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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死……蛇杖的问题会比较麻烦,事后恐怕要刨棺掘墓才能拿得出自己的武器。
而直接出击……他的法阵计算还差一个步骤没有完成,这个时候,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少不得拼一拼!而且必然需要帮助,帮助……好吧,现在在他的头脑中帮助这个词已经与戈德里克划上了等号,不过这次本来不想扯上他的……
等一下!他猛地站了起来:戈德里克!如果自己暴露了,他会怎么样?
必须立刻确认!
“戈德里克!”他打开了双向镜轻声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
“戈德里克!你在吗?”
没有……回应……
11 求婚和告解(修框框)
手指僵直得几乎无法合拢镜子,萨拉查几乎是软倒在床脚下呆滞地倚坐了很久,突然坚决地站起身:无论如何,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两个人已经完全拴在了一起。即使不是出于担心,他也必须知道戈德里克的情况才能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化蛇,幻影移形到护卫队驻地,从枕头底下探出脑袋,他却很意外地发现戈德里克并不在床上。
人在哪里?萨拉查小蛇稍稍扬起头四面看了看,然后得出结论:整个房间内都没有人。护卫队没有修生那么好的住宿环境,一个房间内要睡上四五个人。所有的人都不在,只有一种情况:夜间紧急召集。
会是什么事?
斗争了一会儿,萨拉查小蛇还是冒险滑到了地上,循着震动的感觉爬向人多的位置。
突然,一只手将他捞了起来,小白蛇悚然一惊反射性地回头就是一口,但被咬者并没有倒地,只是小小地抽了口气,就着手指被他叼在手里的姿势把他揣进了怀里,悄声道:“别作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在黑暗之中合上眼睛,萨拉查从来没有像此时那样深刻地感觉到,戈德里克温热的手心居然能带给他这么大的安慰。虽然事情并没有真正解决,他却骤然间有了一种“安全了”的感觉。
“什么情况?”当萨拉查小蛇被重新托在手心拿出衣襟的一刻,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了同一个问题,然后对着默了两秒。
“你先说。”先反应过来的萨拉查开了口。
“邓不利多大主教忽然下令召集侍卫队,要去东岸迎接下任罗马大主教。”戈德里克急促地说,“其实你召唤我时我正打算一结束就联系你,因为……曼德尔想要我一起去。”
“这么急?”萨拉查的心里重重一沉。
“是啊……据说其实早就应该出发了,但有些事情一直耽搁到今天,所以为了不耽误大主教上任,明天一早就要出发,而且一路上恐怕都会非常紧张。”
“……”看来,只有硬拼了吗?该死,这个季节,自己的状态正处于低谷啊!
“你呢?”戈德里克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索,“这么慌张地跑过来,出了什么事?”
“有人杀我。”回想到刚才看到的自己的死状,萨拉查的喉咙还有些发涩,“……差一点成功。理论上我已经死了,尸体还在床上,当然,是替身。”
戈德里克呆住了,双手禁不住颤抖起来,萨拉查小蛇差一点掉出去:“梅林啊……”他骤然收紧了手指,“感谢梅林,你还活着!”
“放开我!没时间废话了!”小白蛇甩甩尾巴抽开了他的手,“戈德里克,中途别打断我,听我说完再做选择。卢卡德山的事情我本打算自己解决,但变化太过突然,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必须知道,这一次和之前不同,是赌命,很可能是有去无回。如果你拒绝,我不怪你。上次我带走的空间行李寄放在奥利凡德魔杖店,拿回你的东西,你可以去继续骑士游历。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
“呵,萨拉查,”已经重新恢复了一头金发的青年捧起了小蛇贴上了自己的脸庞,声音放得很轻却又溢满柔情,“是在问我‘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死’吗?亲爱的,你真浪漫!”
“你……”小白蛇青筋,冲着他的耳朵怒吼了一句,“说!你选什么!”
“我愿意!”
