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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林晓娅并不知道两个机场工作人员说什么,知道了也不影响她的心情。她只是觉得那个叫秦国斌的小伙子会有用处,林晓娅准备在适当的时候给秦国斌打个电话,或者让小伙子提出个约会请求,她有一百种方式可以鼓励秦国斌有勇气提那个请求,如果心情好,和他上床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后一种只是可能,林晓娅很少跟男人上床,她担心自己一旦受了伤害就会忍不住杀人。杀人可不是她所喜欢的,她只为了合同和收入干那种事。还有,如果有男人敢伤害她,这个男人是不是能活下去就不敢保证了。林晓娅几年来尽可能地忘掉十八岁的故事。有时候她也相信自己忘记了,但在遇到某一个男人色迷迷地想占便宜时,那种记忆便会突然间冒出来。这时候这个男人就要倒霉了。一九九九年二月,春节之后林晓娅来到S市,那时她还没有接到除掉张志国的指示,奈惠子只是让她到S市来住一段时间,让她尽可能熟悉这个城市。后来林晓娅猜到奈惠子肯定早就知道在这个城市里会有什么事发生,她是担心林晓娅人生地不熟出什么风险,是想让林晓娅能全身而退。虽然这种安排有些小题大作,但林晓娅还是心存感激。
到了S市之后林晓娅就差一点惹祸,她乘出租车去S市的迪斯科大世界跳舞,司机告诉她说最近S市出了十几桩命案,死的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外地姑娘。〃你是外地人吧?〃司机问,〃不用回答我就知道你不是当地人。〃林晓娅说:〃我在这生活了十几年,算不上外地人啦。〃司机把车停在舞厅门外,打开车门之后又说:〃我的传呼号留给你,晚了就呼我,我可以过来接你。〃林晓娅真的打了传呼给司机,她听一些姑娘说晚上坐出租车最好事先有约定,很少出事。
林晓娅并不担心更多,她只是有点好奇。出租车果然等在外面,她走出舞厅就看见了那辆牌照4672的〃捷达〃轿车。林晓娅已经养成了职业习惯,对各种数字和事物特征有超常的记忆力。上车之后司机又跟林晓娅聊天,〃你每天晚上都要出来吧?我可以每天都接送。咱们两下都不吃亏,我有两次生意,你又能安全正点,怎么样?〃林晓娅说:〃我不每天都出来,只偶尔来玩玩。〃司机说:〃你不用担心,开出租的只是图多拉两趟,半夜三更拉你们总比拉酒鬼安全是不是?再说了,你们就不想图个安全?〃林晓娅说:〃好吧,我如果出来,就传你。〃这时候晓娅还没有租房子,她住在酒店里,但她不想让司机知道这一点,这也完全是职业习惯了。她在酒店附近下了车,然后绕一条小胡同去酒店。就在这里遇着了一点问题,差一点惹祸。她肯定是遇着劫匪了,她断定那两个人是劫色的,如果他们只是劫货,林晓娅就不会太生气,反正许多人用别的方式抢劫,这些小痞子也不过是抢劫罢了,但劫色就有点不知羞耻了。
《中年底线》 第三部分《中年底线》 第十二章(1)
林晓娅看着持刀的男青年,她奇怪的是这里的色狼不戴罩也不化妆一下,他居然能以真面目面对他要祸害的女人,也就是说要么他用不着担心受害者报案,要么就是劫色又杀人。这是一些最该杀的男人。林晓娅觉得自己的血液凝固了,这是她行动之前必然要有的那种感觉。那把刀已经顶在林晓娅的腰间了,林晓娅的身体也转了过去,歹徒觉得自己的软肋被什么东西狠狠捅了一下,他闷哼一声就蹲下去。另一个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伸手去抓林晓娅的肩膀,他的手抓空了,紧跟着那条手臂就软软地垂下来,他疼得也哼出声音了。林晓娅对着两个人的后腰分别踢了一脚,两个人都跪倒在地上。林晓娅拾起那把匕首,她扬起手臂之后又放下,她意识到自己还是不能杀他们,她不想惹上什么麻烦。林晓娅想了想,就对着两个男人的脸分别划了一刀,他们怪叫着但却不能爬起来反抗或者逃跑。两个歹徒搞不清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们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要看中这个漂亮女人。没有人知道那种情形下林晓娅的想法,林晓娅最想干的事只有一件:把这两个男人阉了。林晓娅已经踩住了一个歹徒的前胸,但她还是把刀子丢到一边去了。林晓娅拿开脚,很快就离开了。她进了酒店还想返回去把那件事做了,费了很大力气才收回念头,一边在喷头下边冲水,一边大声地谩骂几句。然后林晓娅的心情好些了,然后她接到了刺杀张志国的命令。这个命令来得很及时,让林晓娅忘掉那两个家伙,把心思集中在今后的事情上面,这才是真正的大事。林晓娅没办法见到那个下达通知的人,她只是记住了那个男人说话时的声音:有很好的膛音,但声音里有某种很让人难以忍受的东西。
