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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断西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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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到达拉萨的第二天一大早,散兵迎来了在网上约好的海涛,身材魁梧的海涛比散兵的想象中更多了几分英气。
  从下车的那一刻起,海涛就不停地向散兵介绍和他一路攀谈过来的旅友曲旦师傅。四十多岁的曲旦师傅身材不高,略显得有些偏胖,一身藏族服饰和那张晒成高原红的脸更显出是一个十足的藏族人。十分钟后,在曲旦师傅的盛情邀请下,海涛和散兵终于拗不住曲旦师傅的盛情难却,前往他家做客。
  曲旦家只有三口人,十六岁的儿子现在成都读高中,这对他来说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曲旦的妻子很少说话,见到有客人来便一头钻进厨房忙碌起来,半个小时后,酥油茶、青稞酒、奶酪、糖、风干羊腿摆上满满一桌。
  散兵和海涛坐在曲旦家的坐榻环顾着整个房间,这是典型的藏式民居,整个房间的壁纸都是藏红色,客厅中挂着的释加牟尼的佛像以精细手工绘制而成,那正是西藏有名的唐卡。木制坐榻上厚厚的手工编织毛毯,手编毛毯也是西藏特色之一,仅从编织的手工来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了。
  正当他们望得出神之际,曲旦的妻子又端来一整套茶杯,将壶中的酥油茶一点点注入刚端来的茶杯中。散兵看得痴了,那是怎样的一套茶具,金色的铜质圆桶做底,中间是一圈圆形的托盘,最上层的茶杯是以红,蓝,白三色合成的景泰蓝制作而成。整体望去华丽富贵无比。
  “请喝酥油茶。”好客的曲旦端起茶杯先饮为敬,散兵马上明白,在藏族家庭中他们请你喝茶的杯子有多贵重,在他们心中你就是多尊贵的客人。
  在这个远离繁华的高原人家里,人成为了最最珍贵的核心,一切的金钱、财富,似乎都被他们摒弃,客人、朋友成为了一切。人与人的真诚面对,是如此真切地展现在散兵的眼前,他被这种真诚深深打动了。
  而这个时候,我正在八郎学的浴室里将一个硕大的脸盆装满清水,贴着墙边放好,在确信水龙头的给水充足后,才开始沐浴。在外行走,我最怕的就是在这种公共淋浴房中的突然停水。记得在云南大理的四季客栈,正当我全身满是浴液的泡沫洗得格外欢畅之际,突然停水了。在我发呆的盯着淋浴头三分四十九秒的时候,听到了客人与服务生的对话。
  “怎么突然停水了?”
  “不好意思,刚才已经查过原因,不是我们客栈,应该是给水部门的问题。”
  “那要停到什么时候来水?”问这话的人简直让我感激得痛哭流涕。
  “很难说,可能要几个小时以后吧。”
  浴室内可怜的我,在确定头顶上的水龙头真的枯竭后,才极不情愿地把衣服套在粘糊糊的身体上,搞得狼狈不堪。
  八朗学作为中国惟一入选成为世界十佳山地旅馆之一的山地旅馆,必有它的可爱之处。果然,当我不紧不慢的冲凉毕,穿好衣服,并将脚上的拖鞋洗了又洗之后,淋浴头依旧哗哗的流淌着,我有少许遗憾的将那盆没有机会再用的清水倒掉,然后抱着一盆的脏衣服拿到洗衣处去洗。
  院子里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原来是在和冯伟老哥道别,而他正站在车顶打包行李。
  “昨晚睡得好吗?”冯伟老哥看到我湿淋淋的样子,笑着向我问候早安,而我依旧搞不清状况的样子逗笑了他。
  “不太好,还是有高原反应,你怎么走这么早?”我将头发扎起,刚好看到他从车顶跳下来。
  “帮他戴上吧,我们藏族的风俗有女孩子的祝福是最灵验的。”雪康尼玛手拿一条洁白的哈达递给我。
  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却还是接过哈达帮冯伟老哥戴上又一本正经的祝福他:祝冯伟老哥一路平安,艳遇不断。
  冯伟老哥哈哈大笑:“好啊,艳遇不断是好事,借你的吉言了。”
  拍了几张合影,冯伟老哥的车缓缓地驶出八朗学,这场清晨送行便结束了。众人散去,我见时间尚早,便在院内闲逛起来。旅店门口处的客人留言板上有两条留言引起了我的注目。
  第一条:15日出发拉萨珠峰樟木尼泊尔留言人:freefish
  第二条:13日出发直贡寺看天葬征同游留言人:阿放
  住在隔壁的李效静给我讲过,来西藏的游人大多是背包客,以单身和少数人组团居多,要想出游,最好先在拉萨结伴,确定好路线后再合租汽车。
  我按留言条后面的电话号码先联系那个freefish,电话打过去才知道freefish也来自深圳,参加的组织是深圳比较有名的磨坊户外俱乐部,他已在达拉萨停留一个多月,把西藏的很多风景看遍后,就要启程去尼泊尔。我跟他商量能不能再拖几天等我一起去,毕竟刚到西藏很多地方还没来得及看。他犹豫了一下说签证已经办妥了,等我三两天还可以,时间再长就很难说了。
  我们约好十点整在布达拉宫前的广场见面,接头暗号以手机短信联络。
  十点钟的时候,我正身穿一套藏式女装请藏族姐姐帮忙拍照,手机铃声响起时,我看到了四处张望的freefish,他中等身材,戴着一副眼镜,一副书生模样。我突然想吓吓他,穿着藏裙跑过去,学着藏民的口气:先生,要照合影吗?
