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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强盗们犹豫了片刻再次拔马离去消失在视线之内,疼到行动力全无的金发青年呻吟了一声:“靠,真的都走了啊……”
枣红色的丝绒长靴停在了他的眼前,他抬起疼歪了的脸,不出意外地看到视线内映入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容。
打伤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啊……试图挣扎起身的金发青年因为牵动了伤口再次跌回地上:什么东西能疼得这么没天理?白长了一张漂亮得天怒人怨的脸,下手这么狠!奥丁神的,该怎么说?百毒色为先……
心知无法脱逃的格林德沃认命地闭上了眼:“打不过,我认栽,你要杀就杀吧!但是你小子从背后偷袭,老子看不起你!”
“头一次有人类在我手下撑这么久。”红发青年开口了,与方才森严如冰的口吻不同,他此时的声音柔和圆润,语气也平稳和善,“有人对我说,这一带有个叫做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金发巫师,率领维金海盗横行无忌、所向披靡,就是你么?”
“……你是在讽刺我吧?虽然这么丢人的场合不想承认,但是……就是我。”金发青年一边回答一边嘶嘶地呻吟着,“红毛啊,如果你不想马上杀我,能不能先把那什么东西从我肩膀上弄下去?肉里插着个硬家伙我没法好好说话。”
“好吧。”红发青年答应得非常爽快,“不过圣血箭拔出时要比射中时更疼,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啊!!!!!!!!”气壮山河的惨叫之后,金发青年的眼睛一翻,生生地疼昏过去了。
7 被包养的海盗王
等到格林德沃恢复意识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还躺在原地,他留个心眼闭着眼睛感觉了一下,发觉伤口已经被治愈,又悄悄地把眼睛张开一条缝。
红发青年正背对着他站在一边出神,他心里一喜:偷袭的好机会!
但他的念头只是刚刚一转,对方已经先开了口:“格林德沃是维金雅尔家族的姓氏吧?财富对你应该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为什么做这种事?”
格林德沃瞪了他半天才开口:“……服了你!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昏迷中的巫师魔法波动与清醒时有细微的不同。”青年淡淡地说,“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了你就会放了我吗?”
“看情况。”
“切……”金发青年嘲讽地耸了耸肩膀,“其实告诉你也无所谓。”他的目光投向了遥远东北方向,“你们这些不列颠人根本想像不到维金人的生活有多苦,地贫,人少,一年有将近半年是冬天,奴隶、刻尔每年都会冻死一大批。巫师,尤其是那些穷苦的巫师,日子过得更惨。前些年,维金巫师和厄尔巴巫师间爆发了一场战争,遗留下很多无父无母的小巫师。我在南边的封地建了一个叫做德姆斯特朗的巫师小镇,专门收留这些小鬼。但小鬼要吃饭,就算我是个雅尔也养不起那么多人。有回一伙海盗跑来找我,说他们想带个巫师一起干,问我愿不愿意一起搭伙。他们给我算了笔帐,跑一趟北海够我镇子上的小鬼过五年,我就动心了。后来生意做大,维金海盗现在基本我都说得上话。我知道这不是什么正当营生,不过维金人不打劫的有几个?雅尔家族又怎么样?照样跟海盗们都勾搭着,国王都暗地里给我抛过两次橄榄枝,但我没接就是了。我是很有职业操守的海盗巫师,只劫教会和哥塞特,不动平民,不给当王的卖命。我只想攒上足够的钱,在镇子里开家魔法学校,管吃管住,没爹没娘的小鬼不收钱,有人养的孩子交点谷子燕麦牛奶衣服板凳什么的……没想到今天栽到了你手上!喂,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发青年听得颇为入神,一脸沉思:“魔法学校……”
“如何?是个很有前途的活计吧?”金发青年提起这个就颇为自豪。
“这理想很不错!”红发青年思索着不住点头,“把目光放在巫师界的未来……我怎么从来没想到?格林德沃,你的眼光比我要长远。”
“哇!知音啊!这么多年,人人都说我是疯子,家族都要给我除名,终于有个人慧眼识英雄了!”金发青年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性命还握在别人手中的事实,跳起来搭上了红发青年的肩膀,“冲这句话,红毛,我决定先不揍你了。你对我的百年大计有兴趣?要不要掺一脚?”
