暖而充满力量。
他拉着祝小英开始跑,穿过整个书院,奔过山涧溪流,踏遍草木山石,风在他们耳边吹,雪渐渐停下,阳光从连绵的山影中一点点露出来。
他们跑到一片山谷!山谷中长满了鲜花!各种各样的鲜花!不论是金盏菊,郁金香,康乃馨……几乎是她所能想到的世界上生长过的每一种花,都可以看到!
花香溢满了山谷,清凉的空气中有甘甜的味道。
马文才牵着她的手,黑漆漆的眼格外漂亮,里面仿佛盛满了阳光。
“英台,你看,我们都没有花,但是,我们可以一起走到繁华盛开的地方……”
祝小英笑了,一直在笑,笑到最后,竟流出了眼泪。
……
“咳!祝英台!”一本竹简做的兵法书呼呼飞来,砰地一声砸中祝小英的脑袋,祝小英猛地从桌面上爬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看着对面夫子越来越放大的脸,眼神迷茫。
“你!把我刚刚说的那段解释一下!”教授兵法的夫子狠狠盯着祝小英,胡子气得直发抖。
祝小英终于意识到自己又在课堂上打盹了,心中暗叫糟糕。
这时,从前面桌子下面滚过一个纸团,祝小英眼疾手快地把纸团捡起来,站起来悄悄将其展开,照本宣科起来。
哎,又是这样平常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没时间检查了,应该会有好多虫,大家见谅……(爬走)
PS:不管有没有情人,还是说一句情人节快乐哦~嘿嘿
☆、第四十章
月黑风高;秋风萧瑟,已经将近子时;一间间厢房都相继熄了灯,整个崇罗书院里都静悄悄的。
祝小英困得眼睛也睁不开;却强挺着瞌睡被马文才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山伯兄,你确定这事是真的?”
“我也不相信!但的确有人听顾先生亲口提到过;英台;我们素来与夫子交好;也不想看他出什么事,对吧?”
祝小英浑浑噩噩地点头;还是觉得马文才跟她说的这事不靠谱。
据马文才说;顾恺之不知从哪里得来一片树叶,并坚定地称其有法力;只要于子时贴在额头上,别人就看不见他。于是顾老师决定晚上出来游荡一下,体验体验仙叶的神奇奥妙之处。顾恺之以“三绝”著称,“三绝”之中又属“痴绝”最为厉害,马文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所以不放心想跟上去看看。
祝小英尽管不太想大半夜跑出去冒险,但考虑到顾老师是她待选金龟婿之一,而且人又不错,所以还是有那么一点担心的,这才跟着马文才出来。
祝小英的手被马文才紧紧拉着,两人一路偷偷摸摸,活像两只半夜出来觅食的夜猫。刚走到东苑与西苑之间的庭院里,便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马文才忙拉着祝小英躲在一丛矮树后面。
黑暗中出现了朦胧的光影,紧接着,一个灯笼就颤颤巍巍地从对面的拱门后边伸了出来,然而,却不见拿灯笼的人!
祝小英倒抽一口冷气,险些惊叫出声,幸亏马文才反应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嘘,别怕。”马文才将食指搭在唇上,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轻轻将挡在他们两人面前的树枝往旁边拨了拨,祝小英这才看到,原来那灯笼不是自己飘在空中的,而是因为拿灯笼的人是个小书童,只是因为个子太小,又有树枝在他们面前挡着没看见而已。
想必是那负责巡逻的胖监院懒得自己出来,所以才打发了个小书童出来盯梢。
祝小英松了一口气,白白惊出一场虚汗。
马文才侧头看着她,忍不住小声戏谑:“想不到贤弟胆子竟然这样小!”
祝小英不爽道:“只是怕鬼。”
马文才道:“这世上又没有鬼。”
祝小英:“哦?你又知道?”
马文才:“当然,我以前在坟地里睡过一整晚不也没什么事,怎么会有鬼?”
祝小英又想起当初听说的关于马文才的传言,知道这货是干过挖人祖坟的事,便好奇问:“为什么要去坟地?”
