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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熊文灿的话正合他自己的意思。于是,他当即表态道:“中丞放心,末将知道该怎么做。”
熊文灿见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没什么可说了。就叫了个亲卫,让他带阎应元去水师营地。
这阎应元刚出了大堂,那边就来了另一个亲卫,禀告道:“中丞,郑游击来了,在后衙等候中丞。”
熊文灿一听,心想郑芝龙肯定是为这个阎应元而来。他当即起身,转回后衙去见自己的财神爷了。
他一转回侯爷内堂,见郑芝龙已坐那喝茶,当即笑着道:“飞黄前来,可否是为了这新来参将一事?”
郑芝龙见熊文灿走进来,当即站起来,面色有点严肃地点点头。
熊文灿一见郑芝龙好像有点如临大敌的意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后,他才收住笑声对郑芝龙道:“飞黄,你可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人没对付过。今天是怎么了,怕了一个小小参将?”
熊文灿一边说着还一边摇着头,然后走回自己的主位。
他刚一坐下,亲卫就马上把茶端上来。茶杯里泡得是福建正宗的大红袍,香气四溢。
熊文灿闻着那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微微颌首。正待伸手去端时,只见郑芝龙几步走到他的面前,面色严肃地说道:“中丞,新来的参将怕是来头不小。。。”
他还没说完,就被熊文灿打断了:“飞黄,你今天是怎么了?本官估摸着,那参将也就是一个世袭之责,往京里活动,才平调了过来。。。”
“中丞。。。”郑芝龙打断他的话道。
熊文灿把手一举,堵住了郑芝龙的话,有点不耐烦地道:“飞黄放心吧,刚才本官已经见过那位参将,给了他一个下马威。那人也是识相之人,你放心好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郑芝龙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到了他的面前。
熊文灿抬头看看郑芝龙,见他表情依旧严肃异常。此时才微觉有异,诧异地接过了郑芝龙手中那封信。
信封上并无任何文字,看不出有什么。于是,他接着抽出里面的信,只是薄薄地一张纸而已。而且上面只有一行字,写着“阎应元要有意外,任你跑到天涯海角,我定灭了你。”
熊文灿看得面色一变,这信中虽然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但字里行间透着一种自信,一股霸气。
他想了一会后,抬头疑惑地看着郑芝龙道:“这是谁写的信,怎么就认定了你?”
福建这个地盘,最大的应该是巡抚,也就是自己。按理来说,这信应该给自己而不是给郑芝龙才对。
只见郑芝龙也是疑惑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给我,这信是一个叫中兴侯的人让人送来的。”
“什么,你说这是中兴侯给你的?”熊文灿一听,“嗖”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讶地问道。
郑芝龙被他给吓了一跳,没想反应那么大。这么一来,他心中更是担心,也有点好奇,忙问道:“送信的人是这么说的,这中兴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熊文灿是贵州永宁卫,也就是后世的四川省泸州市泸县云锦镇人。在京师没什么人脉,又在福建当官,因此了解朝廷,特别是京师那边的信息,都是通过邸报得来的。
这中兴侯的事情,在邸报上当然有说,却不会说中兴侯和这参将的关系。因此,熊文灿知道钟进卫,却不知道钟进卫和阎应元之间的关系。
现在从这信中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让熊文灿暗自后悔,没有打听清楚就给了阎应元一个下马威。
“中丞,这中兴侯到底是什么来路?”郑芝龙见熊文灿在发愣,只好再次问道。
他原本对朝廷新派来的参将很是不屑,寻思着怎么对付他,要么对自己俯首帖耳,否则就干掉。