红发青年似乎刚刚从遐想中回过神来,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手,金发青年也刚刚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啊!别误会!我没有攻击你的意思啊!”
红发青年没有计较,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正色道:“我问你,如果有人为你出钱抚养镇上的孩子,你还会做海盗吗?”
格林德沃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思忖了一下,懒懒地笑起来:“刚才我说啥你没听懂吗?维金出海盗啊,海盗很赚,而没有人会嫌自己钱多……”他看了一眼红发青年立刻阴沉下去的目光,赶紧加上一句,“不过,也是个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天天要看海神脸色的行当,有别的好营生我倒也愿意洗手不干,但谁会白白养我呢?要真有你说的那种圣徒,我倒是想见见啊~”
“嗯,那我就理解为你的答案是不会了。”青年的脸色好看了一些,“那么,你知道先知吗?”
“听我准老婆说过。”金发青年捡起一颗石子猛地向天上一扔,七个小黑点掉下一个,剩下一串省略号飘走了,他把打下的乌鸦来撕了毛就开始找东西生火,“受洗归圣给天主教会做事的巫师。她克鲁姆家就出过一个,差点把老爷子气吐血。罗马有七个强得不像人类的先知,打头的那个好像就是你们不列颠人,叫……叫什么来的?斯……斯莱特林?”
红发青年忍不住笑了:“阿道夫·斯克林杰。”
“哦……对对!”金发青年在火上翻烤着乌鸦。
“那是我。”
“嗯……啊?什么?”格林德沃猛地抬起头见鬼似的瞪着他,“你……你有那么老吗?”
我很老吗?芳龄二十九的大神官同学顶着十九岁的脸费力思考。
不过格林德沃很快地接受了这个现实,自嘲一笑:“原来是你啊。那我认输,败在你手下不算丢人。”
“不过我现在的身份不是罗马的枢机先知,而是不列颠大神官。”斯克林杰平静地说,“你的身手不错,如果你愿意到卢卡德山做先知,我可以每年拔给你足够的金钱去抚养你镇上的小巫师。比起海盗,先知是一个正当得多的职业。”
格林德沃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坚决地……摇头:“免谈!”
红发青年不解地皱了皱眉,格林德沃伸出一个手指:“第一,我不信什么劳什子的天主教,也不想装着去信。第二,我是维金人,凭什么替不列颠人做事?第三,哦,你是大神官,我是先知,我比你矮一头?没门!第四,你刚刚还射了我一箭,我不爽!但是你每年出钱养我的条件比较诱人。综上,我的结论是:你需要时可以找我帮忙,无论大事小事,帮得到的我肯定会出手。但我们是合作关系!缺钱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要。如何?等等……讨债的话我去哪里找你?”
红发青年略一思忖便点点头:“合作关系?可以。”他想了一下,“你刚才说所有的海盗你都说得上话?那我请你帮忙的事只有一件,叫他们不要到不列颠来。”
“作梦吧你!”格林德沃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海盗不是军队,各干各的没有谁管谁的问题。说的上话是指我请人帮忙无论谁都不会拒绝,有事找我调停大家都肯卖我个面子罢了。现在有人肯听我调遣是因为我能带他们抢得到钱!如果我真洗手不干了,谁还鸟我是谁?再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告诉狮子改吃素,我该说你太天真了还是太白痴了?”
“无非是利益而已。相比欧洲大陆,不列颠只是一片贫瘠的群岛。”斯克林杰轻飘飘地说。
“哇唬!”格林德沃看着他的目光立刻上升为崇拜,“我头一次见到把这么流氓的话说得这么文艺的人,红毛,我看错你了,你当强盗绝对比我有发展!”他懒懒地抱了手,“总之你的意思就是别上我家来抢别人家我管他去死呗!了解!但我只能提提建议领领路,不保证每个人都能跟我掉头。啧啧,不过你这种邪恶藏在骨子里的斯文败类居然是个爱国主义者,这个世界真神秘!”