蔚蓝的眼睛近距离地凝视着他,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萨拉查,遇到危险、需要帮助,你肯主动来找我,我很高兴。”尤其这一次,不是高高在上的命令,而是平等的请求。
萨拉查小蛇半晌没有作声,半晌,才盘成了小小的一团,尾巴尖对着戈德里克的鼻子,低低地咕哝了一句:“白痴……”
闭起眼睛再次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小白蛇的身体,戈德里克的神情很是温柔:“萨拉查,为什么你一副笃定活不下来的口吻?记得吗?我可是答应了你家殿下和小西瑞尔,保护你不受伤害,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回去的!一个骑士绝对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相信我,你的公主殿下会没事,我们两个也一定能够活下来!”
“……”萨拉查小蛇睁着银色的眼睛,并没有回答。不知道预言的人会比较幸福。不过……向那只温暖的手掌中央缩了缩,他合了眼默默地做出决定: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走进诅咒法阵之中!同等的祭物,有一个,就够了……
等等!
大主教的话忽然飘过了他的脑海:愚昧……任凭虚无缥缈的预言左右自己的生活,随波逐流,自暴自弃,失去与命运抗争的勇气……
是啊,事先就放弃希望的人,是愚者!难道预言就真的不可能被打破?不试过怎么知道!
嗯……要活下来!银色的眼中泛起了坚定的光芒。
“记住,如果,我是说如果,离开的时候有谁被抓或者受伤落后,不要想着回头救人,能逃开一个是一个,明白吗?”
“那怎么行,我答应过……”
“别废话!你被抓我可绝对不会去管你!”
“呜,你欺负我……”
“做不到就算了!”
“别!听你的,都听你的还不行!”
“那么,凌晨四点半,地下室见。”
“嗯,要好好睡觉哦!”
好好睡觉……幻影移形回自己房间的萨拉查小蛇默默无言:真的睡过去恐怕就起不来了。
萨拉查化回人形,皱眉把戈德里克刚刚一定要拴在他身上的魔药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意外地发现居然是赫尔加配方的精力魔药和补血剂,一时有种惊喜的感觉:在这种时刻,这些药水真的是雪中送炭。
不过说起来,在精神真的紧张兴奋到一定程度的时刻,那种本能中的困倦感,居然也能被压抑下去。深夜之中,他竟然没有一丝睡意。
尽力不去看自己的“尸体”,萨拉查解除了蛇杖的伪装,盯着空落落的床铺出了会儿神。那一句低沉的“抱歉”隐隐地回荡在他耳边,他摇摇头把那个声音驱逐出了自己的耳廓:说得好像是迫不得已一样!如果不想杀我,为什么还要动手?
而且,身为杀戮者请求被杀者的谅解?可笑!
自己就从来没产生过这样愚蠢的冲动!自己杀的,都是该死的人,或者至少自己认为该死的人。萨拉查·斯莱特林不会在明明不希望对方死亡的情况下痛下杀手。
但另一个小小的声音又似乎在他的心底发出了诘问:
——真是这样吗?
——没错。萨拉查从不曾因为错杀过谁而后悔。
当他这样对自己说的时候,当初自己站在焦黑的房梁上别开头召唤落雷的情景,在他眼前一闪而逝。
当然,仅仅是一闪而已。
——好,如果你那么认为。那么,以后呢?
——以后……
——说得更直白一些吧,明天清晨,当那些朝夕相处的先知,比如庞弗雷,或者艾维斯,拦住你的去路时,你会像从前一样坦然果断地出手吗?
——……
——他们该死?还是你希望他们死亡?如果答案都是否定,你会杀他们吗?
——我……当然!拦我者,死!
——呵呵,真的么?即使从此永远生活在怨恨中,永远不被原谅?
——……我……不在乎……
——好好思考吧,这个问题可是已经近在咫尺了啊……
烦躁地站起身,萨拉查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乱……心里非常乱。这个状态绝对不利于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他需要平静。
既然马上就要离开,萨拉查不再遵守什么宵禁规定,推开门走了出去。信步出了修道院,他一边走神一边无目的地闲逛了片刻,终于停下脚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空无一人的礼拜堂之中。
真讽刺……萨拉查在心里嘲笑着自己:被视为魔鬼的斯莱特林,居然想在上帝的殿堂中乞求一分心灵的安宁吗?他摇了摇头,转过身,却又忍不住仰起头,泛着暗金色的双眼凝视着教堂穹顶上的壁画。
和平、宁静、安祥、温暖……这一些的一切,都与自己隔着最远的距离。
毫无征兆地,教堂四壁的火把忽然同时燃烧起来。萨拉查悚然一惊,回复了伪装之下的黑眸,愕然望着出现在教堂大门处的身影:“大主教?”