马文才一边继续观察外面状况一边随口答:“我娘死得早,被安葬进家族墓地后不久,墓地里就起了鬼火,族中的人都说是因为她出身低微却被安入家族墓地,触怒了祖先,要将她的坟挖出来。我那时小,还相信人死后
是有魂魄的,以为能看到娘,晚上趁着丫鬟不注意就偷跑出去了。”
祝小英很意外,她偷偷看了马文才一眼,小心翼翼地问:“然后呢?”
马文才似乎察觉到祝小英的目光,回过头看她,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都能感觉到彼此呼出的热气。
天上那片一直遮住月亮的云朵无意间被风吹散,淡淡的银光蓦地投洒下来,映亮了两个人的眼睛。
马文才突然坏笑了一下,将目光从祝小英脸上移开,道:“然后啊……然后我在坟地里呆了好几个晚上,也没见到我娘。又偷偷打听那几天都有哪些大户人家办过丧事,把他们的坟都睡了个遍,发现每个地方都会起鬼火。于是就把坟都挖开来看……”
祝小英两眼泛直:“挖开来看……”
马文才笑眯眯点头:“是啊,都挖开来看!啧啧,那尸体烂掉的味道可真不怎么好呢!尤其是起开棺材的一瞬间,里面都会往外面冒热气哦,还有那肉,烂得啊,绿森森的,还浑身长毛……”
祝小英:“是啊,尸体表面膨胀,起泡,眼睛肿的像铜铃那么大,指甲和头发还会剥落,肠子内脏都从肚子里面流出来,黑漆漆黏糊糊的……”
马文才:“……”
祝小英:“……”
马文才:“英台你不是怕鬼吗?”
祝小英:“是啊……”
马文才:“英台你当初在驿站里不是被吓得厉害吗?
祝小英:“是啊……咦?山伯兄当时不是跟我说那都是萝卜吗?跟鬼有什么关系?”
马文才尴尬,装模作样地轻轻咳了咳,又向树丛外张望,那个提着灯笼的小书童早已走远了。
祝小英:“不过山伯兄,你真的去挖人家祖坟了?那……那你娘……”
马文才嘿嘿一笑:“玩笑罢了,怎能真的去挖人家坟?”
祝小英用一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
马文才只好承认:“其实是我查遍了历代保存的皇族守陵人的日常记录,发现每年夏季无雨时,墓地里便会有蓝绿色鬼火出现,若是依族里人之说,是因为母亲地位卑微触怒了祖先,那高贵如皇族的墓地里为何也会有鬼火出现?据记载,前朝皇后驾薨,下葬当日墓地里便有鬼火出现,而皇后本人出身权贵世家,这又如何解释?若是家中的元老仍坚持己见,不就相当于间接对前皇后不尊?所以他们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祝小英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山伯兄,敢问你那时候多大?”
马文才挠了挠下巴:“六岁吧……怎么了?”
六岁就有这样的手腕这样的魄力?!
回想她六岁时都在忙些啥呢?好像还在纠结放学以后买棒棒糖是买一块五两个的还是五角钱一个的……
祝小英觉得心里不平
衡,开始找茬:“既然山伯兄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那鬼火……可调查明白是什么了?”
马文才道:“反正跟鬼神没什么关系,具体我倒是不太明白,应该是人死后身体里有某种东西可以燃烧吧。”
祝小英心道那叫磷!因为日晒雨淋转化为磷化氢!燃点低易燃烧所以夏天才会出现哦!没!文!化!
虽然这话是在心里说的,不过占了二十一世纪科学便宜的某人还是觉得找回了场子,心里舒坦不少。
这时她又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收敛了心中得意,小声道:“我倒不知道你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世上了,你……别难过。”
马文才无所谓地一笑,示意她没什么。
但祝小英还是感觉出他心中并非完全不在意,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过了片刻,祝小英才问:“可为什么你娘亲会被人看轻呢?难道她并非出自士……士族……”
那一瞬间,马文才嘴边的笑容蓦然僵住!
他转过脸来看她,黑亮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深深地看着她,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洞察,看得祝小英忍不住想躲避他的目光。
一个商贾之家,嫌弃儿媳出身不高,为什么会问出“并非出自士族”这样的问题呢?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祝小英暗道糟糕!她说漏嘴了……
☆、第四十一章
见马文才一直看着自己;祝小英咳了一声,然后又理直气壮地问:“山伯兄在看什么?!”
