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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想什么,她知道自己真正害怕的是和忠彦单独在一间屋子里面面相觑,她知道自己真正害怕的是会发生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对了,就是这些。还有,还有的就是她无法断定自己是否真的爱这个男人;当然,他是否真的爱她。易萌慢慢下楼,她回头朝三楼的窗子张望了一会儿,窗子里边什么都看不见,她不知道忠彦是不是已经睡了。易萌觉得自己最大的遗憾是没有问一问忠彦去中行找她干什么?
还有许多问题,居然一个也没有问。她上了大街,等候916线公共汽车,她不准备再乘出租车了。等候汽车的时间里,易萌突然感到一种极度的疲劳,她一下子坐在马路牙上,眼前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易萌心里有些发慌,她似乎感到了死的恐怖。她又能看见东西了,开始还有点模糊,慢慢变得清晰了,易萌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在最近已经出现了几次。每当自己的情绪突然变化,这种情况就会产生。不会是心脏和脑袋出了什么毛病吧?易萌已经有了经验,她试着站起来,身上还有点发软,但还是稳稳地站住了。易萌朝一辆慢行的出租车招招手,司机把车停进公交车站。易萌钻进后排座位,说:〃去中行,在同惠街6号。慢开,我晕车。〃到中行的停车场时,易萌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之感了,她用化妆镜看了看自己,一切正常。易萌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上楼,然后放松脸上的肌肉,微笑着进了办公室。
《中年底线》 第三部分《中年底线》 第九章(3)
易萌努力做得和平日一样,但看见同事们很惊讶的样子,还是有些慌乱。她本不想说话,但小李的眼睛让她实在难受。易萌说:〃看什么看?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了吗?〃小李说:〃东西倒是没有,但你干吗那么笑,怪吓人的。〃易萌说:〃胡说,我的笑怎么会吓人呢?〃小李说:〃真的挺吓人的,我从没见你这样笑过。〃易萌说:〃想说什么就说,别顾左右而言他好不好?〃小李说:〃你可以问问李姐和小王,你的样子是不是奇怪?〃易萌对另外两个同事说:〃真的吗?〃李大姐说:〃说吓人有点夸张,但确实有点看着不舒服,你平时的笑脸可是出了名的美丽动人。
小王摸了摸胡子,说:〃其实没那么严重,只是看上去是皮笑肉不笑的,吓人谈不上,只是觉得怪可怜的。〃易萌跑在镜子前照了照,说:〃是有点怪怪的。〃小李说:〃是不是那家伙气着你了?〃小王说:〃应该说那个男人,说话还是放尊重些。〃小李说:〃你总是和我对着干,我怎么得罪你啦。〃李姐说:〃别老是盯着易萌的私事好不好,没准易萌这会儿心里正闹得慌呢?李姐是过来人,理解这个。哪个姑娘在这种时候都有点神经不正常的。〃小李说:〃这种时候是什么时候,讲清楚些。〃小王说:〃猪脑子,谈情说爱的时候呗。〃这时候郑小伟推门进来,几个人马上住了嘴。郑小伟说:〃易萌,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看见易萌跟在处长后面出去,小李说:〃这下子易萌要挨训了。易萌看样子真的掉进了温柔的陷阱啦。〃小王说:〃处长是嘴上严心里松,才不会训呢。〃小李说:〃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我抱你的孩子跳过井是怎么的?你跟我哪来的仇恨?〃小王说:〃你正问到要点上了,我还没有孩子,你当然不能抱着我的孩子跳井,因此我跟你没有仇恨。〃小李跳起来冲到小王身边,拿起一个本夹子狠狠拍在小王的头上,小王哎呀一声也跳起来,他夺过夹子举起来,小李抱着头等着挨打,小王高高举着但没有落下,他把本夹子丢到桌上,说:〃你非把我打傻了不可。我这个脑袋可是读过二十年书的。〃小李见小王没打,脸突然红了,她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低着头翻弄了一会儿账簿,然后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李姐看了看,对小王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眼睛。小王说:〃不会吧?她打了别人自己怎么会哭呢?真是有些不可理喻了,这种姑娘真是得好男人才敢惹的。〃小李把头抬起来,湿着面孔说:〃你用不着挖苦我。我又没有求你娶我。〃又埋下脸,这一回抽泣得厉害了。李姐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小王,很神秘地笑了笑,说:〃小王,你要不是有眼无珠,就该知道什么叫爱情。〃小王揪着自己的小胡子,想了一会儿,脸就红了。
