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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县的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孙淡又不是傻蛋,如何听不明白。
张端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孙淡去找一个物证,再找一个人证。只要有这两样东西,这件案子就可以判了。
孙淡心中一喜,又一施礼:“学生这就去办。”
“等等。”张知县让孙淡在大堂里又坐了片刻,便从内室去了二十两银子出来递到孙淡手中,温言道:“静远你马上就要去国子监读书了,京城虽好,居之却大不易。为师本是浙江大族,家中颇有资产。这二十两银子就当是为师给你饯行吧,好好读书,别给我丢脸。”
孙淡忙道:“多谢恩师,学生定不负先生期望。”
从张知县那里告辞出来,孙淡想了想。
这事张端说得在理,要想从万屠夫手中把那间店铺拿回来,还得走一道程序,就是把这件事情做成一桩民事纠纷的案子。要有苦主,要有被告,要有状子,也要有证据。
证据这种东西是必要,刚张知县的话都递到自己耳边了:只要有一个人证,再有一个物证。也不管这个证据是否经得起推敲,他就会给孙淡一个满意的结果。
且不说孙淡和张端的座师和门生的关系,就算换成另外一个人做这个知县,也会如此判决。毕竟,在一个读过圣贤书,明白做人道理的读书人和一个粗鲁不文的小商人之间,任何人都知道如何选择。
这也是古代社会的人治和现代社会法治的区别,在科学不发达且缺少必要的鉴证手段的明朝,地方官判案,尤其是这种民事纠纷,很多时候都是从道德和社会影响面上做出必要的抉择。
物证这种东西不好弄,也没办法弄。不过,人证倒好办。
当初王屠夫不是找地保和媒人来做他的人证,才顺利把孙家店铺夺了过去的吗?
看来这事的突破口当在这两人身上,只要找到这两人,让他们反口说当初是被万屠夫哄骗,或者得了他的好处,这才一口咬顶孙淡父亲以店铺做聘礼。就能让孙淡顺利拿回那间店铺。
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地保虽然不是官身,可也是帮助政府维持地方的管理人员。按照现代社会的说法,属于事业单位外聘人员,若对他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只怕张知县面子上也不好看。
那么,只能从那个媒人身上打开缺口了。
媒人、*公、衙役、仵作、婊子在封建社会是下九流的中的下九流,只需要稍微逼她一下,就能让她开口,且不会有什么后患。
而且,这事疑点很多。有很大可能是那个媒人当初贪图万屠夫的银子,这才与枝娘的父兄串通一气来谋孙家财产,这事道理站在孙淡这边,就算到时候有什么事,邹平人也会拍手称快。
据孙淡所知,那个叫龚媒婆的老女人在县城里口碑非常糟糕,是个人钱不认人的肮脏货。不少好人家的女儿被她的三寸不烂之舌骗了,嫁得极差。不但如此,这个媒婆还干买卖人口的勾当。前一段时间就从边远山区的穷困人家买不少女孩儿,卖到窑子里去。
一提起这个女人,邹平人都大摇其头。
这个龚婆子也是前一段时间为枝娘大哥和素芬说合的那个媒人。
孙淡想了想,就举步朝北门汤婆子的甜酒摊走去,准备让汤婆子去把龚媒婆给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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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再遇
“这么早,孙小哥就来照顾老身的生意了?”一看到孙淡,汤婆子就眉开眼笑。
树老成精,宅老闹鬼,人老作怪。
汤婆子成日在市井间厮混,人也贪婪猥琐,别的特长没有,可看人的眼光极准。昨日孙淡三言两语就唬退了景家兄弟,让汤婆子大觉惊讶。
景家兄弟可是邹平出了名难缠的人物,平日无法无天惯了,县城里的百姓顾及孙家的势力,对这两兄弟是又恨有怕。
可这两人居然被孙淡一句话给吓走,虽然不知道孙淡究竟说了些什么,汤婆却已高看了孙淡一眼。