马文才眉毛一挑;眼睛亮亮的:“刚刚英台说的……是何意思?”
祝小英装傻:“什么是何意思?”
马文才却不肯让她含混过关,又问:“我朝一直以来奉行一句话;即下品无士族,上品无寒门。庶族出身的人地位寒微;从来就只有被朱门大户瞧不起的份;我本是庶族商贾;又说生母身份低微,英台为何要问她不是出身士族?这样……恐怕不符合常人逻辑……”
祝小英心里其实很想骂人。
她每天看着马文才的脸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是马文才是马文才;一边嘴上又要叫着“山伯兄山伯兄”;其实她也很痛苦的好不好!慢慢会人格分裂的好不好!
然后就在她几乎真的要把马文才当做穷小子梁山伯的时候,他今天好端端又突然来打了一番悲情童年戏;搞得她圣母之心一泛滥才不小心说漏嘴,这时候他又来质问她,凭什么呀!
你以为你在这耽美版梁祝——不,是梁马——里面当萌系傲娇受就了不起么!
祝小英越想越憋屈,于是她也不准备再继续装低调装古人了!之乎者也半文不白的对话都去死吧,她要发挥穿越女的炯炯神光,让咆哮体附身!
祝小英脸色冷了下来:“哦?那在山伯兄看来,士族与庶族之间的泾渭分明,只是因为士族瞧不起庶族?难道就没有庶族瞧不起士族的?”
马文才一愣,本来充满戏谑之意的目光也突然变散了,像只无辜的小白兔。
祝小英觉得很满意,又伸出手狠狠一拍马文才的肩:
“兄弟,你们出身庶族的人,自然总是以为我们瞧不起你,仕途一有个不顺,碰到点什么潜规则暗箱操作的事就开始唧唧歪歪喝酒吟诗大发牢骚,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你们!可是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说,难道你们就瞧不起那些官二代?背地里就没议论过我们是酒囊饭袋是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心里骂着我们是2B是傻×!是血亲通婚严重违反人类优生优育伦理的白痴低能!是从内里开始腐朽的渣滓!是总有一天要退出历史舞台的过气货!‘举孝廉,选秀才’的门阀制度不合理,但在社会发展规律的洗涤净化下,任何不合理的没有生命力的制度总有被废除的一天!庶族寒门没有令皇室忌惮的盘根错节的势力!有足够的财力物力,受良好的教育,是所有阶层中最具有潜力的!没听说过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句话?通过世代经营,隐忍不发,在这汉室衰微的乱世之秋,谁知道时局又会有什么变动?当年汉高祖成事的时候,不也是倚仗下层官吏么?纵使是七国贵族又怎么样?还不是
沦为阶下囚,马前卒!所以!!!不要总是摆出一副我们是庶族我们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的忧伤模样!士族才是最可悲的!最被人歧视的!马上会被时代淘汰的人伤不起好不好!”
呼……终于把一直窝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真爽!
马文才:“……”
祝小英不确定马文才究竟听懂多少,但她看着他那眼睛水汪汪呆呆的茫然样子心里就是觉很解气!感觉简直爽爆了!
然而这时,在马文才与她皆沉默的时候,却有人说话了!
“王兄,你听懂他说什么了吗?”
祝小英与马文才皆惊恐,侧过头一看,见树丛背后竟然还蹲着俩人!
这说话的人正是陶渊明,在他旁边蹲着的是酒鬼王忱。
“要是我没理解错,好像是说士族子弟很可怜,寒门出身很有前途。”
这时另一边也有人说话了!
祝小英又被惊吓到,微微探出头,越过马文才的肩膀,看到另一边树丛里也蹲着俩人,说话的是新来的转校生杨佺期,他旁边蹲着……不,是坐着殷仲堪。
祝小英:“……”
谁能告诉她这些人都TM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啊啊!!!
一阵风吹过,掀起众位公子头上的纶巾,一只田娃一跳一跳从他们面前经过。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王忱,他提着酒壶沉思半晌,很认真地问:“2B是什么?”
祝小英彻底抓狂,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