对面的老人也僵住了,看起来甚至比萨拉查还要震惊,有一瞬间那难以置信的目光简直像见了鬼。萨拉查从没想到这个一向沉稳严肃的老人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忍不住绽开一个微笑:“抱歉,让您吃惊了。我知道我违反了宵禁,但是,暂时不要赶走我可以吗?”
大主教没有开口,只是定定地凝视着他,那双蔚蓝色眼睛里的神情萨拉查看不懂,不过,他也没打算去看懂。
黑发少年同样心情复杂地注视着那张刀刻一般的脸: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位老人……没想到两个人居然同在一个不应该的时间出现在一个不应该的地点,造成了一场意外的会面。他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慨:真是天主的安排……
老人缓缓地开了口,但顿了片刻,似乎在选择着什么措词,但最终却只是叫出了他的那个名字:“西瑞尔·冈特。”
萨拉查微微歪了歪头,印象中大主教并不常叫他的全名,不知这一次是为什么。他觉得老人的神情似乎与平日有些不同,但到底哪里不同他也说不清。
大主教向着他缓步走了过去,声音很轻:“为什么想来这里?”
“心里有点乱,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萨拉查回答得很是轻松,甚至再次扬起头仰望起穹顶的壁画。火光之下,白云、天使、圣母都是那样明亮耀眼,比黑暗之中更加缥缈虚幻,“您呢?”
老人已经停在了他的身边,垂下眼睛注视着萨拉查的神情:“一样啊……”
少年笑笑没说话,白晳的脖颈就毫不设防地暴露在他的手边,这个时候取他的性命,想必与他熟睡时一样轻松。但是,他的手没有动,只是淡淡地问:“你在看什么?”
萨拉查没有回答,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半晌,突然开口:“大主教大人,是不是,杀戮者永远无法得到宽恕?”
老人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但萨拉查正盯着圣母怀中的婴儿,没有看到他神情的变化。
隔了一会儿,他等到了静静浮动在空气之中的回答:“如果是你,你会宽恕吗?”
萨拉查收回了视线,认真思索了很久,摇了摇头:“我不会。那是对死者的不负责任。”
“是么……”仿佛一声轻轻的叹息,老人垂下了眼睑,没人看得到那双蔚蓝的眼睛里到底是什么情绪。
“但是,”黑发少年的声音缥缈起来,“或许作为加害者,却很希望能得到宽恕。”
他身边的老人依然一动不动。
还是萨拉查自己轻轻一笑打破了沉默:“抱歉大主教,请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要做个告解吗?”大主教忽然提出了一个听起来有些突兀的问题。
但黑发少年只是略一思忖,便微笑着点了点头:“好。虽然在听完告解之后,您很可能会永远不想再见到我。但是……别强迫我做什么,好吗?”
老人深深地看着他,轻声说:“好,我答应你。”
老人的身影隐藏在黑暗的小亭之中,萨拉查端坐在正对告解室的椅子上,抬眼望着天顶壁画上眩目的云朵和光芒,静静地开了口:
“依照天主的律法,我犯了愤怒之罪。在我心底埋藏有仇恨的种子,我憎恨那个剥夺我家人生命的凶手,憎恨试图闯进我家园的入侵者,憎恨伤害我姐姐的元凶,也憎恨一切追杀我、毒害我、欺骗我、凌/辱我的人……无数次,每时每刻。”
“憎恨的种子结出的果实,是杀戮。为了脱逃,为了活命,为了拯救,为了报复……我杀过人,我的手上沾满了血。”
长时间的沉默。
大主教的声音静静地逸出了告解亭:“没想过原谅么?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
“如果原谅只能纵容出更多的伤害,没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眉间笼上了一丝郁色,萨拉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