如今见孙淡过来,汤婆子急忙迎了上去,甩着手中的帕子不住拍打着孙淡身上看不见的灰尘,笑道:“我道是这一大早的,树上的喜鹊怎么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到了。没啥说的,你是老身今天碰到第一个客人,这个开张生意要着落到你头上。孙哥儿你也不要走了,否则会触老身霉头的。到时候别怪老身在你身后埋怨。”
孙淡抬头一看,汤婆子甜酒摊边的树上有几只乌鸦叫得正自欢快。
他一屁股坐在汤婆子的桌前,对跟在身边的冯镇说:“你爱喝这里的甜酒,随便叫东西吃。我就算了,吃不惯这种味道。”
“是。”冯镇应了一声,将手中那包张知县送给孙淡的二十两银子仍到桌子上,对素芬喊了一声:“先来三斤润润嗓子,各色果子零嘴再上点。”
这一扔不要紧,只听得“当”一声,甚是沉闷。
二十两银子,明朝计重单位和现代的公制有些区别。二十四铢为一两 十六两为一斤。二十两白银,大约有一斤多重,扔到桌上,动静颇大。
孙淡注意到汤婆子那双眯缝小眼猛地一张,露出两丝贪婪的光芒。她提起一张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毛巾在桌上不住擦着,口中道:“孙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瞧不上老身的家酿。”一边说着,手无意在那包银子上划过,小指一挑,挑开布包的一角,有一线银光射出。
她又用无名指和拇指轻轻一捏,便知道是一包银子,分量不轻。
汤婆子家境本就不好,自从死了丈夫后,日子更是窘迫,否则也不可能当街卖酒。为了多卖出去几碗,还让侄女也出来站街。
大概估计了一下,这包银子起码二三十两,足够普通人吃上好几年。
如果是我的就好了,即便能分上几钱,也当抵得上在这街上卖一月酒。
一想到这里,汤婆子心跳加剧,眼睛更是粘在那包银子上再也无法挪开。
孙淡看得分明,心中好笑,咳嗽了几声:“汤婆子,汤婆子!”
汤婆子半晌才醒过神来,应了一声,然后转头惊天动地一声大喝:“素芬,你这个死蹄子,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没看到贵客上门来了吗?还不可着好酒好菜给孙小哥端上来。”
“别忙。”孙淡拦住汤婆子,说:“汤婆,我有一事想拜托你。”说着,就解开包裹,将一锭银子掏出来扔到桌上:“这个是赏你的。”
汤婆子一刹间几乎被银子的亮光晃花了眼,她飞快地地抓起那锭银子,在手中约了约,起码有一两。
她心中欢喜,口中道:“孙小哥果然爽气,你说,无论何事,只要老婆子办得到,绝不推脱。”她心中突然一动,这个包裹里有二三十两银子,正好够万家的彩礼……难道……孙淡是来替他大舅子提亲的。
她一个激灵,讷讷道:“如果是那事……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是……没媒妁之言,道理上也……也说不过去。还得请个媒婆过来才好……”
事实果然如汤婆子所预想的那样,孙淡一笑,拍了拍巴掌:“汤婆子你同我想到一处去了,我正要去寻龚媒婆呢。既然如此,还请你跑一趟,把她给叫来。刚才给你的银子就是你跑腿的钱。”
“好,我这就去。”汤婆子一边叫“老天,这事拖了这么久,今日可算是了结了。孙哥果然大气,不愧是旁着孙家混的,二十两银子拍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边飞快地跑远了。
孙淡没想到这个婆子的脚又小又短,可却跑得如此之快。
此人身体不错,铁板一样。
汤婆子一跑远,甜酒摊子就剩下素芬一人。她用一双洁白的小手将一坛甜酒放在孙淡的桌上,低声道:“孙大哥请用。”一想起昨天的尴尬,想起孙淡那双怪手,素芬眼角一挑,一双杏眼快速一转,扫了孙淡一眼,又飞快地垂了下去。
孙淡本不想同这个未来的嫂子废话,可眼睛却忍不住落到她身上,心脏也不争气地跳了一下,道:“多谢,就放在那里吧。”
素芬恩了一声,突然小声问:“孙大哥这次过来可是为万里下聘的,素芬不愿意嫁给一个瘸子。”
孙淡咧嘴无声一笑,故意逗她道:“那你想嫁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
这话已经带点调戏的味道,素芬面上怒气一闪,然后又羞怯地涨红了脸,张了张嘴,欲言有止。
孙淡心中大乐,能和美女说笑真是人生一大乐事,明朝社会风气保守,这样的机会可不多。眼前的情形让孙淡想起他以前在县志办上班时,一闲得无聊就跑政府机要室去同里面的小姑娘搭讪,如今回想起那一幕来,真是不胜唏嘘啊!