  “不要,不要。”freefish害羞得很,满脸通红地一个劲摆手躲到一边,也不敢正眼看我。
  “你不好意思呀?”我强忍着笑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
  “我说了不要,谢谢!”freefish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转过身来板着脸一本正色的拒绝道。
  “那用你的数码相机帮我拍一张。”我实在忍不住便笑出来。
  “你???摩卡?不是吧!”他终于从笑声中猜到我是谁。
  “哈哈,不是我是谁呀,没想到我们会这样子见面吧!”我得意地挥起藏裙的衣袖并摆好POSE让他拍照片。
  “拍照倒是可以,你要跳一段藏族舞就更好了。”freefish一边摆弄相机,一边寻找镜头里的我。
  这有何难,说到跳舞我便活跃起来,唱着《珠穆朗玛》跳起了藏族舞,freefish也来了兴致咔咔连拍数张。
  “跳得不错嘛,有点那么意思。”freefish见我跳得不错,夸奖了几句。
  “那当然,不是不错,是很不错。我对自己的舞姿有点自信,一边换掉藏装一边洋洋得意的又晃两下脑袋。
  我问freefish在拉萨这么久,找到什么特色的小吃没有,他想了又想,最后带我去吃大盘鸡。
  吃饭时,我们又讨论起尼泊尔之行,freefish说他的签证已办好,再晚了怕是难租车和找同伴了。我算了算时间,刚好赶上星期日,拿护照去签证要等两天,时间上太紧。犹豫再犹豫还是放弃了尼泊尔之行。
  “我还是先去看天葬吧。想起留言板上的那条关于去看天葬的留言,我再联系阿放。
  与阿放通完电话后,刚好freefish下午有空,他说可以陪我一起去见阿放。免得我人生地不熟的遇见坏人。
  下午三点,我们来到了阿放所住的亚宾馆。阿放是个二十多岁学生模样男孩,他与一个朋友在亚宾馆合住在标准间,看房间的水准比我们这种背包族要富裕得多。
  “你去看天葬?女孩子胆子这么大的不多,你不怕?”阿放刚刚吃过饭,手拿一根牙签不紧不慢的剔牙。
  “怕什么,那么多人都去看,又不是没有女孩子。”我接过阿放递过来的一只苹果坐在沙发上啃了起来。
  “你也去?”阿放转过脸去问freefish。
  “我不去,我先到珠峰,再去樟木,然后转尼泊尔。”freefish说道。
  “珠峰?你去珠峰?这么巧的,我也是,已经定好车了。”阿放的室友凑过来问freefish什么时候动身。想不到真的那么巧,原来阿放的室友就是freefish早在几天前电话联络过去珠峰的那个人。
  于是,这边我跟阿放聊起了天葬,那边的freefish则跟阿放的室友聊起了珠峰,四个人谈得不亦乐乎。晚上五点,我跟freefish起身告辞,阿放与我约定第二天凌晨三点他与司机去八郎学的路口来接我,让我一定准时。
  刚到旅馆,就接到琛打来的电话,她先在电话里问我小说进展得如何,我讪讪的说这两天高原反应还没动笔。
  “我靠——摩卡,你……”听到这句,我知道琛又要开始骂人了,便把手机高举过头顶,在房间里转过一圈后再放回耳边。电话里她依旧骂个不停:“死人,你就玩吧,我看你十二月交不出来稿子怎么办。”
  “不就是十二月八号嘛,肯定误不了交稿时间。”我小心地应和着,这部小说已经写了六万多字了,离交稿时间还差两个多月,如果我再懒惰的话,确实难交差。
  认识琛快一年了,刚走近琛时,吸引我的是她清灵细腻的文笔,因文字更喜欢上她的人。琛的爱情故事里总会出现第三者,而结局也必是两败俱伤令人心碎的,我问琛为什么不写些完美的爱情结局,琛说,不相信爱情。
  琛依旧喋喋不休地在电话里给我讲写好这部小说的重要性,我的眼皮却不争气地打起架来。
  “我困死了,明天再和你说。”琛还来不及反对,便被我挂上了电话。
  “死摩卡。”我想她一定在电话那端恨得咬牙切齿。
  翻开笔记本电脑,打开正在进行中的小说,《咖啡飘香》是一部发生在桂林阳朔西街的爱情故事,世外桃源般的桂林阳朔很适合有爱情,我一直这么认为。故事的男女主人因为在城市中受到伤害,而选择逃离阳朔,却想不到在异地相遇,遂发生了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琛问:“人世间有那么完美的爱情吗?”