在处长办公室里,郑小伟说:〃易萌,我今天算是正式通知你,去欧洲考察学习的人员中有你。如果一切正常,八月份就启程,时间三个月。怎么样,是不是天上掉了馅饼下来。〃易萌的确有天上掉馅饼的感觉,高兴得头都晕了。她一年前就递交了申请,但三批出国人员中一直没轮上,易萌几乎放弃希望了,而偏偏这个时候希望重新出现了,而且就要成真了。郑小伟说:〃第二件事是小道消息,你马上就是副处长了。〃易萌瞪着郑小伟,郑小伟的脸上是很得意的表情,易萌说:〃我不想当官儿,我更愿意像现在这样干。〃郑小伟说:〃我知道,我也不愿当这个小官,还是干吧。〃易萌说:〃可以另选一个或者从别的部门调一个嘛。〃郑小伟说:〃谁都有私心,我的私心是这个处必须有我信任和了解的人来当副手,我可不想重新磨合。〃易萌说:〃我要是不干呢?〃郑小伟说:〃我会很失望,刘左也同样会失望,更主要的,会给一些官迷心窍的人提供机会,糟透了。〃易萌沉吟了一会儿,说:〃让我想一想吧,三天答复。〃郑小伟说:〃三天就三天,正式任命三个月三十天都是它。〃易萌说:〃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郑小伟说:〃下午怎么样?过得愉快吗?〃易萌说:〃什么怎么样?什么过得愉快?〃郑小伟摆了摆手,说:〃我不该问,对不起啦。〃易萌说:〃不是该不该问,而是我不知道怎么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愉快,我的心思很乱,什么都理不出来。〃郑小伟说:〃易萌,你知道我们两个为什么走不到一起吗?你总是要把一切都想清楚,但没有人真的能想清楚,你能把自己折磨半死,也能把别人折磨傻了。〃易萌说:〃我没有别的能耐,大概这也是长处吧。〃郑小伟说:〃不管你怎么想,还是给你个忠告,跟着感觉走,别把感情的事夹进太多的世俗,你就会坦然得多。〃
易萌站起身离开,她没有反驳郑小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他说得尖锐了些,但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百般犹豫,郑小伟大概也不会找上一个外国姑娘。但易萌并没有因为这个后悔,郑小伟无论多么优秀,但他并不是那种可以让易萌献出一生的男人。易萌差一点就把自己交给郑小伟了,但她在偶然间看见郑小伟带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进了一家酒吧。易萌也进了酒吧,她拣了一个离郑小伟不太远但背对郑小伟的座位,她注意到那个女孩和郑小伟的亲近有些色情。女孩把嗑好的瓜子塞到郑小伟嘴里,郑小伟的手一直在女孩的身上摸索。易萌坐了十几分钟就离开了,她差一点哭了。后来,易萌平静下来,她庆幸自己的冷静,庆幸自己没有答应郑小伟的非分要求。也就是说一切都不算晚,两个人都没有失去什么,失去的只能是那种信任,没了信任,一切就不存在了。
第二天上班后,郑小伟邀请易萌晚上出去玩,易萌很平静地拒绝了;郑小伟在后来的日子几次约请,易萌都拒绝了;再后来小伟要和易萌好好谈一谈,易萌只是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我们没有开始也就没有结束。〃应该说郑小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易萌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郑小伟并没有让易萌在工作中感到特殊的压力,他和往常一样对易萌关心和支持,如今又推荐易萌做自己的副手。但不管怎样,易萌也不会为拒绝郑小伟而后悔的,她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在事业上有前途的男人,更需要一个能在各种诱惑面前毫不动摇的男人。现在,易萌觉得对男人的要求应该有所变化了,但她还想不出怎么变化。蔡忠彦是个有过婚姻和家庭的男人,而且比易萌要年长许多,自己喜欢上这种男人已经非常……非常不合礼法了。如果肯把自己的一生和这个男人联系在一起,就更加不可理喻了,也就是说自己信守了十几年的原则都放弃了,自己已经解释不通了。