林晓娅琢磨了好久才找到了恰当的比喻:喉咙里有许多痰卡着,那是让人产生咳嗽愿望的声音,你恨不得替他抠出来。就这么干啦。林晓娅想象出那人的样子:穿着讲究但生活糜烂,烟酒和女色把这个人的气管弄坏了。他大概有一张很沉着又很灰暗的脸,那是一张表达自己时不动声色的脸,还有一双半睁半闭的眼睛,只有被危险和女人刺激之后才会闪闪发亮的眼睛。林晓娅进一步勾勒出那个人的轮廓:高大但不健壮,看上去迟疑平静,但行动时却会爆发出超常的能量;这是一个具备超常忍耐力的人,当然也是你所遇见的最可怕的对手。
林晓娅独自笑了,在一段时间里,她对这个人的兴趣甚至超过了对张志国的兴趣,林晓娅甚至想在自己结束职业生涯之前和这个人有一次较量。当然了,她还是很快把这个人忘了,她不会让自己的思路旁逸斜出,她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对林晓娅来说,直觉会帮助她渡过许多难关。她虽然只是突然对那个人产生兴趣,但直觉告诉她这种兴趣不会没有来由,它肯定暗示着某种结果,结果往往就是开始,在自己的生活中,是很难把结果和开始进行划分的。林晓娅忘掉了这个嗓子里有痰的男人,但他的声音已经植入林晓娅的记忆,总有一天这个记忆会帮助她识别出这个男人,或许,那个时候就是结果的开始。
林晓娅每天都让自己的行踪产生变化,只是偶尔才在同一处地方停留,这样做也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行踪是否被监视。林晓娅总觉得有一种视线在自己的后背上停留,但一直没能得到印证,她可不相信是自己的多疑才造成这种感觉,她确信自己的行动处在某种势力的关照之内,她必须想法子得到职业上的自由。林晓娅让晓美替她买了一些东西,然后自己去取。晓美几乎跑遍了S市的商场才买到了晓娅需要的东西,不散热灯泡、克莱奥兰眉毛塑型胶、克里姆牌眉笔、K-Y润滑胶、韧性很强的油灰、摩擦醇、可塑性橡胶衬垫、假发。晓美对晓娅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感到好奇,晓娅告诉她是为一个搞雕塑的朋友买原料。晓美其实只对能得到晓娅的礼物更感兴趣,晓娅给晓美买了条大约五百元钱的裙子,晓美只顾穿着它转圈了。晓娅就是用这些东西使自己成功地改换了形象,在此后的十几天里,连晓美也找不到晓娅的踪迹,晓娅告诉她自己要去日本,还答应她要带礼物回来。晓娅最终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东西方的混血儿,她吸引了张志国,让张志国自投罗网。林晓娅没有过分折磨张志国,虽然他对张志国同样仇恨起来,但这个男人至少还没有过分轻薄,就让他死得利索些吧。进不去也出不来弗朗索瓦兹的心情在最近好多了,她再没被威胁过,还有,在中国的日子过得挺习惯,吃西餐吃中餐都不再是问题。更主要的,郑小伟一直表达了他的立场:什么时候离开中国完全听弗朗索瓦兹的。这意味着她的中国之行相当于浪漫的假期。郑小伟的心情同样好,他已经很习惯于弗朗索瓦兹在自己的身边。弗朗索瓦兹表现出的那种温情和热烈让他激动,而姑娘那种做一个家庭主妇的愿望和尝试更让小伟感动了。弗朗索瓦兹在业余时间里一方面进修汉语言文学课程,一方面努力当一个家庭厨师。虽然切菜是她的一大难题,虽然切出的东西横齐竖不齐,但郑小伟还是不住口地称赞。
小伟是一个很聪明的男人,他知道赞美对一个女孩子的意义,他不停地赞美、不停地赞美,语言的赞美加上行动上的赞美:亲线吻、拥抱,拍拍屁股摸摸脸,揉揉乳房击击掌,每一次都能使弗朗索瓦兹的眼里闪出水来。郑小伟当然也自己下厨,算得上言传身教。弗朗索瓦兹很成功地保护了郑小伟,这让她感到高兴,她确信危机正远离他们,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准备离开中国了,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又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约她见面。