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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答案,不管她给或是不给。
“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平静地看着他。
凌乱的眼神,带着困惑、愠怒,以及一抹兴师问罪的兴味。
看来,她的计划收到成效了。
“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我为何而来。”他后颈疲倦地靠在椅背,微倚着头,冷冷一笑。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行了,不该像个小偷一样闯进我房里来偷看我的电脑资料。”她看着被他打开的电脑,萤幕上正停留在“北极星网站”的首页,眉心微蹙。
“我问,你就肯说吗?”他轻晃着座椅,长腿慵懒地伸长着,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
她没回答,只是走向电脑,想关掉档案。
他倏地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别急,你或许可以从这个网站开始解释。”
她微惊,想抽回手,却反被他抓得更紧。
“放手!波拉利思!”她轻斥。
“别再跟我绕圈子,唐晔,我已经没什么耐性了”他的声音透着警告。
“我说了,你肯相信吗?”她直道。
“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
“我要说的,正是你心里想的,这样,算是回答你了吧!”她看进他那双深邃的黑瞳,早就读出他的心思。
他扬了扬眉,对她自以为是的笃定颇觉不悦。
“那你说,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在想,在失去记忆之前,你是不是认识那六个人?是不是曾经是他们的伙伴?是不是那个他们口中所说的‘天枢’?”她一句句问出他脑中的疑问。
“答案呢?”他拉下俊脸。
“答案你也有了,不是吗?还需要我明说吗?”她精明地道。
他脸色微变,怔住了。
是的,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因为,如果不是早已认识那六个人,他的反应不会那么强烈,那六个人必然和他有密切的关联。
非常密切……
但,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没和他们在一起?反而必须与他们为敌?
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这些疑问,他都要她亲口说出来。
“你和那六个人……曾是生死之交……你们七个人,就是曾经震撼世人的超级佣兵集团‘北斗七星’!‘天旋’、‘天玑’、‘天权’、‘玉衡’、‘摇光’,还有你‘天枢’。”她缓缓地道。
一阵风暴在他胸口翻搅,脑海如波涛掀涌,他猛地吸口气,霍然站起,走到窗边。
北斗七星!
他真的是北斗七星中的……“天枢”?
想起那六个人看他的眼神,他的心就又沉又重。
“还有,你不叫波拉利思,你真正的名字是‘应栩生’。”她终于能说出那个埋藏在心中的名字了。
“应……栩……”他浑身一震,一股痛彻心扉的感觉滑过心头。
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像是隐含着什么巨大的痛楚,一听见
“应栩生”三个字,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彷佛都在喊痛。
“应栩生,‘北斗七星’首脑,代号‘天枢’,精神年龄三十三岁,肉体年龄二十六岁,华裔,黑发黑瞳,身高一八二公分,体重七十公斤……”她念着早已深刻在她心中的档案资料。
“为什么……我的年龄会有精神和肉体之分?”他困惑地转身。
“因为在我为你动手术之前,你的脑和身体一直是分开的。”她侃然地道,心想,也该是把事实全盘托出的时候了。
“什么?”他愕然地瞪大眼睛。
“你忘了,以前的你,只是一颗被刻意保存下来的大脑,你的身体早就坏死,而你现在这副身躯,是在你七岁时由你本体复制出来的复制人。”
“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其实只是个复制人?这是什么鬼话?”他怒斥。这种荒唐的事,教他如何置信?
一颗脑?
他只是一颗脑?过去的他……竟是不成|人形?
荒谬!
“我在说你的过去。”
“太可笑了,你的故事简直比科幻电影还要夸张。”他狂笑道。
“我说的不是故事,而是你要的答案。”她严肃地道。
“答案不一定就是真相,我要证据,你说的这些话,证据在哪里?”他瞪着她。
她顿了几秒,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无法给你任何证据,唯一的证据就在你的脑里,你的记忆里。”她早就认清,再多的数据资料都不足以取信于他。
“这种说法更可笑,博士。”他阴恻地哼了哼。
“我早就知道,无凭无据你不会相信,所以我说什么都没用。”她颓然地摇摇头。
“你以为随便找个藉口就能胡诌吗?证据在我的记忆里?我的记忆早就被你封死了,不是吗?”他冷冷地道。
她小脸微白,没想到他竟然知道。
“你在我脑里动了手脚,封住我的记忆,却又千方百计地设计我想起过去,你的作法如此矛盾,实在让我觉得难以了解……”他一步步走向她,脸上结着寒霜。
“什么叫做不得已?”他来到她面前,沉怒地道:“用晶片控制我,这叫不得已?”
“不这么做的话,你只有死路一条。”她郁闷地垂下头。
“哦?听来还真是个正当理由。”他攫住她的肩膀,陡地凑近,“你是说不用晶片控制我,我就会死?”
“是的。”她抬起头直视着他。
“但你看看我,我现在的死人又有什么不同?”他阴鸷地自嘲。
“当然不同!你能说话,能呼吸,能去看,去听,去感受所有的事,以前的你只是个活死人,只能躲在一个球体里,什么不能做,不能去碰触任何你想碰触的人或东西,你所拥有的只有孤寂,只有悲伤,但现在的你,才是真真实实的活着啊!”她倏地变得激动。
她那疼惜的口气与神情都让他为之错愕,而且她所说的话一字了全敲进他的心坎里。
她懂!