易萌的好心情被这些烦恼破坏了,出国的事已经提不起更大的兴趣了。和出国考察相比,个人生活尤其是情感生活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恰恰是这方面出了问题。下班后易萌马上回家,她想一个人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好好想一想,她的预感很强烈,自己的生活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将会有一个根本性的变化。她对这种随时可能产生的变化感到害怕,她吃不准自己能不能应付这种变化。
吃过饭易萌就回到房间,爸爸妈妈已经发现女儿魂不守舍的样子,想问又不敢问,一会儿看看女儿紧关的屋门,一会儿小声地议论几句,但都不得要领。电话铃声仿佛是兴奋剂一样,老头一蹿就冲过去抓起来,喂了一声马上大声喊:〃易萌。你的电话。〃易萌答应了一声并没有马上出来,老头对着话筒说:〃小冬啊,你先等一会儿,小易马上就过来接电话。身体挺好的,我每天和你阿姨练太极拳。你老爸怎么样?还练冥王功呢?啊。啊。小易来了。〃易萌的脸平平板板的,她接过电话,说:〃下班了还不歇歇,打什么电话?不想去,挺累的,我正等一个电话。你另外约人吧?真烦死人了。好吧。好吧。几点钟。好吧。〃放下电话,看看爸爸妈妈:〃咦,你们这是看什么?眼睛都直了?〃伸出手到爸爸脸前晃晃,〃还没什么大事,眼睛能转。〃妈妈说:〃没大没小的。长大长不大了?〃易萌伸了一个懒腰,说:〃真是不想长大。〃爸爸说:〃听出来了,遇到烦心的事了。〃易萌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思?〃爸爸说:〃女儿遇到烦心事才会觉得家里好。〃易萌跳起来,说:〃别想探听我的私生活,没门儿。〃跑回房间又跑出来,手里拎着一只咖啡色羊皮手袋。她乘车去了〃东部茶吧〃。小冬说是刚刚营业的茶楼,到那里的人都是一些文化人,其实是文化商人。
《中年底线》 第三部分《中年底线》 第九章(4)
小冬说今天她请客,如果易萌不去,她一个人肯定让别人当成〃小姐〃。易萌在车上就看见了东张西望的周小冬,周小冬也看见了车里的易萌,跑过来帮她开车门,笑嘻嘻地说:〃里边非常有品位,东方风格欧洲风格还有非洲土著风格的,你喜欢哪一种?〃易萌说:〃喝茶嘛,哪一种还不是一个味儿。〃小冬说:〃那不行,你必须选一种。〃易萌说:〃就非洲的吧,反正也没去过非洲。〃小冬说:〃天啊。他真把你给摸透了。〃易萌说:〃谁把我摸透了?莫名其妙。〃小冬拉着易萌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去非洲风格的要去三楼,我根本看不出非洲有什么意思,跟乡下一样。〃易萌上到二楼三楼之间的时候,看见了站在三楼楼梯口的蔡忠彦。蔡忠彦收拾得挺利索,穿一条黑色牛仔,套了一件黑色长袖衫,戴了一顶黑色鸭舌帽。周小冬说:〃怎么样?是不是挺意外的?〃推了易萌一下,〃走啊。你不是想回去吧?〃易萌觉得有些气喘,她索性不说话,只是微笑着挥了两下手。忠彦说:〃我害怕你不接电话。〃易萌真的不想接忠彦的电话,面对这个男人真有点可怕,他似乎能猜透你的全部心思,让你一点神秘感也制造不出来。易萌还是没说话,她走进非洲厅,又看见了坐在木板上的刘左,刘左扬了扬手,说:〃欢迎易萌小姐光临。〃易萌说:〃叫你刘行长呢还是叫你刘左?〃刘左说:〃你想怎么叫是自己的事,我喜欢听刘行长。〃易萌说:〃明天上班再叫吧。今天你就当刘左吧。〃小冬说:〃他总担心别人把他的官阶忘了。〃刘左说:〃不至于那么严重吧,小冬讲话习惯夸大。〃忠彦说:〃女孩子胡说八道更可爱些,千万别太条理了。〃易萌说:〃我就属于那种有条有理的人,看来不符合你的标准了。我真是没有福气得到作家的青睐了。〃刘左说:〃不见得吧?你下午可是没请假呢?〃易萌说:〃我是看你半死不活的样子,同情你。〃刘左说:〃呆会儿再谈同情和爱情的问题,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在这里坐下,喝点茶,装装文雅,一旦喝了茶,大伙的邪气就会消掉不少,讲话也就不这么火药味了。〃
刘左喝了一口茶,说:〃茶都凉了。〃伸手按了一下小木桌边上的电键,服务员马上推门进来。刘左说:〃把凉茶倒掉,重新换一壶热的来,再拿点干果来。〃周小冬一直没有说话,灯光下分辨不出她的脸色,但可以看见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服务员第二次出去之后,她说:〃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