孙淡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装出一副浪荡子的模样,道:“有话你就说嘛,若你说得真有道理,本公子会替你做主的。”
他张开嘴,心道,万里大舅哥下半生的幸福关我鸟事。不过,素芬这样一个大美人嫁给万里,倒有些亏她。若是在现代,这样的女人应该能有一个很好的归宿。
正要再开几句玩笑,突然间,素芬有惊叫一声,差点扑到孙淡身上。
孙淡慌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心中纳闷,这个女人怎么老往我身上扑呀?
我是磁铁,我是电,我是光,我是素婆斯达?
素芬被孙淡扶住,顾不得害羞,浑身发抖地指着前边:“那里,那里……”
孙淡一看,却原来是景吉景祥两兄弟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
孙淡纳闷:“这两个家伙跑过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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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状纸
看到这两个小子。孙淡有些疑惑。
这两个家伙在邹平口碑不好,成天给景姨娘惹祸。邹平人看在孙府的面子上,对这二人也是忍气吞声。但不是所有的坏人都是傻蛋,相反,这两个家伙脑瓜子很灵,欺负人要要选择对象,并不卤莽。
如果景吉和景祥昨天去找过景姨娘,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可他现在还跑过来做什么,难道还不服气,想把昨天失去的场子找回来?
孙淡现在有功名在身,旁边又坐着冯镇这么一个大高手,自不畏惧这两个二流子。
他轻轻将素芬拉到自己身后,将她护住,好整以暇地对冲过来的二人道:“景家两个兄弟,你们可是过来寻孙淡晦气的?对了,你们怎么找到我的,难不成来跟踪我?”
景家兄弟二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很规矩地站在孙淡面前。高个的景吉赔笑道:“淡哥儿,我二人有眼不识泰山,昨天受你教训,如何还敢过来寻你晦气。刚才我兄弟二人已去过你府上。尊夫人隔着门说你出去了。我二人心中一急,急忙追了过来。好还,你在本县也是个名人,一问就知道你到北门这边来了。也合着我们兄弟的运气,一来就碰到你。”
景家兄弟不事生产,一直仗势着景姨娘的势力,在地方上骗吃骗喝。昨天吃了孙淡的亏,被他的秀才身份给吓住了。回家之后仔细一琢磨,觉得其中非常可疑。孙家是有一个叫孙淡的人得了今科山东院试的案首,还被人称之为山东第一才子。可据他们两兄弟所知,这孙淡只不过是孙府一个小小的花工,看他模样也不是什么有功名的大人物。
或许此孙淡不是彼孙淡也说不定。
恰好,前一段时间,景姨娘她们在山东度了三个月假,一直没回邹平。这两兄弟正穷得厉害,就去问姐姐要点零花,顺便探听一下孙淡的虚实。
可一见到景姨娘,刚伸手要钱,还没来得及问孙淡的事情,景姨娘就对二人大发雷霆,说她命里犯太岁,活该遇到这两个不成器的兄弟。要钱没有,真活不下去饿死在街上,大不了舍两副薄棺材,胡乱寻个地儿埋了得了。
景吉景祥兄弟吃这一通骂,被吓得不敢说话。好在景姨娘还是不忍心看到两个弟弟挨饿,就说:“我犯了事。被扣了半年月份,手头也紧。实在不行,你们去问孙佳吧,她最近很阔绰,你们是她舅舅,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没办法,兄弟俩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孙佳。对这个侄女,二人甚是畏惧,比面对着景姨娘还怕上三分。
好在孙佳还顾念着彼此之间的情分,说要钱可以,以后二人每月的生活费可来问她。
景吉景祥这才大起胆子问起孙淡的事情,问孙家那个中了秀才的孙淡是不是邹平县城里的那个孙淡。
又添油加醋地将白天的情形在孙佳面前说了一遍,并说如果那小子是糊弄人的,决定不会让他好过。
这一问不要紧,景家兄弟还记得孙佳当时的表情。
孙佳当时面色就变了,破口骂道:“你们两个,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世界上哪里有两个孙淡,真是见鬼了,你们居然去找他的麻烦,也不约约自己的斤两。人家是山东第一才子,小杨学士看重的人。这科童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