  “当然有,只要你还相信爱情。”我说。
  在那个正在发展的故事中,女主人公摩卡已经开始喜欢上男主人公蓝山了,当蓝山把一本画册送到摩卡手中时,摩卡心底升起一种暖意……
  会有这么美的爱情吗?一定会的,我边写边自言自语。
  (6)
  我两点四十分起床,已在寒风中站了二十几分钟后,一辆蓝色的北京吉普便停在我面前,阿放摇下车窗叫我的名字:摩卡快上来。
  上车之后,才发现车内已坐满了人。另外的两男一女面孔很陌生。阿放一一介绍,北京来的男孩阿旗,宁波的一对情侣美娟和文冰。
  “看天葬如果你会怕的话,我可以考虑借个肩膀给你靠一靠。”难得见到有女孩子同行,我与美娟坐在一起,开始与她套近乎。
  “谢谢你。”美娟是个披肩长发看上去很秀气的MM,言语不多但很爱笑。
  “你们要是害怕的话,我这里还有肩膀可以靠。”阿放坐在车后把头伸过来,不怀好意地坏笑。
  “不用,你到时候自己别吓破胆就行了。”我与阿放打趣,心想自己还不至于会吓得要靠别人来搀扶。
  天未放亮,整个拉萨市还在沉睡。
  吉普车很快驶出了市区,一个小时后,上了山路。我坐在车前排,看着越来越险峻的山路,开始怕起来,这是一条太危险的山路,别说路线崎岖得要命,整条路更是狭窄得几乎无法错车,我开始担心如果此时对面驶过来一辆车的话我们会不会被挤到山下,一路上不停的在心中祈祷,老天,保佑平安。
  “看天葬只有直贡寺一处吗?”我转过头来问坐在身后的阿放。
  “色拉寺也有,但是不给生人看。这里只有直贡寺的天葬台是最著名的也是对游人开放的。”阿放说昨天是周日,按藏人的风俗是不能实行天藏的,一般周一的时候天葬最多,我们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好几个人的葬礼。
  我常听人说藏民们崇尚天葬的原因是认为人如果埋在地下,尸体让蛆虫吃了,灵魂就难以升入天堂,而天鹰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秃鹫是神圣的,天鹰吃人肉的时候也把人的灵魂带入了天堂。
  路途越来越惊险,我的神经紧张起来。看着眼前的山路,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拉美娟,希望引起她的共鸣“这条路真的好危险。”
  “还可以吧,我们从川藏过来的时候路况跟这都差不多。”美娟笑笑不以为然,看样子是个饱经风霜的战士了。
  车行了两个小时后,后排坐的几个男孩子闭着眼睛打起呼噜,美娟也低下头昏昏欲睡,唯独我瞪大眼睛,看着前方路面不时的与开车的扎西师傅聊天。
  我害怕,真的很害怕,这样的路况如果以我的开车技术只怕行进不到二百米车便会跌落山崖了。扎西师傅刚一打哈欠,我便费尽心机的找些有趣的话题与他聊天。如此这般,三个小时后车总算平安到达直贡寺。
  天还没亮,直贡寺外停满了来看天葬的越野车,在我们面对的一辆改装车引起了我的注意。怎么觉得眼熟?宋明!!我看清了坐在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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