可没想这个念头才有,就收到了这封信。他郑芝龙也是大江大浪里闯出来的人,胆量肯定是有的。可这信中的信息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就跑过来找熊文灿了解情况了。
现在见熊文灿这个样子,他就知道自己之前的预感怕是对的,那个中兴侯的能量很大。
熊文灿在郑芝龙的再次发问之下,回过神来,当即把钟进卫做得大事一一说给郑芝龙听。
要是一般人,他郑芝龙是不怕的。就算是皇帝老儿,也不见得有多担心。因为皇帝想做什么事情,必须由下面的人去做。如果下面的人不配合,照样干不成事情。
可这个中兴侯,不但是崇祯皇帝面前的红人,而且在文臣武将之间的人脉也极广,甚至现在的封疆大吏中都有不少是他举荐的。
这么一来,这个人要是全力对付自己,那就麻烦了。他虽是最大的海盗,可也怕朝廷一心对付他。因为不管如何,他的根还是在大陆上的。
想到这里,郑芝龙看着熊文灿,而熊文灿也看着郑芝龙,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一丝担忧。
第五百四十五章是胜是败
熊文灿和郑芝龙最终商定,多花点钱就多花点钱,只要能把阎应元拉下水是最好,不行再说。
让他们俩惶恐的始作俑者钟进卫,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阎应元去了郑芝龙地盘,不明不白地没了。
既然是去了水师,那么肯定是要出海。这海上出意外的情况太多了,郑芝龙要是有害阎应元之心,让阎应元正常死亡的方法多了去,因此他才会写了那封信。
此时的钟进卫,才刚返回京师。去獐子岛的时候顺风顺水,回来肯定就不再顺了,因此多花了一些时间。
到达京师之时,已是下午时分。不过按惯例,钟进卫得先缴圣旨。因此,他先去紫禁城求见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一听钟进卫回来了,就马上召见钟进卫。他一直担心登莱的战事,不知道结果情况如何了。
钟进卫刚一进文华殿,还没看清殿内一共有哪些人,崇祯皇帝就焦急地问了:“钟师傅,战事如何?”
在路上的时候,钟进卫早已想好了说词,因此虽然他才进了殿门就被崇祯皇帝询问,却也不慌不忙,只是一脸庄重地回答道:“臣恭贺陛下,登莱巡抚卢象升经过了考验,确实是名良帅。”
崇祯皇帝一听,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登莱战事是打赢了?
文华殿内的兵部尚书梁廷栋当即就笑了起来,对崇祯皇帝奏道:“陛下,臣之前就预料到了,此战必胜,今日果不其然!”
崇祯皇帝一笑,正待说话,却听钟进卫又开口道:“陛下,此战没有胜,其规模非常大,登莱兵力损失了差不多一半的兵力。”
殿内马上一片安静,首辅温体仁带着疑惑的神情先问道:“那就是败了?”
钟进卫转向温体仁,摇摇头道:“也不算败。”
“中兴侯,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战况到底如何?”站兵部尚书身边的左都御史曹于汴沉着脸,喝问道。
他也是早上刚到京师,因为破获了复社大案,为朝廷抄了那些盐商联盟的财产。所得数目比起八大晋商的资产,那是只多不少,朝廷又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愁没银子了。他自以为有了资本,腰板就硬了,说话也牛气了不少。
虽然崇祯皇帝知道复社之案其实是东厂破获的,但他主持了此次事情,因此钟进卫刚来之前,也正在表扬他。
钟进卫转头看向曹于汴,见他回来了,知道江南之事应该有结果了。
虽然他关心事情的结果如何,但眼下还是登莱战事为主,因此他先回答道:“请曹大人少安毋躁,我从头细细说来。”
于是,钟进卫就把皇太极担忧登莱,让汉奸宁完我和孙得功先策反了祖大乐,然后又布局引卢象升入陷阱,最后差点围歼了登莱明军的事,都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至于在最后新军救了登莱明军一事,他只是略微说了下,一笔带过。因为他要先达成目的后,回头再说新军的事不迟。
崇祯皇帝听得眉头都皱成了一团,这分明是一场大败仗,为何钟师傅却还恭喜自己呢!
他一直没表态,因为他相信钟师傅这么说,肯定是有理由的。
梁廷栋却听得一颗心沉了下去,这战事与他所料完全两样,建虏竟然出动了那么多人。别说登莱明军全部出动了,就是再加上关宁军,也不见得能打赢。
曹于汴听完之后,问出了崇祯皇帝心中的疑惑:“中兴侯,这分明是一场大败。虽有奸贼反叛,但也是登莱巡抚失察所致。损失了这么多兵力,为何还要恭喜陛下,难道你是要维护那登莱巡抚不成?”