她完全懂他那微妙的感觉!懂他那种深刻的存在感,懂得活着对他所具有的意义!
“只要能让你活着,一切代价都值得,虽然撒雷特在晶片中动了手脚,把你变成他的傀儡,想利用你来让北斗七星们互相残杀,但只要你能挣脱晶片的控制,这些都不算什么,因为没有任何事比让你活下去还要重要。”她说着说着已不自觉倾泄了内心的那份感情。
他深深悸动着,无言地瞪着她激昂慨然的小脸。
虽然他已有所察觉,但此刻,他更能确定他的想法。
唐晔爱着他!
深深地爱着他!
“活着,才会有希望,只有活着,所有的事才有意义,所以,别说是一个小晶片,就算要十个晶片,我也会帮你装上……”她斩钉截铁地道。
看他被撒雷特操纵,她纵然心痛,但她不再后悔,不再自责,只要能看一眼他如常人一样活着,只要一眼……
他的心绪澎湃如潮,他的血液奔腾如浪,他的胸腔鼓动如风。
浓烈的感情充满了她那张美丽的脸庞,眼尾嘴角尽堆砌着无法
说出口的爱意,他怎么可能会忽略了那么久?怎么会看不出她对他的深恋眷爱?在她冰冷的面具下,藏着一颗多么炽热的心?
她爱他爱了多久了?两年?不,听她的口气,她似乎早在为他动手术前就已爱上了他!
那表示她真的很早就认识他了,可是,为何他对她并没有太多印象?在他被尘封的记忆深处,只有那六个人,却没有她的影子!
丝毫没有!
那时,她在哪里?
看他脸色变得奇异,她才赫然发现自己说太多了,皱着眉,懊恼地挣开他的双手,急着从他身边逃开。
但她才要后退,又再次被他捉住了手臂。
“你就这么希望我活着?为什么?”他轻声问。
“不为什么,你走吧!在我这里待太久撒雷特会起疑的。”她的心思已乱,再与他独处下去,她一定会崩溃。
“你还没回答我。”他坚持要她说清楚。
“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告诉你了。”她烦乱地低嚷。
“没有吗?”他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没有了。”她瞪视着他。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她的眼里有千言万语想说……”他慢慢地低下头,凑近她。
他想吻她。
想去品尝那双始终看似蒙上一层冰霜,却又隐隐散发着温暖的唇瓣。
她的心脏狂跳不止,慌张地要别开头,他却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不让她闪躲。
“停……停止,应栩生!”眼看着他的迫近,她不禁直呼他的名字。
“别叫我这个名字,我还没相信你所说的话。”他神色一僵,沉冷地挑起眉。
“但这就是你的本名,是你父亲应奇里帮你取的名字!”她轻喝。
他父亲……应奇里!?
他大震,双眉绞拧,脑中灵光乍然一闪,一张深沉诡异的狰狞脸孔断断续续地在脑海里跳动,他微微战栗,像是快想起了什么,但随之而来的巨痛却又马上将那道光芒及影象吞噬。
“啊……我的头……”他抱头低吼嘶喊。
自从见过诸葛纵横他们,直到现在,隐忍了好几个小时的疼痛终于爆发,他只觉得有东西正疯狂地撕扯着他的大脑,痛得他无法呼吸。
“应栩生!”她大骇疾呼!
狂呼了半晌,他双眼一闭,陡地向前倒下。
“栩生!”她急忙上前抱住他,但由于他身材太高大,她竟撑不住他的重量,向后颠簸了几步,跌坐在地上,背脊还撞上了身后的矮柜,眼镜也因而掉落。
“唔!”她痛得蹙了蹙眉,尽管如此,却还是小心地保护着他,以自己的身体当垫子,以免他受伤。
他就这么趴挂在她身上,头枕在她的颈间,呼吸又急又乱,好似昏了过去。
“喂?应栩生?波拉利思?”她急唤着,并小心挪开他的头,伸手测着他的颈动脉,担心地量着他的脉搏。
心跳快了些,不过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她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
一时给了他太多刺激了,这是她的错,她不该急着把所有的事摊在他面前,造成他脑部太多负担……
她自责不已,正想扶他起来,一低头,就看见他黑发内那道疤痕。
他完成手术之后的那一刻,从那刻起,她就陷入了磨人的等待,等待他睁开眼,等待着他战胜死神,等待他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醒来。
他不会知道她心情的。
没有人会知道……
见他不动,她屏息地伸出手,迟疑了几秒,才放胆以指尖轻刷着他那头黑羽绒般的头发,仿如在抚触着什么珍宝,细心,轻柔,而且深情款款。
黑发下,他的脸庞是如此清俊,昂扬的双眉下,那双总是炯亮得能看穿人心的黑瞳此刻已被眼睑遮盖,少了那精锐的视线,他给人的压力也减少了一些,五官也温和了一些,相对的,也更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