弗朗索瓦兹经历了北京的那次惊惧之后变得沉着多了,她答应在一家酒吧见面,那种地方更适合讲悄悄话,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弗朗索瓦兹觉得这伙人只是想通过郑小伟干点和生意有关的事情,不会真的伤害他。弗朗索瓦兹更害怕的是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她宁可在中国做他们要她做的事,中国毕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她没有什么好歉疚的,只要郑小伟和亲人们平安无事,真的什么都可以答应的。还是在北京见到的那个文雅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深灰色高档西装,戴着一副黑框茶色眼镜,镜片的颜色刚好使他的眼睛变得模糊。他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臀,有一双手指细长的手,看上去像一位钢琴师。钢琴师径直走到弗朗索瓦兹的座位前,他微笑着说:〃你真漂亮。〃弗朗索瓦兹还是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她进酒吧之后四处看过,一直没有发现什么人,但他却突然冒出来了。弗朗索瓦兹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谢谢。你不会又要付钱给我吧?〃钢琴师说:〃如果我要是讨债呢?恐怕你已经把那笔钱花得差不多啦。别紧张,我只是要你兑现诺言。〃〃我已经做到了,我已经让他留在中国了。还要怎样?〃钢琴师说:〃这我知道,你干得很好。〃弗朗索瓦兹说:〃那你还缠着我干什么?〃
钢琴师说:〃你真的认为钱是那么容易挣吗?〃弗朗索瓦兹说:〃我一切都按你们讲的做了,我不欠。〃钢琴师说:〃这是个人理解方面的差异,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理解的吗?〃这时候他对侍者举举手,一个小伙子走过来,钢琴师说:〃替小姐要一杯白兰地。〃不等弗朗索瓦兹反对,就挥手让侍者离开。〃你需要镇定一下。〃他笑了,露出了保养精良的白牙齿。他看着弗朗索瓦兹,他并不急于讲话,一直等到侍者端着白兰地过来再离开。〃你和我们的利益现在已经很一致了,你只是没有充分地认识到这一点。没关系,我告诉你之后我们就没有分歧了。你收了钱也做了事,这证明我们都有信用。我们不想失去你这样具有良好信誉的伙伴,而且你几乎无法不继续你的合作。中国的俗话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还有一种说法是站着进来躺着出去。除非我们愿意中断合作,否则你就无法单方面终止合同。懂了吧?〃钢琴师讲话时始终平静如常,但弗朗索瓦兹还是感到了寒意。〃你们……你……不能这样做。〃她有气无力地说。〃能。能的。请你相信这一点,千万别拒绝。〃〃我要是拒绝呢?〃弗朗索瓦兹让自己强硬起来。钢琴师没有说话,他只是透过眼镜片看着姑娘,脸上始终挂着很平淡的微笑,弗朗索瓦兹的头低下了。钢琴师说:〃这样才是正确的,现在我告诉你该怎样做,我保证你和你的心上人没有任何危险。〃
弗朗索瓦兹离开酒吧之后没有立刻回家,他接到小伟的电话,问她想不想去旱冰场滑冰。弗朗索瓦兹说自己正在街上,她不想去滑旱冰,只想在街上逛逛。小伟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用不用他陪一陪。弗朗索瓦兹真想哭出来,但忍住了,说:〃别瞎猜,好好的有什么事?〃〃那就好。〃小伟的口气松弛下来,说:〃家里见。〃〃家里见。〃
《中年底线》 第三部分《中年底线》 第十二章(2)
弗朗索瓦兹关上手机就流了泪,生活又一次变得不那么诚实了,几个月来的好心情一下子又消失了,她真恨不得马上拉着小伟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但自己的家人又能藏到哪里去呢?他们给了她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郑小伟也很难,即使小伟一心一意去干,也不见得真的有什么效果。弗朗索瓦兹把这些担心讲了,钢琴师的意思多多少少让弗朗索瓦兹心里好受些。〃只要竭尽全力干了,我们心里有数。我们只希望你们能尽全力,我们会关注你们的一切。〃弗朗索瓦兹一边从这家商店到那家商场,一边琢磨如何跟小伟讲,要想让小伟不察觉事情有蹊跷