钟进卫知道肯定会有人这么说,但没想到是曹于汴。不过他也不介意,转身面对他解释道:“曹大人,你可见过有如此受建虏重视的明军主帅么?建虏出动女真四旗、蒙古八旗,其总人数比起登莱明军只多不少,更不用说费劲心力挖陷阱了。”
钟进卫说到这里,便不再理曹于汴,转向崇祯皇帝奏道:“登莱以前从未受过奴酋如此重视,这一切皆是因为卢象升担任了登莱巡抚所致。由此可见,奴酋忌惮登莱明军,其实就是忌惮卢象升而已。”
崇祯皇帝听着钟进卫的辩解,并未说话,只是仔细考虑钟师傅所说之话。
“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如若因为一场败仗就处罚主帅,以后谁还会再出战,像某些地方一样缩城里不作为么?那今后所有的将领都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谁也不敢保证打仗必胜。”
钟进卫这一下说到崇祯皇帝心里去了,能干事,敢担当的臣子太少了。
温体仁这时开口说道:“中兴侯,话是这么说,可这次登莱的损失太重了些。”
钟进卫闻言转向温体仁,严肃地点点头道:“温大人说得没错,损失确实大了点。在建虏的重兵围困之下,连卢象升本人都多处负伤,一身战袍犹如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就算如此,登莱明军在卢象升的带领下,仍和建虏做殊死拼杀,绝不投降,真是可歌可泣,让人敬佩不已!”
温体仁听得有点愕然,自己说得意思,其实还是认为卢象升必须要当责任的。可经过中兴侯这么一解释,倒变成了朝廷还必须表彰卢象升了。
钟进卫重新转向崇祯皇帝奏道:“陛下,衡量一场战事是否胜利,应该是取决于发动战事的目的达到没有,而不是看谁死得人多。”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懂,但不说的话,又往往会忽略掉。
“此次战事,登莱巡抚的目的是劫粮,这个目的没达到,因此可以说失败了。。。”
钟进卫说到这里,就被曹于汴打断了:“中兴侯。。。”
钟进卫把手一举,侧过头道:“请听我说完,谢谢!”
说完后,他又转回头继续对崇祯皇帝解释道:“但是建虏是战事的发起者,他们的目的是彻底消灭登莱明军,这目的也是没有达到。因此,臣才说这场战事是不胜不败之局。”
钟进卫一说完,曹于汴终于得到机会,马上发表看法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登莱损失确实太大,登莱巡抚必须为此负责。”
崇祯皇帝听曹于汴这么说话,心中也有点认可,不过当他的目光看向殿内的兵部尚书时,却又心有所思。
钟进卫见曹于汴紧紧咬着卢象升,不禁微微有点恼火,他沉着脸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第五百四十六章朝中有人好办事
曹于汴一见钟进卫的脸色,微微一愣,一时没有说话。
钟进卫见此就转向崇祯皇帝,再次奏道:“陛下,据东厂档头顾百川审问汉奸宁完我所知,这汉奸一开始的目的乃是通过登莱混到京师来,收买朝中官员施压甚至调走建虏所忌惮的前线将领。以往的时候,他们用此计屡屡得逞,否则也不可能让大明的军队一败再败。”
崇祯皇帝一听,大为吃惊,忙问道:“此言当真?”
其实崇祯皇帝此言是多此一问,东厂档头审问出来的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欺君的。
曹于汴听了心中不由捏了一把汗,自己原本的意思就是想要治卢象升的罪,不说下狱,至少也要罢官才行。这意思要是说了出去,中兴侯再这么一讲,就等于自己往那被收买的人身上套了。
想到这里,他对钟进卫的手下留情又微微有点感激,要是中兴侯等他先说再拿出这个杀手锏的话,自己不说百口莫辩,日后留人攻击的口实是免不了的。
钟进卫这时才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纸,双手呈上道:“陛下,此乃这次的战报及三个汉奸的供状。”
一边的内侍不等崇祯皇帝吩咐,自觉上前接过并转呈御前。
文华殿内静悄悄地,都在等待崇祯皇帝看完。温体仁在等的同时看看钟进卫,心想中兴侯现在做事真是越来越老练了!
钟进卫一待崇祯皇帝看完资料,就先开口奏道:“陛下,登莱巡抚卢象升到任之后,战功颇多,因此才受到奴酋皇太极的忌惮,费劲心思要搞掉他却不如意。如果朝廷要治卢象升的罪,使他不再担任登莱巡抚之职的话,岂不是正好随了奴酋之意?他没办到的事情,朝廷帮他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