“有维金人出现在不列颠我会通知你,尽量不以战争手段解决。”斯克林杰自说自话地抛给他一只金色的小牌,“这是提前支付给你的报酬。教宗钦赐的支取信物,在欧洲大陆的任何一个教区都可以使用,拿着它去找教区主教,他会无条件地支付你索取数目的金钱。每年有一个限额,多少我记不清楚,但供一两个小镇的居民生活一年应该没什么问题。”
“……每年,一两个小镇……”格林德沃眼都直了,“奥丁神的,这是你的个人财产?”
“只是属于枢机先知的那一部分,由罗马支付。不列颠大神官的收入拨自威塞克斯王室。”斯克林杰认真回答,“虽然我已卸任枢机先知,但我向教宗承诺如果欧洲大陆有其他先知处理不了的事件我还是会出面,作为回报,有生之年我依然可以领取从前四分之一的收入。”
“乖乖……枢机先知都这么有钱吗?”金发青年盘算着要不要也去混个枢机先知当当。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青年似乎没有什么保密意识,也可能是真觉得这些事无所谓,“由于我来自不列颠,不像其他枢机先知有获得封地的资格,所以在金钱方面会有所补偿。”
“真他妈有钱!这些杀千刀的教会到底从老百姓身上刮了多少才这么富得流油啊!”格林德沃慎之又慎地收好了金牌,“怪不得麻瓜都削尖了脑袋想进修道院!”
“对那些立于教皇国顶峰的人来说,相比封地,他们更愿意支付金钱,因为这样可以避免权力分散。”斯克林杰的声音冷了下去,“这只是九牛一毛。罗马人的奢侈绝对超乎你的想像,只要你能为他们骄奢生活提供保障,他们不会介意支付一点小小的代价。而且……”他的声音有点尴尬地小了下去,“我经常忘记申领……”
“这也能忘……”金发青年打了个跌,歪头看了看身边年轻的大神官:“看来你对你的东家意见不小啊!怎么,不习惯?”
“永远不可能习惯!”红发青年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激愤的情绪,“多少人流离失所只能乞食为生,但……”
“嘿嘿,红毛,”格林德沃已经哥俩好地勾住了他的脖子给他顺毛,“你不是哥塞特吧?”
“不是。”
“哪里都一样。”他的话里带了几分感慨。
“嗯?”
“我说,哪儿的上等人里都没几个好东西!罗马是这样,维金是这样,不列颠也是这样。”金发青年摇着头,“我很奇怪,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为不列颠这么拼命?”
“因为……”红发青年难得地露出了温柔的神情,站直身子眺望着四周的旷野,“这里是我爱人的故乡。我和她约定,她所热爱的土地,不,是我们共同爱着的土地,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她守护,决不让它受到任何摧残和践踏。”
“我明白了。”金发青年在电闪雷鸣的背景下风中零乱了一会儿,埋头开始啃烤乌鸦,“你丫不止一文青,还是个情圣,哦,没准还得加上个梦想家!”
“有梦想不好么?”从琼瑶姐姐附体状态中恢复了正常的红发青年轻叹一声,“你不是也一样?不过,你办魔法学校的理想,恐怕一时难以实现。”
“我知道。”格林德沃有些垂头丧气,“讨厌巫师的麻瓜比能容忍我们的多得多!而且我需要人,但巫师们又太胆小怕事。”
“不,巫师隐蔽一些避免引起恐慌是正确的态度,问题在于环境。”斯克林杰沉思着,掐指算了一会儿,“二十年。给我二十年,我会让欧洲变成一个能够容忍魔法学校生存的社会。”
格林德沃从乌鸦骨头里抬起头怀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果然是梦想家!不过,你口气够大,我佩服。二十年后我三十八,倒也算正当壮年。虽然我怀疑以你这小身板能不能办到,但我有兴趣看着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放心,既然你给我发了合法打劫通行证,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托我的事,我虽然不敢保证完全做得到,但一定会尽力。”
“不胜感激!”斯克林杰对他露出了一个由衷的微笑,看得格林德沃有点恍惚,忽然就产生了一个念头:不为别的,只为了这张笑脸,值了!
“当初怎么就一激动点头了呢?”格林德沃一脸错上了贼船的懊恼,“结果这十几年就卖给你了,你的猫头鹰来一趟,我就得往不列颠跑一遭往回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